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骯髒的交易(1)
「小桃是我跟著我一起從小到大的，又是我的陪嫁丫鬟，我自是對她信得過，她是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來的。」
「那娘娘如今被打入冷宮，那小桃身在何處？」
「我已讓她回了將軍府。」
「哦？她願意離開娘娘？」
「是我要她如此的。」
「嗯，那依娘娘看，有無可能是如妃為了陷害娘娘而故意為之？」
「應該不會，如妃懷了身孕後，別說有多得意，且若照陛下的旨意，有朝一日誕下的是皇子，她可就是皇后了，又怎麼會為了陷害我，而放棄了後位。」
「如妃不會，那會不會是她身邊之人？」
「這個，我………當時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確實沒有注意。」
「娘娘，說句題外話，娘娘不要怪罪。」
黑夜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惟有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眸對視著。
「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嫉妒如妃懷有皇子吧，有。」
我想不到她會如此直白，不由一怔，只聽她徐徐道。
「以色示人，終有色衰愛馳一日，要想在後宮中立足，就要靠子嗣，所以誰又不想為陛下誕下皇兒，我也是女人，自然也不會例外。這是成為皇家女人的命，誰也無法改變的命。」
所以此生，我絕對不會與皇家沾邊，我輕歎一聲，道，
「德妃不說，那後宮中娘娘還認為誰最有可能會做出這一石二鳥之計？」
「這？後宮中本為一後四妃十嬪，在就是美人，昭儀之等級，後來烏邪和親，陛下又加了一妃，後宮之中平起平坐的便成了五妃，如妃與德妃除去，那便剩下肖妃，憐妃了。」
天色放亮時，我離開了皇宮，再次返回燕王府，各房已是有早起的下人開始忙碌起來。經過昨夜一夜清談，我殊無半分倦意。
無蹤去為我準備早膳，我躺在床榻上小憩，順便將昨夜所獲得的信息在心裡默默地分析整理了一番。
如妃驕縱任性，眾所周知，嫉妒湘妃得寵，但不會拿自己腹中胎兒作為除去湘妃的籌碼。
德妃早已打入冷宮，湘妃就算是心中嫉恨，要除去如妃的胎兒，也不會做的如此昭彰。
目前來看，嫌疑最大的倒是肖妃，據傳她在這後宮中仗著自己爹爹扶持新帝登基立有大功，並官拜丞相，平日對宮人很是囂張跋扈，耀武揚威，除了陛下，是誰也不妨在眼中，對那後位更是覬覦已久。
再就是憐妃，出身高貴的烏邪公主，對這位公主瞭解不多，只知道她艷麗無雙，就算是天盛的第一美人也有不及。
來宮中數日極得盡聖寵，三日一小賞，五日一大賞的。
或許是因自身來自異邦他國，她與宮中的嬪妃鮮少接觸，從不走動，為人也很是低調，幾乎是足不出戶，似乎沒有要陷害湘妃的理由。
看來要找到突破點，就要找湘妃的那個貼身丫鬟小桃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了。
「無蹤，今日陪本宮去將軍府一趟。」
正在擺弄早膳的無蹤一怔，疑惑地回頭道，
「小姐要拜訪的是哪一位將軍？」
我淨了手，坐在桌邊隨口道，
「還能有那一個，自然是天盛的護國將軍左列了。」
「可是小姐，左將軍不是在邊關嗎，湘妃入了宮後，將軍府中如今除了一干下人，並沒有什麼人在啊？小姐要找哪一個？」
「無蹤，你倒是對這將軍府熟悉的很。」
我淡笑一聲，示意無蹤坐下來一起用飯。
無蹤也是江湖中人，沒有官宦人家身為下屬的諸多顧及，況且跟我也有段時日了，所以也不推辭，扭捏，而是逕自坐在我身旁，嘟唇看著我道，
「這還不是因為小姐嗎，身為小姐的貼身護衛，對于小姐周邊的一切都要瞭如指掌，這是流雲閣歷來保護閣主的必修職責。」
「流雲閣還有這要求啊，不錯，那你便說說你對將軍府做知道的一切吧。」
「其實奴婢對那將軍府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因為湘妃在宮中，而小姐又多在宮中逗留，這才多少瞭解了一下而已。」
這丫頭原來是怕湘妃害我，所以連人家娘家也查了。
「那左將軍常年在外，只有一女，就是湘妃了，夫人多年前就已過世，卻是一直未曾續絃，對於湘妃是寵愛之極，自小便為她請了文武師父，所以湘妃也算得是文武雙全了，又加上她處事公正嚴明，游刃有餘，很得將軍府下人們的信服。」
「嗯。」
我輕應了一聲，對於這些我倒是沒有什麼興趣，只是對湘妃懂武功有一點驚奇，不過瞬間也就瞭然，雖說古代官宦人家不會讓自己的女兒舞刀弄棒，多養在深閨中繡繡花，修習琴棋書畫，但是湘妃自小沒了母親，只有父親又是武將，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無蹤收拾好飯桌，我們正準備更衣出發時，外間突然傳來一道嬌柔的聲音，
「妹妹可在房中？」
我眉頭一皺，無蹤也是毫不掩飾的顯出一絲厭惡的表情，低聲道，
「小姐，奴婢去打發了這個女人吧。」
我剛要開口，想不到她已是柳腰輕擺，裊裊娜娜地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房來，這般我也不好再言語，只得向無蹤使了個眼色，無蹤心領神會，收拾了參羹剩飯悄然退下。
「妹妹是剛用完早膳嗎？」
顏妃笑顏如花，掃了一眼無蹤的背影道。
出手不打笑臉人，卻也不想與她多所接觸，聽她詢問，我開門見山道，
「正是，姐姐不知此來何事？」
那顏妃故作羞澀地一笑，道，
「妹妹今日可有空閒，可否陪姐姐去太廟上香。」
「上香？」我來到古代倒是還從來不曾到過廟門，對於那些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東西，我看的即開，況且我今日還有事要做，於是婉轉地道，
「今日怕是不成，姐姐怎的不去找王爺相陪？」
「妹妹是去為他祈福，順便……」她嬌笑一聲，看了我一眼，腮生紅暈，滿眼深情地道，
「妹妹也應該知道桀至今還未有子嗣，本宮是聽聞那太廟求子觀音很是靈驗，有求必應，所以特來邀了妹妹一同去求子的。」
她是去求子的，更是應該去找楚桀才對。找我？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吧。
我臉色一冷，逕自拿過一旁的茶水輕抿了一口，神情淡然道，
「姐姐有心了，王爺知道定然是感動不已，只是，這種事，姐姐還是找王爺相伴的好？」
「怎麼，難道妹妹不願………」
我打斷她的話，頭冒黑線地道，
「姐姐，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適，就不陪姐姐多聊了，無蹤，」
這送客二字還未出口，就聽得門外一陣腳步聲，接著耳邊便是一聲驚呼，
「顏妃娘娘。」
我的眼神立時轉向那個本還與我相談甚歡的女人身上，不由一驚，只見她已是癱倒在丫鬟的身上，雙眸緊閉，滿面酥紅。
看她這情形不是舊疾發作，就是中了毒，我趕緊上前持起她的手腕，這一打脈，心裡更是吃驚不小，她果然是中了毒，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毒。
「顏兒。」
在我還未及想清這是上演的哪一齣戲時，門被一掌大力拍開，飛起數尺再如敗絮般橫躺在地上。
接著便是一臉焦急的男子如旋風般地衝了進來，接過已陷入昏迷的女子小心地抱在懷中，此人不必看，也知道是誰了。
只是可惜了那紫檀花木的大門，耳邊接著便是如狂獅般的怒吼聲，
「一群廢物，本王要你們何用。」
男子手下更是不分青紅皂白向著就近的兩名驚呆住的丫鬟揮去。
那兩名丫鬟在進門時，我便看出是有些功底的，但是面對著燕王憤怒的一掌，哪裡還能閃躲的開，即使能，怕是也不敢。
血肉之軀哪裡能經受的住那股大力，身子頓時被無情的掌力打飛，直撞向堅硬的牆，然後再跌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重的骨骼斷裂的聲音，地上瞬間便被鮮血染紅，血腥味瀰漫開來，那兩名丫鬟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