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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七十)挨千刀的真小人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夜班本來要更文的,誰知卻忙得兵荒馬亂,不過手心不會食言而肥的,欠的章節今天一定補上,這裡先將修好的文發給大家看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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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常聽聞有人憤憤然怒斥曰:那些損人利己之輩,實在是可惡至極!然而這世間偏偏還生著另一種更加令人恨不得食肉寢皮的惡人,那便是損人不利己之徒。

    此人便是被判下了十八層地獄,也定是要拉著旁人來一起陪葬的,因為他的快樂並不是自己能得到快樂,而是看著別人不快樂,他便由衷的覺得快樂。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活該挨千刀的混蛋花執念是也!

    提及此人,白逸塵便恨得咬牙切齒的幾欲先滅之而後快,如今所有好處都讓他這個主謀一人佔盡,而他們這群迫不得已的幫兇卻成了罪大惡極之人,至少此刻小默只念著他一個人的好,卻是恨極了他們的故意欺瞞。

    你說,這叫什麼事呢?

    其實事情的始末也算不得多複雜,倘若要說起的來話,就要從管默言被臨淵打傷後第二次昏迷說起,還好白逸塵至今尚不知管默言當日再次昏迷的原因,若是知道了,很容易被氣得當場吐血而亡。

    雖然管默言這次吃了些皮肉之苦,但也算是因禍得福,起碼她身上的魔性已經被臨淵所封,暫時不用擔心被體內肆虐的魔性反噬。

    但如同治水,埋堵之法只能解一時的燃眉之急,日積月累下來卻會生成更不可預知的危機,絕非長久之計,若想真正的擺脫魔性對其的控制,就必須另尋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西門豹曾說過,邪魔入體者古已有之。絕非僅鳳泯一個異類,只可惜他們皆是非死即狂,從無人能尋得破解之法。

    一念慈,即蒼生苦,一念絕,即神魂滅,而無論是對自己慈還是對自己絕,其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那便是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邪魔生而八方動,血月霧日。天降異象,何為異象?即四方來襲,天道難容。二十八宿斗轉位移,三十六天罡星齊聚,屆時且不說能不能自那九九八十一道天譴下脫身,便就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孤身與天下為敵。便已足夠令其死得連渣都不剩。

    按說自天地初開以來,邪魔現世卻也不算少,只是他們最後皆以魂飛魄散淒涼收場罷了,而在這些人之中,倒有兩人尚屬例外。

    其一便是前世的鳳泯,邪魔歿而三魂七魄具毀。永不入輪迴之道,是以邪魔只有今生,沒有來世。而她卻偏偏有了來世,且還身負了數個神秘的封印,這其中到底隱藏了什麼驚天秘密,自是無人得知,但她既然能違背一次常理的重新活過來。

    必定有其不同與旁人之處。

    其二便是那個將管默言打傷的便宜爹爹臨淵,他本就是天地之初的邪魔之祖——邪神。

    傳聞當年邪神身負重傷後。被眾神追剿圍困於焚海之殤,因其殺戮欲太甚,且罪孽深重,眾神商議下欲合力將其攫殺於此地。

    誰知正當眾神欲動手之際,他卻突然仰天狂笑起來,眾人皆被他反常的言行弄得有些疑惑不解,他竟出其不意的祭出了他法寶——萬蠱鬼彘。

    當數以萬計的金骨魔骷猶如從天而降的鋪天蓋地而來時,眾神皆是傻了眼,這萬蠱鬼彘本該早已被日神所毀,此刻他如何還拿得出來?

    冷眼看著眾神目瞪口呆的滑稽模樣,邪神狷狂笑道:

    「愚昧無知的蠢物,爾等只知本王的神器乃是萬蠱鬼彘,卻不知這神器本就是陰陽雙生,陰為攻,主殺,陽為守,主避,之前被那日神毀去的乃是陽蠱,此刻本王手中的才是陰蠱,既然爾等一心求死,今日本王就成全了汝輩。」

    陰蠱祭出後,便飛快的旋轉著升高且不斷變大,須臾間,以宛如一枚倒扣的巨碗,將毫無防備的眾神盡數囚於蠱中。

    霎那間,森森陰氣便如牛毛細針般的在空中織成了密密麻麻的網,黑煙毒霧不斷翻滾湧動,瞬時籠罩四野八荒,一時間猶如金戈鐵馬踏破山河,兵劍交錯殺聲震天,哀鴻遍野,血流成河,斷肢殘臂堆積成山。

    饒是眾神拚力抵擋,奈何如今皆被邪神困於陰蠱之中,神力受限,根本無法施展全力,眼見著便要齊齊葬身於此,耳畔處卻傳來日神低沉而悲嗆的嗓音。

    「世間萬物皆有其各自的緣法,邪神何忍如此生靈塗炭,妄斷他人生死。」

    邪神聞之竟狂笑不已,其聲如碎磬斷弦,只震得蠱內眾神頭痛欲裂,體弱的甚至就地打滾痛不欲生。

    「喜好悲天憫人的是你神之子,你既願捨身而救天下蒼生,本王便成全了你豈不是正好!」

    邪神冷眸如冰,赤目似血,笑容邪肆佞妄至極,彎起的嘴角猶帶著三分輕蔑,七分狂傲,健碩頎長的身軀好似蓄勢待發的猛獸,即使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裡,也能給人一種泰山壓頂般強烈的威壓。

    本來他就沒指望那個碎魂天魔陣能永遠困住日神,只是沒想到他竟能這麼快便破陣而出,看來他倒是有些小覷了他這個好弟弟了。

    「一失人身,萬劫不復,你這又是何必?難道你得到的還不夠多嗎?」

    不是察覺不出他的陰謀詭計,只是仍想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可以狠心的幾次三番欲致他於死地,可他卻不能真如他那般斷情絕義,他們本是這世間最親的同胞兄弟啊!

    「快快收起你那副兄弟情深的嘴臉,本王偏偏看不得你這般虛偽至極的模樣,每見一次,便欲多毀一次。」

    邪神微微瞇起的窄眸中戾氣乍現,來勢洶洶的夾裹著毀天滅地之勢,他討厭一切光明美好的東西,尤其是這個完美無缺的弟弟。只要一想到親手將其生生撕裂的那一刻,他就興奮得渾身血液都為之沸騰,為之滾燙。

    日神便是邪神的同胞弟弟,亦是神之子。

    只見他身著一襲天衣無縫的白袍,衣袂飄飄的懸於眾神之上,俊美絕倫的五官,非言語可以形容其神韻的千分之一,尤其是那一雙深瞳,浩瀚如汪洋大海,廣闊似蒼穹碧落。幽幽眸光中彷彿承載了世間萬物的悲歡喜樂,卻又波瀾不興的沉靜如千年古井。

    此時他淡淡垂眸望向自己的同胞兄長,眼含悲憫。沉聲勸道: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收手吧!哥哥!」

    哥哥?!

    邪神聞之不禁縱聲狂笑,就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不願再與其廢話許多,他猛然展臂憑空一抓。眾人只覺得霎時被強光刺得頭暈眼花,幾乎目不能視,待少頃再定睛看去時,卻只見他手持重劍,威風凜凜似撼天獅子下雲端,不需橫刀立馬。已經令人望而生畏。

    可待再細細看去時,不免個個驚得呆若木雞,只見那邪神手中所持的不是神器滅世還是何物?

    眾神萬想不到。那煞星竟會尋來了這柄遺世已久又邪門至極的神器,滅世既是劍也是魔,正氣凜然之士持它,它便僅是一柄吹毛利刃的絕世寶劍而已,而若是那邪佞煞氣極重之輩持它。它便瞬時化為劍魔,終生為血而狂。一日不飲血便會直接反噬其主,七日不飲血,劍毀人亡!

    「唉~!」

    日神發出一聲悠長喟歎,神情盡顯淒然,卻也帶著一抹不容忽視的決絕。

    當退無可退的時候,便無須再退了。

    這是一場風雲為之色變,天地為之顫抖的決戰,有幸目睹此戰者寥寥,便是真有至今尚且能言的,怕是也惶惶然的三鹹其口,所以沒有人能確切的描述當日的戰況到底有多麼驚天動地,只知最後的結果是邪魔與日神同時失蹤,數以千萬年來,天地之間再無二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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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說,鳳泯尚能轉世輪迴隱含了太多不可預知的可能,這其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她乃是邪神血親的關係,此事說來蹊蹺之極,但也不可否認,當初正是她以己之血解除了邪神的封印。

    而至於那早已被封印於陣中的邪神何以能化名為子墨,又鬼使神差的跑出來與管九娘談情說愛,且還生下了管默言這麼個女兒,則實在匪夷所思到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答案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現在只有臨淵可以幫助管默言擺脫當下的險境,這一點是大家皆心知肚明的事,所以當臨淵找上花執念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的條件。

    至於花執念與臨淵之間到底達成了怎樣的協議,花執念沒說,他們自然也無從得知,他們唯一清楚的是,臨淵除了給管默言服下了九彌溪煙以外,還剝取了自身的一魂一魄,注入到了管默言的體內。

    為此當時在場的眾人皆是受驚不小,他們雖知臨淵是管默言的生身父親,卻沒想到他竟會對管默言做到如此地步,他不是該冷血無情嗜殺殘暴的嗎?而且管默言如今這半死不活的慘樣似乎也是拜他所賜,如今他又這般捨身相救,實在讓人有點揣摩不透。

    剝魂之法乃是神之禁術,且對自身傷害極大,饒是臨淵法力通天,也是有些吃不消的,剝取一魂一魄雖還不至於令他元氣大傷,但從他青白泛黑的臉色中亦不難看出,他也受了不小的反噬。

    施法結束後,臨淵未做任何解釋,便轉身決然離去,花執念將仍昏迷不醒的管默言輕輕放置床上,又小心翼翼的為她掖了一遍被角,才萬般不捨的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隨著他離開。

    也許有些時候,不是我們真的可以做到毫不留戀的離開,而是我們根本就不敢回頭,生怕稍一回頭,哪怕有半點的猶豫,都會再也邁不出離去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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