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閒惹桃花
二小姐神情焦慮急匆匆而來,又滿面春風地離去,看來是與四小姐交好,這讓順德踏實許多。妤卉叮囑不讓順德對旁人提起曾經送信給二小姐,順德滿口答應下來。
妤卉辦完了這件事情,心情不錯,回轉了自己的臥房,打算睡個安穩覺,誰料涵佳居然等在她房內。
今天晚上的涵佳打扮得格外漂亮,大冷天穿得又少又暴露,說是伺候妤卉洗漱就寢,難免有自薦枕席之嫌。妤卉趁勢頭還沒有發展到無法控制的地步,慌忙說道:「涵佳,我今天晚上累了,想睡個安穩覺。」
涵佳委屈道:「小姐莫非嫌奴姿色平平,入不得小姐的眼?」
妤卉安慰道:「涵佳,你的容貌也算是上乘,不過我剛從倚紅館回來,身子乏了。」
涵佳心想,原來是讓倚紅館的妓子佔了先,剛才看阿黎回來時換了衣服,定然是隨著妓子們與小姐玩得野了,才害小姐如此疲累。他只得暫時將自薦枕席的打算作罷,拋了個幽怨的媚眼戀戀不捨地離去。
妤卉知道能躲得過今日躲不過明日,涵佳這樣的舉動是想被她收房求個名分吧,她該如何應對呢?涵佳絕對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她可不想被涵佳得手,與他「從一而終」,但他是姒氏的人,也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就翻臉。擺平這種關係實在是困難啊,她打算先找借口敷衍著,盡快找個合適的人合時的時候把涵佳嫁掉。想到這一層,妤卉不免冒出了一個壞主意,是不是該製造個機會讓妤蔚染指涵佳,這樣她就有光明正大的借口拒絕涵佳的「美意」了。
次日一早,妤卉收拾停當,用過了早飯,叮囑讓阿黎在房內好好休息,就帶了順德和涵佳與妤蔚會合,去了家主的院子。按照正常的規矩,她晨昏請安都要過來這院子,妤蔚說她有別的事情稟告母親,正好是個借口留下,她們姐妹能私下裡與母親大人交流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妤卉帶涵佳貼身伺候,存了心思就是讓妤蔚看見她身邊的美人。不過妤蔚今日關注的首先還是怎麼能掙到生意上的好處,又是在母親院子裡,她暫時收起了輕浮好色的性情,並沒有主動搭訕。
姐妹兩人請完安,由妤蔚牽頭,留在妤婉的書房商量事情。在妤蔚的美言和推薦下,妤婉允許了妤卉管理酒樓館閣的事務,不過具體做事的奴才先不換,還繼續用嫡小姐的人。嫡小姐原先負責的其餘生意,一部分還是交給了三小姐打理,另一部分空懸並未歸入哪個小姐名下。
但凡歸在小姐名下照看的產業,到了年末需要按家主定的數目上交固定銀錢,其餘盈利都由小姐自己留著。經營得法的話,一年下來落在自己腰包裡的私房錢比月錢多了可不是一星半點。若是因天災**有了虧損,家主也不會強逼著小姐們上貢,還能適當給些補貼撫恤,簡直就是穩賺不賠的來錢之路。
這樣的結果,讓妤卉相對滿意。她猜測妤婉應該是已經看透了妤蔚的心思,甚至是明白了自己這步棋的真實用意,所以才故意立了這個規矩,讓妤蔚不能明目張膽插手到妤卉管轄的事務中。
妤蔚沒撈到實在的好處,對這樣的結果有些牢騷。剛一出了母親的書房,她私下裡就對妤卉說道:「四妹,母親大人明顯還是不想我沾手倚紅館,留著大姐那批奴才,怕她們會欺負你年幼無知。你要想個法子將她們替了,姐姐會幫你再尋一批乖巧會辦事的人頂上。」
妤卉勸道:「二姐,這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小妹覺得不如先依了母親的安排,等日後與那些奴才混熟了,再慢慢安插二姐的人進去。小妹也想把著倚紅館的事物,咱們姐妹才能方便出入玩耍。小妹以為母親大人八成是怕咱們沉迷享樂,才讓大姐的舊人看著,咱們不妨裝裝樣子,讓母親放心。其實大姐那些奴才若是機靈,再由我稍加點撥,她們定會早早就依附二姐的。難不成她們腦子壞掉,還跑去依附三姐麼?」
經妤卉這麼一說,妤蔚想想也對,畢竟大姐已經死了,那些奴才若想將來有個好歸宿,不巴結她巴結誰?說不定不用她找人去替,那些奴才就紛紛投誠,她去倚紅館便再無阻礙成了自家後院。
如此一想,妤蔚滿腹牢騷去了大半,喜道:「還是四妹聰明,那就有勞四妹了。我看四妹也是個風流種子,既然咱們姐妹投緣,我那裡有些好物件一定要送給四妹見識見識。有了這些東西助興,床第之間那絕對更多了情趣。」
妤卉面色微紅,妤蔚打算送她床上用品,她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好敷衍道:「二姐送東西給小妹,這等盛情,小妹榮幸之至。」
妤蔚一看妤卉不像尋常世家小姐那種假虛偽,大大方方收了,自己感覺也挺有面子,就說道:「那一會兒你打發個人過來拿,你身邊這位看起來就不錯,我也正好教教他這些東西的妙用。」
妤蔚指的人自然是跟在妤卉身邊的涵佳。妤卉心想妤蔚忍了半天終於還是開口了,那就打發涵佳跑一趟。若是妤蔚把持不住,推倒涵佳,或許能省了她日後的麻煩。
妤卉回到自己院子,與阿黎說了一會兒話,就看涵佳捧了個盒子走進臥室。盒子裡的東西應該就是妤蔚送的情趣用品。
妤卉注意到涵佳臉上掛著淚痕,她問道:「涵佳,你怎麼哭了?」
涵佳委屈道:「小姐,剛才奴去二小姐院子裡拿東西。誰料二小姐她非要將奴拉入臥房,把那盒子裡的東西一一講解,還在奴身上比劃。」
「然後呢?」
涵佳見妤卉那麼緊張,還道小姐是關心他,心中暗喜,他哪裡曉得妤卉其實關心的是妤蔚得手了沒有。他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奴雖然想著清白身子要留給小姐,可二小姐也是主子,奴怎敢拂逆?幸虧二小姐的小侍撞了進來,主動對二小姐投懷送抱,奴才藉機拿了東西離開。奴自知命薄,能得二小姐寵幸固然是好事,可奴更喜歡小姐。」
這是赤裸裸地示愛表忠心啊,妤卉心想人算不如天算,看來自己院子裡的問題不能光指望別人能幫忙解決。她只好安慰道:「涵佳,你受了驚嚇還是回房歇著吧。我比二姐差了許多,在府內也沒什麼根基,她若真能好好待你,你從了她也是不錯的選擇吧?」
涵佳心中其實也有些猶豫,二小姐似乎是繼承家業的最好人選吧?他若能攀龍附鳳,早點混到名分,說不定將來比跟著四小姐更有前途。不過二小姐風流成性,聽說是喜新厭舊朝三暮四,幸了侍兒翻臉就不認人,少有能給名分的,那還不如在四小姐這裡更穩妥。至少四小姐身邊就一個沒名分的寵奴,四小姐人又年輕漂亮。她現在讓他住在廂房,許他三餐伺候,早晚會將他收房給了名分吧?
想通了這層關係,涵佳趕緊表態道:「小姐,奴滿心念的當然都是小姐,日後盡量避著二小姐便是。」
妤卉一聽更加鬱悶。她現在名不見經傳,扮演的是不受重視的庶出小姐,還有涵佳這等侍兒願意自薦枕席,將來她若是嶄露頭角,有了名聲,不知道會有多少男人想嫁她。真是無端的桃花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