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不妨說說看,只要能讓這奸賊上當,那就是好事!」
慕容白冷冷地說到,看來恨不得能將那乾儀吞血噬肉,銼骨揚灰。
秦小官道:「慕容叔伯放心,對付這奸賊定要一步一步來,切不可操之過急。況且,如果真讓他一下子就那麼死了的話,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頓了一頓,秦小官開始切入正題,不緩不急地說到:「你們猜想看看,若是我們把玉簡送給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的話,會有什麼後果呢?」
「送給別人?」
慕容白不解地問道,「且不說這東西乃是魔門的寶貝,就算我們送給了那些正派人士,卻又如何能治得了乾儀呢?」
「秦郎這提議非常不錯!」
白潞芸已經明白了秦小官的意思,說到:「所謂『懷璧其罪』,這東西在我們手上,始終都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還不如趁早丟出去。畢竟以我們現在的力量,對抗乾儀似乎還遠有不及。對於這玉簡,乾儀似乎是勢在必得,一旦他知道消息後,必定會不擇手段地將之拿回來,若果真如此的話,秦郎這個提議就非常管用了,想必那些名門正派是不會輕易把這東西給交出去吧?」
「如此一來,那些正派人士少不得要來一場除魔衛道的戰鬥了。嗯,這個提議的確是不錯的!」
慕容白也是不笨,很快就明白了秦小官的真正用心了。然後,他還笑著說了一句:「看來賢侄用起計謀來,比之那老賊恐怕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吧!」
「慕容叔伯拿我跟那老賊相比,這究竟是在讚我,還是在損我呢?」
秦小官苦笑道,「縱然那老賊奸猾無比,察覺到這件事情有蹊蹺,也不愁他不上當。畢竟等了二十年了,他的耐心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一旦聽到消息,想必他會比誰都更急於出手的。至於那些名門正派如何去捍衛他們的聲威,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反正,這件事情受益的總歸是我們!」
「那老賊武功如此厲害,只怕就算是少林方丈也未必就能穩勝於他,更休想讓他輕易斃命了!若是反讓他將寶藏得了去,我們這不是等於偷幾不著蝕把米嗎?」
慕容白有點擔憂地說到,對於乾儀功夫的可怕,他是親身體驗過的。若是真讓這老賊把魔門的秘籍得了去的話,那不是就更難以對付他了。
「如此偷盜之事,那老賊如何會親自動手?更何況以他現在的地位和勢力,哪裡還需要親自動手呢?」
秦小官笑道,「不過我們也沒有打算要以這個計謀將之除去。以玉簡為引,不過是要借那些正道之力那剪除乾儀的羽翼罷了,只要我們事先叮囑這些正道人士,加強防備,並且將這玉簡的重要性都告之他們的話,我才不信他們會放鬆警惕的。畢竟,若是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居然保不住別人送來的東西的話,那豈不是有損他們門派的威信?」
「秦小子,看來論計謀,就是那個老賊也鬥不過你呢!」
慕容白心中大定,笑道:「不錯,縱然是乾儀取到了這玉簡,也會損失慘重的。哈哈,想到可以將這奸賊害上一害,我心中總是覺得舒暢的!」
「若是慕容叔伯聽到我接下來的想法的話,想必還會更舒暢的!」
秦小官道,「在把這玉簡送往山林或者武當之前,我們應該先把這地圖留一份。若是日後乾儀偷得這玉簡,必然會急於去取魔門寶藏。而我們,就趁機將這地圖送與各大門派,無論正邪,統統送上一張。到時候,正派或者會去『降妖除魔』,而那些邪派人物,自然想去撈點好處,總之,這時候誰拿著玉簡,誰可就倒霉了!」
「聽了你小子的計謀,我現在也懶得追問具體細節了,看來有你操作此事,那老賊決計討不了什麼好處的!」
慕容白笑道,心情極其舒暢,「不過,賢侄啊,我想問一下,為何你會對那魔門寶藏不感興趣呢?莫非裡面的財富和秘籍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誰說沒有呢?」
秦小官笑道,「小子也是貪心十足的人,不過我卻是更愛惜自己的性命。聽慕容叔伯說那裡面跟地府一般,我哪裡還敢冒死進去呢?小子不僅想要多活幾年,還想多活幾十年,幾百年呢!」
「爹爹有所不知,這小子的貪心的確是了得!」
白潞芸笑道,「光看他見一個女人愛一個的作風就知道了!更何況,爹爹千萬莫要以為他對這魔門寶藏就沒有興趣,他只是不想去冒險罷了。想必秦郎他是覺得,無論最後誰是贏家,等別人把這些財寶從裡面運出來過後,再施以搶劫,想必總是容易得手一些!」
「人不風liu枉少年嘛!」慕容白笑道,對於秦小官這準女婿,他是相當滿意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秦小官道,「我們就去做做黃雀罷了。去寶藏地府裡面送死的事情,就讓給乾儀和其它門派的人去做,若是沒有什麼好東西的話,我們就算了。若是果真有什麼寶貝的話,等他們弄出來後我們再去搶劫,豈非容易得多?」
「好,我慕容白算是徹底服了你這小子了!」
慕容白笑道,「果然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今此乾儀遇到你,必定會栽一個大跟頭的!」
秦小官道:「我們不過是運氣比他好罷了,若不是我們事事都佔據先機的話,只怕到時候鹿死誰手,真是難以預料!」
說著,秦小官又將乾儀謀害監察使的事情給慕容白說了一遍。
「看來的確是活該這老賊倒霉了!」
慕容白道,「事不遲疑,你們兩人就先去將那玉簡取回來,然後再依計行事!」
說著,慕容白將玉簡所藏之所在告訴了秦小官和白潞芸兩人。
秦小官和白潞芸也知道這事情越早抖出去越好,因為現在乾儀正在計劃謀害監察使一事,若是他知道玉簡之事後,就不得不分心應付兩頭之事。這樣一來,就難免會給秦小官和白潞芸等人留下更多的可乘之機,收拾起他來,也就相對容易得多了。
兩人匆匆與其他諸女告別後,就急忙趕去了當年陰異門之所在。
兩人雇了兩匹快馬,行得半日,終於趕到了原來陰異門所在的大山下。
此刻已經是日落十分了。
秦小官望著那高不見頂的大山,對白潞芸道:「潞芸,不如先早一家客棧住上一晚再上山吧?現在天色已晚,我看我們還沒有到那裡,天就黑盡了。」
「好吧!」
白潞芸點頭道,「看來只得先住上一晚再說。不過,此間如此偏僻,卻哪裡來什麼客棧呢?看來,我們只有在這野外住了一晚了!」
秦小官笑道:「希望不至於如此倒霉才好。潞芸稍等,待秦郎去看看,興許能找到什麼人家或者客棧住上一晚哩!」
說罷,秦小官飛身躍上一棵大樹的樹椏上,然後身形躥動,竟然比猿猴還要敏捷,很快地就躥上了那大樹的樹顛上。
白潞芸望著秦小官向四處眺望的樣子,暗自納悶道:「這書生可真是個怪人,哎,或者應該是個怪物才對!縱然輕功再高超者,也決計不能有他這般靈活的身體。」
秦小官很快就從樹頂上滑了下來,笑道:「看來我們運氣並不差,三里之外處,正有一點亮光,應該是客棧無疑!」
白潞芸早聽說這秦小官眼力大異常人,也就見怪不怪了,說到:「那我們就趕緊去吧,不過可不要遇到什麼黑店才好哩!」
「就算是黑店,遇上你這女魔頭,誰還能不退避三舍呢?」
秦小官笑道,「若是黑店反而更好,只怕我們連歇店的錢都免了呢!」
既然找到了住宿之所,兩人卻不著急了,牽著馬緩緩而行,沿著山腳的小路,往那客棧所在之處而去。
這小路看來並沒有太多的人走過,上面已經長滿了厚厚的草籐。
踩在軟軟的草籐之上,腳下傳來的感覺異常舒服。
一時間兩人就這麼走著,默然無語。
白潞芸輕抬著微低的頭,說道:「秦郎在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了。」
秦小官眼中射出萬縷柔情,道:「我是在想自己是如何的幸運,竟然得潞芸如此垂青於我。以前,在鄉間苦讀詩書的時候,從來不曾想到能有今日之福!何況,潞芸剛才也沒有說話,是不是想到小時候的事情?」
「人生境遇,疏實難料。潞芸的確是想到小時候的事情了,也想到了和娘親相處的那段快樂日子。」
白潞芸輕聲說到,「潞芸委實也沒有想到,自己還會回這座山來,而且,身邊還會多出一人來。」
「書生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為何我讀書的時候,黃金屋和顏如玉都與我無緣呢?」
秦小官奇道,「反倒是不讀書的時候,什麼都有了。想不到古時先賢,竟然如此欺人!」
「只是你自己心術不正吧!」
白潞芸笑道,「虧你讀那麼多聖賢之書,卻將這些書上的東西用在了陰謀詭計之上。不過呢,如此也好,似你這般不君子的人物,反而活得長久一點,潞芸也就省心了!」
在走了幾步,白潞芸道:「秦郎,我見你一心都想考取功名,卻不知你究竟是如何想法,現在官場的情況,想必你也很清楚了,整個是一潭渾水,莫非你還真是要去趟上一趟不成?」
「潞芸一定覺得我這想法很荒謬,但是這卻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
秦小官道,「我自小父母雙亡,母親對我唯一的願望,就是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縱然現在的官場形勢不容樂觀,但是若是我不去試的話,日後縱然我隨同潞芸去了海外,也終究是心有不甘的。」
「秦郎的想法我明白了!」
白潞芸溫柔地說到,「若是秦郎不去做的話,總是人生的一個遺憾,因為這終究是秦郎的理想。就像潞芸一樣,總是希望能達成娘親對自己的期望的!秦郎放手去做吧,潞芸也不願意你有什麼遺憾留在心頭呢!」
…………
兩人說著,終於來到了秦小官所說的那家客棧。
不過,看情形,這家客棧雖然是破舊不堪了,但是卻似乎並不是什麼黑店。
這客棧依山而建,已經很有些年月了,無論是門窗還是用具,都顯得很陳舊。秦小官投眼看去,已然對客棧裡面的情況瞭然於胸。
客棧裡面並沒有年輕力壯的夥計,卻只有一個瞎眼的老婆婆和一個行動已經不太利索的老公公,然後還有一個十來歲年紀的小姑娘。
無論怎麼說,這三人至少看起來不會是開黑店的了。
秦小官和白潞芸將馬栓在了客棧旁邊的樹上。
剛走至門口,就聽見裡面的那個蒼老的聲音說到:「小玉,今天怎麼來其他客人了麼?趕緊請人家進來啊!」
秦小官想不到自己剛才認定是瞎子的老太婆耳朵竟然還如此好使,正要舉步進去,忽然察覺到什麼不對的地方,不由得往白潞芸看去,卻赫然發現白潞芸也正驚疑地看著自己。
「其他客人?難道這家客棧還有其他長客不成?」
這正是讓秦小官和白潞芸感到疑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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