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師傅，雖然師祖的確殺了您的祖父及一些親人。可是那完全是因為他們有錯在先不是嗎？更何況他們殺了師祖的全部家人，包括孩子和婦女。而師祖雖然也滅火了那些門派。可是他卻只殺了那些參與其事之人。他並沒有學那些人的凶殘手斷殺害那些無辜婦乳。包括您的祖母和爹不是嗎？」
並且他還養大了你。這句話冰凌自動的吞了回去。
上官神醫的震懾遠比冰凌強大得多。這些年他一直在報仇與養育之恩的狹縫間求平衡。他活得有多苦，多累只有他自己清楚。可是到頭來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師傅欠上官家的，而是上官家欠師傅的。這樣的意識讓上官神醫一時之間真的難以接受。他突然想起師傅趕他出島時曾經罵過他就一白眼狼。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就是一匹白眼狼。
「噗通」上官神醫直直的跪了下去。神情沮喪，有點不知所措的低喃道：「師傅！上官景雲無顏再見師傅……」
不等神醫師傅說完，冰凌已經搶先將他拉了起來。「師傅，快起來。師祖從未責備過您。就像冰兒無論做錯了什麼事，師傅也不會真的責怪冰兒一樣。」
上官神醫明顯一怔。冰凌緊緊握住師傅的大手，輕鬆的扯開話題：「師傅您知道嗎？剛才那群天青門的人。見我是煞閻羅的徒孫就一口咬定我是殲細。他們都沒有去確認易掌門倒底有沒有事？就已經給我訂了死罪。試想，如果不是我的輕功比他們好的話，恐怕現在與你們說話的就只能是我的魂魄了。」
冰凌沒有注意到，另外三人的臉色非常難看，她繼續說她的：「所以，師傅的祖母在失去親人之後會那麼說也正常。而師祖懶得解釋就更正常了。因為那些做過惡事的人都死了，當然那些人就算是僥倖沒死。他們也不可能會幫師祖承清不是嗎？因此，就算師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啊！當然，師傅就更沒錯了。錯的那些人都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現在幾十年前的事。咱們就別再提了。」說完冰凌抬頭看著兩位老人問道：「師祖，您們說是吧？」
「對，咱們冰丫頭說得全對。」東萊夫人走過去握著上官神醫的另一隻手，祥和的說道：「你師傅從來沒有怪過你，就算你跟仙兒發誓要找他報仇，他也沒有真的往心裡去。不過他卻是真的非常傷心。特別是將你們送出島後，他每天都會在你們的房間，看著你們用過的東西發好一會兒呆。」
「誰會發呆啊！老太婆你別亂說！毀壞我的名聲！」老頭立刻黑著臉怒道。
冰凌大笑著揶揄道：「呵呵，煞閻羅還有名聲可毀嗎？」
頓時引來一陣哄笑。笑聲打開了師徒間多年的隔核，同時也打開了父子間多年的隔核。
「哼！你一個小孩子跟著傻笑什麼？」冰凌走到站得老遠的上官雨晨面前，用鼻子哼聲道。
「誰是小孩子啊？我明明大你三歲！」上官雨晨憤慨的回道。然後錯開冰凌，走向幾位長輩。恭敬的行禮問安：「爹！師祖，師祖母！」
「嗯，小徒孫過來！」老頭衝上官雨晨招手。
「是師祖！」上官雨晨聽話的走到他身邊站定。
老頭將他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翻，滿意的點頭說道：「嗯，不錯，是塊習武的料子。不過你怎麼跑到易老頭兒的門下去了？」
「因為他聞不了藥味！」冰凌立刻揭他的短。
兩位老人同時蹙眉，老頭更是沉面說道：「身為咱們東萊後人，怎麼可以聞不了藥味呢？」
「就是嘛，就這樣他還想當我師兄呢！」冰凌用勁扇風點火。
上官雨晨氣得牙癢癢，可是卻不能表露出來。因為傻子都看得出來，此間五個人，有三個都是向著她的。他現在覺得稱她為妖女一點也沒錯！
老頭半瞇著眼，緊緊盯著他問道：「那麼說來你是一點都沒學到你爹的本事咯？」
「晨兒從三歲就投到天青門門下了。」上官神醫代兒子回道。語氣中同樣充滿了愧疚。
老頭伸手在上官雨晨的腰骨上捏了捏，回頭瞪了一上官神醫一眼。惋惜的歎道：「唉！這麼好的苗子，更是給易老頭家的小王八蛋給教成一根木材。你這個當爹的真是該去撞牆。」
「他不是才十六歲嗎？反正都沒定開型，不如師祖就負責將他這根歪苗子給掰正過來不就好了嗎？」冰凌俏皮的說道。
「呵呵，這才是丫頭的真正想法吧！」老太太毫不客氣的大笑著揭穿冰凌的用意。
用意被拆穿，冰凌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她乾脆正色說出原因來：「我實在是為師傅宛惜嘛！原本我還覺得那個易掌門為人不錯，可是根據剛才的情況看來。他也實在是不怎麼樣，看看他教出來的那些子女和門人，全是一群事非不明的渾蛋。」不顧上官雨晨危險的警告眼神，冰凌伸手指著他說道：「還好師傅優良的遺傳基非常濃厚，他才沒有被完全同化掉。所以，我想師祖如果用點心的話，他應該還是很有希望的。」
上官雨晨被冰凌的話氣得面紅耳赤，額上的青筋都爆起來了。他狠狠的瞪著她的面紗，憤怒的叫道：「冰凌，不准你侮辱我師傅！」
三個長輩相視一覷，自動的退至一邊觀戰。
「我說的是事實。天青門本來就是一群渾蛋。就是站在易掌門面前，我仍是這句話。」冰凌冷冷的回道。一想到她廢寢忘食的救治病人，結果卻落得被人圍攻的下場。她就如鯁在喉，心裡堵得慌。冰凌不屑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在念著師門情宜。可是，就怕現在人家不敢跟你這個煞閻羅的徒孫攀交情了。不信你回去試試，看看他們會不會將你當殲細給滅了？」
「冰兒說得沒錯。事到如今，你已經沒辦法回去天青門了。現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們與煞閻羅的關係了。也就意味著你們要與天下武林為敵了。除非你公開與我為敵，可是就算是那樣，剛才你爹不是已經與我開打了嗎？那些人不是一樣不肯放過你和冰兒。」老頭拍著上官雨晨的肩膀細心的分析道。這麼好的苗子，他怎麼能讓他投到別人的門下呢？而且還是那個短命的老傢伙門下。這口氣他怎麼也不能忍。
「師祖是說要我退出天青門？」上官雨晨不敢置信的問道。他以為冰凌只是故意跟他說著玩。可是現在他才真正的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你在天青門學了十幾年的功夫了吧！可是冰兒只跟咱們學了五年，你覺得你跟冰兒比起來怎麼樣？」老頭不答反問。
上官雨晨頓時無語，別的他不知道，可是就他見過冰凌施展過的那幾下功夫而言，他就自認無力破解。
老頭精明的雙眸中，忽地閃過一絲殲笑。他覆到小上官的耳邊，用只有他一個人聽到的聲音誘導道：「實際上你的資質比冰兒好得多，我保證兩年時間就讓你超過冰兒，你學不學？」
上官雨晨雖然對師門有著難以割捨的感情。但是他並不傻，他清楚師祖和冰凌分析得一點都不錯。除非他能當著那些人的面殺了他爹和師祖，否則就算他回去了一樣會被人趕出來的。
最主要是，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師祖和爹都沒有錯。因此，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要與自己的至親為敵。當然，要是能夠學到比那可惡的丫頭更厲害的功夫，他肯定不會排斥。到時看她還敢跟他這個師兄囂張！思極此，他淡淡的回道：「我似乎別無選擇！」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東萊後人。做事夠爽利。」老頭拍著小上官的肩膀，欣喜的說道。
「好了！咱們一家人的事回頭再說。現在先去了結老頭子的事吧！」老太太笑著提醒道。
「那個易老頭不是已經死了嗎？師祖還要去找他比什麼啊？」冰凌噘嘴問道。因為她一點也不想再回去天青門，那些人她連一眼也不願再見到。
老太太正色說道：「他們是老朋友了，既然來了自然要去他的靈前上柱香，續續舊。再說，他們天青門的這場麻煩的確是你師祖惹來的。我們剛回來並不知道表哥已故，就先下了戰貼。他的後人不明所以，才會弄得江湖盡知，人心慌慌。剛才我雖然已經在路上幫他們解決了不少麻煩。可是後面陸續又來了好些。我因為看見你師祖與你師傅在山頂打了起來，所以就趕過來了。估計現在天青門已經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