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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22、舊案新疑 文 / 生當如樗

    王篆香動身那日,江蒲早起就趕到二門外,看行李一件件都裝了車(名門大婦122、舊案新疑內容)。又將從田莊趕來接人的管事,叫到跟前囑咐,「二奶奶身子不好,去了莊上你們一定要小心服侍,每隔十日差人來報一次信……」

    「你真是越來越有當家奶奶的樣子了。」王篆香尖刻銳利的冷笑自後傳來,打斷了江蒲的吩咐,「這般假惺惺的樣子看著倒是極誠摯的。」

    奴僕們盡皆低了頭,只做沒聽見。

    梅官嘟著小嘴,心下雖是不忿,可看著王篆香蒼白到嚇人的臉,到底沒說甚麼(名門大婦122、舊案新疑內容)。

    江蒲只是微微而笑,待將秋雁將王篆香扶上了車,才將她拉到田莊管事面前,「秋姑娘跟著去照顧二奶奶,往後她的吩咐就是我的話,你們可不准輕視了她。」

    田莊管事見秋雁挽著髮髻,知她是府中的通房丫頭,又聽江蒲這般吩咐,自是連聲答應。

    秋雁早是熱淚盈眶,「大奶奶大人有大量,必定後福無限。婢子替二奶奶謝過了。」說著,她就要跪了下去。

    府中上下歷來是捧高踩低。眾人聽說二奶奶被趕去田莊,旁人就不用說了,就是自己院中,那些丫頭婆子哪個不是冷言冷語,又趕著去巴結素雲。

    二爺又是三五日的不見蹤影。若是不有大奶奶照管著,自家奶奶不知要受多少氣。

    再說遷去田莊的事,大奶奶惟恐僕婦們不用心,特地差塗嬤嬤過來看著,所以才會收拾出整整兩輛車的行李。不然的話,自己主僕二人還不知要淒惶成甚麼樣子!

    江蒲忙拉住了她,歎息道:「我不過是做好本份。你也犯不上謝我。但凡我當一日家,你們短了甚麼,只管使人來找我。你呢,也好好勸勸你家奶奶,讓她看開一些,保重身子要緊。」

    秋雁抹著淚應下,王篆香嘩啦下撩起車簾,「你走是不走,若是捨不得去。留下就是了,何必這般哭哭啼啼地招人笑話!」

    一干人等都暗自撇嘴。只是礙於江蒲在場,不好做聲。

    「好了。時候不早了。」江蒲將秋雁送上了車,告別道:「趕緊走吧,不然怕是趕不到田莊吃晌午飯了。」

    王篆香坐在車內,透過車窗冷臉盯著江蒲,「我勸你少得意些(名門大婦122、舊案新疑內容)。府裡的事可難說的很!」說著,她忽地冷笑著湊到江蒲耳邊。「你以為失足落水那件事是意外麼?」

    江蒲聽罷身子一僵,五月的天氣,她卻手足冰冷。

    「你甚麼意思?」

    王篆香看著她惶然的樣子,冷勾起嘴角,放下了車簾,隔簾丟出一句,「你自己小心吧。」

    當時劉氏的說法是。自己尋短見。

    而老太君卻說自己是失足落水。王篆香剛才的意思卻是,即不是投湖也不是意外!

    本來自己是以為,老太君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才含糊其詞。推說是失足落水。

    假定劉氏說得是真的,那麼本尊為甚麼要投湖?當初醒來。江蒲惟恐被人看穿身份,所以落水前後的事,她都沒有細問,含含糊糊的過去了。

    她主觀地認為,定是姜樸那火爆性子,受了甚麼大氣,一怒之下就投了湖。可從來就沒想過,是甚麼事能讓姜樸氣到投湖。

    當時對姜樸而言,最大的事就是羅綺懷孕。但正常情況下,姜樸應該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玩投湖才對,決不會等到羅綺四、五個月的再來鬧。

    況且,那時她已經身懷有孕。想到這裡,江蒲不禁打了個寒顫。

    馬車轔轔遠去,已看不到影子了,江蒲還呆站在過道上,兩眼直愣愣地落在遠處,失魂落魄。

    「奶奶,奶奶……」

    梅官連喚了好幾聲,她才回過神。掃了眼梅官憂心的俏臉,無力地笑了笑,「沒事。」

    「可是奶奶,你的手好冰呀(名門大婦122章節)!」梅官扶著江蒲,感覺到她手心的冷汗,擔憂地道:「不然,叫大夫來看看吧。」

    江蒲虛弱地笑了笑,「好好的,叫甚麼大夫。回過太太的話,回屋歇歇就好了。」說完,她對著陽光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能亂,不能慌!

    不論當初是投湖還是意外,或者是蓄意謀害,這樣的事情決不能再發生第二次。而要避免這種事,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斷的變強,將徐府掌控在自己手中。

    不求害人,但求自保!

    江蒲微瞇了眼,昂首闊步,「跟太太回話去!」她倏爾而變的神情,看得梅官納悶不已,偏又不好問,只得嘟喃著跟了上去。

    主僕二人剛到劉氏院門口,就撞上了劉如君。

    「聽說,大嫂子去送二嫂子了。」她語氣裡滿是冷嘲熱諷。

    江蒲懶待理她,逕自往裡走去。劉如君跟在後面緊追猛打,「大嫂子心地真是寬厚,她心腸那般歹毒,連親侄兒都下的去手,難為大嫂子不計前嫌。」

    「我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罷了,說不上甚麼心地寬厚。」江蒲忽地站住腳,回轉身笑盈盈地看著劉如君,「只是我卻不記得她甚麼時候得罪了妹妹,以至於她人都走了,還招得你口出惡言。」

    自當家管事以來,江蒲越來越覺得口舌之爭很無聊,即不能解決問題,也於事無補,而且樣子還很難看。所以,一般情況下,江蒲是懶得逞口舌之利的。

    可她適才剛送了王篆香,心情本就低落,一肚子的不痛快沒地方發洩。劉如君偏又來招惹她,且還不依不饒的,江蒲一時沒控制住,尖銳的話脫口而出。

    近半年來劉如君在徐府也算是歷練出來了,聽了江蒲的話,非但不惱反而擺出一副委屈的神情,「我也是替大嫂子不值,文煜才多大的人啊,虧她下得去手(名門大婦122、舊案新疑內容)。咱們不追究,他們反倒興風做浪的,若不是二哥,文煜這會……」

    「咱們?」江蒲冷笑著打斷,尖細的嗓音份外刻薄,「妹妹還真是迫不急待啊!」

    劉如君到底是沒出閣的女孩兒,被江蒲這般當面搶白,臉色難免有些發青,抿了嘴不做聲。

    江蒲丟給她一道冷哼,才轉了身,後邊響起一道報不平的聲音,「咱們姑娘一心一意的為大奶奶,怎就不分好賴人呢!」

    「寶琪,閉嘴!」劉如君厲聲喝住了丫頭,向江蒲賠禮道:「丫頭不懂事,還望大嫂子千萬莫往心裡去。」

    主僕倆不小的嗓門,被把院中丫頭僕婦的眸光都招了過來。因著徐府規矩森嚴,倒還不敢議論,可那一雙豎起來的耳朵,很有八卦精神。

    一個扮委屈,一個抱不平,她主僕二人還真是有默契啊。江蒲瞅著劉如君行過了禮,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呆著原地的劉如君,臉色剎青,咬著蒼白的下唇,裙擺在她手裡攥成了團。

    劉氏剛念完了佛從小佛堂出來,手裡還拿著檀香的念珠。候在小廳裡的江蒲見了,忙站了起來,上前去扶,「老二媳婦已經上路了,東西都帶齊備了,又有秋雁跟著,太太不用操心了。」

    劉氏倒被大媳婦的「孝順」弄得一愣,不過面上卻是絲毫不露,慈愛地拍了拍江蒲的手,「老二媳婦的事有你辦,我有甚麼不放心的。反倒是文遠叫我憂心啊。」

    「劉相公?」聽見劉文遠的名字,江蒲一顆心登時提了起來,「算日子不是才剛殿試了麼,能有甚麼事呀?」

    劉氏歎了一聲,還不及答言,就見劉如君笑盈盈地走了進來,「太太叫我甚麼事?」說著,有意無意的地瞅了江蒲一眼,極親熱地緊挨著劉氏坐了下來(名門大婦122、舊案新疑內容)。

    劉氏拉著她的手,蹙眉道:「我說了你可急。昨晚上前到邸報,文遠的功名被奪了!」

    「甚麼!」

    劉如君只是灰白了臉,江蒲卻驚呼立起,感覺到劉氏愕然疑惑的眸光,她勉強繼續道:「好好的,這是怎麼回事,該不是誰暗地給劉相公使絆子吧。」

    「都怪他自己年輕氣盛。」劉氏的眉頭緊緊地擰著,面上全是做長輩的痛心,「你說聖上立太子,與他一個讀書人有甚麼相干。就是有甚麼想法,朋友私底下說說也就是了,怎麼就敢在茶肆裡大發議論,結果可不就得罪了楚相。一道令下,吏部奪了他的功名不說,京兆尹還扣了他一個枉議朝政的罪名。萬幸沒吃甚麼苦頭,只是免了他的功名驅逐出京。昨晚上我就連夜差人去迎了。素素,你趕緊把那院子收拾收拾,他回來了好住。」

    江蒲嘴上應著,暗地裡卻是憂心忡忡。功名無望,心上人又將成為別人的小妾,但願劉文遠心裡素質過硬,能扛住這些打擊。

    那邊劉氏還在勸慰劉如君道:「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他還年輕著,大不了再考過就是了,從來好事多磨麼!」

    劉如君甫一聽到這個消息時,的確是傷心難過。畢竟劉家就靠他光耀門楣了。可當她的眸中映出劉氏的影子,登時轉悲為喜。

    兄長甚麼樣的秉性,她做妹子的再清楚沒有。此番真讓他名列皇榜,自己這樁婚事定是千難萬難。現下他沒了功名,失了銳氣,再加上徐漸敏的事。

    自己那位認死理的兄長,一時怕是緩不過來的,如此他也就難顧自己了。

    至於兄長的功名,只要靠定徐府,自然是不愁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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