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鴛鴦戲水
阿黎回想起逝水對他說的話,遲疑道:「逝水說如果我怕被主人拋棄,就該努力掌握一項本領,讓主人離不開我。」
阿黎提到逝水,這讓妤卉猛然警醒。如果剛才她的判斷不錯,逝水可能會類似於催眠術之類的技能,其實就算不用催眠,憑逝水的心思,想從阿黎嘴裡套問任何秘密都不難吧?阿黎在井邊暈倒得突然,是逝水在搗鬼麼?不過聽阿黎的語氣,他提起逝水的時候滿是崇拜信任和感激,他一定認為逝水是主動幫他的好人。為什麼阿黎經歷了那麼多苦難,仍然相信別人不經意間流露的那些微末的善意呢?也正是因為他總能看到別人的好,對幸福的要求標準降到最低,才能感覺到那麼小的快樂,從而堅持活下來吧?她該讓阿黎看到陰暗的人性麼?
妤卉心中猶豫,但她非常明確地認識到,她不希望阿黎因此受到傷害。她問道:「阿黎,逝水與你聊了什麼?你暈倒前有沒有異樣的感覺?是不是逝水說了什麼讓你難過了?」
阿黎單純道:「逝水說我以後可以多找他聊天,給他講我的想法和與主人在一起的事情。他能幫我分析主人的喜好,指點我該怎麼做才能討主人歡心。他真是熱心人。後來,他問我昨天的事情,我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就覺得頭突然很痛,很困很想躺下睡覺。」
按照阿黎敘述的情形,妤卉已經基本肯定,逝水多半是對阿黎用了催眠術,中途被她撞破,逝水怕事情敗露才對阿黎又用了什麼邪法,讓阿黎暈倒引開她的注意力。逝水這麼急切地想瞭解她的動向有什麼目的麼?
妤卉語重心長道:「阿黎,以後你可以找逝水聊天,也能講我們一起去做了什麼事情,但是不要告訴他我對你說過的那些驚世駭俗的話,好不好?你與他說話的時候也一定不要看他的眼睛。另外就是不要告訴他你會武功。」
阿黎點頭,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嗯,我其實覺得您說的那些話挺奇怪的,我怎敢對旁人亂講。」
妤卉歎了一口氣,不管阿黎現在能否理解,仍然強調道:「阿黎,我追求的是相對平等的愛。如果我只把我的男人當做附屬品或者玩物,那個男人也只將我當成可以操縱他生死的主人或者神,那麼他對我的愛甚至小於崇拜和敬畏。我不喜歡你叫我主人,是因為我不希望你只當我的僕人。我想要的是朋友,是能夠自我主宰,心不依附別人的男人。」
阿黎癡癡道:「為什麼選擇我去做那樣的男人?逝水、涵佳他們都比我強吧?」
妤卉笑道:「阿黎,這就是先入為主吧,咱們之間獨特的珍貴的緣分。這說明我很特別,你也很特別。所以你不要管別人說什麼,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就好。」
阿黎不解道:「可我什麼體面的技藝都不會。」
「你是說烹飪和刺繡麼?那些都是這個世界普通男人才學的,我本心是不喜歡你學那些。」妤卉讓步道,「但是如果你很有興趣,我不再阻攔。不過我對那些普通的男人沒興趣。」
阿黎趁機詢問道:「那我不學了。心悅喜歡我做什麼呢?」
「我想你現在好好練武功。今天晚上我會對母親大人提,請名師指導你習武。」妤卉還打算偷偷教阿黎讀書識字學兵法,因為這個世界禁止奴隸掌握文化知識,又約束男子讀書,所以她只能先自己拜個名師求教,再轉達給阿黎。這樣一步一步循序漸進,阿黎或許能夠最終成長為男元帥。
阿黎心想,果然逝水說的對,應該問一問主人喜歡讓他學什麼。習武對他而言比學刺繡簡單多了,而且別的男子都不會這項技藝吧?這樣是不是可以在主人心中佔一席之地呢?剛才主人說的所謂平等的愛,是怎麼回事呢?男人不依附女人也可以活麼?男人不是女人的附庸麼?
「阿黎,我想到了一個特別的獎勵。」妤卉望著阿黎輕抿嘴唇蹙眉沉思的誘人樣子,不禁色心難抑,「一會兒我扮演丫鬟,你扮演公子,我伺候你沐浴更衣如何?」
阿黎臉上泛起一層紅暈又不敢拒絕,支吾道:「公子沐浴哪有用丫鬟伺候的?」
妤卉心說,在男尊女卑的中國古代,公子洗澡有一兩個丫鬟伺候司空見慣。她戲謔道:「那麼我就扮成侍兒,聽憑公子差遣。」
隨後涵佳被妤卉傳喚進入臥房,收拾了碗筷,又指揮下僕抬了一隻鴛鴦浴桶進來。他有點驚訝,阿黎還維持著衣冠楚楚的樣子,被四小姐拉著手陪坐在床邊。難道他們還沒有開始嬉戲就要沐浴了麼?
涵佳本來想留下伺候,妤卉卻說道:「涵佳,你先出去吧,沒我傳喚不要進來打擾。」
接下來妤卉已經開始動手解阿黎的衣服。
涵佳恍然大悟,原來四小姐想玩的是鴛鴦戲水。他見阿黎傻愣愣沒有什麼動作,不禁有些替他心急,阿黎怎麼也不知道配合一下主動寬衣獻媚?若是換成他一定會趁機將小姐的**挑逗起來,一會兒鴛鴦戲水才能更加快活。看來以後要提點一下阿黎,或者請教習公公加課調教。忽然涵佳又想到不該告訴阿黎其中訣竅,將來他有機會服侍小姐沐浴才能用這些新鮮勾人的法子,讓小姐記得他的好。於是他什麼也沒說,安靜地退出房間。
當妤卉為阿黎解衣服的時候,阿黎初時有些本能地抗拒,隨後就乖乖任由妤卉擺佈。他心想當初自己被妤卉買下的時候赤身露體,之後養傷妤卉為他擦身換藥,該看的都看過了,該摸的也都摸過,他還有什麼不好意思?再說妤卉是他的主人,他們曾經同床共枕,他心目中已經將她當作妻主。所以在妻主面前袒露身體不是罪過,是被寵幸的福氣。
妤卉沒想到阿黎乖乖配合,她此時心中翻滾著各種色情的念頭,一直與理智的約束對抗。她一遍一遍催眠自己,就只看一看阿黎的身體過過眼癮,不能越雷池半步……否則要負一輩子的責任。可美色當前,她真能把持住麼?
所以最終,妤卉給阿黎的下身留了一條褥褲,可又覺得這褥褲褲腿太長,遮住了阿黎健美修長的腿。於是她不懷好意拿了剪刀,把褥褲的褲腿齊著他的大腿根剪掉,變成了近似於現代短褲的造型。妤卉暗示自己,阿黎現在穿了泳褲去泡溫泉,她是正規場所的服務小姐,要保持純淨的心態為客人擦身洗髮,外加異性按摩……
阿黎咬著嘴唇不知所措,被妤卉按入碩大的浴盆。他背上其實還有一些傷口並沒有完全癒合,沾了水產生的刺痛,讓他的身體不由得微微顫抖。
妤卉這時也意識到自己光顧著看裸男過眼癮,忘了阿黎傷勢未癒的問題。她自責道:「阿黎,對不起,你傷還沒全好,沾水會痛吧?你還是別洗澡了。」
被妤卉關心,讓阿黎發自內心地感動,微笑道:「心悅,只要你高興就好,我不疼的。」
妤卉心中隱隱作痛,她清楚記得她入府的第一天,阿黎背上鮮血淋漓跪在雨中的淒慘模樣。恐怕以前阿黎也經常是皮開肉綻地被冷水潑醒吧?所以現在的痛楚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吧?他吃過太多的苦,她該怎樣做才能讓他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呢?
這就好比一個長期受到虐待的奴隸,他每天都要挨打,突然有一天主人少打了他幾鞭,他就會很慶幸,全然忘了他本就不該挨打。阿黎的心態是不是也還在這個階段呢?他不懂得什麼才是正常的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