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護法原本是各據一方的,然而此時卻不自覺的站到了一處,鳳泯僅僅不怒而威的負身而立,氣勢便已經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況且鳳族儲君的威名人盡皆知如雷貫耳,他們想不知道都難。
但所謂輸人不輸陣,明明已經兩股打戰幾欲遁走,火護法仍是虛張聲勢的大聲呵斥道:
「天帝仁慈,雖然你如此大逆不道的以下犯上,仍是下旨,若是你不再負隅頑抗的認罪伏法,天帝可以不計前嫌,既往不咎。」
聽聞此言,鳳泯不禁仰天狂笑了起來,渀佛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仁慈?哈哈——!他可以既往不咎,我卻不能,我的男人也是爾等小人也可以任意傷害的嗎?」
臉上的笑容暮然收斂,鳳泯稍稍偏了偏螓首,半瞇著的雙瞳,陡然射出一道極其狠戾的冷光!
「今日且先收了爾等的狗命,他日再宰了那個不要臉的老賊為我夫君報仇!」
眼見鳳泯竟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四大護法頓時被怒火燒得忘記了害怕,然而還不等他們有所行動,鳳泯卻已經先發制人。
只見她雙目微闔,額間的墨色火焰印記蠢蠢欲動般的開始不安分的跳躍著,她平展著修長的雙臂,口中吟唱著古老的咒法。
狂風乍起,捲著她海藻般的長髮恣意的飛揚著,她白皙如玉的臉龐精雕細琢,檀紅小口卻勾起了詭異的媚笑。
寬大的水袖翩翩若彩蝶起舞,血染了一般的裙裾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劃出絕美的弧度,艷麗得宛如一朵迎風怒放的玫瑰。
不知名的咒語從鳳泯的櫻唇中成串的吐出,如泣如訴,如曲如頌,明明悅耳的如玉相擊,卻裹著強烈的讓人不寒而慄的冷蕭氣息。
天邊的烏雲似乎越壓越密,滾滾響著沉悶的雷聲。轟隆隆的猶如泰山壓頂般的沓沓襲來,四大護法嚴陣以待,不敢有絲毫的輕忽怠慢。
傳言鳳泯是萬年一見的浴火金鳳,她與生俱來的控火術以達到了絕境,赤金色的火焰已經被她煉化成純白色的天火。
天火燃魂。這世間有幾人不懼怕魂飛魄散的下場?
突然,幾道閃電橫空劈將了下來,將陰沉的天空照的恍如白晝,緊接著蒼穹之上驟然降下來無數道純黑色的火焰。
火焰密集如潮,層層疊疊好似銅牆鐵壁,它如霧似雨,渀佛在宣紙上猛然潑了一抹濃墨重彩般,瞬間染黑了整幅畫作。
雷聲停,烏雲散。鳳泯垂下手臂,臉上呈現出詭異的冷笑。
再看剛才那四人站立的地方,便是連一粒渣都沒有剩下,骨肉焚,魂魄滅,徹底死了個乾乾淨淨。
玉奴與瑾瑜擎蒼三人面面相覷,臉上皆是大驚之色,剛才那招明明是鳳泯慣常使用的天火狂炙。可是卻比曾經的威力更強了無數倍。
鳳泯才擁有了燼艷的魔力,只怕她一時難以駑駕,而萬一她操之過急魔性入心,難以自制,那可就糟了。
此時鳳泯背對著三人靜靜站立,須臾之後,她的身體似是搖晃了兩下,然後突然被抽取了力量一般的癱軟了下來。
擎蒼趕在她跌倒之前,將她抱著了懷中。鳳泯無力的睜開雙瞳,虛弱的說了句什麼,便頭一歪,徹底的昏睡了過去。
「公主說了什麼?」玉奴將燼艷交到了瑾瑜的手中,急急的跑到擎蒼身邊,查看鳳泯是否受傷。
「公主說定要將燼艷安全送回魔界,不得有誤。」
擎蒼木然的重複著鳳泯剛剛的話,兩眼渀佛是受了極大的刺激般,直勾勾的連眼珠都忘記了轉動。
「擎蒼,你怎麼了?」
察覺到了擎蒼的異樣。玉奴不禁擔憂的詢問起來,三人雖然平日裡免不了小吵小鬧,但其實情同手足,感情非常的好。
擎蒼暮的回神,轉望想玉奴,一臉悲切道:
「怎麼辦?公主的兩隻眼睛都變紅了!」
玉奴聽聞此言,亦是震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三個人默默無言的僵立了良久,仍是無人做聲。
兩眼都變得赤紅如血,意味著鳳泯已經徹底入魔,不同於赤眼的天生血瞳,鳳泯身負神族仙骨,硬生生的注入魔性已然是逆天,如果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魔性入心。
一旦魔性控制了她的神志,她便如同失了意識的魔鬼一般了,到時候,她身負無上的法?p>
Γ{确e晌j硫{說拿鴝й蚞G紹豆漁N玼槎冀悒H饌刻浚s絞焙蟶比巳緶檠`鞒珊右參幢孛揮鋅贍堋?p>
他們該怎麼辦?趁著鳳泯昏迷的時候殺了她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即使揮刀自盡,他們也不會對鳳泯出手。
只是一旦鳳泯醒來,萬一她沒了心智的濫殺無辜,他們如何阻止得了?
思量再三,到底還是玉奴開了口。
「先帶公主和魔王趕回魔界吧,或許魔王有辦法也不無可能。」
事到如今,三人只能將希望寄托於燼艷的身上,畢竟事情走到了今天這個境地,都是他一手促成的不是嗎?
分別抱起二人,三人幻化出真身,旋身飛起,頃刻間消失在天際。
………………………………………………
四大護法驟然離奇死亡,且連魂魄都飛散於天地間,天帝的美夢一夕破碎,怎能不震驚異常。
鳳泯固然法力無邊,不過臨行之前,他特意給了四大護法護體的神器,按說沒理由一個都沒有逃回來啊?
到底是他們中了鳳泯和燼艷的圈套而無法逃脫,還是如今的鳳泯已經強大到脫離了他的掌控?
不管是何種可能,都讓天帝如坐針氈,難以安眠。
沒了主帥坐鎮,仙界兵敗如山倒,天帝急忙忙的將兵馬召回,即便如此,也已經折損了大半,天帝氣急敗壞,卻也別無他法,只能先探聽一下魔界的虛實。再作打算!
…………………………………………
鳳泯和燼艷回到魔界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魔界的大長老雪巫封住二人心脈,將他二人沉於覆霜秘境中的寒潭之底養傷。
寒潭乃是上古時期首任魔王給魔族子孫留下的魔脈,乃是用他的心頭血煉化而成。潭水可以令白骨生肌,斷骨再生,亦可以修復脈絡,鎮壓魔性,令人恢復神智。
眾人忐忑不安心急如焚的等待了三日,燼艷終於首先醒來。
雖然他仍然很虛弱,不過他斷裂的骨頭已經悉數長好,身上的皮膚也完好如初,除卻臉色還有些蒼白外。真的看不出他曾經傷重得好像被撕裂的傀儡娃娃。
然而雖然燼艷醒來了,但鳳泯卻依然絲毫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眼見燼艷終於醒來,玉奴便立刻請求覲見魔王。
聽完玉奴關於鳳泯當日的種種描述,燼艷始終斂著眉眼一言不發,臉色卻諱莫如深的透著幾分沉重。
大病初癒的燼艷,僅著白色裡衣,墨發玉顏。澗態隨意而慵懶的依靠在床榻之上,他單手撐著額角,狹長的桃花眼晦暗不明,閃著淡淡的幽光。
等了許久,玉奴終是忍不住的復問道:
「殿下可有辦法鎮壓住公主的魔性?」
燼艷扶著額角,幽幽的笑了一下,玉奴暗自心驚,燼艷如此苦澀的笑容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也沒有辦法嗎?
「玉奴,公主入魔之事都是因本王而起。你理應對本王恨之入骨,如今公主邪魔入體,你竟還來問本王如何處置,你就那麼信得過本王嗎?」
燼艷不答反問,玉奴微微錯愕,但很快便面色如常的徐徐應對道:
「凡事有因才有果,我想當初殿下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吧?」
沒想到玉奴會如此回答,燼艷竟失笑道:「哦?你憑什麼如此信任本王?」
玉奴上前一步,躬身叩拜道:
「屬下是看著公主長大的,公主看似驕橫霸道。實則玲瓏剔透事事皆瞭然於胸,她對殿下毫無防備之心,可見是極其信任的,屬下相信公主的眼光,而且——」
「哦?還有而且?」燼艷饒有興味的擒起一抹促狹的笑意,若有所思的盯著玉奴,似是被他勾起了幾分興致。
「而且殿下對公主愛之入骨,就算任何人都會傷害公主,殿下也不會。」
玉奴仍是跪伏在地上,他低垂著頭,聲音雖不大,卻擲地有聲,字正腔圓得不容置疑。
燼艷苦笑一聲,黯然的垂下眉角,淡淡道:「如果本王說,本王亦沒有辦法救公主,你信嗎?」
玉奴臉上雖然掩不住的失望,但仍是垂首道:
「我信!」
燼艷長歎一口氣,臉色又蒼白了幾分,青白得有些嚇人,他無力的擺了擺手,示意玉奴退下。
玉奴伏地叩拜,然後默默的退出了大殿。
直到玉奴離開了很久之後,燼艷仍保持著剛才的那個澗勢,他的眉峰堆聚得如同崇山峻嶺,薄唇死抿成一條直線。
其實他開始的時候只是想讓鳳泯欠他一個怎麼都還不清的人情,誰曾想鳳泯竟然陰差陽錯的入了魔。
入魔倒也沒什麼,墮仙早就有之,鳳泯並非第一人,只是她體質特殊,在短短幾日內竟將自身的仙體與他的魔力相融合,進而產生了強大得可怕的力量。
這股力量霸道至極,強大到連她自己都無法駑駕,以至於鳳泯被這股邪魔的力量侵佔了心智,如今連他都無法壓制她的魔性,鳳泯醒來後如果反被這魔性所控,後果不堪設想。
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結局,燼艷扶額苦笑,這便是命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