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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鏖戰天山 第四章 逐個擊破(七) 文 / 魏學睿

    葛邏祿部落的一些敗兵慌不擇路進了黑峽谷,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了峽谷口處月部駐紮的營寨,朱邪孤注一聽後邊包圍唐軍的葛邏祿部軍隊被唐軍打的大敗而寫鳳部不救援,氣的暴跳如雷,大罵阿塞瑪貽誤軍機,不可救藥。

    「阿爸,現在罵也沒有用,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應該立刻拔營後撤,以防寫鳳部讓開道路,使唐軍兩面夾擊我們,那時咱部落的這兩萬人可危險了。」處月部叫雪兒的公主和黑鐵塔大漢也被驚動走進了大帳。

    「有這種可能,寫鳳部阿塞瑪是不能指望了,再不撤,弄不好咱真要全軍覆沒。馬上撤,阿德旺斷後,雪兒率軍在前,我居中,咱們立刻悄悄拔營後撤。」朱邪孤注說道。

    「遵令。」黑大漢阿德旺、公主雪兒齊聲應道。

    處月部軍隊悄悄集合,整隊後向後面撤去,梁建方所部唐軍很快察覺了處月部的軍隊調動。

    寫鳳部軍營緊閉,大營內各隊都整裝待發。而中軍大帳內卻在激烈地辯論,阿塞瑪滿臉鐵青,柳眉倒豎,端坐在中間,聽著手下將領們激烈的爭吵。

    萬戶侯扎思正在慷慨激昂地陳述:「我們寫鳳部接連錯過幾次絕好的戰機,昨晚就應該出戰,那樣的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葛邏祿部被打敗,處密部估計投降了,就剩下我們一個部落,而且被唐軍夾在中間,形勢非常不好。唐軍人數雖然還遠遜於我們,但他們裝備精良,戰鬥力強,咱們要想打勝也沒那麼容易。但即使如此,咱們也應當即可出戰,不然阿史那賀魯會先懲罰酋長,在徹底分割咱們部落。」

    阿塞瑪不願意聽扎思指責自己過失,臉上表情十分惱怒。

    飛將軍馬日斑站起應道:「酋長沒有錯,唐軍國力強大,軍備強大,以阿史那賀魯區區十幾萬的軍隊與唐軍作戰早晚死路一條。我們寫鳳部落能夠一直在諸部落中發展壯大就是採用的明哲保身,不出頭、不冒尖,安心擴大實力。阿史那賀魯發動這場沒有多少勝算的戰爭,我寫鳳部捲進來,是十分愚蠢的行為。從陳兵這黑峽谷,我們一直沒有與唐軍交戰一次,部落勇士們得以保全,唐軍此次先攻擊葛邏祿、墨姑兩部,不動我們,說明他們還是畏懼我軍力量。我料定咱們不主動和唐軍作戰,唐軍也不會攻擊咱們。至於阿史那賀魯不用畏懼他,他想懲罰咱們也得掂量掂量,咱部落裡還有三萬雄兵,加上這兩萬,五萬人馬是他想吃掉就能吃掉嗎?我建議立刻全軍拔營離開此地,返回部落去,讓咱的兒郎們回家和家人團聚,這裡的戰爭跟咱沒有關係。」

    將領議論紛紛,大多數贊同馬日斑的看法。

    一名百夫長急匆匆進來,稟報道:「酋主,唐軍射進來一封信函,請過目。」他雙手平舉遞上前。

    有侍衛接過,轉遞給了阿塞瑪。她接過信函一看,只見上面用突厥文字寫道:「尊敬的寫鳳部阿塞瑪大帥,我軍昨晚之戰徹底擊潰葛邏祿部野古雄,殲滅其部一萬餘眾;處密部科倫爾深知大唐國威,棄暗投明,願於我軍並肩戰鬥,此義舉也,定會受到大唐朝廷嘉獎,其地位將更加榮耀百倍。現我軍將士氣勢旺盛,鬥志昂揚,意欲一鼓作氣擊敗所有膽敢與大唐天朝作對的敵人,但念貴軍沒有助紂為虐,協同處月部與我唐軍交戰,並放我軍與高總管部匯合,所以為你指明兩條路,一條收拾行帳,全軍退回部落,從此不與我大唐為敵;另一條準備與我軍開戰,但你部將自食惡果,我大唐平叛大軍正在源源不斷開來,就是那阿史那賀魯被滅也指日可待。而且,我軍兩部夾擊,貴軍將毫無勝算。如若你部同意永與大唐和睦相處,我軍將敞開大路,放你們離去;如若貴部決意一戰,兩個時辰後,我軍將開始全面進擊。弓月道副總管李林龍。」

    阿塞瑪看完久久不語,其他將領也紛紛看了看信函。

    「仗是不能再打了,再打阿史那賀魯也不會感謝咱們,也會想辦法算計咱們,我們也打不起了,拔營撤退。」她下令道。

    「應該告訴朱邪孤注一聲,不然處月部會被兩面夾擊包了餡餅。「扎思提醒道。

    阿塞瑪冷笑,應道:「他被全殲了才好,以後就不會充什麼狼頭了,也少了一個與我們爭雄的對手,處月部兵力不行了,說不定將來咱們還有機會吞併它。」

    眾將領連說對對。

    寫鳳部軍隊拔營向部落方向返回,而唐軍果然敞開大路放行。

    處月部的大軍還沒有退到谷口,就聽說寫鳳部軍隊拔營撤走了。朱邪孤注震驚萬分,對手下兵士們大吼道:「傳令全軍快速前進,強佔谷口。」

    處月部戰馬狂奔起來,加速直奔谷口,不過此時再著急也沒有用處,李林龍、高德逸將近一萬唐軍全壓在谷口兩側等著朱邪孤注呢!

    谷裡逐漸傳來轟鳴的馬蹄聲,聲音逐漸震耳欲聾,谷頂上空激盪起的灰塵也越來越濃。

    「上箭……」李林龍手舉陌刀大吼道。

    成半圓型層層包圍谷口的將士們紛紛拉弓上箭,箭頭瞄準了谷口。

    大地劇烈地抖動,戰馬奔馳的鼓點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清晰,很快黑色的處月部狼頭戰旗出現在谷口,成百上千的處月部兵士緊隨其後如閘堤之水瀉流而出。

    「放……」李林龍毫不猶豫的大吼道,「放放……」大小將領紛紛吶喊。

    上萬支箭羽升騰起來,瞬間遮擋了太陽的光線,發著死神的吶喊撲向突厥騎兵。

    時間在這一刻瞬息凝固,人的耳畔聽不到突厥兵士驚恐的鼓噪,聽不見馬嘶和馬踏出的合奏,只能聽到上萬支箭羽同時發出的合鳴「咻咻……」之聲,許久又傳來戰馬踏出的轟鳴聲,前方的谷口已經死屍堆積,上萬支箭羽橫插在滿地的死人和死馬的身上,突厥處月部的狼頭戰旗橫撇在地上。

    「上箭……」李林龍的吼聲,一片拉弓上箭的悉索聲。

    雖然滿地狼籍的死屍,後面的突厥騎兵依然毫無畏懼地手舉馬刀踩著同伴的屍體源源不斷的殺出谷口,馬蹄震動的鼓點和吶喊的聲音持續不斷。

    「放……」李林龍大吼。

    黑色的死神再次飛騰親吻向氣勢洶洶的突厥騎兵,萬千咻咻產生的合鳴,一片噗噗箭羽穿透戰馬與人體的撕裂聲,馬嘶人嚎,地下再次橫躺下成百上千的死屍。

    「上箭……」李林龍的喊聲。

    「放……」

    「上箭……」

    「放……」

    ……

    不到兩百步的距離,唐軍利落地發射了六、七次箭雨。黑峽谷的谷口地面比平時高出了丈許,死屍疊著死屍,血匯成了小流四散涓涓流淌,突厥人付出了五六千人慘重的代價也沒有衝出谷口一步,騎兵的突擊被徹底化解了。他們不敢再盲目地向外衝殺,潰退下去。

    峽谷裡傳來陣陣的喊殺聲,峽谷上空的灰塵越發大枳起來,李林龍見了大喜,高聲對自己的將士們喊道:「梁總管的大軍正在夾擊敵人,聽我號令,拔出武器,衝啊!殺……」

    「殺……」將士們士氣如虹,喊聲震天,戰馬群飛馳起來殺向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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