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鈞?」
把人讓進屋裡,請上亂糟糟的沙發,想了想,又用紙杯在飲水機上接了一杯水遞了過去,之後,顧長鈞才裝模作樣的做出了一副疑惑的模樣:
「恕我失禮,那個……我不記得我有一個叫秦志鈞的表哥,而且,我們家好像也沒什麼姓秦的親戚……」
「我們家以前也不知道有個姓顧的親戚。」秦志鈞並不在意,微微笑了一下:「不過這是我祖父留下來的遺囑,老爺子一輩子都是神鬼莫測,他專門留下來的東西我們當然不敢等閒視之……何況你家祖上跟我們家老爺子交情深厚,還救過他的命,可以說是沒有你們祖上就沒有我們秦家,所以,我就來了。」
「這樣啊……」姓秦的算你他m的講良心。顧長鈞終於可以確定這個秦志鈞到底是什麼人了,頓時,一絲難以遮掩的喜歡浮上了他的臉,不過這傢伙還是在裝模作樣:「我家祖上?」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就只是老爺子的遺囑上寫得清清楚楚,欠你們家不少東西,非要我們把賬都清了。」秦志鈞很認真地說道。
「欠我們家東西?欠什麼?」
「我也不知道。可老爺子在遺囑上堅決要求我們把在大陸的企業股份的百分之一交給你……」
「百分之一?」顧長鈞的臉登時一拉,「多少?」
「幾個億吧……」
「咕……」
也夠了!反正也就是查個資料什麼的……顧長鈞不自覺地舔了舔舌頭。不過,一轉眼,看到秦志鈞的表情,他卻又突然覺得有點兒不敢相信:
「你們確定是我?確定要給我這麼多錢?」
「幾個億而己,也算不了什麼錢……不過,家裡不是很同意。」
「嗯?」
「畢竟是毫無聯繫,而且又差了幾代,雖然老爺子在遺囑裡百分百地確定咱們是表兄弟關係,可……畢竟是隔得遠了嘛,是不是?」秦志鈞又笑了笑,「如果換作是你,你覺得你會這麼輕易地扔出去幾個億嗎?」
「換作是我,我當然想要錢。」顧長鈞的語氣微微有些冷淡,「不過那錢是你們的,既然你們不給,我也沒什麼辦法。」
「我是心理學教授,雖說主攻的是犯罪心理學,可既然是同一大類的學問,總還有相通的地方。」秦志鈞笑了一下,又突然收斂笑容,嚴肅地看著顧長鈞:「你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是口不對心……而且據我觀察,你在看到我之後雖然有一小段時間的詫異,可在聽到我的名字之後,明顯又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顯然,你知道我要來.如果更準確點兒說,你應該知道有人會來給你錢,而且這錢應該還不少。乍一聽到消息的時候,你很高興,雖然強作出了一種驚詫的感覺,卻又有一種很明顯的理所應當的意思,可我在話裡隱隱約約的透露出不想給錢的時候,你又突然間發怒了,雖然隱而不發,卻明顯有一種想要報復的表徵……我調查過,你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報復得了我們?不是我自誇,就是政府,想動我們家也要先考慮清楚,可為什麼你給我的感覺卻是你很有把握?」
「心理學?還教授?」姓秦的你他m的還真有本事,居然調教出這麼個……算算,嗯,是孫子!靠!孫子都比老子大麼多,還敢說是老子表哥?我他m的跟你爺爺同輩好不好?顧長鈞心理活動複雜,卻還是忍不住對秦衛暗暗吐槽……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孫子長大後能不能有一個可以當上教授的。
「我曾經在斯坦福大學心理系當過主任,至於心理學方面,我們在全世界的排名是no.1。」秦志鈞微笑著說道。
「呵呵……」乖孫子你嚇我是吧?顧長鈞艱難一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可以沒什麼關係,但也可以有關係。」秦志鈞突然弓了弓腰,靠到了顧長鈞面前:「老弟,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我從小的願望就是解開老爺子身上籠罩著的那層神秘面紗,可一直到現在為止,我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路……傳說中的『駭客組織』到底都有些什麼人,它對這個世界最高層次的統治到底有多麼深入?為什麼它能那麼強大?老爺子說在二戰之後它就解散了,可我們都很清楚,一直二三十年前它都還在運作。可世界各國的情報組織費盡心力,都無法探到它的一絲觸角……」
「他們探不到又跟我有什麼關係?」顧長鈞木然地看著表情熱切的「表兄」,「再者說了,『駭客』什麼的,不是說黑客的嗎?怎麼又成了一個組織了?」
「巧合罷了。而駭客,英文解釋就是『破解者』。這個你應該聽說過了吧?」秦志鈞道。
「我知道啊,破解者……可我還是不明白這有什麼對盤的。」
「破解者,破解一切謎題與未知。更確切地說,是破解一切情報。上世紀最偉大,也最神秘的情報組織。除了我祖父這個自稱的『過河小卒』,情報界著名的『表現者』之外,全世界所有的情報組織都沒有查到過這個組織的第二個成員……為了它,前蘇聯的國家安全委員會前前後後最起碼處死過上萬人,其中不乏高官顯貴,可依舊一無所得。英國、美國,甚至是國內,雖然沒有那麼殘酷,但消耗的力量也相差無幾。不過可惜,直到今天,他們也沒找到第二個跟這個組織有關聯的人……除了我!」
「你跟這個組織有關?」顧長鈞強笑問道。
「少打馬虎眼。你知道我是在說你!」秦志鈞臉一板,「老弟,我祖父雖然來歷神秘,來不知其所來,但我查過你的家族,從明朝開始,你們家都沒有姓秦的親戚,連姻親都沒有過,而你們家也沒有過改姓的經歷……而且,我祖父又憑什麼確定你們家在你這一代會有一個叫做顧長鈞的人?這一切的一切,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們學心理學的是不是都這麼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我都不知道我們家族居然能上溯到明朝……」顧長鈞有些受不了了。秦衛的這個孫子怎麼這麼難纏?不就是點兒錢嗎?不願意給個幾億,給個千兒八百萬該行了吧?他也不貪。至於這麼窮根究底的嗎?
「別人不知道,但我不是。」秦志鈞咧嘴笑笑,「我就是對你的身份感到好奇罷了。」
「你要是不想給錢就算了,我不要就是了……」
「錢是一定要給的,老爺子的吩咐沒人敢反對。」秦志鈞又是一笑,「不過這需要一些手續。而且,你也知道我們家,雖然沒什麼名氣,可還是有不少人關注的……比如你的電腦裡面,應該就有我們的一些情況吧?」
「這、這只是偶爾……」連這個也被查到了?顧長鈞有點兒不好意思。
「偶爾不偶爾的我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老弟,你以後的日子不會有現在這麼輕閒了。」秦志鈞站了起來,又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已經揉得皺成一團的紙遞給顧長鈞:「這是股權轉讓書,簽了名字,我們在國內的各項業務你就都會佔有百分之一的份額……」
「就這麼一張?」這小子什麼態度?不過既然跟錢有關……顧長鈞攤開紙看了看,卻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一些亂七八糟不認識的文字,只有最下角一個潦草萬分,連認都認不出來的簽名勉強還能認出是漢字,對此,他有些忐忑。
「那是你表大爺,也就是我父親的簽名,他老人家酷愛狂草。」秦志鈞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不信任感到不滿:「你放心吧。再說了,我們有什麼好圖你的?」
「這倒也是。」自己就是一個小寫手,而且還退出了,如果秦家真的像「傳說」中那麼有錢,那確實是不必圖自己什麼。顧長鈞想了想,很乾脆地接過了秦志鈞遞過來的筆,在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而接過他遞過來的那張紙看了一眼之後,秦志鈞卻不住地搖頭:
「真是夠嗆,說是狗爬的都算是讚揚。……你們現在的年青人啊,都忘了漢字怎麼寫嘍。」
「這、其實我以前寫得還是不錯的,經常上壁報呢,就是這幾年有點兒手生。」顧長鈞越發的不好意思了:「你也知道的,國家這些年一直都在推行辦公無紙化……」
「自己不行就別怪別人。」秦志鈞白了他一眼,「以後好好練練,不然沒法在文件上簽字……不過話說回來,就你這比狗爬還差三分的字,倒也鮮明,不怕有人模仿。」
「你這是讚揚?」顧長鈞同樣翻了個白眼兒。
「算是吧,這字,嘖嘖……」秦志鈞搖著頭,自顧自站起來,一直走到門口拉開了門,「我先走了,待會兒會有人來找你,以後咱們有空再聊。」
「那我這……」
指指還在對方手中的文件,顧長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我先收著,你還有別的文件得簽,馬上就有人來找你了。」
秦志鈞邁步走了出去,而這時候顧長鈞才看到,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站著一群人,細數一下,足有四五個,而站在中間的,卻是一個看上去頂多二十歲出頭,年青貌美,讓人眼前一亮的職裝美女……
「這是……」
「看你的眼神兒就知道你想歪了,」秦志鈞瞪了他一眼:「這是你最小的表侄女兒,葦葦,秦一葦,現在是我的助理。」
「表侄女兒?」應該是曾表侄孫女兒吧?顧長鈞對自己的輩份很無奈。不過很顯然,姓秦名一葦的女孩子對他並不感冒,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就不再注意,反倒是對秦志鈞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滿:
「爸,你胡鬧夠了,咱們可以走了嗎?」
「什麼胡鬧?我這是在……」
「您這是在坑人!爺爺要是知道了,一定饒不了您。」秦一葦嚴肅地說道。
「胡說,什麼叫坑人,我這……」
「坑人?什麼坑人?」父女倆的對話讓一邊旁聽的顧長鈞心中閃過了一絲不妙,急忙問道。
「您……嗯,顧先生是吧?」秦一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您剛才是不是簽了一份看不懂的文件?不是我說您,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麼簡單的騙術就把您給騙了。您知不知道,您現在欠我父親至少10億緬元,您這輩子……」
「多少——」
沒聽到秦一葦其他的話,顧長鈞的腦門兒瞬間就被巨大的數目給沖爆了。不是給自己錢嗎?怎麼成了自己倒欠別人?而且數目還、還……
「10億!」秦一葦依舊淡淡地看著他,只是偶爾轉動的眼神才流露出一絲有趣的意思。
「憑什麼?我又……等等!你剛剛說什麼?緬元?這是緬甸幣?」
「你很冷靜。一般人聽到這個數目就已經暈了頭了,你卻能注意到後綴。可我看你的眼神,似乎是覺得可以解脫?憑什麼?」秦一葦微微蹙起了眉頭,「要知道,根據最新的匯率,緬元與人民幣之間的兌換價可是1:5.32,你欠我父親10億緬元,相當於欠了53.2億元人民幣,僅憑你即將得到的股份,不可能還得清的,你又沒有什麼別的收入,怎麼解脫?」
「你說什麼?緬元,比人民幣值錢?」顧長鈞已經傻了。
「你不看財經節目的嗎?」秦一葦微微皺眉,「這可是常識。」
「我去……鬧錯了吧?那可是緬甸。」顧長鈞大叫。
「就是緬甸啊,有什麼錯?」秦志鈞上前問道。
「你……」
「老弟,這錢的事兒咱們好說,不用著急。以後呢,常來我那兒走走,我也會經常來找你的……那個,我現在在緬甸駐中國大使館,記住了啊。」
「大使館?」顧長鈞再愣。
「我父親是緬甸駐中國大使!」秦一葦道。
「大使?可他說他是從吉隆坡來的……」
「騙你的。」秦一葦微微一笑,「不過也差不多。我大伯在大馬當總統……」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