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越來越近
吳媽的體力越來越不支。黑衣人卻越打越精,他們嘗到了她寶劍的厲害後。便棄了短兵器,改用長槍長棒來攻。這樣一來,吳媽的劍法再精湛,削斷的也只是他們的兵器。卻無法一劍結果了他們的命。而且長兵器令他們可以同時有更多的人,從不同方向朝她攻來。她的武功再高,可是卻無三頭六臂。只有一雙手,一柄劍,自然應接不暇,顧左忽右。
當飛雪推門出來時,見師傅正在舉劍應擊右側的槍棍,可是左側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卻正攔腰向她砍去。「住手!」她連忙大喝一聲,雙手緊緊護著懷裡的「孩子」推門而出。
突來的嬌叱聲令拚殺中的眾人應聲而止。大刀在師傅腰前一尺處停下。好險!飛雪在心裡為師傅捏了一把冷汗。
吳媽回過頭來,見她帶著孩子出來了。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不禁衝她厲聲大吼「你出來幹嘛?退回去!」同時躍身到她身前,擋住那群盯著她懷裡的孩子發出綠光的狼眼。
「師傅您受傷了!」飛雪淚流滿面的衝向師傅。伸出手扶著已是遍體鱗傷的老人。不經意的將老人的手放到孩子的臉上摸了摸。老人微微一怔,嚴厲的目光鬆動了一點。「死丫頭!你出來找死嗎?」語氣依然憤怒凌厲。
群狼趁機緊追而上,將她們三人緊緊圍困其中。
飛雪突然出手,以迅雷之勢奪過師傅手中寶劍,猝然橫架在孩子身上。
院中頓時傳來一片吁噓聲。
「丫頭你幹什麼?」吳媽被她的突然動作怔得大聲驚呼!
「你別亂來!」黑衣帶頭人連忙阻止。
「讓你的人退到我們二十步之外!」飛雪凝眉掃了黑衣人一眼冷冷命令道。黑衣人遲疑了一下,她的劍又逼近了孩子兩寸。
「慢!」黑衣人立刻揮手讓手下撤下。
「你們不是想要孩子嗎?讓我師傅離開,我帶著孩子跟你們走。」嬌弱的聲音,卻有著不容拒絕的冷厲。
「丫頭!不行!」老婦憤怒的恨著她。要去也是她去。這話她不能說出來。只能用眼神傳達。
「師傅,你走!」飛雪轉而沖師傅道。她知道師傅擔心她,可是現在孩子最重要。就算明知是死路一條,她也得走下去。她越過師傅,冷冷說道:「這孩子本身就是白家的,既然白家老夫人想要回去,我們自然要給。不過,這孩子是白少爺親自交到我手上的。所以我得親自交回到白家人手上才合理。」這話是對師傅說,也是對敵人說。
「行!」黑衣人見她願意交出孩子,立刻答應了。
的親可以先看神醫和後娘。堅信一對一的親可以選看傻後。
客場都那麼熱鬧,主場的戲又到哪個程度了呢?
聽雨軒的客廳裡,主人未到。兩位平時各據一方的龍頭老大正在互相吹捧,客套。
邵莊主年約四十,長臉勾鼻。雖為北方人,卻沒有北方人的粗獷與彪悍。特別是那雙瞇眼及禿頂,令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屬於陰險多詐之人。
雲堡主與之年齡稍長幾歲,與之正好相反。雖生於南方,卻長了一張寬額高鼻的方正面孔。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雖然深坳難解,可是確決不會藏污納垢。
不過當他們見到這位如今與他們有著同等身份地位的白家少主時,兩雙完全不同的眼睛裡卻有著相同的神情。那是一種藐視中含著欣喜的複雜神情。也是,對於這些掌控一方的霸主來說,對手太弱他們就無法盡興,那自然是要輕視一番的。相反的,對手弱他們的阻力也就變小。所以他們又忍不住要竊喜一下。
白慕寒與金元二人去到客廳與邵莊主,雲堡主一行客套一番後。便邀請他們一起到白家大廳與別的客人一起用晚餐。雖然他在去年迎親之時有與大家見過面,不過那時他是親郎官,大家也只是遠遠見了他一面並未深交面談。像這樣與外人近距離接觸,交談。實則是身為白家少主的第一次。也不知是不是為了讓大家將他與那個傳說中的白家少主形像吻合?他始終表現得溫謙有度,彬彬有禮。將他的雙面個性發揮到極至。
「諸位朋友遠道而來,白某感激不盡。略表心意,敬各位一杯!」白慕寒舉杯向眾多各懷鬼胎的客人敬酒。
這番客套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輕飄無力,十足的秀才表現。傳入熱鬧非凡的席間,簡直就如同滴水入江。連個漣漪都沒引起。
席間的客人仍然各談各的,各飲各的。有豪爽的江湖人,更是不加掩飾的將對他的鄙視嚷了出來。
「我等是給白老夫人面子而來!」
言下之意,與你這個黃毛小兒無關。
「對!我等仰慕白老爺及老夫人的英名,所以前來探望。如今她老人家雖然病倒,不過如果白家有需要,我們必會義不容辭。兩肋插刀!」
「對!讓我們見見白老夫人!」
他們一句接一句,哪一句都是白老夫人。罷明瞭根本就沒將這個少主放在眼裡。就這樣,一杯酒都沒喝,席也沒開。白家少主便被眾人給諒在一邊了。
白慕寒面色僵硬的握著酒杯,目光散漫的縱觀全局。他這樣的表情,讓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又增幾分。
唯有他身邊的金元面帶淺笑,如同看戲般的目光在他與眾人身上來回掃射。完全沒有要幫他解圍的意思。當然,以他在眾人眼中那暴發戶的形象,就算他有心幫忙。也只會越幫越忙。說白了,就因為有他這樣的人站在白少主身邊。人家才會更加相信白少主是庸俗無能之輩。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嘛!
「白老夫人到!」
突然一個沉穩有力的聲音從廳外傳來。光聽聲音就知道來人的功力有多麼深厚。原本熱鬧非凡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除了渾濁的吸呼聲外,便是轉身推動坐椅的聲音。
當所有目光聚焦在廳門時。一位兩鬢斑白,身著醬紫褶裙的貴婦在白管家與丫頭的攙扶下緩緩步入。
只見她雲鬢高盤,雙目有神,紅光滿面,整個人是神采亦亦,如臨雲端,高不可攀。跟隨在她身後進來的是一幫白家的老部下。平時與在坐之人打交道的多是這群人。光看這陣勢,來人不是白老夫人還有誰?
只是白老夫人不是病重嗎?眾人在短暫的疑惑之後,便將惱怒的目光瞪向那位無能的白少主了。只見他面色急變,神色慌張的放下酒杯急忙迎了過去。
「孫兒給祖母請安!」
「哼!」白老夫人冷哼一聲,掠過他直接步入主位。立身於他剛才的席位。管家立刻換來一隻干靜的白玉酒杯,盛滿酒後,白老太太舉杯向來賓客氣道「招呼不周,請別見怪!」說完將酒飲下。
接著便聽見眾人起立,齊刷刷的問候:「老夫人節哀順便!保重身體!」以及一飲而盡,酒水下肚的聲音。
而白慕寒則始終保持著卑躬屈膝的姿勢僵直在廳中央。僕人們從他身邊穿來走過,卻沒有一個人當他存在。一直等到全部人都再老夫人的示意下入座後,大家的目光再一次落回到他的身上。
「邵謀見過白老夫人!」邵莊主突然拱手向主位的老太太行禮。
「邵親家客氣了!」白老夫人拱手向他回禮,抬手示意他接著說。
邵莊主目光掃向白少爺,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不知老夫人可否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唉!家門不幸啊!」老太太重重的歎息一聲,便沒了下文。
眾人見她一副傷心欲絕,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自然不好追問,於是便充分的發揮各自想像力,想這位白少爺是如何的發動政變?如何為了權力將含辛如苦養大他的祖母拉下位來?又是如何……只可惜,他雖有這個狼心狸膽,卻是膿包一個。很顯然,白家的老臣家將仍然是聽命於老太太的……
白慕寒垂頭接受著各種各樣鄙視溪落的目光。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做賊心虛的在發愣。只有金元明白他此刻的心情應該是激動澎湃的。因為他多年的隱忍,多年的仇恨即將劃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