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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六十二)滿室春色關不住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沒…沒有,我怎麼會…怎麼會怕你呢?」

    管默言艱難乾笑了兩聲後,便立時心虛的垂下頭去,半響亦等不到花執念的回應,她不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誰知竟是眼前一黑鼻尖處一片冰涼,原來不知何時他已經靠得如此之近了。

    飛眉入鬢,鼻若懸膽,因為背光且又靠得極近,所以花執念的五官亦顯得有些模糊,唯有一雙黑眸深邃得嚇人,好似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無底洞,又好似曲曲折折的小徑,幽幽暗暗,樹影斑斑。

    管默言愕然的瞪大眼睛,向來詭計多端的腦袋難得也罷了一回工,這張臉她已看了幾千年,熟悉的程度更甚於自己的臉,按說她看見他的臉該如同照鏡子一般淡定從容,可為何此刻她卻呼吸凝滯血氣上湧心撼如雷,這到底是為什麼……?

    猶記得那一日他也是像現在這般靠得極近,那粗噶黯啞的喘息聲好似仍迴響在耳旁,他們就如同是兩條擱淺了的魚,相濡以沫抵死纏綿,是水乳交融的親密,是唇齒相依的契合。

    他不像普通習武之人那般拳上能跑馬,臂上能站人,卻也精壯結實的壁壘分明無一絲贅肉,他的肩膀寬而平直,這樣她躲在他的胸膛下時才倍感安心,他的腰線完美得如同妙筆丹青細細勾勒,每每看得她鼻血橫流,可當她的雙腿環繞在他的腰際時,這妖媚入骨的水蛇腰卻一次次將她推向**的巔峰。

    等下——

    該死!她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一定是花執念這個混蛋給她下了什麼降頭,不然她平白無故怎麼會竟想著這些羞於見人的淫蕩畫面。

    用力甩了甩頭,管默言手腳並用的又向床角處挪了挪身子。無奈身後一片冰涼,顯然已經退無可退。

    小臉瞬時便皺成了包子狀,她死死咬著下唇,糾結於是該三貞九烈的寧死不屈。還是該不知羞恥得半推半就間。

    空氣中浮動的全是花執念身上特有的異香,絲絲縷縷鑽入鼻腔,纏纏綿綿得幾乎勾魂攝魄。這男人不做狐狸精真是太可惜了,他天生就有禍國殃民的資本。

    「夫人又在想寫什麼?」

    花執念英挺的鼻尖有意無意的磨蹭著管默言香軟的頸窩,這裡是她最敏感的地方,見她果然立刻渾身緊繃得好似拉滿的弓箭,碧波蕩漾的眼眸中寫滿了欲拒還迎的掙扎,不由得低沉的笑出聲來。

    眼見花執念竟突然莫名的笑了起來,管默言不禁臉色大變。隱隱有風雨欲來之勢,花執念卻猛的收斂笑意,一臉正色道:

    「快快收起你那滿腦袋的齷齪念頭來,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嫌丟人,為夫只是想給你擦藥而已。」

    「真的?」

    管默言聞之亦錯愕不已。兩條秀眉於額心處堪堪的打了個死結,擺明了是壓根不準備信他的鬼話,如果有人說餓狼突然改變了口味,專吃白菜豆腐她尚且會將信將疑,但如果有人說花執念不再發情的真的做了謙謙君子,她是決計連標點符號都不會信的。

    「夫人此時臉上的神情委實精彩非常,莫不是夫人其實是有些失望,倒是想要為夫再做些什麼才更順心合意呢?」

    花執念說著邪邪的勾了勾唇角,這般媚眼如絲的壞水樣。實在是該死的好看,管默言死死按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小心肝,心中暗暗大罵花執念這只千年妖孽實在害人不淺,勾引得她這只妖界絕無僅有的純潔小狐狸精也有了欲成風騷蕩婦的潛質。

    「才不是呢!你以為誰都像你那樣**熏心嗎?我當然也是以為你要上藥了,要上藥就快點啦,我都要疼死了。」

    不知道是誰說的。但凡心虛的人都喜歡先聲奪人的虛張聲勢,彷彿只要聲音夠大,就可以掩飾住自己內心深處被揭露的慌張,而管默言顯然就是個中翹楚。

    既然是上藥,顧名思義首先就是要露出傷處吧?而管默言的傷處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剛才說的豪邁,這廂花執念剛剛伸手過來欲體貼的替她寬衣解帶時,她頓時便打了個激靈,慌忙抓住他欲行不軌的手,顫聲道:

    「還是我自己來吧,不敢勞煩夫君大駕。」

    「夫人怎可說出如此見外的話,夫妻本為一體,患難與共鴛鴦雙死,你這般推卻,莫不是嫌棄為夫粗手粗腳的不合心意,欲尋個細緻體貼的玉人兒回來吧?」

    花執念也不強求,很是矜持的收回了手,只是那雙鳳眼寒光四射,陰測測的聲音就跟裹了冰碴子似的,聽得管默言渾身汗毛根根豎立,雞皮疙瘩抖落一地。

    她之前還暗暗竊喜花執念怎麼突然轉性變得大度了,她被西門豹施法算計後一路抱著回了魔界,他居然並沒有乘機對她發難,這實在是極度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合著他根本就是懷恨在心伺機報復,話說這廝內心也太陰暗了吧!

    雖然心中各種鄙夷腹誹,但管默言卻仍只能膽戰心驚的陪著笑臉,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當年她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何其的女王范啊!現如今她低聲下氣卑躬屈膝,何其的女奴范啊?這冰火兩重天的待遇落差也太大了吧,讓她情何以堪啊?

    「豈敢!如此,便有勞了。」

    咬著牙縫,管默言一字一句的擠出了這幾個字,小女子報仇千年不晚,姓花的,咱們走著瞧,早晚有一天,姐姐要剝了你的狐狸皮!

    花執念但笑不語,舒眉,淺笑,如清風拂面,似白驥過隙,明明一副芝蘭玉樹的佳公子模樣,偏偏動起手來解管默言衣扣的時候卻又利落無比,絕無半點拖泥帶水之嫌。

    眼看著管默言嘴角抽搐欲哭無淚,花執念忍笑幾乎要忍成了內傷。

    小丫頭片子,想跟哥哥鬥!?哥哥斗魔鬥神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啃腳趾頭呢!

    ……………………………………………………

    「夫君!」

    管默言笑靨如花的同時卻又矛盾的目露凶光,她聲音甜美清靈似泉水叮咚山澗奔流,只可惜這美妙的天籟之音中夾雜了太多複雜難懂的情緒。

    「夫人何事?」

    花執念專注於懸壺濟世之餘,仍溫柔體貼的不忘回應管默言殷切的呼喚。

    「無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傷口處只要均勻的塗抹藥膏即可,重複塗抹的話既浪費藥物又虛耗力氣,實在是不智之舉啊。」

    管默言努力保持著無懈可擊的微笑,只可惜嘴角已經開始有些僵硬了。

    「還是夫人懂得心疼為夫,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花執念會以感激不盡的招牌式媚笑,嘴上說著,手下亦毫不含糊,順時針揉按七七四十九次後,再逆時針揉按七七四十九次,然後再……

    「……」磨牙!跟姐姐裝傻?早晚有一天姐姐要把你打成真傻!

    「……」冷笑!跟哥哥我鬥?此生你怕是無望了,還不如寄希望於咱閨女還有可能一些!

    「花執念,你夠了襖!」

    「夫人息怒,不知夫人緣何言語吞吐出,語氣不善呢?」

    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管默言真的怒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花執念這廝人面獸心實在已經無恥下流到人神共憤的地步了。

    「你眼睛瞎了嗎?我渾身上下都是青紫吻痕,你怎麼只看見胸前那兩個了啊?看見就看見吧!你能不能換個地方推淤血?這裡你又揉又捏都推快一炷香的時間了。」

    揉捏推壓她其實都可以忍,但不能容忍的是,他的髮梢總是有意無意的劃過她挺立的頂端,勾的她渾身戰慄心癢難耐,而最忍無可忍的是,他說話就說話,嘴巴靠那麼近做什麼?再說他是青蛙嗎?舌頭怎麼那麼長?那濡濕的觸感簡直快要將她逼瘋了。

    「夫人有所不知,為夫也想雨露均沾,無奈這雙手卻不聽使喚,一旦沾上了這裡便再也拿不開了。」

    花執念說著,還頗是為難的蹙了蹙眉頭,手下更是應景的又多施了幾分力道。

    「你——」

    管默言強忍著才沒直接嚶嚀出聲,可一張小臉卻早已經憋的通紅,此時她薄衫凌亂,似脫未脫,香肩微露,冰肌玉骨,滿面酡顏如桃花相映,一雙醉眼迷濛,含嗔帶怒,卻又更平添了三分欲拒還迎的風情。

    「花執念,你不要欺人太甚!」

    管默言咬牙切齒,字字珠璣,若不是一直死死的攥著拳心,估計她早癱軟成一灘春水了,話說花執念這出神入化的**手段到底是根誰學的?果然是色迷心竅的禽獸,行起這猥瑣之事來確然是得心應手得狠。

    「夫人別惱啊!為夫向來和善,再說夫妻間有商有量才是相處之道嘛,既然夫人不喜歡,為夫換個地方推藥便是了。」

    花執念一副我很好商量,不要太感激我的嘴臉,看得管默言又是陣陣的牙疼,要不是她現在開不了口,定然是要將他罵個狗血淋頭的,可惜她現在只要一張嘴,就會控制不住的吐出羞人的呻吟之聲,到時豈不是要被他笑掉了大牙!(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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