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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十六)人比妖更可怕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

    或許人總要經歷了所有,千帆過盡,看遍了世態炎涼,受盡了離別淒苦,才會真的愛上這離世而居的怡然自樂。

    管默言半倚著從車裡搬下來的軟榻,墨發如瀑,杏眼微瞇,媚態天成,姿態慵懶如貴妃醉酒,一記拂袖,一抹淺笑,皆儀態萬方,在她身旁,四散落座著幾個男人。

    他們或坐、或依、或乾脆席地而坐,即使不語,亦悠然自得,愜意非常。

    不遠處,小虎穿著淡藍色的衣衫小褂,端著小瓷盤蹬蹬蹬的跑過來,晚風撩起他巴掌大的梳子頭,露出光潔的額頭。

    「姐姐,這是我今天白天采的果子,你嘗嘗,可甜了。」

    凝白的小肉掌,捏著紅得發紫的果實,獻寶般的擎過頭頂,大眼睛裡充滿著深深的期盼,讓管默言無法拒絕,就這樣張開嘴讓小虎喂到了嘴巴裡。

    酸酸甜甜的,味道還真不錯。

    「小虎,這是什麼啊?真好吃。」

    「姐姐不知道嗎?」小虎歪著腦袋,臉上顯現出些許得意的神色,「這叫桑葚,可好吃了。」

    「小虎真厲害,認識姐姐都不認識的果子呢!」管默言愛戀的拍拍他的腦袋,看著他又蹦蹦跳跳的端著瓷盤給別人送果子。

    開始還算和美,起碼白逸塵西門豹還是非常和藹可親的大哥哥形象。

    九兒雖然極力想展現出一個善意的微笑,但顯然未果,而且還給人一種手足無措的窘態。

    就連小虎給他喂果子的時候,他都略略顯得有些僵硬,無所適從的甚至不知道嘴巴該如何張了,管默言看在眼裡,心下卻突然生出些許異樣的情緒來。

    九兒到底是什麼人?他之前經歷過什麼?為什麼剛才他看李家一家其樂融融時,比別人更加渴望、羨慕,甚至是嫉妒?

    他甚至都不會展露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心裡微微的酸澀,竟化成淡淡的憐憫,九兒,也是個可憐人吧!

    復而又看見九兒面無表情的垂著臉,管默言那少許的憐憫立時被九兒平日裡的惡形惡狀所取代,想來那樣一個冷血陰險的人,生來就是不會笑的吧。

    「叔叔吃果子。」小虎端著瓷盤送到花執念的面前。

    「乖,叫哥哥!」

    花執念皮笑肉不笑的捏著小虎的臉頰,手指微微用力,臉頰被他有些惡意的拉長,小虎連忙奮力掙扎著逃出他的魔掌。

    「花執念,你不要太幼稚了好不好?」

    將尋求庇護的小虎納在懷中,管默言幾乎對花執念哭笑不得了。

    這個傢伙也太記仇了吧,小虎不過就說要娶她而已,童言童語當不得真,他還至於嗎?況且,她也不是他娘子,輪得到他吃醋嗎?

    「叔叔是壞人。」

    仗著躲在管默言的懷裡,小虎非常勇敢的探出頭來繼續叫囂。

    「小鬼,不是讓你叫哥哥嗎?」

    花執念起身來捉小虎,小虎嚇得圍著管默言跑,一老一小的胡鬧,轉得管默言頭暈眼花,倒是兩個人竟玩的有些不亦樂乎了。

    突然眼前身影一晃,管默言本能的伸出手,竟然接住了花執念軟綿綿的身子,管默言皺眉,眼底慢慢劃過一絲冷色。

    將花執念扶到軟榻上,管默言緩緩起身,眼前,白逸塵、西門豹、九兒相繼倒下,垂下眼角,輕輕扯起一絲冷笑,管默言也軟倒在花執念身側。

    娘說的對,人類果然比妖更可怕。

    ………………………

    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徹底暗黑了,管默言等五人被捆成了粽子樣,丟在了柴房裡。

    簡陋的小窗上,透進來些許的月光,清冷如水。

    管默言只覺得渾身乏力,完全使不上力氣,想必是中毒所致。

    看著身前錯落躺著的四個男人,狼狽的姿態、長髮散亂,卻掩不住傾城之姿。

    想來有些好笑,這四名男子各懷心事,卻因著各自的原因而聚在她身旁,無關情愛,卻亦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麼他們算什麼呢?一定是孽緣。

    沒想到最先醒來的會是九兒,管默言故意半瞇著眼睛假裝仍在昏迷不醒,借此以觀察他的言行。

    他的表情很難以琢磨,居然有些難言的悲涼和傷感,似乎在深深苦惱著什麼,奇怪,他在傷感什麼呢?

    想必今日從借宿到最後被擒都是有人早就安排好了的吧!

    既然就是這九兒一手安排的,他何須如此怪異的神情?難道此事與九兒無關?

    左腳邊有些細微的響動,聽呼吸頻率有些改變,想必是白逸塵也醒來了。

    「小默,小默,你沒事吧!」

    果然,白逸塵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急著喚醒管默言,好吧,看在他確實是關心自己的份上,她就醒來吧,不然她還準備再暗暗多觀察一會呢。

    將將睜開眼睛,就看見白逸塵望向自己擔憂不已的目光,管默言輕歎,在這人間,也就這個傻瓜白逸塵,永遠不會騙自己吧。

    「放心,我沒事。」雖然手不能動,但是管默言還是用目光安撫了一下白逸塵。

    被他這麼一喊,西門豹和花執念也相繼醒來。

    管默言故作不適的喘息,眼睛卻在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眾人。

    相對於白逸塵的擔憂,九兒的陰沉,西門豹和花執念則顯得異常的安靜。

    花執念那廝見慣了江湖的血雨腥風,他不動聲色倒也平常,那麼西門豹呢?他緣何如此冷靜?

    冷靜的近於——冷血。

    奇怪,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難道今日這事與他有關?

    管默言不及細想,柴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踢開了,幾個人執著火把闖了進來,拎起躺在地上的眾人便向門外走去。

    「諸位兄弟,對我等粗暴無妨,只是對姑娘家,拜託兄弟多少憐惜些。」

    時至今日,已然是淪為階下囚了,花執念這廝還不忘記憐香惜玉,管默言險些失笑,哎!花執念這個傢伙,真的是讓她愛不能恨不能啊。

    被粗手粗腳的扔在地上,管默言暗暗叫疼,她向來記仇,敢這麼對待她,果然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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