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61年。長安城內到處披紅掛綠,除塵掃屋,市集裡則是人頭湧動,春節將至了。
與這喜慶氣氛不同的是,京師裡出了驚天的血案。國人有個習慣,在年前把往來帳務結清,宴請惠顧照應的大主顧。倭奴國使節團在出席某次商宴後醉酒當街鬧事,與流民發生衝突,阪合布石布、津守吉祥及隨員四十多人全部被殺,留守在鴻臚寺的幾個人,接到信兒趕來的路上,也遭到襲擊,當場斃命。
怕其他藩國在京師使團、質子等有兔死狐悲之感,鴻臚寺卿不敢耽擱,迅速進宮向高宗和武皇后稟報了此事。二聖責成刑部、京兆府與大理寺限期破案。刑部尚書狄仁傑半夜從床上爬起探察現場;京兆府也召集了附近幾縣的捕頭、仵作來協助。經過縝密偵查,確定系江湖幫派尋仇所為。並依據筆錄等線索將目標鎖定在剛剛崛起江湖的仇幫身上,京師禁軍、大理寺衙役傾巢出動對仇幫各堂進行了清剿,仇幫除少數人逃脫外全部落網。
對仇幫的後續審理又爆出了震撼性的內幕,原來仇幫系長孫無忌餘孽陸永生、長孫秀等創建,其目的就是要誅殺武皇后及其黨羽。武皇后得知此事後天顏大怒,舉國通緝陸永生潛逃在外的長孫無忌家人,所捕主犯長孫秀等,全部驗明身份正法,余犯發幽州充軍。
……
左屯衛軍大將軍府邸書房內,楊雪的幾名親信正在閒聊。
「仇幫殺他們做什麼?真仇恨皇后的話,還不如宰了她的那些皇親,一個個吃著空餉,狗屁都不會。按狄仁傑之說:仇幫是想嫁禍李林龍,引朝廷叱責,逼他造反,達到誅殺李林龍目的。這可信嗎?」左立敦對這個問題琢磨了幾天,總是感覺蹊蹺。
「當然不是仇幫所為。這是朝廷安撫眾人之說而已。」說話的是李昭德。其父李乾佑曾出任桂州都督,他原為桂州參軍,後調任中書省任中書舍人;左屯衛軍重新組建後,他被任命為左屯衛軍將軍。楊雪對他的才幹頗為倚重,竭力結納他,他也因仰慕楊雪的才華和美貌,心升愛慕死心塌地效忠楊雪。
「倭奴人得罪了李林龍,這是鷹幫替李林龍報仇、消除今後的隱患,免得總是有人在陛下面前提起倭國之事。狄仁傑誰呀,抬頭一個主意,低頭一個主意,比鬼都精。誰不知道他出自李林龍的門下,他當然不能說兇手是鷹幫的人,肯定是故意指使或者是誤導他人,進而嫁禍於長孫餘孽。狄仁傑這是借刀殺人,藉機剷除了仇幫這個隱患。狄仁傑好計謀啊,一石二鳥!」楊雪仔細分析著。
「難道陛下和皇后就這麼容易被欺騙嗎?」阿德旺對這樣的朝廷內爭從來是很不屑的,接過話問道。
「哼!陛下和皇后娘娘比誰都清楚怎麼回事。上次我建議改李林龍封地之事,李義府、許敬宗等人也大為贊同,可陛下卻沒有任何態度。等收到李林龍滅了倭奴國的捷報,他卻派魏大人出行,你道為何?」楊雪說道此處故意頓住。
「為什麼?」幾名親信都問道。
「在聖上心中,倭奴國是個什麼樣子,實無所謂。陛下許諾把倭奴國作為李林龍的封地原是想擺脫其功高震主這潛在的危脅,可惜李林龍輕易勝了,陛下就又擔心李林龍在那裡不斷壯大,最後有一天再來威脅大唐統治,李林龍有這個能力,估計也有這種非分之想。派魏大人出使,陛下的想法應當是,這個倭國,就是東平郡國,你李林龍交出來,朝廷派官員前去接管,真的會還倭國人嗎?看看李林龍帶去的將領和兵丁,就知道早就屠城把人都宰光了;改李林龍的封地為琉球,據說那裡人煙稀少,島嶼不大,李林龍就很難折騰出什麼來了。」楊雪說道。
「魏玄同去了倭奴國,李林龍雖然滿口答應,卻又說什麼人口太多,想要搬移需費時間,這些托詞誰都能看出是故意拖延,陛下和皇后焉能看不出,卻未見下文,這是為什麼?難道不再想阻擋李林龍的勢力發展嗎?」左立敦對這些朝官之間的私下踢腿之術,也很是看不起。
「陛下和皇后當然知道這是李林龍的借口。只所以沒有再下旨意,我分析有幾點,一是魏玄同說那裡貧困,李林龍及下屬們生活很艱苦,想要發展到大唐這般繁華最少需要幾十年,這使得陛下心裡稍安;二是李林龍的黨羽遍佈朝野和各軍鎮,李林龍現在還看不出反心,陛下和娘娘也不想過於緊逼,逼的他造反,危及社稷;三是畢竟倭奴國距離大唐很遠,還隔著一個大海。既然已經把李林龍驅趕到蠻荒之地,也就不比急於一時。」李昭德對朝堂之上的林林總總見識的多一些。
「哦?我明白點了,倭奴使節被殺一事,陛下與娘娘知道是李林龍所為,但考慮到李林龍只是不想離開倭奴國那片土地,也沒有影響其他官宦,才故意讓狄仁傑、周興審案,這實際就是給你劃個場地,只要是在場地內,讓你李林龍隨意編演。」左立敦終於有些悟解了。
「不錯,陛下和娘娘就是這樣想的。他們一開始為血案震怒,有兩方面原因,一是看出李林龍的鐵血殺伐之心,殺死人即可,何必搞的那樣血淋淋,他們自然明白,不想再逼迫李林龍造反,也就不能把案子審到李林龍頭上,但這口氣憋在心裡難受;二是裝給群臣、蠻夷使節看,顯示他們對四海蠻夷的關心愛護,以安群臣和眾蠻夷使節之心。狄仁傑、周興誰都不是白給的,自然明白此理,故快刀斬亂麻破了案,找了個替死鬼仇幫,這個結果,可以說各勢力皆大歡喜!唉!想來想去,李林龍是走了這步凶招!有他在,天下不會安生了!」楊雪感歎。
李昭德笑了笑,若有所悟地言道:「其實他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二聖會更加防範他了,我想以後的一段時間內,陛下和娘娘會加緊撤換掉他那些在關鍵位置上的門生。嘿嘿,有空缺,咱的人就要搶佔,尤其是重要軍鎮、州、都督府。」
楊雪搖搖頭:「沒那麼簡單!陛下和娘娘瞭解李林龍的血腥手段,所以為防止激怒他鋌而走險,處理他的人必不會過激,只能是慢慢分化瓦解,這需要時間,也很費周折。至於起用咱們的人,主要是為了抗衡李林龍,他要真的徹底倒了,咱就樹大招風了。現在最直接的是,李績病情加重快不行了,用李績一系抗衡李林龍已經不可能了,所以陛下要抓緊起用新的勢力,咱們就是首要人選。龐孝泰、契必可利剛剛去世,空閒的兩個位置都需要人填充。昨天皇后娘娘對我談起此事,我的建議是阿德旺升任左屯衛軍大將軍,李昭德升任右衛大將軍,我則改任左衛大將軍,而子道真去并州任都督,接替契必可利空出的位置。娘娘對此已經首肯了。」
李昭德和阿德旺很興奮,左立敦見別人有了新位置,著急問道:「我呢?」
楊雪笑道:「怎麼能忘了你,你將接任阿德旺任左屯衛軍將軍。」
……
正月裡,北風肆虐,捲起層層潔白的雪花,天地銀裝一片。農閒無事,大家都蝸居在溫暖的室內,或圍著紅通的炭爐,或團坐在燙人的的大炕上,飲酒閒聊。
新建成的郡王府裡內一片喜氣,綵燈高懸,李林龍要迎娶王妃了。當時的風俗習慣極其複雜煩瑣,納彩,問名,納吉,納徵,請親等等,既然答應雅婷風光的迎進門,李林龍只好硬著頭皮挺過來了。
在眾多官員、將領的祝福聲中,李林龍與雅婷拜了天地。接著新娘在喜娘和丫鬟們的簇擁下進了準備好的新房,而李林龍則招待起了來自郡國各地的大小官員、將領們。
「郡王,以後再給咱添個小王爺,咱這郡國就更有模有樣、紅紅火火了。為了咱郡國紅紅火火,為了小王爺的早日誕生,咱倆乾了這碗酒。」黑齒常之兩手各舉著大半碗酒,打著酒嗝走到李林龍跟前,扯著嗓子嚷嚷。
「你小子還說要小王爺呢!這要是我喝了這大碗酒下去,晚上合了房還不弄出個癡呆兒來!」李林龍開著玩笑。
黑齒常之和眾人都不懂喝酒不能要小孩的道理。
這個說道:「借口、借口,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好受。」
那個說:「酒能起興,洞房花燭夜有滋有味!」
一群當兵的出身,沒道理可講。
眾人七嘴八舌一頓說,李林龍一想,這些大老粗哪懂呀,得了,今天喜慶,大家跟著高興,不能掃了大家的興,喝吧!他笑著應道:「好、好,我喝!」接過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這碗酒剛喝完,摩爾金端酒又上來了,前一個喝了,這一個也不能不喝,他只好接過接著喝……
……
清晨,李林龍慢慢睜開眼睛,眼前都是紅彤彤的,半天才有些緩過神來,敢情這是在洞房裡呀!想到洞房,想起了雅婷,伸手一摸,觸到了光滑的絲綢料子裹著的身體,他轉頭一看,好傢伙,雅婷穿著新娘裝,蒙著紅蓋頭歪倒在他身邊,瞧來,自己昨晚喝多了根本沒有揭紅蓋頭,這撅丫頭就等著他揭呢!
「媽的,春xiao一刻值千斤,都讓黑齒常之這幫傢伙把老子洞房花燭夜給攪了!」他心裡暗罵著,輕輕推著雅婷,「娘子,咱該揭蓋頭了!」
雅婷從睡夢中醒轉過來,也醒過微來,坐直身子,嘴上詰責道:「死老公,快點揭了,憋死人家了!」
李林龍麻溜坐起,雙手齊上,一下子把紅蓋頭拽了下來,露出敷鉛粉、抹胭脂、塗鵝黃、畫黛眉、點口脂、描面靨、貼花鈿,梳著高高的髮髻,頭上插戴簪釵及鮮花的新娘,接著嘴就貼在雅婷的粉臉上叭的親了一口。
雅婷看看外面已經大亮,撅著嘴說道:「一生就這麼一次洞房夜,讓你搞的亂七八糟,得了,起床吧,客人這就上來了,我是新娘子,不去招待,該被罵成懶婆娘了。」
李林龍雙手從後摟住她的柳腰,應聲道:「咱還沒春xiao一刻呢!那那成!」說著動手就解雅婷的衣服。
「天都亮了,外面一會都是人,你不怕大伙等的急,晚上再說吧!」雅婷想扒拉開他的手。
李林龍卻不管那個,一隻手脫著自己衣服,一隻手給雅婷解著衣服,嘴上還說道:「老子等和你上床,等十多年了,憋都快憋死了!他們才等多長時間,讓他們等著,日頭當頂再見他們。」
一會他脫光了自己衣服,也把雅婷脫的只剩個貼身小布兜。
雅婷如同少女般臉羞的紅紅的,輕聲說道:「哎,你溫柔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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