綺羅面無表情,「我一直就是這麼對他的,只是你不知道罷了。離月你若為了他好,就帶他離開。我每次見到他心裡都會燃起一股無名的怒火,若你不帶他離開我真不知道會對他做出什麼。」
扔下這話,綺羅便回了山洞,六色蔓籮的籐蔓如蜿蜒的長蛇重新將洞口覆蓋了起來。
「七曜。」緋央的聲音帶著些怒意,當初綺羅將封印後的容樂交給他時,綺羅還說怕保護不好容樂,讓他代為照看,原來這是謊話,她是想眼不見為淨。
七曜在緋央的身邊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哪怕是面對這天下間最為陰毒的六色蔓籮他們也要去將綺羅給帶出來。
「等等。」七曜剛要行動,卻被離月給攔了下來。
離月一把將滿臉淚痕的容樂抱起來,「我們回妖王殿去。」
「離月難道就這麼算了?」緋央從小母親就死了,父親的身份不明。他明白這種無父無母的日子有多難過。
可當年他至少知道母親是為了他而死,這便成為了他今後活下去的理由。可容樂現在父親不認他,母親對他又這般的絕情,小小的孩子怎能承受的了。
「她剛剛說的話沒錯,她是妖籮女而非邪鳳族綺羅。毒者,無心。」離月抱著抽泣中的容樂頭也不回的離開。
緋央恍然明白,現在的的綺羅已非當年的綺羅,當年的綺羅就算真的厭惡容樂也還會有一絲憐憫之心不會對他下很手。可是今天的綺羅當著容樂的面說出了那般的無情的話,已經深深的刺傷了容樂幼小的心靈。
若綺羅心已決就算讓七曜去把她抓出來,她也不會認容樂,就算認了今後也未必會好好的對待容樂。這只會對容樂照成更大的傷害。
究竟是什麼讓綺羅變成現在這樣?六色蔓籮的毒嗎?再毒的毒藥也比不過狠毒之人的心吶。
一回到妖王殿時,容樂早就止住了哭聲,變得沉默寡言。
不吵不鬧,扯了扯日曜的袖子,「日曜叔叔,我累了你帶我去洗洗再睡覺好不好。」
容樂眼睛還有些微紅,可憐巴巴的望著日曜。
日曜有些為難的看了看緋央和離月。
離月點點頭,日曜這才將容樂帶了下去。
緋央本來是最希望容樂夜裡能獨睡的,可是沒想到他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提出的要求。
「離月,以他現在的情況?你就不擔心嗎?」
離月怎能不擔心?「有些事他遲早是要明白的,有些事實他現在明白比長大了明白的好。」
離月現在擔心的就是容樂可能會鑽牛角尖,所以等他心情平復後還得找個時間開導開導。
一連幾日,容樂都是這般的沉默寡言,不再纏著離月和他玩耍。因為離月有吩咐,他的房間就被安排在離月和緋央的寢殿邊。一連幾日都把自己關在房裡,餓了就吃離月送去的吃的,累了倒頭就睡。若是覺得悶了就趴在窗前看看,就是不肯邁出房門半步。
離月時常在窗前看他,也沒見他偷偷哭哭泣,好像在想事情許許多多的事情。他越是這樣離月就越是擔心,離月真害怕他再這樣把事悶在心裡會憋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