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仇人相見
「哦，師傅不讓我說。他說得到劍魔這個名號並非他的本意。」北燕太子渾然不察似的自然回道。
大臣們在一次出現了面面相覷的場面。鬆懈的情緒再度緊崩起來。
「師兄，您已經將師傅的名號說出來了。」像是怕大臣們沒聽清楚，一直沒有出聲的面紗小孩突然用清脆的童音提醒道。
「原來殿下是劍魔的高足！不知尊師現在何處？」羅大人小心的問道。
「師傅在宮外等我們。」面紗小朋友搶答道。
「師弟，師傅說過不讓我們洩露他的行蹤。」北燕太子瞪了面紗小孩一眼，厲聲教訓道。
意識到做錯事的小孩子，立刻低頭不語。
大臣們卻是從這師兄弟的對話中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雖然來的只不過是兩個小孩。不過他們卻不能在將他們當小孩待了。而得真真切切地以太子之禮待之。
面紗小孩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抬頭看著北燕太子說道：「師兄，我怎麼覺得他們剛才不像是在說笑啊！雪姑姑不會真的中毒了吧？」
此話一出，北燕太子驟然變色，星眸中立刻射出兩道凌厲的光茫。犀利的目光緩緩從幾位大臣的身上掃過。那目光似乎要看穿他們的心臟，看透他們心裡的黑暗。
看得大臣們不自覺的將目光躲閃開來，不敢與之對視。儘管如此，他們仍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少年的身上散佈開來。將他們圍得喘不過氣來。不愧是太子啊！如此年少就有此等氣勢！大臣們暗道。
北燕太子的目光最後鎖在了林丞相身上，他凝視著林丞相冷聲質問道：「林大人剛才的話可是真的？」
「老臣不敢拿娘娘和我皇的身命來開玩笑。」無法迴避的林丞相如實回道。
驀地，北燕太子臉色一沉，「唰」寶劍出鞘。只見寒光一閃，只聽得一陣「辟啪」聲。一張茶几已經變成了有規則的林柴。大臣們還沒反應過來，又傳來冰涼刺骨的聲音：「照你們的說法，害我王姑的兇手是江湖上失蹤十年的毒仙子？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毒仙子所為？」
刑部尚書說道：「有毒為證！殿下在江湖上行走過。不知有沒有聽說過毒仙子的獨門毒藥「七日追魂散」和「五花散」？皇上和雪妃……」
北燕太子揮手打斷他的話,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帶我們去看公主。」
「是！殿下請！皇后娘娘正在香雪宮等著殿下前去弔唁！」林丞相立刻起身請道。他們此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他去驗屍嗎？可是經過這幾分鐘的對話後，他開始有些心神不寧了。他隱隱有種感覺，這兩個突然殺出來的小孩，說不定真的會壞了他的計劃？
北堂和冰凌在林丞相的帶領下來到香雪宮時，整個香雪宮已然沉侵在濃濃的哀傷氛圍中。跟隨他們的傳話內侍朝著院裡大聲通報道：「北燕國太子殿下,丞相林大人，兵部尚書羅大人……前來為雪妃娘娘弔唁！」
不稍片刻院子裡面整齊的跪了一地披麻戴孝的奴才。衝著來人叩首見禮：「拜見北燕太子及各位大人！請到正殿為娘娘上香。」
接著也不等來人回應，他們自己起身將一疊孝服遞了上來。
北堂擋開遞過來的孝服，拉著冰凌的小手，掠過他們朝設有靈堂的正殿走去。走在他們身後的大臣們則老實的接過孝服，麻利的穿上後跑步跟了上去。
「嗚嗚嗚……雪妃娘娘，娘娘啊！您怎麼就這麼去了呢！……」大殿中斷斷續續地傳出陣陣哀怨淒涼的哭泣聲，伴著淒淒幽幽的哀樂，聲聲入耳。掛滿屋簷的白凌隨風飛舞，更是讓人忍不住為這一片哀淒闇然淚下。
這皇后的動作倒是不慢，這才半天的時間，就已經弄得有模有樣，真像那麼回事了。冰凌抬眸與北堂相視一覷。隨即瞭然地點了點頭。
這時一位白衣縞素，一臉哀傷神情的美婦人從正殿中迎了出來。
「臣等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北堂身邊的青龍大臣們，見了來人立刻下跪行禮高呼。
只有北堂和冰凌仍然直直的立在原地，沒有行禮也沒有彎腰。
正所謂仇人相見份處眼紅。想到王姑所受的痛苦，北堂拉著冰凌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他瞪著皇后的雙眸中全無憂傷的神情，卻是充滿了憤怒的神彩。冰凌用力回握住他的大手，以此提醒他此行的任務。可是，此時的他完全忘了冰凌交待的任務。也忘了見面該有的禮儀。
「各位大人請起！」皇后用哀傷無力的聲音回道。然後又將目光投向挺身立在她面前，用仇視的目光瞪著她的少年。她用盡量溫和慈善的聲音安撫道：「這位就是雪妃的侄子，北燕太子吧！雪妃是個好人，都怪本宮未能照顧好雪妃。實在是慚愧啊！您要是昨日來，或者雪妃就沒事了。」
哼！他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貓哭老鼠假慈悲！北堂冷冷的斜睨了皇后一眼，完全無視她的廢話，更沒有要向她行禮問安的意思。瞪著她的眼神則變得更加凌厲了。那眼神似乎要將面前的女人凌遲了。
好犀利的目光啊！皇后被少年瞪得脊背發麻。不由自主的她出了一身冷汗。難道他看出什麼破綻了？不可能啊？他才剛到，連雪妃的屍體都沒見著。
「太子殿下，這位是我青龍國至高無尚的皇后娘娘。」察覺到北燕太子的異樣，林丞相連忙出聲為皇后圓場。
冰凌連忙用力搖了搖北堂的手臂。將他從仇恨的夢魘中拉了回來。
「我要去看王姑。」狠狠地瞄了林丞相一眼，北堂冷冷回道。拉著冰凌直接繞過皇后一行，衝進了大殿。直奔水晶玉棺。
「這北燕太子也太目中無人了！怎麼連基本的禮貌都不懂！」幾個替皇后娘娘不值的大臣氣憤的說道。
「雪妃被害於皇宮。本宮身為後宮之主，的確有不可推懈的責任。北燕太子對本宮有氣也算正常。諸位大人不用在意。」皇后大度的勸解道。
「是，臣等尊命！」大臣們感動的回道。同時在心裡為青龍有這麼賢德的皇后而自豪。
就在皇后與大臣們互相欽佩之際。靈堂裡面突然傳來了北堂憤怒的聲音：「大膽奴才，給本王滾開！」
皇后和大臣們連忙進了大殿。只見玉棺旁幾個侍衛攔截住想要開棺驗屍的北堂和冰凌。
「太子殿下，請恕老納直言。逝者已以。娘娘已經安息，您就別再驚擾她了！」正在做法事的高僧見場面僵持不下，也出聲阻止道。
「一正大師所言及是，不過殿下與雪妃姑侄情深。讓殿下開棺與雪妃見最後一面也是人之常情，相信這也是雪妃之心願吧！」皇后善解人意的說著公道話。
阻擋在棺前的侍衛們瞬間撤退。
頓時，所有看著皇后的人，眼中都是「娘娘真是善良！」這一個表情。
冷眼旁觀的冰凌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真是佩服這位皇后的做戲水平。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那麼多事情，連她都要被這位皇后的溫柔善良給感動了。她想要是這樣的人生到現代，一定會是影后及的人物吧？
「哼！」暫時不能反駁她，北堂只好將所有的情緒都濃縮在那冰冷的哼字中。他用力推開棺蓋，低頭往棺中看去。只見他的目光攸地定住了。似被什麼可怕的東西驚嚇了？完全不是看見自己王姑的表情。
靈堂內所有人目光都情不自禁地隨著他的目光看向棺中。「鬼啊！」頓時，有膽小的宮女發出了尖叫聲。接著又有人忍不住發出了乾嘔聲。
見多識廣的大臣們，雖然沒有像宮女們那麼明顯的驚慌。可是也同樣被棺內，面部嚴重扭曲的恐怖屍體驚得目瞪口呆，瞠目結舌，面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