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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九十七)如霧亦如電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眼前波濤澎湃洶湧而來,大浪滾滾拍岸而去,微微泛著淺光的金沙灘上,兩道同樣頎長偉岸的身影,礁石一般定定的立在海岸邊。

    忽而聽聞身後有腳步傳來,兩人幾乎同時回過身來,不動亦不言,只是這樣靜靜地望著太乙出神。

    左邊這位白衣似雪,右邊那位紅衣如火,在兩人腳下,七倒八歪的躺滿了喝空了的酒罈子,空氣中除卻略顯濕鹹的海藻味,幾乎儘是瀰漫四溢的清冽酒香。

    臨淵依舊還是那張陰鷙冷峻的冰塊臉,花執念也還是那張顛倒眾生的芙蓉面,可冥冥中總好像有些東西開始不一樣了,而且還是徹頭徹尾的改變。

    見這兩人竟然還有心思飲酒作樂,太乙頓時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可惡啊!這兩個男人明明早已醒來,卻獨瞞著她不肯說,之所以這般費盡心思的折磨於她,想必就是想逼著她早點醒來罷了。

    思及此,太乙不禁暗自苦笑,能讓這天地間唯二的兩尊大神如此上心對待,是否她也該沾沾自喜一番?只是不知如此的青眼有加,到底是她的運氣還是她的晦氣了。

    「邪神大人究竟是何時醒悟過來,自己並非魔王花執念?」

    太乙問這話時,自然所面對得是位列右側的花執念,見著太乙果然是先質問了邪神那廝,父神大人的內心頓時百花齊放奼紫千紅起來,女兒果然還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哼,邪神那廝就算機關算盡,也休想奪了他寶貝女兒的心去。

    雖然花執念的身上一直都有種隱而不發的渾然霸氣,但這個時候看來。卻更多了一層與生俱來的疏離與敬畏,彷彿他原本就該是那高不可攀的尊貴神袛,在他的眼中,任何的人兒都猶如螻蟻一般,無所謂有,更無所謂無。

    「從你那次負傷歸來,法力盡失時起。」

    回話時,花執念的表情甚是平靜,就彷彿在說這一件無關痛癢的閒話一般,偏偏是他這無所謂的調調。徹底惹惱了太乙。

    猛然想起那時相處的情景。太乙只覺得心頭好似燒起了一把火。尤其是再見了花執念這雲淡風輕的模樣,一時火苗子辟里啪啦得都要竄到頭頂上去了。

    「好,非常好。」

    腦海中不經意閃過那場印象深刻沒齒難忘的歡愛場景。難怪那時他變著法子得折磨得她欲生欲死,手段之狠戾,幾乎讓她以為他根本就是想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原來那個時候,他已經徹底的覺醒了過來。

    該死的男人————

    太乙牙齒磨得咯咯作響,儼然已經生了殺人的衝動。

    刻意忽視了太乙眼中那灼灼逼人的怒意,花執念袖袍一揚,竟直接懶洋洋的躺靠在了身旁的礁石之上,許是歷經了數千年的風吹浪打,那礁石早已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琢得分外圓潤光滑。而此刻花執念單臂斜撐的靠躺在這碩大的圓石上,竟好似貴妃醉臥美人榻,一時間說不出的風情萬種旖旎生波。

    「丫頭,過來,陪我喝一杯。」

    喝你個頭啊!

    太乙一口氣上不來,險些被自己活活憋到吐血,她怒目圓睜的死瞪著花執念,腦海中反覆湧起的念頭便是要不要直接一刀劈了這妖孽,也省得他再來禍害自己。

    太乙沉默,可不代表別人也可以沉默,身為人父,最最見不得的便是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竟然受到了別的男人的欺辱,這簡直是無法容忍的事。

    「邪神未免太過無理,我的女兒,豈容你這般放肆。」

    「畢竟是人家夫妻之事,我看父神大人還是免開尊口的好。」

    邪神自出生的那一日起,便不知吃虧為何物,此時被父神這一番搶白,自然沒有息事寧人的道理。

    「哪個同意將女兒嫁給你了?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父神的存在只證明了一件事,即使貴為高不可攀的神袛,發起火來也是會罵街的。

    「自是丫頭的生母親口允諾,將丫頭許配給我,房都圓了,現在才想反悔,可是來不及了。」

    什麼叫打人就打臉,罵街就罵娘,邪神絕對當屬個中好手,話說也不知是不是他老人家在人間待得上了癮,竟然沾了這麼一身煙火氣,饒是已然回歸神位,仍是這一身洗也洗不去的痞氣。

    果然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邪神此言一出,漫說是父神大人頓時變了臉,便是太乙也霎時掛了滿臉的黑線。

    「戰離殤,你給我閉嘴!」

    太乙一聲河東獅吼下,饒是邪神大人也不免要顫上一顫,雖也自知失言,但眼前的可是跟自己鬥了一輩子的對手,他一時情急才會口不擇言,此刻對著太乙那張惱羞成怒的黑臉,他再傻也知該乖乖的閉了嘴。

    管九娘是父神內心深處一個不能碰觸的禁忌,他貴為父神,怎可與凡間一無名小妖相戀,只怪那時自己神魂不全,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才會無意間釀下大錯。

    那夜後,他趁著清醒將管九娘送回青丘,本已極力彌補,誰知只是一夜歡愉,竟平生出萬種牽絆來。

    平心而論,父神入世歷劫,經一場婚喪嫁娶情愛糾葛本無可厚非,一世輪迴,轉眼便煙消雲散,就如同那一世鳳泯的娘親,從生到死他冷眼旁觀,他本來可以做得很好,錯只錯在他不該無端的動了真心,即便他千般遮掩,到底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強抑下心頭那一抹苦澀,父神眼見著自己女兒為自己出頭,心中不免大慰,一時難以遮掩,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

    「哼!反正我沒有首肯,你休想娶我的女兒。」

    「你也給我閉嘴!」

    想不到他還敢煽風點火,太乙本就氣不打一處來,現下聽他這番話,頓時又是一陣火大。

    「我還沒有請問父親大人,您又是何時醒過來的呢?」

    見女人明顯有了秋後算賬的嫌疑,父神眼神閃爍得很是心虛,話說女兒往常最是乖巧了,都怪那無恥的邪神,定時他教壞了自己的寶貝女兒,才引得她竟會這般虎視眈眈的瞪著自己,且又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實在有些駭人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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