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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攻無不克 第二十四章 朝堂閒鶴 (五) 文 / 魏學睿

    李林龍快步走進前廳,見秀香正在接見一名魁梧的大漢,那大漢見他進來,急忙參拜道:「卑職安東都督府孫都督彪下親從營校尉許滄海,奉我家都督之命特來報送緊急信函。

    李林龍也不多話,伸手接過信函,撕開封口,看了起來,信函上面寫道:「山主,平壤道大總管薛大都護所率軍隊渡過鴨綠水,五月進入北部山區大同江上游,蓋蘇文詐敗,薛將軍不聽勸阻,率軍貿然追趕,被圍於旋樂山,大軍八萬糧草斷絕,幾戰傷亡慘重,苦戰突圍,六月渡過鴨綠水撤回,兵力折損五萬,婁師德、切達羅負傷。學生以為,此戰後朝廷將重新選派將領掛帥出征,山主當妥善掌握機會重新領軍,學生期盼山主的到來!孫仁師叩首。」

    看完信,他沉默良久,問道:「給朝廷送軍情奏報之人是比你先出來的嗎?」

    許滄海應道:「回大帥,是前後腳出來的,但我帶了四匹好馬輪番騎乘,當是先他一步趕回京師。」

    「婁師德、切達羅傷勢如何?是如何受傷?」李林龍問道。

    「兩位將軍率部死戰掩護大隊人馬撤退,苦戰高句麗追兵半日之久,薛將軍率領的大部分人馬才得以突圍。兩位將軍血染長袍,身邊將士大多折損,我們都督在鴨綠水西岸見撤回來的人中沒有兩位將軍,心急如焚,親自點起五千子弟,渡江營救,在萬軍叢中,硬是死戰將被包圍的兩位將軍救出。兩位將軍傷勢到無大礙,婁將軍身中十餘刀傷,而切將軍肩上、腿上各中一箭,但所幸都不是關鍵傷勢。」許滄海把情況簡略說了一遍。

    李林龍見兩位愛將沒有生命之憂,心下安穩很多,暗想:對高句麗殲滅戰,是在蓋蘇文死後進行,現在提前出征高句麗,概因自己上次打敗了高句麗人,使得高宗認為高句麗人不堪一擊,才貿然選將出征,最終釀成大敗,這段歷史的變化全因自己攪局緣故。想想,那些死難的將士也是受自己之累才陣亡疆場!自己真是罪孽深重。要彌補自己的罪孽,理應為他們報仇,以血洗高句麗,來告慰他們九泉下的英靈。

    他應道:「你回轉孫都督,就說我會按照他信內所說,妥善安排!」他對秀香說道:「好好安排許校尉休息!」

    許滄海下去休息了,他思考起下一步如何為之。

    「林龍,這是你重新出山的好機會,應當想辦法趁機重新掌握兵權。」秀香在旁說道。

    「秀香,陛下對我深疑之,恐怕不願派我掛帥出征。」李林龍應道。

    秀香柳眉輕簇、沉吟片刻,揚聲道:「我去找乾娘,走走皇后的路線吧!你不能這樣廝混下去,應當再次出山平賊!」

    李林龍不願吱聲,他的思緒已經飛揚到那如火的戰場……

    秀香備了禮物帶人去楊氏府邸了,他獨自到花園內感受自然的溫馨,在梧桐樹下,他盤膝而坐,理著自己的思緒。

    上午的一幕在他腦海裡再次冒了出來:「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他反覆叨咕,順著叨咕下一句從嘴裡冒了出來:「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對詩詞掌握的並不是很好的他苦苦思索起來誰寫的詩。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記得這詩是宋代女詩人李清照的詩,一樣的格調,一樣的風韻。他的眼睛亮了起來,不錯,是李清照的詩。

    一想到李清照,一股麻酥酥的震盪從心房升起,慢慢瀰漫全身,他震撼了,李清照是宋代詩人,比現在還晚幾百年呢!難道那女子也是穿越時空而來?

    想到穿越時空,他的心猛然一收縮,渾身不由得一激靈,和雅婷一樣的聲音,熟知宋代的詩詞,難道……

    他不敢細想了,不由得回轉頭朝向楊雪居住的房間望去,半天吐出話來:「那女子要是雅婷,屋內的是誰呢?」

    「來人!」他對外喊道。

    一名親從急急跑了過來,躬身施禮道:「大帥吩咐!」

    「林濤校尉回來沒有?」他問道。

    「稟大帥,屬下一直在前園,沒有看到!」親從應道。

    「你到門口迎著,回來讓他直接找我!」李林龍應聲道。

    「屬下遵命!」親從應諾著退了下去。

    又一名親從跑了過來,躬身稟報道:「大帥,京兆府的衙役要見大帥!」

    「嗯?」李林龍一愣,隨即應答道:「讓他們去前廳,我到那裡等他們!」

    他進屋換了套官服,走向前廳。

    大廳裡站著一名衙役捕頭,見他進來急忙施禮參見。

    李林龍揮揮手示意他不必拘禮,坐到椅子上問道:「這位捕頭見本官何事?」

    那捕頭應聲道:「小的是京兆府的捕頭程彪,今日午時有慈恩寺沙彌來報,在慈恩寺外左側林中發現男屍一名,我們京兆府少尹崔大人帶我等前去查案,從死屍身上取下刻有蒼鷹二字的銀腰牌一個,崔大人說能系有銀腰牌的最少是校尉職務,故特命我急速趕回,把腰牌給威國公過目一看,看此人是否是你府上之人?」他雙手把腰牌遞了過來

    李林龍一聽心裡咯登一聲,不由得想到了林濤,他接過腰牌看了看,果然是蒼鷹軍的腰牌。蒼鷹軍腰牌按職務等級分為金銀銅鐵四種,金腰牌為將軍腰牌,銀腰牌為各級校尉腰牌,銅為旅帥、隊正的腰牌,鐵腰牌是普通士兵所繫。

    看了腰牌,他已經清楚死去的**不離十是林濤,想到林濤與自己出生入死多年,沒有死在戰場,卻死在了這沒有硝煙的京師之地,他的心中大痛,怒火蹭的一下冒了出來。

    「看出是誰殺了他?」他眼睛圓睜的怒問。

    「回威國公,致命傷只有一處,是從後心扎入的,手法乾淨利索,崔大人說,死去之人是被人偷襲扎死。還有他的死像可證明殺死他的人當是他熟悉的人所為,因為他的眼睛圓睜顯露難以置信的神情。」捕頭程彪應答道。

    「來人!」李林龍心中疼痛難安,大聲喊道。

    有親從進來。

    「多派人跟著這位捕頭到慈恩寺那裡去看看被害的人是否是林濤校尉!」李林龍命令道。

    「是,大帥。」親從應答。

    「威國公,還有一事崔大人也讓向你通稟,在通往慈恩寺一處之地發現了一輛凌亂損壞的馬車,周圍還有血腥打鬥的痕跡,沒有死屍,只有拉車的白馬死去了,在馬車四周我們發現了幾支鐵製箭頭,崔大人認為這是連發弩射出的鐵箭,請國公過目。」程彪從懷中掏出一支鐵箭遞了過來。

    李林龍聽到這裡心臟砰砰直跳,他隱隱約約猜測到了什麼,問道:「就幾支鐵箭?」

    「回國公,就四支鐵箭。」程彪應答。

    「這種弩箭除了陛下的禁軍神弩營配有,就是軍械監有,再次就是我身邊的親從有,親從中有此弩的只有五十人,我當調查,要是其他人的弩都在,那就有可能是死去的那位林校尉的弩被他們奪去了,也就是說殺林校尉之人和劫持馬車之人是一夥的。」李林龍應答。

    「大人分析透徹,我當回去稟奏。」程彪和李林龍的幾名親從走了。

    「來人!」他大聲喊道。

    耶律順達走了進來,李林龍貼在他耳朵旁交代了幾句。

    「龍龍,你在忙什麼?」李林龍看見楊雪走過來。

    他揮手示意耶律順達去辦事情,轉頭關切地問道:「雅婷,你身體未好。怎麼這麼快就下地了!」

    「吃了湯藥,我好多了,你看我精神頭很好!」楊雪展示著自己。

    「還是多多休息的好!」李林龍見耶律順達已走,上前攬住她的纖腰,扶著她向臥室走去。

    「我真的好多了,記得你答應我好後就要……你可不能變卦!」楊雪嬌嗔道。

    「當然不會變卦,只是怕是沒有時間了!」李林龍內心苦笑,臉上憂慮地應道。

    「怎麼?」楊雪大眼睛注視著他,滿是詫異。

    「唉!平壤道大軍打了大敗仗,朝廷弄不好派我掛帥討伐高句麗,要是出征也許就在這幾天。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咱倆的好事不得不向後再推了!」李林龍應答道。

    楊雪聽完,面色慘然,沉默不語。

    李林龍見她神情淒慘,心裡隱隱作痛,憐惜疼愛之情逐漸瀰漫心頭。由此一絲念頭掠過腦海:自己竟然如此在乎她的心情,要是她真的不是雅婷,自己將如何對待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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