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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鐵騎飛揚 第十二章 招降處月(收人) 文 / 魏學睿

    李林龍踏進總管大帳,看見王文度坐在主位,而程知節卻坐在旁邊。

    李林龍和蘇定方都很詫異,蘇定方先問道:「王副總管為何上座?」

    程知節在旁應道:「王副總管有皇上密令,聖諭非常時刻可以節制全軍。」

    王文度臉上露出傲慢,朗聲說道:「聖上在本官臨行前,特密召本官進宮,責令本官可以隨時節制全軍,現在前方敵情不明,該是本官負責的時候了!」

    李林龍和蘇定方互相對瞧一眼。倆人誰也不敢相信,可是又見王文度言之鑿鑿,也無法貿然否定。

    「聖上的密旨,可以讓我們看嗎?」李林龍話語直指關健。

    「當然有,但密旨是給本官一人的,不到萬不得已,你們不能看。」王文度蠻橫地應道。

    蘇定方剛想再說,李林龍用肘臂碰了碰他,繼續問道:「王副總管,我軍何時進擊碎葉?」

    「敵情不明,查清楚再說。各位,不早了,回營歇息吧!」王文度乾脆攆人了。

    李林龍和蘇定方無奈走出了大帳,蘇定方忿忿說道:「這王文度膽大妄為,竟敢假傳聖旨。聖上既然以程大總管為帥,焉能又派一名混蛋在後面制衡!這事絕對不合情理,我要上折問個明白。」

    李林龍慢聲說道:「這事有兩種可能,一種情況下是真有聖旨,一種就是怯戰用的拖延計。無論那種,咱們目前都只好聽命他。因為萬一是真的,咱不聽從就是抗旨,程大總管想來也是因此讓權的。為了這事弄丟腦袋不值。還是如大人你所說,咱倆分別上折,探探陛下的口信吧!」

    蘇定方感歎:「這次平定西突厥的計劃,恐怕泡湯了!

    李林龍清楚王文度是在扯謊,但他正好順水推舟,他也希望朝廷快些頒下旨意,准許大軍回師,借此進京助武媚娘奪後。他秘密寫了奏折派人送到京師,除了表明自己和所部將士的功勞外,還分析了當前與西突厥作戰的雙方形勢,建議聖上暫時撤軍,擇機再圖進取。

    大軍駐防在怛努城內外,全軍停滯不前,自然就有了很多閒暇時間,這對於他來講簡直如魚得水,因為可以有時間去瞧瞧漂亮的楊雪了。

    「哥,你怎麼來了?」靈兒在楊雪帳外徘徊,負責監視看管,見李林龍走了過來,臉上流露著不滿責問道。

    「我閒著無事,想找楊雪多瞭解、瞭解突厥各部落的詳情。」李林龍搪塞道。

    「哼,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美人吧!」靈兒小嘴撇到一邊,話語裡多了幾分調侃,小聲嘀咕道:「秀香姐剛走,就急著找別人了。」

    李林龍非常尷尬,不敢再吱聲,伸手想拉開帳簾進去,靈兒擋住了他,小嘴辟里啪啦地說道:「唉唉!哥哥,好沒禮貌,女孩家的地方你說進就進呀?」

    李林龍窘迫十分,連聲說道:「好好,你先通報!」

    靈兒瞧著他的樣子,臉上笑意如花,對帳裡喊道:「楊姐姐,大帥來看你!」

    「請他進來吧!」帳裡傳來百靈鳥般的聲音。

    「進吧!哥,不准聊太長時間,不然,我告訴秀香姐收拾你。」靈兒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李林龍,嚇唬著。

    李林龍嘿嘿笑了笑,拉開帳簾走了進去。

    帳內飄動著女性散發出的淡淡幽香,芬芳的氣息使李林龍不自覺多吸了幾口沁人心脾的幽蘭之氣,氣入體內,神經愜意舒暢起來。一股男性慾望也隨之而生,他急忙定定神,往下壓了壓!

    他的眼睛停落在剛剛從椅子上站起的楊雪臉上,眼前的這張俏臉與他曾經刻骨愛戀的雅婷幾乎一樣,但仔細觀察後,卻完全是兩個人,雅婷的神態安靜而溫雅,而楊雪的神態冷峻和深邃。由氣質可見內心,她倆的性格差異極大。他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對眼前這名女性的感覺,他不是個見著漂亮女人就挪不動步的角,可是與雅婷長的如此相像的楊雪,勾起了他對往昔絲絲縷縷、牽人魂魄的回憶,甜蜜的回憶伴著他對雅婷的愛。這種愛使他面對與雅婷長的一樣的楊雪時,不知不覺就轉化成愛上了楊雪,也許這就是愛屋及烏。

    「楊酋首,我又來打攪你了,主要怕你孤單無趣,也算盡盡地主之誼。」他打著哈哈,掩蓋著自己內心的波瀾起伏。

    作為階下囚的楊雪瞧著進來的李林龍,秀美的眼睛迸發出幾點光輝,他是她一見傾心的那種威武英俊的男子,幾次的接觸,一次比一次更加強烈地觸動她長久封閉的心房,情愫油然而升。

    她已經感覺到了這種情愫在心內的激盪,愛意好像要破堤而出。但理智告訴她,絕對不能讓這種感情氾濫,對自己這樣身負血海深仇的人,談情說愛可不是時機。

    「大帥,請坐!」楊雪故意冰霜寒冷,語音也非常冷淡。

    李林龍坐到了傍邊椅子上,孤男寡女相互在帳篷中面對,自然彼此都感到空氣的凍結,話語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楊酋首我聽你的部落人說,你是和阿德旺一起救了朱邪孤注才到處月部的,想來你和阿德旺早就相識?」他想早點解開心中謎團,所以率先打破了寧靜。

    楊雪的心裡一動,李林龍急迫地問出這樣的問題,莫非是擔心自己和德旺是情人關係?不然,他問這麼細做什麼?女人就是這樣敏感,楊雪也不例外,男人的一句話,讓她品了又品,品出點和自己感情有點關係的味道,才回答道:「我們是兄妹,他是我的哥哥!」說完話她特意瞄了一眼眼前的李林龍,看到他有些如釋重負的樣子,心中剎時歡喜起來,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股自得和甜蜜充滿內心。她有些相信他喜歡自己了!

    這種高興並沒有維持多久,接下來的對話,讓她有些惱恨。

    「你是中原人,何時來到的西域?」李林龍問道。

    「不記得了!」楊雪實際上是不想告知李林龍自己的經歷。

    而李林龍聽來卻不是那麼回事,他的眼神裡多了幾分異彩,他覺得楊雪有可能真是雅婷,只不過失去記憶了!

    「你是失去記憶,不記得過去了嗎?自己從哪裡來,原先做什麼的都不知道?」他問的語調很急迫。

    楊雪心裡瞬間就充滿了氣,暗想:趕情他還是把我當成什麼婷的,都告訴他不是了,他還死問沒完。這個什麼蒼鷹軍大帥,整個一個情種。她剛想回答我沒有失去記憶、不是你的什麼婷,一絲詭詐卻在這時在她腦海裡浮現,她的話到嘴邊改了。

    「是啊!過去很多事記不得了,好像我一下子就這麼大了!」

    李林龍心裡剎時很興奮,著急地說道:「你還記得北京圖書館嗎?」

    楊雪見他如此情緒激動,心內竊喜,自己就權當什麼婷吧!讓他愛的自己發狂,以後即使他發覺了,情已到深處,也無力自拔了,那時自己不但得到了喜歡的男人,而且還可以假借他的手將四萬鐵軍變成自己的王牌,一張可以為自己報血海深仇的王牌,如此一來自己可獲雙得,兩全其美。

    在思慮後,她故作迷糊的樣子說道:「真的想不起來了!什麼是北京圖書館?」

    李林龍見她神態渾然不記得過去,心中希望熊熊燃燒起來,決定把心中的疑問全部問清楚。問道:「你怎麼叫楊雪?叫阿達雅?」

    楊雪扯起謊來,故作苦笑道:「阿達雅是阿德旺給我起的,楊雪是我自己起的!」

    「你怎麼會武功呢?」李林龍繼續追問。

    楊雪心想,敢情什麼婷不會武功啊!她應道:「阿德旺教我的,天天教,就會了!」

    「是阿德旺救的你嗎?」李林龍繼續問。

    楊雪順著說道:「是啊!他把我當妹妹,我把他當親哥。」

    到此時李林龍基本確定楊雪就是自己的雅婷,只不過失去了記憶,性格也發生了逆向變化,他心中狂喜,情緒萬分激動地說道:「雅婷,你再好好想想,我是你的龍龍!」

    楊雪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的漢子動了真情,心中更加得意竊喜,故作吃驚的道:「我是想不起來,難道我真叫雅婷,平時管你叫龍龍嗎?」

    李林龍用力點了點頭,他站起走到楊雪身邊,輕輕在她旁邊坐下,伸手抓住她的纖纖之手,話語溫柔地說道:「雅婷,不管怎麼說,我終於找到了你,以後我就是你的依靠,你不用到處漂泊了,我會一點點幫你喚起記憶!」

    楊雪第一次被男子抓住手,心中猶如小兔子般砰砰直跳,臉上不自覺露出嬌羞,本想使勁抽出手來,又覺得不妥,索性任由他抓住。

    李林龍心中實在興奮異常,他從椅子上把楊雪拉起,一把摟在懷裡,聲音透著無限的真情:「婷,我找了你好多年。」

    楊雪被他雙手緊緊摟在懷裡,用力想掙脫,卻掙脫不開,男性的氣息不斷飄入她的鼻孔,弄的她意亂情迷,身體竟然有些綿軟,心裡卻在自問:「我難道就這樣以別人身份成為他的女人嗎?」

    李林龍摟著楊雪享受著自己喜歡女人綿軟身軀帶來的興奮,不知摟抱了多長時間,他才鬆開她,輕聲說道:「走,我要把找到你的消息告訴全體將士,讓大家也高興、高興!」

    楊雪一聽,心中滋味無法訴說,她清楚,如此一來,自己在蒼鷹軍將士心目中那就是李林龍未過門的媳婦,將來的內掌櫃,這有利於自己利用蒼鷹軍來復仇。但自己以後就是雅婷這個假身份了,以這樣身份活著感覺挺窩囊!為了大局,為了將來,瞧來這個假身份自己只有認了。想到這裡,她嬌羞地點點頭,任由李林龍拉著她向帳外走去……

    李林龍找到丟失的未婚妻的消息。在蒼鷹軍宣佈後,全軍將士絕大部分都替他們的大帥高興,但也有個別將士覺得楊雪是處月部酋首,弄不好使詐故意把自己說成大帥要找的雅婷,當是心懷不軌,應當小心防範。

    最生氣的是靈兒,她覺得楊雪就是個騙子,所以氣憤地說道:「我哥哥準是讓那狐狸精給迷住了,把賊人當成老婆。哼!我才不信她就是雅婷呢!她準是心懷叵測!不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哪天狐狸精膽敢有圖謀不軌,我非把她狐狸血放了不可。」

    她還跑到李林龍那裡鬧了一場,指責他忘了秀香姐,李林龍對著這個蠻橫的小妹妹也是沒有辦法,只好沉默裝聽不見。

    楊雪自從變成雅婷後,可以在軍營內四下走動了,對她的監護已經形同虛設,而她利用這種便利,運用起了籠絡人心的手段,經常跑到將士們身邊,與他們一起談天說地、問寒問暖,沒多長時間,很多將士都對她印象特好,都說這樣的女子給咱蒼鷹軍大帥當內掌櫃夠格。

    時間一晃快兩個月了,這天聖旨到了。

    程知節、蘇定方、李林龍、王文度等將領集中到總管大帳內聽旨。來的大臣還是徐遠卿,他有些懼怕李林龍,老遠瞧見他率先打招呼,態度恭敬,旁邊諸將看了都覺很驚詫。

    他展開聖旨,宣讀道:「大唐皇帝詔曰:朕驚聞蔥山道副總管王文度假傳旨意,致使大軍停滯不前,遺失戰機,罪不容恕;大總管程知節識人不明、思慮不全,身為總管,卻被王文度操控,深負朕恩。酌令革去程知節蔥山道行軍大總管、王文度蔥山道行軍副總管職務,押解回京,交由大理寺審理。各部將士奮勇苦戰,連獲大捷,朕甚感高興,特令有功將士報請嘉獎。酌令蔥山道行軍副總管蘇定方暫代大總管職務。朕知曉戰機已失,特准各部班師回朝,擇機再圖進擊西突厥各部。欽此。」

    註釋:王文度假傳聖旨為歷史上真實事件,猜測原因:先是妒忌蘇定方戰功,後是畏敵不前。直接導致戰機錯失。此戰後他和程咬金都被撤職查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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