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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搶奪封地 第三十六章 伐者有道(二) 文 / 魏學睿

    歷史上,倭奴國曾往大唐派出多批遣唐使,尤其是在白村江海戰失利後開始感覺後怕,派遣人員隨之大量增加。西元624年的譴唐使團屬於第四批。正使阪合布石布和副使津守吉祥(歷史上倆人於659年從日本出發至661年返回日本)自到長安以來,除了例行的面見大唐各級官員送上精美的禮品,也有幸目睹了高宗的天顏。

    作為來自番邦的小國使臣,他們看到了泱泱大國那種恢弘博大的底蘊,文化的精髓,國家的富裕,軍容的威整,建築的宏偉,長安的繁華……

    一切讓他們目不暇接,一切都使他們無比震撼。

    這個國家比倭奴國強盛百倍、千倍,以倭奴的國力與大唐開戰,無疑等於自掘墳墓。倭奴國大概只有虛心學習的資格,絕對不能得罪這樣強大的國家。

    阪合布石布和副使津守吉祥以及使團全體成員們都達成了這個共識。但也許海洋就是上天給予的最好恩賜。

    來的最初幾天,因為大量派發禮物,還好一點。雖然沒有實質的進展,能拿的出面的就只有遠遠地拜見了高宗一次,求學的學子也沒有安排下去,按畢竟是有官員陪迎,都客客氣氣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鴻臚寺上下對他們冷淡了很多,要不是大批禮品送過去,可能都要被趕出去了。

    究竟是什麼原因?

    「聽傳言,李林龍,系唐皇的嫡系,從其當太子的時候就開始跟隨了。他奉聖命『討伐』咱倭奴國,以報天皇派軍支援百濟之怨。按時間來算,戰爭該開始了。」副使津守吉祥滿心憂慮。

    「這就是我們上下碰壁的原因。無論如何也要阻止這次『討伐』,否則我國有可能面臨沒頂之災。」阪合布石布也憂心忡忡。

    「怎麼阻止呢?要知道咱沒有天皇的詔令,能向大唐許開一面的,輕易退兵的。」津守吉祥搖頭。

    「我到有個主意,你記得前天咱在天香樓聽酒客講的什麼三國時期反間計故事嗎?蜀國大將姜維屢次打敗魏國將領鄧艾和司馬望,魏軍眼看形勢危機,便派人跑到蜀國都城成都賄賂蜀國皇帝劉禪的寵愛宦官黃皓,黃皓對劉禪說姜維有反心準備投奔魏國,劉禪聽信讒言,下旨招姜維撤軍,解了魏軍之圍。」阪合布石布說道。

    津守吉祥眼睛一亮,應道:「你是說,咱也收買個高宗皇帝相信的人,詆毀李林龍一番,讓高宗皇帝也下個詔書,讓李林龍撤軍?」

    阪合布石布點頭,言道:「就是這個辦法。大家出去打聽一下,哪些朝中大臣深得唐皇信任而且和李林龍關係不睦,咱們只要找到正確人,再好好打點他們,讓他們出面說動唐皇,旨下李林龍撤軍。」

    ……

    毛人島南海岸,松前海灘。剛上岸的齊明天皇看著遠方連綿不斷地森林眉頭緊鎖,北海道的氣候冬季寒冷、山多、森林多,與平安京完全不一樣。習慣在平安京生活的她,對這樣荒涼的景色很不適應。她怎麼也想不到到了晚年,自己和國民們卻淪落到了如此悲慘的地步。

    「咱們抓強盜呀?你們一夥,我們一夥!」不遠處一群孩子不知道憂慮地玩著遊戲,她看到此處眉頭不由得皺的更緊了。

    無憂無慮是孩子們的天性,可是作為天皇的自己,能夠帶領他們重新振作,奪回失地嗎?她憂心煩躁。

    「天皇,孩子都已經上岸了,還有兩萬士兵和十二萬青壯百姓及一萬貴族、官吏家眷也都上岸了,錢糧、物資大部分都運過來了。對岸大約還余七、八萬青壯百姓和一部分糧食及物資沒有運過來。」一名負責統計的官員對她稟報道。

    齊明天皇抬頭看了看碧藍如海的天空,自言自語道:「唐軍昨天沒有持續追擊,使我們有一晚上時間渡海,現在太陽快移到正中,按路程估計唐軍快到了!」她轉頭對官員說道:「讓大家抓緊,盡量爭取先把物資和糧食運過來,沒有足夠的糧食,唐軍這麼多人熬不過這個夏天。」

    「要是先運物資糧食,那些百姓可能會落入唐軍手中!」官員很為難。

    「沒有糧食,人都過來,也無法過冬!為了讓這裡的人能活下去,也只能這樣了!」齊明天皇悲愴地回答。

    「稟奏天皇,先期上岸的三萬水軍與山地野蠻人阿伊努族人在日高山一帶展開激戰。對方有近千人,並持續增加。」一名騎兵策馬前來稟報。

    近千艘戰船上的五萬水軍,有半數人下了船,與殘餘的倭奴步軍匯合,清掃北海道的阿伊努族人。

    大和族基本統一了本州、四國、九州和周邊的小島,卻一直無法實質上統一蝦夷島上的阿伊努族人,這個山地民族彪悍好戰,人數只有幾萬人,可是他們依托森林和山地,很難清剿。

    齊明天皇對這個山地族並不放在心上,依仗自己人多,打敗他們只是時間問題,故她淡淡回應道:「咱要佔人家的土地,人家自然要找咱麻煩,這是正常的。你告訴山木將軍,不要進山搜剿,防止中了他們圈套,消滅他們得慢慢來。」

    倭奴船隊再次返回本州北海岸,那些等待的倭奴青壯年男女們蜂擁往前擠,負責運輸的倭奴兵將們粗暴地用刀槍將他們趕開,民工先搬運起了糧食物資。

    ……

    斷中(午飯)後,大帥再也沒有出過帥帳。親從們攔住了前來瞭解情況的幾位將軍,大家都站在帳外默默地等待。

    起因是這樣的。有信使從平安京趕過來。

    大將軍只看了幾眼信函,就一腳把鋪滿公文的條幾給踹翻在地。

    信使帶來了秀香的信。

    從信中他得知,將軍府被楊雪派人燒成了廢墟,府內下人多被襲擊者殺死,幸虧幾名親從拚死抵擋,秀香總算是逃離的府邸,但也負了傷,但好在傷不嚴重。

    鷹幫成立了,以收集情報為主,大掌舵是秀香,下設四堂。靈兒掌管白虎堂,剷除危害鷹幫及李林龍一系的政敵;紫蝶掌管朱雀堂,負責搜集各地有價值的情報;狄仁傑掌管青龍堂,負責培養和挑選官吏、將領、與宮內聯絡等,剩下的玄武堂由秀香親自掌管,類似不管部,沒人管的她都管,四堂對外稱分別為:監兵,孟章、陵光和執明堂。

    鷹幫依靠過去的勢力,很輕易就發展到數百多人,分成了諸多個行動組,實行單線聯繫。幫內人員一部分是從西疆軍隊和西學堂中選派的,一部分是從朝中原就是紫薇一系和有關係的人中挑選的。

    信中也提到了一些人的轉變,特別點了周興、孫子言等人的名字,說這些人都在避免與紫薇一系人接觸,投靠了武媚娘一系的權臣。

    李林龍對將軍府被燒感覺無所謂,小小的一個府邸算不了什麼。他真正惱火的是秀香受傷。他覺得自己對楊雪實在太不瞭解了,這個瘋狂的女人,現在看來有可能成為自己最大的威脅。至於周興投敵靠他人,則並沒有覺得意外,這個傢伙在歷史上就不是好東西,人品低劣,見風使舵!

    或許,更多的是委屈?出於對輝煌的大唐的崇敬之心,自己沒有絲毫的叛逆之想,卻被朝廷一點點地逼著要造反。

    ……

    清晨,李林龍留下千餘人看押昨天抓獲的兩萬多女人,率領剩餘的人繼續向輕津海口前進。

    一路上又收攏了很多平民。看到那些男人一副嚇破膽的熊樣,李林龍對屬下說道:「把抓獲的男人組織起來,讓他們休整道路和耕種田地。把醜陋蠢笨的倭奴女人送給這些倭奴男人,有女人,他們就能多安心生產,省得沒事造反。媽的,用這些奴隸兩年,等到咱的移民到齊了,再把他們統統殺掉。」

    「大帥,咱的行軍速度不夠快,不如我帶一支輕裝軍隊先行趕到海口,直接截斷他們渡海,這樣沒有渡海的人和物資糧食都成了咱的戰利品。」邵斯在旁建議道。

    「將士們疲勞,我昨天不忍心下令讓他們繼續追擊。咱們的目標不光是抓獲女人,主要還是想獲得糧食輜重,在這裡安居必須繳獲足夠到秋天的糧食。好吧。你選幾千將士,輕裝前進。」李林龍點頭贊同。

    ……

    和阿德旺推心置腹地談了許久,楊雪清醒了不少。她對自己過於陷入感情漩渦感到自責,暗思:「應當象李林龍一樣培養出一批忠於自己的官員、將領,只有如此才可以在朝堂立足繼而打敗李林龍。這些目標要是實現,也許能逼迫李林龍不得不向自己拜服。現在皇后要利用自己抗衡李林龍,我也可趁機多要實權……」

    有了目標,她精神頭旺盛起來,一早上就到演軍場訓練左屯衛軍,一直到中午才一身臭汗回到軍帳。

    剛進軍帳,解下盔甲,一名親衛就進來稟報道:「有倭奴國使節前來拜見大將軍。」

    「使節拜見我?」楊雪感到意外,這不符合常理,正常要等鴻臚寺先行安排才可以。本不想見,但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因緣。她示意:「有請。」

    「倭奴國使節阪合布石布見過楊大將軍。」阪合布石布進帳行禮,用漢話說道。

    楊雪微笑著舉手讓座:「使節大人,身在軍營,無法周到接待,還請見諒。」

    阪合布石布規規矩矩地行禮後才開口說道:「楊大將軍乃大唐聲名赫赫的女將軍、女豪傑,本使一到長安就想慕名拜訪,直到今天才有機緣見到將軍,感到萬分榮幸。原先以為將軍即然行伍將軍,容貌定然平常,今日一見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將軍之美麗乃世間少有,本使真是仰慕之極,仰慕之極。」

    但凡女人聽了誇讚自己美麗和有好名聲的話,都會高興萬分,楊雪也不例外,她聽了雖然沒有洋洋得意,心裡卻暖的很。不過畢竟是久歷風雨,面上並沒有露出什麼表情,直截了當問道:「使節大人不單是為誇我而來吧?」

    「當然,我主要是因仰慕將軍才來拜訪,請收下我國對將軍敬仰的禮品。」阪合布石布邊說邊從懷中掏出一個四方小木盒,並輕輕打開盒蓋,剎時盒中放射出陣陣幽暗的藍光,發光的是顆碩大的珠子。

    「這是顆藍海珍珠,好珠當配美女,此珠楊將軍擁有最為合適。」

    楊雪很喜歡這顆美麗的珠子,可是也知道貴重禮物不好收,因此板起面孔,說道:「使節大人的禮物太貴重了,我怎麼敢收下,還是請拿回吧!」

    阪合布石布把珠子放到楊雪跟前,笑著說道:「專門為拜見楊將軍準備的禮物怎麼可以收回呢!楊將軍不收,豈不是看不起我們倭奴人!」

    楊雪知道見好就收,故微微點頭,表示笑納。問道:「使節大人有什麼事情,直言吧!」

    阪合布石布故作委屈的樣子應道:「楊將軍是大唐重臣,深受唐皇和皇后喜愛。煩請將軍替我倭奴國美言幾句。我倭奴國一向尊敬天朝,並願意稱臣納供,可是如今天朝大軍卻要攻打我國,其中原因,無法揣測,我百萬子民都盼望著安居樂業,實在是不願意打仗!」

    楊雪一聽,暗自想:果然是為這事而來,看樣倭奴國是怕了。李林龍估計已經動手了,自己插手也不一定起作用。又一想,李林龍不是想征服倭國嗎?自己偏不讓他如願,我就是要給他設置障礙,讓他不能輕易如願,想到李林龍會因此而難受,心裡一陣舒坦。

    心裡正高興,腦袋又閃過一個想法:這次李林龍出征,陛下和皇后意圖是打發他別再回來,自己去和陛下和皇后說,皇后和陛下定然想:不讓他打就得讓他回來,當不同意。她心裡為難,應道:「這個事情很棘手,聖上的旨意已經下達,讓聖上收回成命可不好辦!」

    「萬望楊大將軍出面周旋。這是我私人為將軍準備的數顆紫色大珠,雖然小一些,也算珍貴。楊將軍,李林龍目的是要吞併我們全島並將那裡成為他自己私人的屬國。本人知道一個富饒的海島,尤比我倭奴國更加富饒,那地方叫做琉球,位於我國的東南。」阪合布石布打聽到了朝廷派李林龍征伐倭奴國的原因,故有此一說。

    楊雪聽了,眼睛一亮,暗想:這個辦法既可以挫挫李林龍征伐天下的鬥志,達到自己教訓他的目的,也可以讓陛下和皇后恩准。當下點頭道:「我去試一試,盡量說動聖上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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