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看著諸將對劉珂所說的似乎都是持有一些疑惑,便主動開口問道:「主公之言說是受傷之人都將由一線兵丁轉成二線,一戰下來若是慘烈幾乎人人帶傷,若真的如此去做豈不是又是無兵可用了?」
諸將一聽小聲的議論紛紛,聲音雖然不大但大多說的還是比較贊同文聘所
劉珂道:「仲業之言現在可能覺得極為有理,但諸位想過沒有我們要從什麼樣的角度去考慮問題。若是我軍只有十萬兵力。傷亡在一半以上也就是只剩下五萬,或者說還是帶傷的總共只有五萬,但我軍有足夠的兵力將這五萬再次編製成十萬大軍,這樣情況下,一些受傷嚴重的,影響正常作戰的還是需要替換掉。其實諸位都是多餘的擔心,眼下我軍就連第一步還未走出,而本王所言又是以後的大趨勢。或許一兩年,或許三四年就會慢慢變成現實」
一將站起問道:「主公難道是對我荊州水軍持懷疑態度不成?」
劉珂一笑說道:「絕無此事。本王想的只是如何統領一支強大的軍隊,如今跟江東不溫不火或許不是好事,但絕對不是壞事。眼下本王最想要的就是攻佔長安,而江東方面還需要仰仗著的就是諸位將軍們」說著將目光轉向了諸葛亮。
諸葛亮本來一直都是手持羽扇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一看劉珂望向自己。只有微微一笑。
片刻之後諸將大多離去,劉珂卻是有一點點小小的失落,說實話自己的想法自己也有些拿捏不準,但這兵役制度確實需要改動一下,至於怎麼改如何改,這就需要慢慢摸索了
軍營之外,劉珂看著一艘艘有些破舊的戰船對著身邊的文聘問道:「這些戰船是不是該替換了?」
文聘先是一苦笑隨即道:「這些戰船卻是有些破舊,但是眼下我軍戰船一次性全部替換掉根本不現實,最好的辦法也是一艘一艘的慢慢替換掉
「永安」劉珂不禁說道
諸葛亮見狀似笑非笑的看著劉珂問道:「主公似乎很是看重永安」
「孔明不會不知如今漢中軍中所有兵器大多出自永安?」劉珂問道
諸葛亮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劉珂道:「孔明,這江東還是需要提防,而且還是仰仗你們二人提防」
文聘諸葛亮一聽急忙躬身道:「是」
劉珂卻是問道:「元直還在江陵嗎?」
諸葛亮道:「還在」
「那就去江陵看看元直吧」劉珂道
次日,劉珂便領著鷹衛趕往了江陵
建鄴城魯肅府
魯肅自從病倒便是一病不起,而江東的醫官們卻沒有張仲景跟華佗那樣的本事,就連吳王的醫官都來看過,但效果也是不明顯,魯肅依然還在床榻之上躺著絲毫沒有要好的跡象。這布巾讓孫權坐立不安,眼下招募了幾十萬大軍,卻突然搞了一個糧食危機,把孫權原來那一點高興的心情全都搞沒了
「子敬,覺得眼下我江東該做什麼準備?」孫權問道
「糧草之事本來就是大事主公怎能如此疏忽」魯肅不禁有些埋怨的說道
「孤王不是疏忽了嗎?」孫權低聲說道
魯肅咳咳直咳嗽卻是不說話,魯肅臉色蒼白讓孫權看了不禁著急。
「咳咳咳主公,魯肅怕是好不了」魯肅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說道
「子敬」孫權急忙道
魯肅卻是擺擺手道:「主公,魯肅死就死了沒有什麼但這日後江東主公覺得該何去何從呢?」
孫權愣住了,本就沒有想到事情如此的突然,現在這話從魯肅嘴裡說了出來,讓孫權心中大急嘴上卻是不能說什麼。
「子敬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子敬不要多想」孫權勸慰道
魯肅苦笑道:「主公,主公江東若想走來去,主公還需有人輔佐,主公有合適人選了嗎?」
孫權一愣問道:「呂蒙將軍不行嗎?」
魯肅搖搖頭說道:「主公跟呂蒙秉性很像,剛直,肅不是說不好,只是太過於剛直也不好了,加上主公跟呂蒙心中都是急於進攻荊州,須知,咳咳那劉珂不好應付,若是主公就這樣直攻而去必定主公吃虧,主公吃虧也就是江東吃虧咳咳咳」
孫權一聽這話臉色露出一絲的不悅,但還是問道:「子敬覺得何人能夠勝任大都督之職?」
魯肅問道:「主公聽過陸遜其人沒有?」
「不久之前出使漢中的那個?」孫權問道
魯肅點點頭道:「或許此人有大才江東以後還有全指望此人不可」
孫權卻是有些猶豫,支支吾吾的說道:「此人孤王也是略有耳聞,不過好像聽呂子明說此人」孫權說著竟是搖搖頭
魯肅一看孫權並不認可這陸遜,但當初自己本想用瞞天過海之計將兵力慢慢轉移到柴桑,但此事做的極其不周密。使得荊州識破了,但這陸遜卻是提出與其瞞天過海不如大張旗鼓搞得盡人皆知。結果卻是孫權頭腦一熱招募了二十萬大軍,將江東兵力一下子衝到了歷史上江東兵力的頂峰。也使江東此刻站在了懸崖邊上
「此人有大才,如今江東有無合適人選,主公何不將其招攬過來委以重用,其族在江東又是名門望族還怕他生出什麼反義不成?」魯肅緩緩說道
「子」孫權欲言又止
魯肅又道:「主公重用呂蒙並沒有錯,但是呂蒙再怎麼說也是一介武夫。可為將不可為帥。剛猛有餘而智謀略有不足。雖然呂蒙好比是主公的一隻臂膀,那肅寧願讓陸遜成為主公的另一隻臂膀,左右兩臂才能收放自如」
孫權道:「若是此人不像子敬說的那樣。孤王又該如何?」
「主公指的是才能?還是其心?」魯肅說完便是一苦笑,繼續道:「若是陸遜真有二心,主公儘管將其人除去,想必陸氏族人也說不了什麼」
孫權點點頭道:「好,就依子敬之言」
夜幕之下,最繁華的「黃金街」之上人流湧動。這一條整個江東最繁華的長街兩邊均是奢侈的掛滿了燈籠,街道兩條長長的燈籠如同兩條火紅的長龍一般,將這裡點綴的格外明亮。
這條不夜街上,陸家的金銀飾品店中。陸遜看著手中的那份「請柬」心中卻在想著這是何意?
陸遜望著夥計問道:「真是魯肅府中來人親自送來的?」
夥計點點頭道:「老爺正是」
陸遜拿著請柬在思索魯肅這是何意?鴻門宴?貌似不像?
夥計則是弓著身子低頭不語,眼角不時偷偷打量自己家的這位「小老爺」
「好了,你去忙吧」陸遜道
「是」夥計如同大赦,夥計也是不知道為何這位「小老爺」總讓自己感覺到有那麼一股子的說不出來的感覺,但夥計卻是明白最淺顯的道理,惹不起咱就不惹
陸遜看著請柬,請柬之上說是請他過府一敘,那可是大都督府,外人哪能輕易去見,大都督的言行在江東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除了吳王孫權最有言語權的就是這位大都督,加上就連吳王孫權對大都督的話大多都是唯命是從。這樣厲害的人物想必可知了。
陸遜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也不害怕,自己雖不是什麼高官,但家族勢力在江東那也是舉重若輕,自己若不是觸犯了王權,或者是滔天大罪都是無事的,就算自己不說話江東士族也會挺身而出替自己說話,因為這是一股子勢力,一股子可以撼動王權的勢力,在江東恐怕除了孫權還有那些掌控軍權的將軍們,最難應付的就是江東士族,而陸家就是江東士族的一個大家,相互幫忙相互扶持。共同進退都是極有默契。在他們眼中最重要的不是什麼家國,而是自己本族的利益,這些人或許說是思想保守,但卻是一股子誰都不敢輕視的勢力。
陸遜想到這裡倒也坦然自若了。對著夥計吩咐道:「去沏一壺上好的清茶過來」
夥計滿臉疑惑的稱是,不多時便沏好了一壺茶看著陸遜不慌不忙的模樣心中卻是暗暗稱讚,佩服不已。這可是要見江東大都督,竟還能這樣氣定神閒,就想自家老爺這樣的人在江東可是能掰著手指頭數過來。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果然有兩名兵士將陸遜「請」走了
一輛簡樸的馬車直達魯府,
陸遜下了馬車一眼看到這座宅院大門口掛著兩個不算太大的燈籠。這燈籠甚至比黃金街上的燈籠還小上不少。湊著微弱的燈光可以隱約看到「魯府」兩個大字。
「進去吧」一名兵丁說道
陸遜一愣才意識到這兩名兵丁似乎並沒有進府的意思。
陸遜也不多想邁步就是朝著魯府走去,陸遜輕輕叩門片刻大門被打開,開門的是一名老者。老者見到陸遜便開口問道:「是陸先生嗎?」
陸遜點點頭道:「正是」
「跟我來吧,老爺在屋中等候先生多時了」說完便是取出一盞燈籠在前面引路
陸遜跟著老者朝著魯府裡邊走去,老者應該是魯府管家一類的人,路上也不言語只是打著燈籠在前方引路。
陸遜在夜色下雖然看不清這魯府的每一樣事物,但隱隱看到的是極其的簡樸。院中只是一些尋常的花草作為點綴,也沒有什麼奇花異草,怪石假山。或許還比不上自己的一個別院,這江東幾家大士族那一家不是宅院幾十處,攀比著自己的奢華,但一眼看到這個江東大都督竟是如此的節儉讓陸遜感到了一絲的汗顏。
陸遜一邊想一邊跟著老者就到了一間房屋前,那老者輕聲道:「老爺,客人到了」
片刻之後,屋中才穿出一聲:「讓他進來吧」
老者道:「先生請進」
陸遜一愣便是邁步進屋,屋中只有一盞油燈有些昏暗,滿屋子都是一股子的藥味極其的難聞。陸遜趕緊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屋中一眼看去並沒有什麼飾物,簡單之極,床榻桌椅之外就是幾個花瓶畢竟引人注目。
陸遜上前幾步才看清這人,臉色蒼白的魯肅看著陸遜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來了就坐下吧」
臉色蒼白,骨瘦如柴,這便是陸遜看到魯肅的第一印象。陸遜急忙道:「拜見大都督」
魯肅一笑道:「坐下吧」
陸遜方才坐在一小座椅之上,看著那精神有些恍惚的魯肅問道:「不知大都督請遜前來有何事吩咐?
魯肅道:「久聞先生大名特約一見有何不可嗎?」
「不敢,不敢」陸遜急忙道
「呵呵」魯肅一笑繼續道:「不妨直說,如今我已病入膏肓,這生死也看淡了許多,但卻對江東諸事皆是放不下」說到此便是看著陸遜低頭不語。
陸遜正聽著魯肅說話只聽得突然停止了,便抬頭一看兩人正好四目相視。
魯肅笑道:「伯言怎麼了?」
「大都督有事儘管吩咐,遜一定盡力而為」陸遜道
「江東諸事便是吳王之事,如今老夫身體有恙,恐命不久矣,想將江東諸事交付於伯言,伯言意下如何?」魯肅問道
「不可,不可」陸遜道
「有何不可?」魯肅猛然大聲道
陸遜卻是低頭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魯肅繼續說道:「當年孫策將軍初占江東之時便是跟江東大族有盟約的,若不是如此又怎麼會有今日之江東。孫家只有在江東主事就會護著江東大族的利益,同樣士族子弟必須效忠於吳王,伯言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陸遜道
魯肅道:「既然知道為何不肯答應?」
陸遜稍微一沉方才說道:「想必大都督知道在建鄴城有不少流言蜚語。加上無論是當年還是眼前,那漢中劉珂皆是對遜有招攬之意,但遜是陸家家主。若是投靠漢中遜的族人必將受到牽連。所以現在遜是不會接替大都督的,再說就是遜答應大都督,那吳王未必信我」
魯肅點點頭道:「伯言此言差矣,現在我問你願不願意接任大都督之職,而不是聽那些流言蜚語。即使那漢中劉珂看重於你只能證明你的才能有過人之處,你身在江東全家都在江東,注定你的一生榮辱皆在江東。若說吳王不肯用你,那只是眼下吳王不曉得你是個人才,加上你年紀輕輕資質平平,唯一值得說的就是你的身份,但在江東有士族身份的又不只是你一人,若是我張貼告示尋一個士族子弟來當個大都督想必我這府院的門檻都會被踏破」
陸遜卻是低頭一言不發。
「伯言,江東無憂你陸家自然可以興盛不衰,其實也不算我托付於你,只是將你陸家提了上來,以後你若想報恩,真心輔佐吳王便可」魯肅道
「大都督為何尋我前來出任?江東無論是才能還是出身,勝遜者數不勝數」陸遜問道
「或許吧,但誰又能真心輔佐吳王?當年公瑾重病纏身將江東托付於我,肅無能,眼下更是重病纏身恐命不久矣,只有將江東托付給伯言了日後若能一統天下最好,若不能也要守護這六郡八十一州之地呀」魯肅哭泣地說道
「大都督」陸遜道
魯肅卻是擺擺手道:「無事,無事」
「遜答應大都督」陸遜站起說道
魯肅點點頭道:「至於你何時上任自會有人通知,眼下你回去歇息去吧」
「是」陸遜道說著朝著魯肅一躬身便是緩緩退了出去
陸遜一出房屋門頓時感覺迎面而來的都是寒風,寒風刺骨。凍得自己渾身發冷,一路上陸遜還在想著不知道答應魯肅是對是錯,但看那魯肅的氣色恐怕真的是像魯肅如今這樣的忠臣要去了,江東必定會人心浮動,以呂蒙為首的主戰派恐怕佔據上風,而現在若是自己上任成了大都督自然不會著急出戰。這是否會造成江東不穩?
陸遜想到此猛然發現自己現在還不是大都督卻為了大都督的事情煩心,自嘲一笑便是回府去了。
魯肅望著陸遜離府而去,便命老僕前去喚吳王前來。
半個時辰後,魯肅只覺得兩隻眼睛極其的沉重,好困好睏,困得自己都睜不開眼睛。
「自己喚孤王前來何事?」孫權看著搖搖欲睡的魯肅問道
魯肅強打著精神道:「是為了江東日後的大事」
孫權看著此刻魯肅精神恍惚便道:「子敬,此事以後再說,子敬早些歇息吧,孤王回去了」說完便是轉身欲走
「慢」魯肅突然大喝一聲
「子敬?」孫權看著魯肅如今骨瘦如柴的魯肅似乎不相信剛才那是魯肅喊出來的。
「主公,主公,肅有一事相求」魯肅極其痛苦但依然將一句話說完
「子敬請講」孫權道
魯肅臉上汗水直流,斷斷續續地說道:「一定,一定.要讓.要讓陸遜接替肅的位置」
「子敬這是為何?」吳王不解的問道
魯肅苦笑道:「平衡」
孫權似乎不解便問道:「子敬,難道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了嗎?」
孫權說完卻是不見回音,仔細看去卻見魯肅一動不動,上前一探鼻息卻是全無。孫權見狀大驚一下子竟亂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