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他表現得那麼明顯。她當然知道他是在妒忌,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好吧!她不解的是他在妒忌誰?他並不知道她是誰,於他來說她應該是陌生人才對。她從來不知道他會嫉妒兩個接吻的陌生人?
而她之所以會有這樣幼稚的舉動,也並不是想讓他妒忌。事實上她是想讓寒放心。她不想寒對溫玉和耿耿於懷。
「我們走吧!」輕擁著她的肩膀,往車位走去。「雪兒,這車我能開嗎?」不希望她再想著別人,他轉移話題道。
「你當這是趕馬嗎?」飛雪抬眸白了他一眼。
「可是我怎麼覺得開這車,似乎比趕馬更容易!」某男不死心的盯住駕駛座道。
「你真想開?」飛雪盯著他的黑眸問道。
他認真的點頭。駕車這種粗活本來就該是男人的事吧!
大男人主意!她瞪他,可是心裡確是甜滋滋的。試問哪個女人不希望被心愛的男人無時無刻的呵護著呢!
顯然她只是一個小女人。
「我可以教你。」反正她早就為他準備好駕照了不是嗎?「但是,你不能給我惹麻煩!」她開出條件。
「我保證!」他舉起左手起誓。
「那還不上車!你在等什麼!」
白慕寒是不是天才她不知道,不過她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好學員,一路上飛雪將交通規則結合實際,給他詳盡的介紹了一遍。等到飛雪在郊區找到一個適合練車的空曠場地時,他已經能夠將一本交通守則倒背如流了。兩個小時後,他已經能夠開著車上路了。
當他載著老婆回到家時,雲爸爸和雲媽媽更本就看不出他是個初學者。在他們的眼裡,由他開車回來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平常。唯有寶寶不敢置信的盯著駕駛位上那位意氣風發的司機呆愣了半分鐘。然後他忘形的飛撲過去,大聲宣佈:「媽咪!我也要開車!」
「你不是討厭開車嗎?」
「我討厭的是電動車,我要開能上路的車。」
「等你的小腿長到能踩著剎車再說吧!」
白慕寒瀟灑的步出車門,非常伸士的轉到另一邊為老婆開門。然後兩人不理望著車子流口水的兒子,聯袂進去。
纖塵不染的書房裡,一個滿臉胡茬,邋遢骯髒的男人如一堆難泥似的捲縮在那張明淨的大班椅上。與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停車場瘡枉逃回家的溫玉和。幾個月來,這間屬於飛雪的書房,雖然每天都有鐘點工打掃。可是他卻是第一次進來。然而,從踏進那一刻起,他似乎就不打算再出去了。
此時,離他從停車場內逃出來已經整整過了三天了。這三天他一直將自己鎖在這間到處留有飛雪氣息的書房裡。他竭力感受著她的氣息,意圖淨化自己骯髒的靈魂。
至於他的靈魂能否得到淨化就只有天知道了。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的臭汗是無法淨化的。三天不洗澡,整間書房都瀰漫著刺鼻的腐酸味。
又到了鐘點工進來清掃的時間,馮姨是飛雪在的時候就在為他們家服務的工人。當初她也是羨慕他們夫妻恩愛的一員。發生那件事後,她與別的女人一樣厭惡溫玉和這個陳世美。如果不是他堅持說,不會有新的女主人進來。要她幫忙整理女主人的這間書房,她早就不做了。
第一天,推開門見他像個失魂的人偶一樣捲縮在女主人的專用椅子裡。她冷笑,心道人都走了這麼久了才想到來懷念。是不是太假了!她一句話沒說,做完自己的工作離開了。
第二天,推開門他竟然還在,而且似乎連姿勢都沒有換一下。她有一點點驚訝。心道他一定是遇到什麼無法處理的難處了。哼!現在才念起老婆的好,是不是太晚了!同樣,她做完自己的工作離開了。
第三天,推開門一股酸臭撲鼻襲來。她不自覺得蹙起眉頭。如果不是看他的胸口仍在起伏,她都以為他已經成為化石了。他是準備就這樣追隨女主人而去嗎?
「溫先生,你如果想追隨溫太太而去。現在似乎趕不上了吧?」淡淡的嘲諷聲不徑而出,不管他聽不聽得見,既然開了頭她就自顧自的一邊打掃,一邊念叨「溫太太是個好女人,你不該辜負她的。身為女人生不了孩子不是她的錯。要說難過,她應該比你們都要難過……你傷了她,會遭報應的。」提著清潔桶,說完最後一句話,馮姨拉上門去了。
椅子上的那團人,始終沒有一點反應。
半個小時後,書房的門再一次打開。馮姨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進來。
「溫先生,吃點粥吧!俗話說男餓三天,女餓七日。你已經餓了三天了,溫太太仍然沒來接你,可見她是不打算原諒你了。」聲音除了嘲諷仍然沒有半分同情。
椅子上的人終於動了一下,他的眼睛睜開一絲縫。露出迷芒的目光。
「她不會原諒我?」他的嘴唇在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間。
「是的,她不會原諒你的。就算你現在懺悔也晚了,她多半已經轉世投胎了。」馮姨將粥放到辦公桌上,冷冷的回道。
他像是明白了,又像是已經完全沒力了。他再一次垂下眼瞼,繼續當化石。
馮姨的臉也跟著垮下來了。要她看著一個人餓死在眼前而不管,她實在做不到。哪怕是個不值得同情之人。「如果你真的想死,那我現在辭職。」
然後,他愛怎麼死都是他家的事了。
「我沒有想死。」他的嘴唇又動了幾下。聲音只能在喉頭打轉。「我只是想要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他伸手去端桌上的粥,才發現四肢已經麻木得完全不聽他的使喚了。「砰!」他重心一移,像個稱砣似的掉了下去。「溫先生,你沒事吧?」伸手去扶他起來,馮姨本能的驚呼出來。「天啊!你的頭出血了!」
「沒事,這是報應!」他用無所謂的眼神回道。然後頭一搭,暈了過去。
「溫先生!……」
「飛雪!別走飛雪!」溫玉和看見他的飛雪攜著一個男人的手走進了結婚的禮堂。無論他怎麼追著叫她,她都不願意回頭看他一眼。然後,他看見那個男人似乎回頭了,可是他仍然看不清他的臉。他想走近點,看清楚是誰敢搶他的老婆,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玉和,玉和你醒醒!」
他回頭瞪了那個叫他的女人一眼,再回頭時前面的兩人已經不見了。他心裡一慌,將心中的怨氣一起歸糾到身後的女人身上了。
「你跟著我幹嘛!」他狠狠的罵道。
「玉和,你醒啦!」女人喜及而泣。
「爸爸,爸爸!」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撲到他面前,抱著他的手臂高興的大叫。他甩開小孩的手,厲聲叱道:「誰是你爸爸,我沒有兒子。」
孩子怔了一瞬,「哇!」的一聲。張嘴哭了起來。孩子的媽連忙將他抱在懷裡,小心哄道「小天乖,你爸爸在生病呢!他不是故意要吼你的。」接著用憂怨的眼神質問道「玉和,你怎麼了?」
「劉秀麗,你知道我不是他爸。」溫玉和終於將早該在一年前就說的話,說出了口。
「可是天天認定你是他爸。你也喜歡他不是嗎?」劉秀麗雙眸泛霧,為兒子做著最後的努力。
他將頭撇到一邊,不看孩子那可憐的樣子。咬著牙,無情的道:「帶他走,離開溫家,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我可以離開溫家,可以自己養活孩子。我只求你能像以前那樣,一個月抽出幾個休息日去陪他玩玩。讓他感受到父親的愛。這樣也不行嗎?」劉秀麗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不行!」他絕決的說道。
「為什麼?」她不相信他這麼無情。當初悲劇發生的時候,他都只是對她們母子避而不見。並沒有將他們趕出溫家。
「因為我不是他父親。我沒有義務要給他父愛。」溫玉和幾乎是用吼的叫了出來。「我一看見你們,就能看見我老婆血淋淋的躺在我面前!」
「出什麼事了?」聞聲而來的醫生大聲詢問。掃了一眼病房內的情況,他立刻明白發生什麼事了。「病人需要靜養,請你們先出去。」醫生面無表情的將那哭得跟死了老公,老爸似的母子倆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