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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西疆戰事 第十六章 喜事連連(一) 文 / 魏學睿

    朝廷將新收回的幾州,全部劃歸營州上都護府薛仁貴管轄,並對參戰的將領大加褒獎,有功之臣都獲得提升。

    遷升的有:孫仁師調離右衛升職為安東都督府(駐地遼州)都督;婁師德被提升為左屯衛中郎將、切達羅為右屯衛中郎將,程務挺為左衛中郎將(聖上特批:接任後離職守孝一年,官職保留);陳渙然提升為慶州都督、龍飛提升為豐州副都督、楊萬榮為安東都督府副都督兼安市都督;營州軍折衝都尉黎黑提升為饒樂都督府副都督;蒼鷹軍錄事參軍士盧照鄰提拔為營州司馬、蒼鷹軍法曹鄧迪提升為豐州長史……

    蒼鷹軍內,霍文宇、王孝傑、瓦布、多塔都由校尉提升為折衝都尉;金順可利也被任命為折衝都尉……

    參戰的蒼鷹軍、營州軍、幽州軍、左屯衛軍、建安軍、三萬高句麗新軍中大大小小的將領和官員被提拔了上百人之多。大家聽完聖諭都異常歡喜。儘管兄弟們今後相隔幾地,但畢竟是高昇了,很多人都可以獨自開府建衙了。

    只有裴行儉沉默不語,他被安排接替盧照鄰的位置,蒼鷹軍錄事參軍士,從六品的小官,這和他期盼的結果相差太遠了。

    按照聖旨,幽府軍、左屯衛班師回駐地,高句麗新軍劃歸安東都督府管轄,蒼鷹軍回防西疆。營州上都護府統管建安州都督府(駐地蓋州)、白涯、安市、安東都督府(駐地遼州)等鴨淥水東岸各處城市,所有各處將領兵馬聽從營州上都護薛仁貴調遣。從京師又派了十幾個新人到蒼鷹軍任職,其中藍超、伍易恆,都是紫薇第一期學子,由致果校尉提升為折衝都尉,另外一個都尉徐猛是從劍南道的昆州調過來的。

    經過此番大規模調整,李林龍手下的八部統軍折衝都尉分別為霍文宇、王孝傑、瓦布、多塔、藍超、伍易恆(騎兵)、金順可利、徐猛(步兵)。耶律吉利仍為密營校尉,洛賓轉為斥候營校尉,親從營在楊雪的強烈要求下,暫時由她統領。這些人中,除了忠實的弟子和老部下,金順可利是降將,對李林龍既畏懼又敬佩,只有徐猛大家還不熟悉,需要一段時間來瞭解。

    李林龍心中的滋味很難描述,不是因為自己沒有被封賞,薛仁貴、高侃也沒有封賞。何況,他知道自己近期內再升職的可能性很小。高興是因為部下都得到了提升,其中有些屬於破格提升;不解的是,朝廷是要分解蒼鷹軍嗎?但這樣下來,他的勢力豈不是遍佈邊軍?而且京師十二衛中也有自己的人了。他躲在大帳中細細玩味了一下聖旨的內容,整個封賞中都偏袒蒼鷹軍、紫薇學堂系的將領,他感覺這道聖旨不像出自高宗之手,到像是武媚娘刻意策劃的。

    「山主,怎麼把我打發到別的軍隊去了?我想跟著你。」婁師德滿臉愁雲,跑進帳中。

    「黑子,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著乖。跟著我,你什麼時候才能當上大將軍?現在你是中郎將,好好幹兩年,弄好了下一任就輪到你當大將軍了。到時後咱倆就平級了,我見你也得一口一個婁大人!」李林龍逗著他。

    「黑子,這回咱倆都回京師了,一左一右,護衛京師,夠威風,奶奶的,也該討房老婆給咱暖暖被窩!」切達羅美美滋滋地湊過來。

    「去你的,你小子陞官,不想著感激大帥,先想著娶妻享樂,什麼東西!」婁師德忿忿不平地罵他。

    「嘿嘿,子曰:大恩不言謝。咱不掛嘴上,心裡記著!娶老婆是大事,咱這不先請示大帥,好到時喝咱喜酒嗎?」切達羅腦袋裡讓娶老婆的美夢給填滿了。

    「你個死光頭,子什麼時候這樣曰過?你老婆還沒投胎呢,你想的還怪早的!」婁師德那肯放棄這麼好的嘲諷機會。

    「是都該娶媳婦了,回去一人找一個漂亮賢惠的媳婦,誰找不到就別說是從蒼鷹軍出來的,咱們丟不起那人!」李林龍讓他們給氣樂了。

    「瞧瞧,知道為什麼佩服大帥嗎?話就能說到咱心坎裡。那像你個死黑子,心裡比誰都想,嘴上還死強!」切達羅奚落著。

    「嘿,大帥敢這樣說,因為有倆等著他娶呢。可沒等咱的,找老婆可不是立馬就能找到。咱這人出身寒微,可這回咱要找就找個大家閨秀,水靈靈,漂亮亮的!」婁師德邊說邊筆劃,眼睛裡還放著光,跟進來的眾將都哈哈大笑起來……

    夜晚。所有將領聚在一起,痛飲起來。多年的戰友,以後各奔東西,難免讓人傷感,很多人邊喝邊吼,述說友情和豪情……

    李林龍讓霍文宇和瓦布等率領蒼鷹軍先回西州,自己和楊雪在親從營護衛下趕回京師面聖。一個月後到達京師。

    親從營在京郊屯紮後,楊雪不想和他一起回府,李林龍只好帶了二十多名親從獨自進入京師。到了他的宅第安西將軍府門前,就見府門上綵燈高懸,到處粉刷一新。

    李林龍翻身下馬,還沒等上台階,就聽見府裡有人喊道:「大人回府了,大人回府了!」

    府內人聲鼎沸,侍衛和家僕都跑了出來,各個興奮異常,不停地躬身說:「大人辛苦,大人辛苦……」

    李林龍笑呵呵和大家打著招呼。走進府內,老遠就看見秀香站在堂屋的門前候著他。他加快幾步拉住秀香的手,無限動情地說道:「在遼東天天都想你,看見你,心裡就踏實了!」

    秀香眼裡滾動淚珠,緊緊靠住李林龍,半天才輕聲說道:「回來就好!」

    府堂內,倆人相擁而坐。

    「這次你們在遼東作戰,各種消息滿天飛,弄的我提心吊膽,生怕你有個閃失。」秀香明媚的眼睛盯著李林龍仔細打量。

    「不用看了,什麼都不缺。都因為冒出個裴行儉,不然早就班師了!」

    「昨天周興來了,他說從宮裡得到消息,聽說你上折保舉裴行儉,陛下和皇后則認為此人不可重用,給你面子才賞了他個閒職。周興對你保這個冤家對頭也很不解,說紫薇出來的人都恨死他了。」秀香也很不滿。

    「現在保他,因為他是個人才。如果這樣的人不被咱們用,就一定要殺掉。慢慢大家會理解的!你跟我說說朝廷裡的情況吧!我面聖時好知道如何應答。」

    「朝廷上最近有很多變化,陛下身體不好,經常頭痛,政務大多交給皇后處理。紫薇系的人最近普遍得到重用。聽說劉審禮從西疆調回任右金吾衛中郎將,紫薇幾期學子陞遷的速度都很快。學子們都知道借了你的光,所以一陞遷,第一件事就是上府來拜訪,後幾期的人我並不認識,不過只要是咱紫薇出來的,我都當成自家人熱情接待!」

    「朝廷內沒有什麼風波吧?」

    「街面上最近有議論說皇后甕殺了王皇后和蕭淑妃,手段很毒辣,聞者無不驚心!」秀香說到此臉上也呈現恐懼之色。

    武媚娘的狠辣和手段高明,李林龍豈能不知道?所以他並沒有多麼驚奇,而是輕輕說道:「逢年過節,你進宮裡去送些禮物。言行中要對她尊崇備至,說話要三思而言。她現在大權在握,不是感業寺那個落難的武媚娘了,所以與她交往既要顯得咱們是她貼己的人,又要謹慎應對,不能讓她對咱不滿。有她支撐,咱的勢力還會壯大,混的也會舒坦!」

    「我知道,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還經常去拜訪她母親呢。」秀香應道。

    李林龍知道秀香的能力,心裡很放心,便轉移話題問道:「京師裡還有什麼新聞,大臣們都如何?」

    「李績躲到洛陽,表面上什麼事也不過問。長孫無忌看起來非常安靜。最近活躍的是李義府,這人好色成性,到處搜掠美貌女子,聽說連大獄裡的女囚都不放過,御史台參他,陛下和皇后竟然連問都沒問;許敬宗也很猖狂,不但受賄貪污,而且還公然賣官。」

    李林龍淡淡一笑,說道:「他倆本來就是小人,現在得志,能不猖狂嗎?你時常派人把西疆的特產送給他們一些。要讓他們覺得,咱們拿他們當回事,就減少了很多可能出現的禍端!」

    秀香應道:「我記住了!」

    大堂外人聲噪雜起來,有家僕稟報紫薇諸仕來了。李林龍示意讓他們進大堂就坐。一會工夫,狄仁傑、劉仁願、周興、盧維、駱賓王等二十多人湧進了大堂。

    這些人滿臉喜悅,紛紛行大禮參見。

    「山主,這次凱旋回京,多住幾日,學生們和你好好聚聚,後期的學生也說要集體拜訪你老人家!」身為紫薇堂監的駱賓王就是紫薇各期在京師的聯絡人。

    李林龍擺擺手道:「還是低調些好,不可過分張揚,以免受人以柄。」

    「山主,這次回來,與秀香姐完婚吧!我們這喜酒等的都著急了!」劉仁願大大咧咧地說道。

    秀香本來在旁邊笑呵呵地聽,聞聽此言,臉色通紅,羞澀地遮掩道:「晚上都別走了,我去給你們準備飯!」說完走了出去。

    大家都坐到椅子上,李林龍問道:「諸位最近官場可順心?」

    「山主,太順心了。老傢伙倒了,各地空出來的位置特別多,咱紫薇的人就一路高歌地去接替。有人戲稱,只要有五品以上官員被撤換,那就預示紫薇學堂有人要提拔了!目前朝廷提拔的人趨向用紫薇學子和許敬宗的人,瞧來都是皇后意思。」盧維說道。

    李林龍點點頭道:「我們紫薇之人能有今天,全靠皇后鼎力支持。所以大家人前人後更要小心。切記!不能因一時失言,禍及自己和眾人!」

    「李義府最近太囂張,前幾天裝模做樣去軍器監查看,把張三一頓臭罵!又跑到府台大獄視察,看中了監牢裡一個小女子,強行要帶走。我去阻攔,他竟然到皇宮請下旨來,把那女子提走了,真是胡作非為!」狄仁傑憤憤地說道。

    李林龍擺擺手道:「如此胡為,他的好日子也長不了,不必把這樣人放在心上。他對咱們也只能耍耍脾氣,要懲治誰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李林龍轉向駱賓王說道:「紫薇學堂現在興辦的如何?說來聽聽!」

    「山主,你要是見到二聖,可要為紫薇學堂再爭取些經費。機械學開支龐大,我只能到處化緣。」駱賓王訴苦道。

    他接著說道:「紫薇學堂現在是天下聞名,前來投學者絡繹不絕。我們因勢利導,擴大規模,目前有八百學子就讀。軍事學最多,三百人;其次是政論學,二百人,機械學,二百人,經商學最少,一百人。以後可以為朝廷和蒼鷹軍提供更多預備人才。最近,我把你的畫像掛在學舍,把你當初教導我們的真知灼言整理成文,讓學生們牢記,嘿嘿,如此下來,培養出的子弟都會尊崇山主。」

    李林龍心裡暗道:這個駱賓王膽子真大,這讓陛下知道了內涵深意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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