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恢復身份
又翻看了幾頁，都是有關軒轅辰與楚桀在西楚的奮鬥史，那可是斑斑血淚，字字如泣如訴。
看過軒轅辰在皇宮中的一幕幕非人虐待，我就覺得熱血沸騰了，可是想不到更為屈辱的還在後邊。
那段屈辱是一個人想像都無法想像的到的，一代帝王竟會流落為街頭乞丐，這已不但但是對某個人的羞辱，更是對整個天盛王朝所有子民的侮辱。
西楚皇宮貴族原來是將軒轅辰折磨夠了，乏味了，便趕出皇宮來，不再提供他吃穿用住，剝奪掉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任他自生自滅，而西楚皇帝卻是明知裝不知，置之不管。
若非有著過人的機智和堅定的信念，怕是無論如何也等不到回來的那一天了吧，可是為了那一天，兩個流落街頭渾身邋遢，瘦骨嶙峋的少年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國民竟然在巍峨雄偉的皇宮大殿中激烈的商討著要如何的放棄他們。
在西楚為質子的三年期將近，本是滿心希望可以回國，西楚卻卑鄙無恥，不但有出爾反爾，背信棄義，絕口不提軒轅辰回國之事，還拿著景帝做籌碼要求天盛在割讓五座城池贖回質子皇帝。
這一消息傳來，在天盛皇宮內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一方以丞相為首的半數以上的朝臣強烈主張另立新君，絕不割讓土地。
一方是以三朝元老，護國將軍段天德為首的一小部分老臣堅決主張迎回景帝，只有景帝才是名正言順的帝王。
而另一小部分人則是老奸巨猾，持觀望態度的，那邊勢頭強了，就望那邊倒，免得倒是碰一鼻子灰，裡外不是人。
丞相幕後有太后這一個強硬的靠山，自是不可忽視，可是景帝畢竟是先帝唯一的子嗣，萬一哪一天他掌了權，算舊賬，那可是就追悔莫及了。
最後自然是在太后的強壓下，天盛決定另立新君，景帝能回返則罷，不能回返亦不會影響什麼，正所謂天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
但是新君的人選又再一次引起了一番激烈的爭議，而就在天盛還沒有為此找出個合適的人選時，軒轅辰與楚桀已經趁著監守他們的暗衛疏忽時，偷偷的溜出西楚，一路翻山越嶺，跋山涉水，逃避追兵，費盡了千辛萬苦，逃回了天盛。
後來西楚藉故發兵，兵犯邊境，朝中無能將可派，矛頭直指景帝，此時又是那個陪同景帝一起回國的清瘦少年挺身而出，在重臣之下景帝立下軍令狀，若是楚桀敗，則景帝自動退位，重回西楚為質子。
後邊的就是那一場場血腥之戰了，楚桀確實有狂傲的資本，憑著手中的一支趕神鞭，竟然逼著西楚五十萬雄獅節節敗退，收復了失地，那年楚桀不過才十六歲。
景帝的資料到此便沒有了後續，可能是流雲閣還沒有來得及接著記載下去，不過就是如此，我也開始對流雲閣的能力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這等有關一個帝王的絕密的消息，還有發生在西楚的點點滴滴，記載的這麼詳盡，怕是連史部的史書中都應該沒有這麼仔細吧，世間再難找出第二份來了。
放下卷宗，揉了揉太陽穴，跳下床來，活動了一下四肢，我突然感到心中平靜了，不在為燕王如此待我而憤憤不平了。
並不是因為我看了燕王當年的光輝戰績而被他的慷慨激昂的英雄氣勢所折服，正所謂一碼事歸一碼事，就算他對天盛王朝的貢獻再大，也與他虐待我無關，這是兩回事。
只是我看了軒轅辰當年所受的屈辱，再與我現在受到的相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不值得一提了，我就權當是歷練好了，以前進行特種兵集訓時不也是受了很多苦嗎。
還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啊，這三天一過，我這平日裡冷清地連下人都見不到幾個的柴房外突然就熱鬧了起來。
清晨，打開房門，前腳剛踏出房門，一縷強光就直射過來，我閉上眼眸迎著那溫暖的火熱慢慢適應，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眼前就是一暗。
在我還沒有搞清什麼狀況的情況下，呼啦啦一聲就圍上來數十個奼紫嫣紅，環肥燕瘦的女子，在我愣神的功夫，那些女人已是七嘴八舌的介紹起自己來了。
她們叫什麼，我是一個也沒有記住，不過一點兒我是總算弄清楚了，這些女人都是燕王后院的侍妾，早在我過門前就存在了。
聽著她們喋喋不休的話語，我頭一下子就大了，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就在我接近崩潰的邊緣時，終於有人出面了。
「各位夫人，還請回吧。」
這一句在我聽來猶如天籟之音的蒼老聲音，卻是捅了馬蜂窩了，頓時有幾個脾氣急躁的女子已是罵出聲來，
「這是哪裡的狗奴才，我們姐妹幾個跟王妃敘話，那容得你們這些下人隨意插嘴的。」
「就是，還不退下。」
「夫人們注意德行，在王府內口出粗言，那可是有違家規的。」
還是那道聲音，不過這次說出的話卻帶著不容忽視的無比威嚴。
那先前怒斥的幾人掂起腳來回頭一看，不由都是臉色一變，我倒是有些好奇來人了，能令燕王的小妾害怕的人在這個王府中一定不簡單吧。
「哎呀，原來是劉管家，劉管家你大人大量，剛才是奴家失言了，你可千萬不要在王爺面前提起啊，奴家這裡向您賠罪了。」
那女子笑著一張滿是脂粉的臉討好地福了一福身，然後眾女子也都是陪著笑臉，一哄而散。
劉管家，一個精悍的瘦矮個中年男子，嘴邊留著兩撇八字鬍，一張平凡的四方臉，眼珠看似渾濁，卻是在看向我時有一剎那的犀利深邃，彷彿要看透我的內心深處。
我止不住身子一顫，直覺告訴我這人不是燕王府一個普通的下人那麼簡單，以後要加倍小心。
他負手一直等著那些女人都走遠了，不發一言。抱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我亦是淡然站在那裡，只是在對上他的眼神時衝他點了點頭。
他，既然是來找我的，那就一定會有下文要說。
「王妃既然出來了，那便隨老奴去前院吧。」
劉管家與我對持良久，然後才面無表情地道。
「嗯。」
本想要問去前院幹什麼，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還有那些女人一大早刻意的討好，我就預感到一定有一個天大的陷阱在等著我往裡鑽。
那管家直接將我帶到了前廳，然後指著桌上厚厚的一疊類似與賬本的東西，對我道，
「王爺昨日吩咐，以後這府中女子的侍寢全有王妃負責安排調度。這裡是府中各位夫人，還有妃子侍寢的記錄，王妃收好。」
「什麼？」有我來安排後院的女人侍寢，這不明擺著就是將我推進火坑嗎，女人間就算再平靜，在面對同一個男人時，也會失去理智，無所不用其極，他偏愛顏側妃，視其他女子如擺設，可是又為何要……………難不成他是想將那些女人的嫉妒之火轉嫁到我身上，然後他同心愛之人隔山觀虎鬥？
這一想，我心愈寒，只感到這王府中處處陰暗，瀰漫著殺人於無形的恐怖。
「劉管家，我現在只是燕王府一個連粗使丫鬟都比不上的最為低賤的奴，又怎麼能………」
劉管家清冷無波的眼神掃視了我一眼，打斷我的話道，
「王妃，王爺吩咐自明日起，王妃搬回鳳夕殿，一切用度按正妃標準，同時身為燕王府的正妃，便有義務督促府中各位夫人修習府中家規，女子三從四德，以及………三個月後王爺會親自檢查，若有懈怠，考核不合格者重罰，王妃同罰。」
我地垂下頭，緊咬下唇，衣袖下的小手緊握成拳，強忍下暴走的怒火，楚桀你連我的後路都封死了，看來你是執意要讓我捲入這場無硝煙的女人之鬥中了，那我們是看看最終鹿死誰手吧。
因為我頭垂得很低，劉管家並沒有看到我明亮的眼眸中一閃而過的自信的光芒。
在他的角度看來，我反而倒像時無法消化他剛才的話，一臉惶恐的低頭不知如何是好的慢慢反應的樣子，對我的印象不由也更加鄙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