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要建立一群大能子民,一群充滿讚美的子民,他們要靠我靈來往此地,並要榮耀我寶貴的名……
大能的救主,完成了逾越奧跡,出死人生,追隨你的人,永不失望。當你再來時,要邀請眾門徒,共赴天國喜筵……
——《聖經·讚美詩》當羅亦安交待完畢後,在那個巨大的碟型飛行裝身下、幾個菱形支架之間,平整光滑的他扳突然無聲無息地開了個大縫,面前一個環形的台階露了出來,乍一看,那似乎是微縮八卦陣的模型:一道道環形台階一直延伸到正中心空地,在台階的中部留有八個通道,向體育館的疏散通道一樣,各自通向不同的方向,門簷上標有不同的符號,似乎像古梵文,又像是毫無意義的符號。
環形空地中心則嵌著一個奇怪的圖形,那圖形白閃閃的,似乎是白色金屬做成的一個小圓盤,圓盤中心發散出十二道刻線,似乎是鐘錶的十二個小時,但中心那該是指針的地方,卻留有一個八稜形的大洞,圍繞著這個空洞,刻著一圈古梵文。
「八卦陣」,鄧飛脫口而出。妮莎急忙台階前準備翻譯門簷上的字眼,卻被羅亦安一把拽住。
此時,菲合爾與迪克正在往眼睛上套紅外線夜視鏡,羅亦安把手中的夜視鏡放在眼前粗粗一看,又遞給妮莎展示。「妮莎小姐,我想,我們一路上已經見識過這裡的危險,我希望你不要貿然行動。」
明亮的燈光之下。見不到任何異狀,然而戴上眼視鏡,眼前立刻出現了另一幅景象。就在通道門簷上方位置,環形的台階中部的石縫裡射出一道道細如游絲地光束,細密的光束編織成網狀,網的空隙之小,只能飛過一隻麻雀。
「不像是紅外線」,羅亦安戴上夜視鏡。遠遠的觀察著那紅色的光束。這光束雖然呈現出紅色,但那細如髮絲的光束,在這環形台階上空傳送過程中,一點沒有發散的跡象。眼瞅著那八稜形的大洞。羅亦安總感覺到那形狀好熟、好熟。
菲捨爾提起一塊散落地金屬件,向那光網扔去。難以置信。眾人明明看見那個片狀金屬在眼前凌空飛過,但那片金屬掉落在紅色光網上時。就好像它從來不存在一般,無聲無息,消失了。沒有煙火,沒有聲響,沒有殘渣,就這樣忽然不見了。
這可怕地情景嚇得眾人汗毛聳立,饒是羅亦安膽大,也不禁隨著眾人後退的腳步,連連倒退。
驚魂未定,羅亦安仍不甘心,再度拎起一根大金屬管,低喝一聲「看好了」,便以他超人的力量擲出了這根金屬管。
詭異的情景再現,在羅亦安高速運轉地神經元下,長鐵管消失的詭異情景就像是慢動作鬼怪片一樣,鐵管接觸紅色光網地地方,沒有煙、沒有火、沒有氣味、沒有殘渣,突如其來消失得無影無蹤。那情景,那鐵管就像是個虛影,一接觸燈光,那虛影便一節一節快速消失,彷彿從來不曾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如果是一根快速蒸發的冰棒,它如此劇烈地消失,也會帶來騰騰的霧氣,然而,那一大截鐵管卻什麼也沒留下,這奇怪的情形讓人發瘋,恨不得湧身跳到光網上,來證明自己的所見全是虛妄。
羅亦安費勁全部的思想,才壓下自己那瘋狂的念頭。不等他回身,便聽見妮莎驚叫一聲,向光網撲去。她經過羅亦安身邊時,被他眼疾手快,一掌打倒。
「退後,臥倒」,羅亦安忙沖眾人喊。此時,眾人眼裡都閃動著瘋狂的眼神。幸好,在眾人裡,意志最薄弱的妮莎首先行動,打亂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噢噢噢噢」,迪克趴在地板上,發出一連串狼哮般的吼聲,大吼著:「我他媽的看到的是真的嗎?一根大鐵管,一個大鐵管景這麼不存在了?!」
鄧飛死死的咬著嘴唇,他的肩膀已被羅亦安按住。菲捨爾扭過頭沖羅亦安喊:「他媽的,這裡不對勁,有一股讓人瘋狂的力量,我差點也忍不住撲過去。」
當人們平常構建在心裡的常識被顛覆後,每個人都有一股毀滅的衝動。這裡面,鄧飛由於事不關己,那瘋狂的毀滅欲對他影響最淺。而一貫表現文質彬彬的菲捨爾現在也開始粗話連篇,急欲發洩。
「一定有辦法」,羅亦安緩緩地喘了幾口氣,將心中的煩躁排除腦海,用盡量冷靜的口氣說:「這裡既然在飛碟下方,那一定是平常工人們出入的通道,既然是通道,這層防護網一定有開關的辦法。冷靜下來,我們多找找。」羅亦安平靜的語氣感染了其他人。
菲捨爾、迪克相繼從地上爬起,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迪克說:「我帶了一隻激光槍,我們找一個長電纜,為激光槍衝上能源,我開一槍試試。」
羅亦安心中暗罵,這小子帝了個激光槍,居然一直沒有表示,直到此刻才透露一二。想想秘族給自己的武器,淨是些改裝的常規裝備,羅亦安禁不住想發火。
看來自己還是個外圍人員啊。羅亦安心中隱隱有了這層覺悟,嘴上卻還在勸阻。「這層光網,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我擔心悍然用激光照射,兩種能量發生衝突,可能會發生大爆炸。」
菲捨爾聽了這話,點點頭,說:「有道理,但現在我們怎麼解決?」
羅亦安慢慢地圍著豁口轉動著,在眾人心驚肉跳中探頭觀察著那光網,同時平靜地說:「成功不是運氣和才能的問題。關鍵在於適當的勇氣和不屈不撓的決心。我們現在具備了勇氣與決心,還要加點耐心。耐心點,等我仔細看完再說。」
「我既是過去,又是現在,我是永恆」,妮莎盯著地下的光網,輕聲念誦。
鄧飛責備地看了妮莎一眼,菲捨爾伸出一個指頭按在嘴唇。對她說:「噓……。現在可不是詩朗誦的時間。」
妮莎陷入癡醉中,一指地下環形空地中心那個白色地金屬盤,夢囈地說:「那圓盤上刻著字。」
羅亦安豁地止住腳步,問:「你是說。你懂那圓盤上刻的字?」
妮莎點頭應是。
「我既是過去,又是現在。我是永恆,」。這就是圓盤上所刻的字。
羅亦安看著菲捨爾,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宙、斯、的、權、杖。」
這次試探很成功,羅亦安一提「宙斯的權杖」,菲捨爾馬上明白地點點頭,看來,他完全知道羅亦安的過去和現在,尤其是羅亦安與所謂的雷斯權杖的糾葛。
這番話口氣這麼大,只可能是遠古時代「神」地自誇。眼前這詭異地情景,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神」的大能。但是,即使是「神」也要向時光屈服。
如今,千萬年過去了,「神」已遠離著地球,唯有時光照樣流淌。
什麼東西「既是過去,又是現在,還是永恆」——時光!時間萬物皆有壽,唯有時光永恆。宙斯的權杖是什麼,就是時光之軸。
羅亦安慢慢伸手到了包裡,小心地掏出一根類似於降魔杵狀八稜形金屬桿,這八稜形的形狀正好與地板上地空洞吻合。這就是羅亦安在西藏探險時,尋找到的那根路德長老死時帶在身上地「降魔杵」,也正是因為這根降魔杵,羅亦安接觸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常人無法瞭解,無法接觸的神秘族群。
羅亦安遇刺後,他過去地安排被全盤打亂,鑒於秘族在羅塔島上走的秘密基地更加安全,斯潘森先生一行急急搬遷到了羅塔島,此後,被秘族全封閉管理起來。羅亦安在國內走的地下研究室,則變成了專門研究材料力學的半公開科研所,只為他的工廠那個研究新材料、新技術,新裝備。
斯潘森臨走前,專門把這柄降魔杵交給譚彩玲,並通過譚彩玲轉交給『傷重垂危』的羅亦安,當時,他鄭重其事的叮囑譚彩玲道:「這柄降魔杵是羅傑的幸運星,當初,羅傑就是因為擁有了它,進而改變了生活、改變了命運。現在他傷重垂危,我希望你把這個送到他身邊,它一定會帶給羅傑好運氣。」
這柄降魔杵就打著這樣的旗號回到了羅亦安身邊,並被羅亦安帶著到了印度,到了摩亨佐·達羅。巧合嗎?現在想來,斯潘森彷彿能夠沿著時光的河流順流而下,預見到了羅亦安今日遇到的困境,故此提前把這柄降魔杵返回羅亦安身邊,並在此前千叮嚀萬囑咐,要求羅亦安眼前的一切便是斯潘森的研完成果,那他當初為何裝神鬧鬼,把羅亦安的思緒引向岔路;如果說這一切僅是巧合,又未免太不可思議——時光飛快地轉了一圈,降魔杵又回到羅亦安手中時,他恰好迫切需要它解難。
羅亦安突然想起一件事,上世紀初,英國一名探險家曾在西藏一座寺廟裡,發現了一批用古梵文書寫的古籍,這批古籍後來被稱為《拉薩書》。在《拉薩書》中,敘述了史前時代幾座古城遭遇核毀滅的事件。同時,還敘述了一段「神」帶著凡人飛向太空的經歷。從那個凡人嘴中,他描述了自己逐漸升空,俯觀大他的的情景——人如螞蟻,房子如小木盒等等。這一切情景,就如同阿波羅登月事件中,宇航員阿姆斯特朗的貓給一模一樣。史前時代的人是怎麼體會到這一切的呢?這柄降魔杵應該是與《拉薩書》同時代的物品,甚至有可能是同一批傳入西藏的物品。但不知怎麼了,它與《拉薩書》分散了。在斯潘森表示他的研究陷入停頓時,羅亦安費盡周折,只瞭解到如上地內容,但現在看來扮豬吃老虎的是斯潘森。他表面上裝的什麼成果也沒有。暗地裡卻做好了安排。
菲捨爾在羅亦安拿出降魔杵後,便打量著穹頂,打量著上面的環形樓廊,似乎在為羅亦安尋找著固定點。羅亦安見到他這架勢,陰森森的一笑:「菲捨爾,別費功夫了。通道在飛碟身下,從上面的樓廊吊一根繩子,繞過飛碟固定在飛碟腹部下。完全不可能。這光網那麼可怕。用繩索能夠固定佳人嗎?只要稍微有點晃動,我們的『鑰匙』可能就不存在了,或者,稍微有點疏忽。我身體某部分也會突然不存在了。」
大家談起碰觸到光網後可能會發生的狀況,不約而同地沒有使用消失這個字眼。只有不存在這個詞才最為貼切。
菲捨爾聽到羅亦安這話,摘下了夜視鏡。小心翼翼地走近兩層樓高的飛碟菱形支架前,觀察著飛碟的腹部,猶豫地說:「也許,我們可以從飛碟腹部打個眼兒,固定上一根金屬桿,延伸到光網之前,我們在這根金屬桿的底部,為你造個小平台,你從這平台上用一根線繩吊住降魔升,從光網地網眼將降魔杵送進去,插在時光之軸上。」
羅亦安圍著飛碟的幾個支架轉了個圈,苦笑著說:「想法倒不錯,可是,菲捨爾,你用什麼切割飛碟底部呢?用你地激光槍嗎?你也不看看這飛碟的材質,它可不是目前已知地任何金屬。它是為了在大氣層中,以時速5700公里飛行而設計的——這可比地球上任何熔爐的溫度都高,我懷疑你的激光槍能不能切動它?」
迪克爽直的點點頭,說:「菲捨爾,在這上面我更相信羅傑的判斷,他有個計算機腦袋。」
菲捨爾打量著周圍,頗有點氣急敗壞地說:「只要我們把你固定在光網正中心,就幾乎解決了大部分難題,剩下的問題僅僅是像穿針眼似地,把那該死的時光之軸穿過光眼,難道我們就讓這小題題給難住了?固定,僅僅是固定問題!」
用繩索吊在空中,哪怕是用多根繩索固定一個點,由於危索是軟的,被固定的點難免要蕩來蕩去。可要把那降魔杵要從光網眼中穿過去,又需要絕對的奇止,一絲一毫都不能晃動。輕微的疏忽輕則失去時光之軸,重則導致操作的人徹底「不存在」。
如果不用繩索,能行嗎?雖然遍地都是金屬工件,但遺憾的是,大家手裡沒有任何焊接工具,目前唯一富裕的工具就是繩索。
「你知道宇航員在太空行走,或是在太空工作,是怎麼固定身體的?還是用繩索,繩索既可以固定宇航員,為什麼不能固定住我?」羅亦安幽幽地說。
答案就是念珠。
將繩索穿上無數個圓珠子,當繩索鬆軟時,綁在繩索上的人可以任意移動位置,不被限制住。而一旦繩索抽緊,穿在繩索上的念珠就繃成了一根「鐵棍」,如此,「鐵棍」上的人員也就固定位了。
用六根綁在飛碟不同支架上的串珠繩,固定位羅亦安的身體,為了保險起見,又從樓廊上空吊兩根綁緊的串珠繩固定位羅亦安身體。這一切容不得任何失誤。
大家耐心地通過繩索的鬆緊,來調較羅亦安的身體位置,當他被正確固定在光網上方、正對著時光之軸那個光眼時,就可把降魔杵緩緩地插入,甚至可以在插上表盤那空位上之後,再通過抽緊的串珠繩擰動這根時光之軸。
工地上,圓形的軸承珠並不少見。在軸承珠上打上眼,對菲捨爾的激光槍來說是小事一樁。此前,羅亦安早就懷疑降魔杵上的花紋是一種類似於鑰匙擊似的結構。即使在表盤上插入這根時光之軸,也需要選擇合適的位置、合適的角度。而現在通過這種串珠繩,恰好可以輕微轉動降魔杵,尋找正確的位置插入,而後在插入後可以繼續擰轉。
世界各大宗教都有類似念球狀的宗教器物,過去,人們對於串球的作用並不瞭解,只認為這是記錄念誦經文遍敷的工具,故此各大宗教都把其稱為念球。
隨著航天事業的發展,人們一夜之間突然明白了串珠的作用——這是一種舫天員在太空使用的工具,在日常生活中,確實用處不大。
現在人們猜測,在史前時代,很可能是遠古人類見到「神」經常使用這種器物,於是,作為對神靈的模仿與崇拜,人們把串珠當作一種宗教器物、當作一種神器,用在各種宗教儀式中。
在六根串珠繩的牽引下,羅亦安被慢慢移到光網正中。他不斷地打著手勢,或者示意菲捨爾那頭稍稍放鬆繩索,或者示意迪克那頭鬆緊繩頭,借此調較著細微的偏差。同時,他手中提著用串珠繩綁著的降魔杵,瞇起眼睛瞄著光眼,長長的串珠繩七纏八繞的纏在身上許久,羅亦安示意眾人停止,在大家擔憂的目光注視下,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向下放著繩索。
不能手抖、不能心顫、不能呼吸、也不能眨眼,即使把降魔杵進入光眼,工作還不算完,手要繼續保持穩定,容不得半點顫動,綁縛降魔杵的繩索也絕不許觸上光網,否則,如果繩索突然「不存在」了,降魔杵將無法插在正確的位置,如果它不行掉落在地上,這個神秘的飛行研究室就永遠無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