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旁觀者清
這番話對小妮的觸動很大，也與她原先的想法很不相同。難道我想挽救他們的想法是錯誤的？她心裡還是有些糊塗，就說：「可是，你想過沒有？朱昌盛不出事，能順利升上去，對我們是有利的。我真的希望他將來當了局長，把你也調到教育系統來。你在嚴的手下，是沒有出息的。」
鈕星星彷彿不認識她似地打量著她說：「你怎麼老是考慮自己呢？你的思想有問題。你作為一個縣團級學校的教導主任，也應該從國家利益和反腐倡廉的高度來考慮這個問題。說心裡話，我不想讓他幫忙。」
小妮瞪著他說：「那你那天晚上，怎麼答應他的？」
鈕星星說：「那天晚上，當著他的面，我不好意思回絕他，才這樣答應他的。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陞遷，不想依靠別人，更不想依靠他。」
「因為他，哼，對你不懷好意，我一直有些擔心。他要是真的做出這種卑劣的事情來，我是不會對他客氣的。」
小妮愣愣地看著他，覺得對他其實還沒有瞭解透徹。
鈕星星又說：「我相信嚴旭升遲早到倒台的，我就是熬也要熬到那個時候。另外，我覺得朱昌盛與嚴旭升有很緊密的利益關係，所以他要是能早日敗露，就有可能牽出嚴旭升。」
「是嗎？」小妮心裡又是一動，呆呆地說，「這樣說來，我倒真要改變一下自己的思想和策略了。」
鈕星星溫柔地給嬌妻搛了一筷菜說：「我們只要不是有意壞他們，而是順水推舟地讓他們原有的**行為早日暴露，這既是一個正直善良和有責任感的人所應該做的，也是對反腐倡廉事業的一種貢獻，說不定還會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這樣一舉多得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做呢？」
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小妮覺得鈕星星真的比他站得高，看得遠，認識深刻，說法也正確。經他這樣一說，她眼前豁然明亮起來，心裡也開朗了許多，身上更是充滿了力量。
「好吧，那我就改變以前的想法，照你說的去做。」小妮沉吟著說，「我來留心一下邢珊珊與朱昌盛的發展情況，然後採取一些巧妙的辦法，讓他們的婚外情早日暴露。然後根據情況，再一步步地揭露他們的**罪行。」
鈕星星點點頭說：「不過，你也不要想得太簡單。從我上次的鬥爭情況看，**分子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要有這個思想準備，還要注意保護自己，講究策略，不能跟他們硬拚。否則，我們都要受到傷害的。」
「嗯，我有數了。」小妮愉快地說，抓緊吃完，就與丈夫早早地上床過性生活了。相隔五天，她總是等得有些難耐，所以一到週末，她跟星星一樣，開始都有些猴急。等作了一次以後，才能安靜下來。
星期一到了學校以後，小妮看朱昌盛和邢珊珊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樣了，但她依然對他們保持著不卑不亢、若即若離、親切自然的神情和態度。
是的，一個人的思想和認識不一樣，看人的眼光和感覺都會發生變化。她聽了星星的話，把他們看成是**嫌疑人以後，就覺得他們的神情和言行真的很是可疑。於是，她就偷偷留心起他們來，特別是一個辦公室的邢珊珊。
通過觀察，她發現邢珊珊越來越不對勁，除了神秘和冷傲外，更多的是不安和煩躁。成天心神不寧，有時連辦公也沒心思。小妮覺得她很可能會有什麼行動，就格外注意她的行蹤。
有一次，她看見邢珊珊跟誰發了一條短信，不一會就走了出去。小妮連忙走出辦公室，隱到前面的窗口去看她。
邢珊珊從樓裡走出來，先是朝後看了一眼，然後才有些沮喪地朝宿舍區走去。這是白天，她不能去跟蹤她，就注意著校長室裡的動靜。但朱昌盛一直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裡，沒有從裡面走出來。還有幾次，他覺得邢珊珊神色有些異常，就去悄悄跟蹤她，也沒有發現她與朱昌盛幽會。一次是回宿舍，還有一次是上街，另外一次，她竟然去後面的操場邊漫步。
小妮覺得陶曉光和劉紅也有些變化。前一段時間，陶曉光很是春風得意。儘管他有意低調，隱富，卻還是掩飾不住仕途得意的心情和暴富起來的痕跡。這一陣，他卻突然變得沉默寡言，精神萎頓，成天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是與邢珊珊的關係惡化了呢？還是擔心**問題被發現呢？
劉紅則彷彿犯了錯誤一樣，成天低眉順眼地坐在辦公室裡，沒有一點聲息。她好像在有意迴避與其它人的接觸，更不敢面對邢珊珊和陶曉光。有時見了他們，她都趕緊低頭繞開。
反正，小妮覺得他們都怪怪的，很不正常，卻又沒有看到他們有什麼明顯有違常規的行為，也就不好採取什麼措施。
很快就進行期末考試了，師生們都忙了起來。小妮也忙得不可開交，就放鬆了對邢珊珊朱昌盛的注意。
但邢珊珊卻隨著暑期的臨近越發焦急不安了。這天，小妮正在批著自己班級的英語試卷，突然發現邢珊珊在偷偷跟誰發著短信。邢珊珊將身子轉向牆的那一面，專注地打著字，發出後，一會兒她的手機就有了回復。她掉頭看了她一眼，又打起字來，然後發了出去。這樣你來我往，發了好幾個來回。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從她的神情上看，也從自己以前的經歷看，小妮覺得邢珊珊很可能在跟朱昌盛發短信，也可能是發約會短信。邢珊珊的神情似乎很迫切，而對方可能是在拒絕，或者推諉，最後一條短信好像答應了她的要求，她的臉上才顯出安穩而又激動的神色。
那麼，他們什麼時候約會呢？又在哪裡幽會？小妮心裡癢得很，真想知道這個秘密，然後悄悄把這個秘密發出去，點爆這顆隱藏在學校裡的**彈。
小妮的後腦勺密切關注著邢珊珊的動靜，卻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只管忙著批試卷。她特別留心邢珊珊的手機，發現她將手機放在抽屜裡。從她的動作看，她還沒有刪除這幾條短信。要是能看到這幾條短信就好了，小妮像個地下黨一樣，高度警覺地關注著身邊的敵情。
功夫有負有心人。大約過了一個小時，邢珊珊突然起身去上廁所。她麻痺大意了，沒有把手機拿走，也沒有將辦公桌的抽屜鎖上。
她一走出辦公室，小妮就緊張起來，心加快了跳動：要不要去看她的手機短信？看，很可能就會發現一個能夠讓他們早日敗露的秘密，可要是被她發現，或者被別人看見怎麼辦？那你這個特務的身份就要暴露，以後我們的關係就不好相處，甚至完全成了敵人，也可能會遭到他們的打擊報復。
可是，好奇心和責任感讓她不再多想，她立刻站起來，朝門外看了一下，她不好去關門，只得裝作找東西的樣子走到邢珊珊的辦公桌前，往抽屜裡一看，她那只精緻漂亮的手機就躺在裡邊。
小妮緊張極了，心怦怦直跳，猶豫著不敢伸出手去。她從來沒有做這種間諜一樣的勾當，這是一種非常冒險的行為，弄不好會把自己推向痛苦的深淵。
但她顧不上這麼多了，決定偷看她的手機短信。她在伸出手前，先奔到門口，伸出頭外往看了一眼，見走廊裡沒人，才迅速走回來，將手伸進抽屜，拿出那只精緻的手機，隱在電腦屏幕前翻看起來。
小妮緊張得身上都燥熱了起來，卻準確地按出了收件箱裡那幾條剛發來的短信，果真是朱昌盛的。其中一條說：好吧，那就今晚七點吧。不過，你一定要小心，防止有人跟蹤！
真的是約會信！小妮心頭一陣驚喜，但他們在哪裡幽會呢？她正要按另外幾條短信看時，走廊裡響起了腳步聲。
小妮趕緊將手機放回原外，馬上躉回自己的辦公桌。剛坐下，邢珊珊就走了進來。她若無其事地只顧埋頭批著試卷，心裡卻鬥爭起來，這樣做對嗎？她又有些疑惑地想，星星說的話對不對啊？應該是對的。是的，沒錯，他們不是一般的婚外情，而是**下產生的感情糾葛。揭露他們，挖出他們，有什麼不對？
那他們今晚要幽會，怎麼辦？你又不住校，怎麼去跟蹤他們呢？就是住在學校裡，你也不能去跟蹤啊。
眼看就要下班了，她急得什麼似的，卻想不出一個好的辦法。這時，她想到了宋老師。看來還得利用她。可找她談話已經來不及了，也不能談，邢珊珊在辦公室裡，宋老師辦公室裡也有人。
五點鐘到了，小妮遲遲不走。她想等邢珊珊走後才去找宋老師。可是邢珊珊也不走，還抬起頭來親熱地對她說：「呂主任，還不下班啊？你還要乘一個多小時的車呢。」
小妮這才說：「我想把這幾份試卷批完了再走。」
邢珊珊整理了一下辦公桌，拿起手機和包說：「那我先走了。」
小妮衝她點頭微笑：「平時，你和陶校長誰燒得多？」
邢珊珊臉色尷尬地說：「都是我燒的。」說著走了出去。
她走後，小妮連忙去看宋老師，宋老師卻已經不在辦公室裡了，她只得整理了一下辦公桌，關門回去。
可是在路上，到了家裡，她卻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就這樣讓這個機會錯過嗎？這種機會是很難得的，要想搞倒這種**分子，就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從今天邢珊珊的神情看，她與朱昌盛已經打得火熱，而與陶曉光卻好像很冷淡。
眼看就要七點了，她想給宋老師發一條短信，讓她今晚去跟蹤邢珊珊。
可她一想，又覺得這樣做太明顯了，會對她和宋老師都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