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尋至毒蹤
而一向鎮定自若的皇后娘娘，在看了棺中屍體後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後。渾身顫抖起來。
只有不夠身高的小冰凌，不知所謂地看著眾人莫名其妙的驚愕的表情！不就是一懼被毒死的女屍嗎？有這麼嚇人嗎？別人的表情她可以理解，可是北堂那是什麼表情啊？那女屍不是他去找來放冷宮的替身嗎？拉了拉北堂的衣袖，冰凌輕聲叫道：「師兄抱我起來，我要驗屍。」
北堂垂眸凝望著冰凌，搖了搖頭溫柔的回道：「師弟，你還是別看了吧！不用驗，我也看得出這決不是咱們的王姑。」
攸地，北堂面色猛然一沉，利如冰刀似的目光直逼皇后一行。只見他嘴唇幽然輕啟，凍如寒霜般的聲音緩緩流出：「皇后娘娘，各位大人。請問我北燕的霜雪公主現在在哪裡？你們準備怎麼解釋這靈堂一事？」
所有大人的目光一至看向了皇后。皇后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棺中怎麼可能換了人呢？李麼麼不是說一切都辦好了嗎？
「為雪妃驗屍的太醫可在？」見皇后答不出話來，林丞相連忙為皇后解圍道。
「哼！要問太醫那是你們的家務事。本太子管不了。可是你們在本太子來訪之際，隨便找懼女屍，就以我北燕嫁來的和親公主尊貴之名設靈堂一事。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們是在故意向我北燕挑釁！」北堂不給他們一點思考對策的機會，緊緊的逼問道。雖然不知道棺中怎麼被換了人。不過小冰凌設計的對白卻是一樣用得著。
北堂的話一出，整個靈堂頓時陷入一片死寂。既然棺中之人不是雪妃，那麼那些正在為雪妃哭喪和做法事的人也自然的停了下來。
躲在皇后身後的大臣們，無不感到窒息的鬱悶。他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而且似乎比預料的更加嚴重。因為雪妃是以罪妃的身份斃於冷宮，所以他們在收到雪妃暴斃之後。並沒有仔細的查詢原因。加上他們也沒有時間去追查，就又接到了北燕太子到訪的通報。
到了皇后那邊以後，聽皇后說得有根有據。加上五花散早在八年之前就在後宮中出現過。當時,受害的全是皇上的寵妃。而如今在發生中毒事件之前,後宮中最受寵的也非雪妃莫屬。因此,他們更本沒有懷疑有它。所以才會在沒有經過親自驗屍查證的情況下,聽從皇后的旨懿帶北燕太子前來驗屍。只是,現在不用驗，只要見過雪妃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玉棺中的人更本就是另有其人。
「太子殿下，您先息怒！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待我等查明後，一定給您一個交待。」林丞相連忙安撫道。
「哼！現在才來查你們不覺得晚了點嗎？」北堂輕蔑的瞥了丞相一眼冷哼道。
林丞相臉色驟變，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輕視啊！可是現在他卻只能生生的將這口氣嚥了下去。自覺理虧的大臣們亦是無話可接。大殿裡面的氣氛更加詭異緊張。
冰凌拉了拉北堂，再一次用眼神要求他抱她起來看棺中的屍體。北堂雖然怕嚇著她。不過無奈於她的固執，他只好將她抱了起來。
當冰凌的目光觸及棺中女屍時，她的身子猝然顫慄了一下。感覺到懷裡小人的異樣，北堂以為她是被嚇住了，連忙將她抱離玉棺。
「別！讓我再看一眼。」冰凌連忙阻止道。
「你不是怕嗎？」他怎麼沒有從冰凌的聲音中聽出一點怕的感覺。反而聽出了一絲興奮。北堂疑惑地問道。
「怕？」冰凌淡淡的反問道。
以前她是怕過，在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樣子時。她可是被嚇暈過去了。可是現在她一點也不怕了。她現在只有興奮！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找了幾年的毒終於現世了。雖然早就知道那毒跟皇后有關。不過事隔多年，她還有沒有那種毒？在沒有見過之前，她也沒有完全的把握。現在她才算是完全放心了。
「師兄，將這女屍從玉棺中弄出來，我要驗屍。」冰凌抬眸望著北堂，不容置疑的說道。淡淡的語氣中卻有著難隱的激動。
北堂溫柔地向冰凌點了點頭，猛然抬頭瞪著焦慮不安的大臣們冷冷的說道：「怎麼？各位沒聽到我師弟的話嗎？」
「這，這驗屍一事，實在不敢勞架太子殿下及小公子。我們的仵作很快就來了。」主管刑部的尚書孫大人終於忍不住上前回道。
「你們不是說這是我雪姑姑嗎？而且還說她是中了毒仙子的五花散。難道你們的忤作沒有驗過就將人入棺了嗎？」冰凌淡淡的質問道。
意思很明顯，你們的忤作沒有用不驗也罷。
被一個小童問得啞口無言，孫尚書老臉攸地漲得變了顏色。
大臣們現在才知道這兩個看似無害少年，比他們想像的可是厲害太多了。
林丞相與皇后相視一眼，四目相交，空中頓時蹦射出一抹陰狠冷厲的光芒。達成一致意見後，皇后衝著一邊的侍衛命令道：「棺中並非雪妃，也就沒有資格住在這裡。你們幾個將棺中的女屍搬到後院去。」說著又回頭對身後的大臣們，嚴厲地下旨道：「著刑部和皇廷護衛隊共同負責徹查此事。一定要找回失蹤的雪妃娘娘。另外，追查毒仙子的事也刻不容緩。皇上中毒已經兩天。只剩下五天的時間了。」
「是，臣等令旨！」大臣們同聲應道。
皇后揮了揮手，遣走了大臣們。她又對北堂說道：「北燕太子殿下您也不用著急，既然有人頂替了雪妃。或者她現在更本就沒事也說不定。」
「皇后的意思是想說這個替身是我王姑自己找來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更要從她身上來找出我王姑的下落？」北堂冷笑道。
皇后嘴角輕扯，賊笑道：「本宮可沒有這麼說。不過十幾天前，曾經有個不明身份的男子入宮與雪妃私會這倒是事實。因此，也不能排除殿下剛才的這種猜測。」
「你……」北堂氣結。
「啟凜皇后娘娘，孫太醫應召覲見。」
門口的傳話內侍打斷了皇后與北堂的較量。
「喧！」
門口立刻有兩個人匆匆進來，見了靈堂裡面的異堂氣氛。來人臉上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采。或者是在外面已經聽說了一些裡面的情況，他們沒有穿孝服也沒有向靈堂上香。直接走到皇后面前向她行禮。
皇后抬後打斷了他們，冷冷的命令道：「李太醫，叫你來是讓你協助北燕太子殿下為棺中人驗屍。你可有把握？」
「微臣定然不負聖望。」李太醫恭敬地回道。
冰凌見了來人後，不自覺的笑了笑。她正愁沒有幾會再見到這知道內情的老太醫呢？看來他們真是有緣啊，昨晚才在御藥房見過。今日又在這裡碰上了。
在皇后與北堂說話之際，侍衛就已經將棺中的屍體抬向後院去了。李太醫與北堂他們認識之後，一起去了後院。
「李太醫，您可驗出死者是死於何因？又是中的哪種毒藥？」香雪宮的後院廂房內，冰凌指著門板上停放的女屍問道。她從李太醫見到屍體後，震顫的表情可以肯定他一定認識此毒。
「此人雖然中了毒，可是那毒卻不是致命之毒。」李太醫定了定神後回道。
「的確，看她眼珠突兀，面部痙攣。很顯然是死於驚嚇。我想她應該是被自己的樣子給嚇死的吧！」冰凌接過太醫的話，緩緩道來。
聽了冰凌的話，李太醫自然的覓了覓鬍鬚，垂目凝望著冰凌。從冰凌對屍體的觀察動作及查驗的方試。他也能叛斷出。這孩子應該也是一個醫藥行家。剛才聽了她的一番評定後，更覺得她霎是可愛。可惜有面紗擋住看不見她的神情。李太醫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些許遺憾。他對冰凌說道：「不瞞兩位公子，老夫委實慚愧。這種毒早在八年前就見過一次。可是至今仍然不知道它的名字及藥理。只知道中毒之人會在半日之內變得面目全非。然後，不是如眼前這位一樣被自己嚇死，也會因為無法接受變醜的事實而……」
「而『自殺』？」冰凌爽朗的接道。她可沒想過要『自殺』這條路。
「小公子真是冰雪聰明。」李太醫笑著稱讚道。
她豈止是聰明，簡直就是個鬼靈精嘛。北堂心道。
「請恕晚輩冒昧，李太醫可以將您第一次見到這種毒的事情經過說一說嗎？」冰凌客氣的問道。
「公子不用跟老夫客氣，老夫自當知無不言。」李太醫親和的回道。
他要是看到北堂和冰凌剛才對皇后及那些大臣的冷莫態度，不知會不會感到受寵若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