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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鐵騎飛揚 第八章 草原大戰(合圍) 文 / 魏學睿

    黑點越來越大,急速向突厥騎兵們飛掠過來,所有的人面對密如飛蝗的弩箭,盡可能的將身體隱藏在馬後,同時努力揮動手中的馬刀舞成圓形阻擋弩箭攻擊。

    「噗噗」飛臨過來的弩箭扎入人的**、戰馬的驅體發著撕裂皮肉的聲音,血花四濺,中箭的戰馬淒慘地嘶鳴著轟然倒地,人被拋出重重摔落在地上,身體很快就被飛馳的馬蹄踩的血肉模糊;中箭的人大多無法控制地從戰馬上栽落下去,同樣很快淹沒在馬蹄下面。

    二百五十步至一百八十步之間的道路是那樣的漫長,突厥騎兵一批批倒在衝鋒路上。唐軍的弩箭象射之不完,飛蝗不斷地升起,不斷的地飄來,突厥騎兵們眼瞧著衝向死亡,但他們依然奮力向前。依靠死屍的堆積他們殺到了距離唐軍一百五十步遠,第一批箭羽射向唐軍,唐軍步軍陣裡一些人栽倒下去。弩箭攻擊開始減弱。

    「上箭……」阿思都魯大聲喊叫。

    突厥騎兵們在飛馳的戰馬上拈弓搭箭。

    「射……」阿思都魯發出聲嘶力竭地喊聲。

    「啾啾……」鳴鏑嘶心裂肺地尖叫再次扎向唐軍步兵陣,陣隊裡倒下了一片。

    戰馬群終於殺到了步兵跟前,一排戰車和巨大帶倒鉤的方盾擋住了去路。戰馬依靠慣性撞擊在戰車上和方盾上,馬身被拒馬槊和鉤鐮撕裂、扎穿,血迸發四濺,戰馬吃痛驚叫,人被拋了出去。

    盾與盾之間也露出了一道空隙,拒馬槊從縫隙裡伸出瘋狂橫掃衝上來的戰馬馬腿,馬腿發著清脆的喀嚓聲皮開骨斷,戰馬不可控制的前傾在地,馬背上的突厥人順勢前仰撞在前方的方盾上,身體被鉤鐮穿透,血肉橫飛。

    「上箭……」阿思都魯見唐軍戰車陣和盾陣防守嚴密繼續喊叫。

    突厥騎兵衝到戰車和方盾跟前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取出長矛,依靠馬上居高臨下優勢,用長矛越過盾頂刺殺盾後邊躲藏的唐軍將士,而後邊的則拉弓上箭,瞄準盾陣後邊的步兵群。

    「射……」隨著阿思都魯的喊叫,密密麻麻的箭羽撲向唐軍箭陣,還在向突厥人射擊的弩兵們不斷有人被狂亂的箭羽掀翻在地。

    一輛戰車被幾名突厥騎兵用斧頭砍的散了架,車陣和盾牌陣被撕裂開口子,突厥騎兵從口子處蜂擁向前,而唐軍弩兵迅速向後退卻,陌刀兵排成戰陣迎擊而上。揮舞向前的陌刀猶如面對荊棘叢生的野草,收割馬草一樣輕鬆,不斷將衝上來的突厥騎兵揮劈的人馬俱碎。

    箭羽和弩箭在人們頭頂上急速掠動,不斷飛落下來扎倒戰馬和人堆裡,慘叫和血光此起彼伏。拚命熬殺的戰場,人人都忘記了自我,只剩下了奮力搏殺。

    突厥聯軍統帥元合納思見阿思都魯部已經撕開唐軍幾道口子,命令處月部和葛邏祿部全軍攻擊,三萬多戰馬飛騰奔馳向前,急促的馬蹄聲震四野。

    唐軍的步軍們奮力抗衡如潮水湧上來的突厥人,每個盾牌後面都有兩三個盾牌兵,用肩膀合力阻擋馬的衝擊,但依然無法擋住不斷湧上來戰馬的衝撞,一人高的盾牌轟然倒地,很多盾牌兵被壓在下面,馬踐踏在盾牌上過去,下面的人自然再沒有活命的機會,剩餘的也不得不向後退卻;手持拒馬槊的步兵們不斷被亂箭射倒,餘下的皆往後且戰且退;陌刀兵們也同樣在亂箭中傷亡慘重,還活著的人聚集在一起以一個個小戰陣堅持奮力鏖戰;弩兵們是邊退邊射擊,後退的路上也是血灑橫屍。步兵陣基本要垮了。

    唐軍騎兵動了起來,交替向前射出箭羽,這是幾梯次數萬支箭羽,天空密密麻麻覆蓋著黑色的流星,飛掠的流星群很快砸落到突厥騎兵群身上,無數突厥騎兵被亂箭穿身滾落到馬下,地上插滿箭羽的死屍橫疊密佈。

    突厥騎兵群前鋒雖然死傷慘重,但源源不斷衝上來的援軍彌補了戰死者留下的空隙,揮舞刀矛的突厥騎兵前仆後繼的往前猛衝,草原民族的彪悍令人生畏。

    唐軍騎兵前鋒讓過潰散下來的步兵,以衝鋒矢陣隊型開始了戰術反擊,幾道尖刀攻擊隊迅猛的撲向殺氣騰騰的突厥騎兵。

    騎兵之間的交鋒高下,很快就顯露出來,第一排唐軍手持的拒馬槊摧枯拉朽,猶如穿線一樣將突厥騎兵們捅的穿膛破肚。突厥人雖然彪悍,但對方武器上的優勢,不是他們可以靠拚命能夠逆轉的,一批批突厥人死在拒馬槊、陌刀群瘋狂的攻擊下。

    阿思都魯對著自己的手下奮力大吼:「上箭……」

    後面掩殺上來的突厥人紛紛拈弓搭箭。

    「放……」箭羽群劃著弧度擊向唐軍騎兵群裡,一片血花飄蕩。

    「嗚……」報警的牛角號聲在突厥人的左側和右側同時響起,兩個方向的地平線上旌旗萬卷,萬馬咆哮,滾滾大地轟鳴聲席捲過來。

    剛剛衝過來準備支援阿思都魯的處月部和葛邏祿部人馬都慌亂起來,因為新出現的兩路唐軍正好攻擊他們的側翼,一些人雜亂無秩序的掉轉馬頭迎向左右兩翼出現的唐軍,軍隊隊型大亂。

    壓陣的元合納思迅速命令自己的人馬分成兩路準備分別迎擊左右翼唐軍,可是軍隊剛準備行動,後面馬蹄聲和喊殺聲驟起,一彪唐軍神奇般出現在他們的後方,處木昆部的突厥騎兵頓時騷動雜亂成一團,有的掉轉馬頭迎上去,有的去支援左右兩翼,有的則準備尋機逃跑,隊伍失去了秩序。

    元合納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唐軍只有三萬人,卻敢四面合圍七萬人的突厥人馬,膽量也未免太大了。

    指揮戰鬥的蒼鷹軍團大帥李林龍膽量就是夠大,就是要創造個奇跡,他自己率領龍廣部、劉審禮部、切達羅部三部吸引住突厥人,而婁師德迂迴從右翼攻擊,孫子言部迂迴從後面攻擊,阿都勇部迂迴從左面攻擊。

    遼闊的草原為各部順利迂迴創造了條件,各部準時從三面殺出襲擊突厥人馬。

    四面出現唐軍,對於突厥普通兵丁來講心裡壓力是巨大的,他們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唐軍,耳畔聽到的都是唐軍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眼睛看到的都是氣勢洶洶四下殺來的,密集無縫的唐軍騎兵,絕大部分人內心都驚恐起來,軍心如雪崩一樣迅速瓦解。

    很多突厥騎兵選擇了逃跑,企圖從唐軍還沒有實現合圍的空隙中逃竄,一些人縱馬四散而跑,有帶頭跑的,人心就更加慌亂。六七萬突厥人剎時混亂成了一團,將領拚命吶喊阻止,可是求生的本能,使得兵士們再也不管將領們的怒吼繼續亡命逃竄,突厥軍隊炸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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