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您還不知道他嗎?他雖然沒有特意跟師伯學醫,可是對於他自己的身體。他卻比我們更加清楚。」飛雪突然跪在師傅面前,痛苦的訴說道:「師傅,您知不知道,每當他小心翼翼的幫我蓋好被子。偷偷到衛生間裡面忍受痛苦時,我的心也跟著撕裂了。您知道我多想衝進去抱著他嗎?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將他最後一點自尊和勇氣給打滅了。師傅,我真的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我遲早瘋掉!」
「丫頭,快起來。」吳媽的心也碎了。扶起徒兒,心痛的道:「說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我想帶他去東方那裡試試,無論行與不行。我都想試一下。」她感覺自己每一次都能絕處逢生。所以她將希望全都寄予在東方那邊了。
「可是您也知道,自從回來後,他連臥龍山莊的門都不願出,又怎麼可能跟我去那麼遠的地方。所以,我想請師傅幫忙……」
「要說這世上寒兒會聽誰的話,那肯定是你。你覺得,你的話都不聽。他會聽我的話嗎?」吳媽無奈的道。
「師傅放心,您照我說的做。他肯定會聽的……」飛雪將她的打算說了一遍。
吳媽聽得直咋舌。
「我怕寒兒還沒有被病痛折磨瘋,就先被你給氣瘋了。」
「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飛雪苦著臉哀求道。「師傅您就可憐可憐徒兒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別說有一線希望,就算是只有一點影,她也會搭上命一試的。
「好吧!咱們就試試。」
「謝謝師傅!」
「可是你得答應我。要是真的去了,治好寒兒的腿後。你們都得給我回來。一個都沒能少。」
「師傅放心,我們是去治病。又不是去定居。」搞定了師傅,接下來就好辦多了。「師傅咱們就這樣說定了。我得回去了。不然他一會兒見不到我,又該傷心了。」音落人已經沒影了。
「你慢點,小心孩子!」吳媽衝著她的背影大呼。
飛雪趕到書房時,金元已經走了。白慕寒正在埋頭工作。從他們回到臥龍山莊後,他便吩咐管家,將他以往的工作給送來了。他們倆又像從前一樣,同在一個書房裡面辦公。與以往不同的是她的感覺。她現在非常喜歡,非常享受被他時刻盯著的感覺。
感覺到有兩道灼灼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白慕寒倏地抬頭。沒有表情的臉上,立刻展現出最溫柔的笑容:「雪兒,你在看什麼?」
「看我的老公啊!」膩呼呼的聲音和著那嬌媚的神情,令裡面的男人聞之骨酥。可惜骨頭酥了,大腦嘗清醒得很「是嗎?我以為你看膩了,準備換口味了呢?」男人放下手中的毛筆,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咦,兩個小傢伙呢?」一招行不通,鳳眸一閃,連忙轉移話題。「我不是叫他們來跟你說,我在師傅那邊的嗎!他們肯定又偷溜去玩了,我去找他們。」說著轉身往外移。
「站住!」
飛雪聞之轉身,衝他眨了眨眼。
他斂起壞笑,衝她挑了挑眉。張開雙臂,溫柔的道:「過來!」她如往常一樣,聽話的快步走去,輕輕坐入他火熱的胸懷。
他與以往一樣,緊緊的抱著她。他是那麼的投入,那麼的認真。認真到令她窒息,讓她不安。令她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他是最後一次抱她似的。「老公!」她情不自禁的低喚。
「怎麼了?」聽出她的聲音沙啞,他輕輕扶著香肩,拉出一點點距離望著她的臉。「你哭過了?」望著那又紅又腫的眼睛,他只覺心口在緊縮。「出什麼事了?是師姑跟你說什麼了嗎?」他擔憂的問道。
「嗯!」她望著他點頭。眼淚刷刷的往下流。
他的心頓時混亂如麻!老天爺。有他一個人痛還不夠嗎?為什麼要讓他的愛人跟著他痛?他忍痛不告訴她,就是擔心她會心痛。這下好了,他們再也回不到開心的時候了。哪怕是短暫的,只要能時常看到她的笑容。他原意忍受折磨至死。
「別,乖,別哭。師,師傅她逗你的。」他手忙腳亂的為她拭淚,張口結舌的掩飾加安慰「真的,我,我沒事的。不就是不能走路了嗎?我不是有你,有兒子……」他越說她的淚流得越洶,他的心也就越亂。
「你在說什麼呢?」她突然抬起頭來,瞪著一雙兔子眼道:「什麼師傅逗我的?什麼你沒事?你好好的當然沒事啊!」
這回輪到他愕然瞠目了。合著他表錯情了啊!不過這樣也好,他暗自鬆了口氣。
「那你哭什麼?」
趴在他雪白的衣服上,不客氣擦掉眼淚跟鼻涕。忍下心痛。抬頭回道:「聽了覺得傷心,就哭了。」
他瞟了一眼可憐的衣服,憐惜的捧著那仍然淚汪汪的玉臉,戲謔的道:「那你能不能跟相公說說,聽到了什麼事?竟然能讓我家娘子,不顧肚子裡面的小女兒。自各兒發大水呢?」
故意用眼角偷窺他一眼,小心的問道:「你真的想聽?你不是不想管別人的事嗎?」
「我是不管別人的事,我只管你的事。現在你都哭了我能不管嗎?」他感覺自己正在跳進一個陷阱。可是只要那陷阱是她設的,他義無反顧。
「也不算是我的事啦。只不過是,這事關係到孩子們。他們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多難過呢!」飛雪又趴到他的肩上。她感覺自己變得越來越幼稚了。
急著撇開關係!那肯定與男人有關了。他垂首凝望著她。
「是不是邵安出什麼事了?」
飛雪抬起頭來輕輕搖晃。
「那就是東方秋栗有事?」
你還是那麼聰明!她望著他點頭。
他的心猝然閃一下,隨即平復。他的時間不多了。以後能給她幸福的人。不會是皇上,也不會是墨翌涵。他們都不適合她。他原來想過將她們母子交給金元。可是,她對金元只有兄妹之情。唯這東方,她似乎對他有點特別。雖然他與那個傷害過她的人長得相似,可是她現在早已將那人放下了不是嗎?
「他出什麼事了?需要我們幫忙嗎?」他淡然的問道。
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話是出自這個除了老婆兒子外,對誰都漠不關心的男人之口嗎?他不是該生氣,吃醋的嗎?
不過管不了那麼多,她趁熱打鐵道:「他的族人造反,他這個被逼上任的新族長被人給暗算了。說是月圓之夜,要刨他的心祭祖……」
「那你快派人去救他啊!」他一心為她著想,又慶幸師姑並沒有告訴她他的病況。所以,他忽略了她剛才的哭是發自真心的。他沒有注意到堅強如她,怎麼會為了這種完全有辦法補救之事而真的哭呢!
飛雪霎時呆住了,接著不由自主的揉了一下眼睛。再摸了摸耳朵。他不是應該說,身為族長連手下人都管不好,活該被人造反這類話的嗎!
這是怎麼回事?是他的嘴有問題?還是她的眼和耳都出了問題。她傻傻的望著他。
看著她不解的模樣,他非常的自豪。並在心裡偷著樂。哈哈她也有看不懂他的時候了吧!他捏著她精緻的翹鼻子,調侃道:「又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她連連搖頭。仍然看不懂他。
「你真的要我去救他?你不生氣?」
她想他生氣,那麼他就生氣吧!
「在你心裡我就該是個冷漠無情的惡人對嗎?」他冷冷的質問道。
呃!難道不是嗎?回來後,他可是連西部的政權都丟給皇帝去了。說明了只管她和兒子的事。現在這是怎麼了?她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大得那眼珠都快滑落下來了。
看來做貫了惡人,想做回好人也不容易。他無奈的解釋道:「你和兒子都想救他不是嗎?如果他真的被人挖了心,你跟兒子都會難過對不對?假如這讓你們因此而記他一輩子。那我不是更虧?」
原來如此!飛雪暗自鬆了口氣。害她以為他轉性了呢!
「說吧!你想怎麼幫他?」他輕輕撫著她高高抱起的大肚子寵溺的問道。她又小心的瞄了他一眼,心虛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