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萌生
妤卉與妤婉的夜談比上次用時要短,不到午夜,妤卉就已經回到房中。她覺得這一次的溝通,雖說重擔是再也推卸不掉,不過在她的努力爭取之下,蘇眠和阿黎能得到一些實質的好處,這已經使她很是欣慰。她放鬆身體,在床上擺好姿勢,準備入睡。
阿黎卻在隔間睡不安穩。他因習武耳力敏銳,身上傷勢已無大礙,精神就格外集中,隱約聽到妤卉房中的床鋪上有動靜,不像是人輾轉反側,而是床板古怪的翻動。第一次翻動的時候他沒有在意,隔了許久又翻動了一次,他壓不住好奇,終於還是起身,走到隔間與裡間的門旁,輕聲詢問道:「主人,是否需要人伺候?」
妤卉心想,這房內秘道的事情不應瞞著阿黎,免得將來起什麼誤會,日後她再與妤婉密會也可以讓阿黎守在隔間,不讓旁人打擾。於是她說道:「阿黎,你還沒睡啊,到我床上來,有件事情對你說。」
妤卉言語曖昧,讓阿黎心跳頓時漏了一拍。他猶豫著是否穿著褥衣進入,還是乾脆脫去衣物到妤卉床上伺候。最後還是因為害羞,穿著衣物走到妤卉的床邊。他溫順地在床畔跪下,恭敬道:「主人,有什麼事情吩咐?」
妤卉撩開帳幕,伸了一隻手,拉住了阿黎的手,柔聲道:「阿黎,你看看這床可有什麼古怪?你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動靜?」
「啊?」阿黎遲疑地問道,「主人叫我過來不是侍寢麼?」
妤卉臉上發燒,猛然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言語態度都過於曖昧,難怪阿黎會錯了意思。她慌忙解釋道:「阿黎,別亂想,我在對你說正事。」
阿黎低下頭,眼神裡夾雜著些許的失望和莫名的憂傷,他的手在妤卉的指引下伸入被褥,摸到了木質的床板,在邊緣的地方,有一層特殊的紋路。
妤卉說道:「阿黎,其實這床板是可以翻動的,下面有一條秘道。我剛才從這秘道去了一間密室。日後我也會在晚上偶爾從秘道離開,你不要見怪。記住,這個秘密一定不能對別人說起。將來我要用秘道的時候,有替身躺在床上,我會叫你進來守在這裡或者隔間,因為不想讓別人打擾。」
阿黎鄭重地點頭,沒有問原因,事實上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主人們都有秘密,而他必須學會縱然有好奇也什麼都不問,那樣才能活得更長久。
妤卉卻也不是刻意有所隱瞞,畢竟逝水的攝魂術有多厲害,阿黎能不能防備她現在還吃不準,因此沒有提她沿著秘道去做什麼事情。她見阿黎雖然好奇卻不問,略有不忍,解釋道:「阿黎,現在我有些事情不能告訴你,不過將來我會盡量與你分享秘密。」
阿黎不解道:「主人的秘密,奴隸本來就不應該知道。」
妤卉臉色一沉,心疼道:「阿黎,你是不是現在還不信我?我不想當你是我的奴隸。我已經請示了母親大人,她同意讓影一教你武藝,日後你學成一身本領,我會想辦法為你脫去奴籍。我將來想娶的男人,身心都該是自由的。我不希望那個男人是因為嫁給了我才獲得形式上的自由,那不是我要的感覺。」
阿黎似懂非懂地問道:「主人,不,心悅,您的意思是允許我,有那樣的機會,成為可以被您愛的男人麼?」
妤卉欣慰道:「阿黎,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坦白講,現在我對身邊的男子都沒有戀愛的感覺,對蘇眠是依戀的親情更多,對你像是在培養弟弟。而涵佳長喜都還只是別人的眼線,我沒將他們當成自己人。至於逝水,他背景複雜心機深沉,或許是對手敵人。所以你,希望很大啊,成為我期待的那樣的男人。」
「可我比心悅大。」阿黎小心翼翼提醒。
妤卉戲謔地捏了捏阿黎的臉狡辯道:「我說的是心理年齡,我在神仙那裡的時間折算成咱們這裡的時間概念,至少有二十八年了。」
「我不懂。」阿黎皺著眉頭,努力思索。
妤卉笑道:「阿黎,一時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放下,又不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不必太執著,時候到了自然就明白了。今後為了保護我,你要努力學好武功,但是要深藏不露,我不希望別人知道你會武功。」
「這個我明白,聽說男子習武會被認為是粗魯。」
妤卉尷尬道:「別人那樣認為,我卻未必與別人一樣。阿黎,我反而容易喜歡武功高強的男子呢。以後,影一教你武功,可能會用別的借口掩人耳目,你不必大驚小怪,也不要對其他人透露實情。這是咱們兩人的秘密好不好?」
阿黎重重點頭。
妤卉叮囑完這些,就讓阿黎回隔間休息。她卻不知為何,睜眼閉眼看到的都是阿黎的樣子。他很美,尤其不穿衣服的時候,讓妤卉想入非非沉迷忘形。她自私地想,如果放縱一回,就選了阿黎當那「從一而終」的人又如何呢?管他將來是不是符合她執著追求的標準,只為享受擁有他的容貌身體,沉迷**之海,那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吧?
秀色可餐,她一句話一個眼神,阿黎就能主動送到她嘴邊,任她為所欲為,她為何還要隱忍?是貪心還想遇到更好的麼?還是被現實世界那二十八年的正統教育洗腦,道德標準根深蒂固,思想束縛嚴重?
此時此刻妤卉有些懷疑茫然,在所謂虛幻的世界中待久了,她不禁產生了一種錯覺。也許那個所謂的現實世界也不是真的,是更高一層生命製造的虛擬遊戲,就像現在的她在體驗的這種一樣。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現實世界的歷史中總會出現一兩個傑出的劃時代的偉人、科學家、怪才,那些人沒準就是更高一層生命扮演的角色。那些人擁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智慧和力量,能夠為常人所不能之事,能夠成就偉大的功業。
按照這樣的推論,現在的她會不會也可以輕而易舉創造傳奇呢?是不是她甚至都不用努力,就會有機遇奇跡撞到她身上?這個世界的設計者,需要她實驗的究竟是什麼呢?僅僅是看她如何去完成一個不可能的任務麼?還是有什麼更深的目的?
如果她能夠看破遊戲規則,掌握主動,就像這個世界中設局的那個人一樣,她會否將不再受到規矩的限制束縛?
妤卉想到這裡又覺得有些可笑,她突然有這種深思念頭的源頭,只是想找個理由名正言順去佔有阿黎的身體。應該都是慾念在作怪,這種衝動甚至超越了她對正常愛情的渴求。
也許是夜晚太寂寞了,也許是這個世界一女多夫的環境潛移默化在影響,她一不小心就會被這裡別的女人同化。她再次告誡自己,現在的身體還太小,不該想男歡女愛之事,一定要保持起碼身體上的純潔。
然而慾念一旦萌生,就無法徹底清除,她頂多壓抑盡量少想,卻不能完全不想。
現在的阿黎僅容貌姿色就已經能讓她想入非非,如果將來阿黎心靈解放了成長了成熟了,從骨子裡散發出她喜歡的那種男人的魅力,她該如何抵擋?
勾心鬥角的陰謀她能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而感情她該如何防守,該不該去防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