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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56、作媒(下) 文 / 生當如樗

    雲裳端了個填漆托盤進來,「咱們姑娘天天早起都吃呢。起先還嫌它糙,吃不慣。吃了幾日倒覺著不錯了。昨日吃的南瓜莜麥粥,今朝改用山藥燉又放了些新鮮送來的山菇,王妃和夫人也嘗一些吧。」她先遞了一盅溫水給秦秋韻,爾後再給江蒲二人奉上了茶。

    連山連連擺手,「罷了,我不要。那東西我吃過一會,糙得跟糠似的。又有甚麼好的。」

    雲裳給秦秋韻挽了個家常的雙平髻,笑道:「現下都是文火燉的,可比那回好多了。」

    正說著,小丫頭就端了個青瓷的蓋盅進來,雲裳一揭開蓋子,一股濃香抹鼻而來。

    只是江蒲和連山都沒有心思吃東西,便起身道:「你慢慢來,咱們到外間坐著去。」

    「姐姐不用一些麼……」秦秋韻話還沒說完,姑侄二人已出了花罩。

    「姑媽,不如咱們將錯就錯,就當做是陛下的意思,如此一來,她多多少能體諒些,咱們勸起來也容易。」

    如果只是將讓秦秋韻嫁人,連山的這個辦法的確是不錯。然而……江蒲蹙眉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決定道:「不,咱們昭實說。」

    「姑媽!」連山往花罩裡瞅了一眼,見沒有人影晃動,壓低了聲音道:「真要照實了說,不是自己給自己出難題麼!」

    江蒲苦笑著歎道:「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往後她要是知道了,只怕咱們就再挽不回她的心了。倒不如趁現下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不論結局如何,這件事也都算過去了。」

    雖然自己心裡希望秦秋韻能和劉文遠在一起,可騙婚……說到底,自己還是更在意秦秋韻本身。

    連山微蹙著眉:「照實說能成麼?她若是不答應……」

    「不答應甚麼?」秦秋韻不知何時走了出來,一雙柔弱的眸子直直地看著她姑侄二人。

    連山低了頭不說話,江蒲歎息著拉秦秋韻在自己身邊坐了。躊躇了會,才將事情原原本本的道來。

    秦秋韻倒不像姑侄倆預計的大哭大鬧,她怔了一會,突然跪下道:「姐姐,你若是真心護著我,就容我去岑山洞出家吧!」

    姑侄二人面面相覷,秦秋韻兩眸含淚。

    江蒲好容易回過神來。先扶了秦秋韻起來,方看著她含淚的眸子問道:「你說甚麼?」

    秦秋韻拭了淚,語氣堅定地道:「要我嫁劉文遠,我寧可出家做女冠去。我知道崔山洞不比別的地方,皇后就是再惱。也拿我沒有辦法的。」

    到岑山洞出家!

    虧她想得出來,這豈不是明晃晃地打皇后的臉麼?皇后固然是拿她沒辦法,可姑媽呢?

    皇后已經是萬般得看姑媽不順眼了,再要出了樣的事,就皇后的脾性只怕是不肯輕易過去的。當然就現下的形勢,姑媽也吃不了甚麼大虧,可總要受些委屈的。

    只是秦秋韻也未太替人想了!

    連山惟恐姑母心軟答應,正待要說甚麼。不想江蒲卻厲聲道:「做女冠,就你這身子受得了那份苦麼?況且道家洞府是用來給你避世用的麼?」

    江蒲極是看不慣那種在塵世受了磨難。就出家的人。所謂遁入空門,一個「遁」字充分說明了逃兵的本質。

    不敢面對自己、面對人生的人,卻頂著修道參佛的名頭,在這世上苟延殘喘。

    在這點上,她倒是極欣賞那個化名林朝英的同鄉,逃便是逃了。不帶半點掩飾——難容俗世,避居山林,聊以文字自譴。

    秦秋韻苦笑道:「那我還能避到哪裡去?」

    江蒲歎了聲,正色道:「阿晴,我的話你許不愛聽,可我還是要說。劉文遠他縱有千萬般對你不起,這一二看來,他對你卻也是有心的。嫁給他,至少餘生安穩,有個依靠。咱們也好放心。」

    「夫人的意思是要逼我嫁劉文遠?」秦秋韻冷了嗓音,眸光似冰的盯著江蒲。

    江蒲迎著她的冰眸,語氣濕柔地道:「這於你是最好的去處。我想老王爺若在,也會這麼安排的……」

    「不准你提我外祖!」秦秋韻蹭地站起身,眸中又是淚又是恨,指著江蒲忿聲道:「你口口聲聲待我好,卻逼著我嫁仇人!他害死我了的外祖啊!我若是嫁他,外祖在地下何安?」

    連山起身扶了秦秋韻,打圓場道:「姑媽不是這意思,姑娘……」

    「你現下這個樣子,老王爺在地上就安心了麼?」江蒲見她又回到早先哭哭啼啼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猛地推開連山,指著秦秋韻的鼻子訓道:「你自己看看成甚麼樣子?從出事到現在,大家會都容著你,還真把你的小姐脾氣給縱得沒邊了!這麼些年,還在這裡自怨自艾。好似自己受天大的委屈一般了!有甚麼了不起的事啊,不就是恆王府倒了,沒人護著你了麼!」

    秦秋韻被江蒲這般疾言厲色的橫樣,嚇怔在椅子上,連眼淚都忘了掉。

    連山歎了聲,上前勸道:「姑媽有話好好說,姑娘的身子不好,」不想話說到一半,就被江蒲拽到了身前,「你看看她。在她面前,你也好意思尋死覓活?我告訴你,你遠不夠格!」

    連山關的慘狀,連山姐弟的境遇,秦秋韻也是有所耳聞的。剎時間,眼淚僵在了面上。

    「你要出家是吧,你去!」江蒲拽了她就往拖。嚇得連山和雲裳趕緊又勸又拉的。

    江蒲索性一把將她甩在了地上,「我不攔著你,也攔不住你,也犯不上攔你!勸了這麼些年,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你倒是好心都當驢肝肺,還真以為天底下的人都欠你的呀。仇人?甚麼仇人?自古以來成王敗寇,願賭就要服輸。再說了,你心裡若真有怨有恨,進宮找皇帝去。在咱們跟前,你哭甚麼鬧甚麼?劉文遠固然不是,可你自己也不爭氣。你若真是發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他送來的那些東西,又收著做甚麼?就該當著面就給他丟回去。再狠一些,殺了他,替你外祖報仇啊!天天窩在屋裡抹眼淚,跟咱們撒脾氣。如此種種,不就是仗著咱們心疼你麼?」

    江蒲越罵火氣越往上踹,連山好容易把她摁回椅子上,雲裳扶了秦秋韻起來。

    連山歎了聲,向秦秋韻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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