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管默言竟然不信自己,蓮兒當即便不服氣的把自己的小胸脯拍得啪啪作響。
「別說天帝那個老匹夫了,就連鳳王伯伯也……」
「連我父王也怎樣?」
管默言有些好笑的接著問道,想那蓮兒倒也不傻,待察覺到管默言語氣中的戲謔之意後,立時便又住了口。
「反正除了鳳王伯伯,蓮兒瞞過了所有人,當初姐姐只說要蓮兒扮成姐姐的樣子瞞過天帝那老匹夫就好,如今蓮兒自當算是不辱使命!」
蓮兒得意洋洋的仰著小腦袋,還好她沒有尾巴,不然的話,說不定早就翹到天上去了。
「瞅瞅你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才做成了這麼丁點的小事就沾沾自喜了?日後可別說是跟著我混的,我丟不起那個人!」
管默言被她鼓著腮幫子的可愛模樣勾引得心癢難耐,再一次邪惡的伸出了狼爪子,在其毫不留情的蹂躪下,蓮兒那油光錚亮的小髮髻頓時變成了兩捆亂草。
「討厭啦!我也不是小孩子,不許再亂揉我的頭!」
蓮兒各種抗議尖叫外加肢體掙扎,然而力氣小確是不爭的事實,慘遭蹂躪已經是不可抗拒的下場。
「你太欺負人了!嗚嗚嗚……」
剛剛還聲稱自己不是小孩子的某人,此刻已然是紅了眼眶,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霧濛濛的蓄滿了氤氳的水汽。
「本妃就是欺負你了又怎樣?這裡是我的地盤,你有意見?」
欺負小孩的某人滿臉得意的捏了捏小可憐肉肉的小包子臉,臉上盈滿邪惡的笑容。
「王妃。給蓮兒姑娘沐浴的熱水已經準備妥當了。」
赤眼再一次鬼一般的飄到殿外,將沐浴的木桶放下之後,他連衣袖都沒有揮一下,便直接消失不見了。
「來。蓮兒,本妃親自伺候你沐浴可好。」
管默言邪笑著伸出狼爪子,嗤啦啦的撕扯聲不絕於耳。哇哇哇!蓮兒肉肉的小身子果然和自己想像中的一樣可愛哦!尤其是這兩隻不斷揮舞的藕臂,白皙細膩得好想啃一口哦!
「放開我!你這變態的女人!哇啊啊——」
蓮兒驚聲尖叫各種飆淚,她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才會跟著這個變態的女人回家,嗚嗚嗚……她守了近萬年的清白身子,今日就要毀在這個瘋女子的手裡了。
「哇!蓮兒肉肉的好可愛哦!」
管默言隨手將已經被自己剝得光溜溜的蓮兒撲通一聲扔進了浴桶,自己則捏著下頜緊盯著在木桶中被嗆了好幾口熱水的蓮兒出神。
這圓圓的肉肉的小東西真是可愛的緊,揉圓了搓扁了全憑她個人喜好。這樣惡意的欺負她一會兒,她的心情都舒爽了許多,或許,她也可以考慮自己生個寶寶來玩,花執念那麼漂亮。寶寶一定比蓮兒更可愛。
可是一想到花執念,管默言那原本亮閃閃的眼眸霎時便黯淡了下去,他為什麼要生自己的氣呢?她都大方得不去怪他利用自己了?他怎麼反過來卻又與自己慪起氣來了?
真是越想越覺得憋氣,不願再糾纏於這些煩心事,管默言頓時竟連逗弄蓮兒的心思都沒有了,淺蹙著眉頭,任憑著蓮兒仍在浴桶裡對著自己大喊大叫,管默言若有所思的出門而去。
……………………………………………………
來過魔界的次數已經不算少,但這卻是管默言第一次一個人遊蕩在這魔界絕無僅有的花園中。直到這一刻管默言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少了那個人的陪伴,這裡只剩下陰森黑暗與沒有盡頭的寂寥。
花執念那個混蛋,說什麼要她相信他,可是這本來就是他的一貫作風啊!讓她怎麼去相信他?
隨手扯來一朵身畔柵欄中旁逸斜出的硃砂血,那嬌艷欲滴的花瓣。怎堪她此般蹂躪,三兩下便被她揉捏撕扯得只剩下鮮紅如殘血的漿汁了。
魔界常年不見陽光,雖然尚談不上寸草不生,但僅有的花花草草也皆與嬌艷沾不上邊,卻唯有這種花,偏偏就是喜歡這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環境,且越是在惡劣的環境下,越是開得繁花似錦得讓人錯不開眼。
鮮紅的花朵一枝壓著一枝,遮天連地,遠遠望去好似燃燒著的烈焰,如此觸目驚心的紅,難怪她有著那麼魅惑的名字——硃砂血
其實這花的本名原叫胭脂紅,可是曾經有一個很自以為是的傢伙卻霸道的剝奪了它叫這個名字的權利。
……………………………………………………
「艷哥哥,這花真美!」
層層疊疊的花瓣堆積成碗口大的花蕾,富貴如牡丹,卻比牡丹更加高不可攀,濃艷似玫瑰,卻比玫瑰更加艷而不俗。
花紅如潮的庭院中,一名清瘦女子亭亭玉立在花間,轉身,顰眉,眼波流轉,澀然淺笑,在這一剎那間,縱使滿園春色如錦,也在這一瞬黯然失色。
「我道此花卻是尋常得很,此花再美,也及不上我家小鳳鳳的人比花嬌。」
男子眉目如畫,仙姿玉容,談笑間手臂卻已經纏上了女子的細腰,只見他半瞇著眼眸將頭埋進女子的頸窩,有些貪婪的呼吸著屬於她身上獨有的香甜氣息。
「艷哥哥,為了我,你可能將會一無所有,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嗎?」
「傻丫頭,千里江山如畫,怎抵得過你眉間那一點硃砂,只要是你想要的,艷哥哥都會拿來給你。」
「艷哥哥……」
女子一雙美目如同浸了水般的瀲灩生波,霧汽氤氳得有些讓人看不真切,她緊抿著唇角,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傻丫頭,不許哭,既然你喜歡這花,那麼今日本王就賜它個新名字,日後就叫它硃砂血可好?」
男子寵溺的捏著女子挺直的小鼻子,笑容溫暖如春風拂過水面。
「嗯!好的!」女子乖乖的點頭,繼而甜蜜蜜的偎進了男子的懷中。
……………………………………………………
當日的畫面歷歷在目,彷彿還猶在眼前一般,可是現如今卻只剩下她自己斯人獨立,那個曾經寧願拱手江山討她歡的男人,此刻正彆扭的跟她鬧著脾氣。
「哎!」管默言幽幽的長歎了一口氣,這個彆扭的男人,她算是怕了他了,抬起腳來,管默言快步向著驚風閣走去。
驚風閣是魔界的議事廳,平素沒有事的時候,管默言是絕不會來到這裡的,只是花執念那個傢伙只要不在比翼雙飛殿就一定會來到這裡,所以管默言才會第一時間想到這裡。
一想到那個傢伙的臭脾氣,管默言便又多添了些許的無奈,有時候花執念是高深莫測的魔王,有時候卻也只是個喜歡鬧情緒又總是別彆扭扭的小孩子而已。
刻意的放輕了步子,管默言心中想著自己一會兒悄悄撲到他身後的樣子,便不自覺的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驚風閣就在眼前,為了不驚擾花執念,管默言便越發的連呼吸都放緩得幾不可聞,可原本清靜異常的閣樓,此時卻隱約傳來陣陣談話聲。
這麼晚了會是誰在裡面,管默言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隨後本能的閃身躲進了暗影處。
……………………………………………………
驚風閣內,或站或坐的聚集了四名俊俏男子,他們平分秋色卻又各有千秋,都是同樣的遺世獨立,同樣的卓爾不群。
這四名俊逸非凡的男子正是花執念以及失蹤了的西門豹,還有本該在炎國辦事的白逸塵,甚至還有多日不見的九兒。
花執念一襲紫袍,腰束玉帶,纖長的手指抵著眉間,薄而有型的嘴角微微揚起,淡淡勾勒出諷刺的弧度。
「西門公子去而復返?莫不是有心特意回來看本王的笑話?」
「魔王大人說笑了,普天之下還有誰敢看魔王大人的笑話呢?」
西門豹端坐在桌前,不急不躁的啜飲著香茶,他舉止翩翩,溫文有禮,若不是眼眸之中的那一抹深沉的暗色,誰又能想得到他竟有如此心機呢?
花執念聞言,忍不住的冷哼一聲,權當作是對他的回答。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西門公子煞費苦心,本王一時不查栽了跟頭,卻也無話可說,只是有一句話本王想送給西門公子。」
「哦?魔王大人不吝賜教,西門自當洗耳恭聽。」
西門豹聽罷,慢慢放下茶杯,一副正襟危坐的等著聆聽花執念教誨的恭敬模樣。
都是演戲的高手,花執念自然不會傻到以為西門豹真的對他有幾分尊重,只是輕輕扯著嘴角,蔑笑道:
「容本王好心提醒西門公子一句,言兒冰雪聰明,西門公子難道就不怕東窗事發之後,言兒會怪你麼?」
「魔王大人,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明明是魔王大人做的事,何故要推到西門的身上來?難道堂堂的魔王大人連這點事都擔當不起嗎?」
置身事外的方式有很多種,然而最無恥的就是眼前這一種了,西門豹隨手撫了撫衣襟處並不存在的皺褶,溫潤淺笑似翩翩濁世佳公子一般。(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