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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鏖戰天山 第四章 逐個擊破(六) 文 / 魏學睿

    處密部突厥兵士有一萬五千多人,軍營佈局橫跨一千多步,有大小帳篷**百座,軍營內又分四個區,前區、後區、左區和右區,各區之間也有木牆相隔,此種軍營佈局學的也是唐朝布營方法,但學的不像,只學到了皮毛,唐軍營內的陷阱、三角釘、絆馬鎖、拒鹿到處都是,而處密部軍營除了中軍大帳前圍了一圈拒鹿外,其他防敵偷襲措施幾乎沒有。

    這樣鬆懈的軍營佈局,為將士們馬踏敵營創造了難得的便利,只要在營內縱橫殺戮就可以了。兩千多名唐軍就是十幾個團,十幾個團就是二百多火,每一火十個人。瞧起來這些人與一萬五千多名處密軍隊相比真是少的可憐,可是他們現在是在奔馳的馬上,而突厥人騎上戰馬的很少,騎兵對步兵作戰,馬踏人砍,那就是殺戮,毫不留情的殺戮。

    二百多火唐軍,以火為單位,各自為戰,馬蹄奔騰,戰刀揮舞,肆意砍殺一切膽敢阻擋的物體。奔馳的戰馬產生的巨大慣力,任何徒步的突厥士兵撞上奔騰過來的戰馬都會筋斷骨裂,而唐軍將士們喜歡用戰馬去撞擊敵人,把敵人撞飛,然後碾碎,那種快感是騎兵才擁有的攻擊方式。

    戰馬咆哮,戰刀閃亮,整個軍營似乎只能聽見狂奔的馬蹄睬踏出的鼓點,突厥人驚恐的吶喊,被砍倒突厥人的慘叫,箭羽的咻咻聲與之相比竟然都是那樣渺小。

    這是近乎摧枯拉朽似的完美攻擊,剛剛清晨起來,還沒整甲完畢的突厥兵士們從帳篷裡慌亂地衝出,而奔馳的戰馬從他們身上飛快地掠過,他們的身體隨即爆裂開,傷痕纍纍,血流肆無忌憚地湧出,巨大的疼痛令他們慘嚎著倒下。

    「上箭,向唐軍騎兵身上放箭。」鐵木倫目瞪口呆地瞧著自己剛才放進軍營的兩千多所謂敗軍轉眼間成了人間魔鬼,毫無忌憚地肆意殺戮毫無防備的將士,心都在滴血,仇恨使他近乎喪失理智,他的命令脫口而出,甚至沒有經過大腦。

    「放。」他大喊

    靠著圍牆守衛營寨的兵士們剛才拿著長弓是對準寨外的,但現在按照新的命令,他們掉轉身子,向軍營內四處竄動的唐軍騎兵們射出了第一輪箭。

    紛飛的亂箭在空中滑著優美的弧度射向目標,但騎兵奔馳的戰馬分列鬆散,那些亂箭很難準確的擊中某個人,而軍營內四處都是的帳篷也遮擋了很多弓箭手的視線,很多人幾乎是在看不見的情況下,漫無邊際地亂射。

    即使亂射,守衛軍營圍牆的弓箭手有近兩千人,兩千人第一輪射擊就有兩千支,兩千支箭並不是很多,但在軍營裡與草原作戰當然有區別,兩千支箭同時揮射出去,亂箭下當然要射死一些人,不過射死的唐軍到不多,帳篷裡外的突厥人倒被射死了不少。

    「嗚……」突厥大營裡牛角號聲此起彼落,這是催促突厥人拚死驅逐唐軍的號令。突厥人畢竟人數佔優,死屍已縱橫滿地,但依然有很多突厥騎兵跨上了戰馬從四面向還在馳騁亂殺的唐軍將士兇猛地撲了過來。

    阿都勇見狀高喊:「放火。」

    騎兵們馬上都放有備好裹滿火油的火把,很多騎兵聽到號令迅速點燃了火把,一邊縱馬奔馳,一邊四處點著帳篷。

    火借晚風,毛氈帳篷快速燃燒,很快處密軍營裡火光沖天,到處都是燃燒的帳篷、四處飛竄的火苗、濃濃的黑煙,突厥人更加亂成一團。

    李林龍像一只發怒的獅子,身上充滿殺氣,手中的陌刀揮舞的剛勁有力,不斷劈開膽敢阻擋他的突厥人。

    科倫爾在幾名侍衛的忙亂下終於穿上了鎧甲,正準備率領侍衛殺出去,只聽轟然一聲,一名侍衛的身體倒飛著進了中軍帳,劇烈地撞擊在圍帳中間的立柱上,擊濺起四射的血雨,緊接著一個飛旋的黑球夾帶著揚揚灑灑的血漿越過他們的頭頂,撞擊在帳篷上反彈回來,恰好撞在他的胸口。

    那圓球濺得科倫爾一身的血腥,掉落到地上滴溜溜地打著轉。

    科倫爾定睛一看,圓球原來是個血淋淋的頭顱。他的心剎時被一種無法控制的恐懼牢牢填滿,腿不爭氣地顫抖起來,渾身無法控制地打著擺子,臉變的異常慘白。

    幾名渾身滴血的人衝了進來,滿帳內瞬間佈滿了凜寒的殺氣,幾名侍衛揮舞馬刀撲向前想要擋住來人,來人手中的陌刀揮舞出看不清的線條,幾聲慘叫,飛濺的血霧在帳內瀰漫,很快一切歸於寧靜,地上橫躺下幾具屍體。

    科倫爾想跑,可是雙腿卻不聽使喚,褲襠裡一陣急流湧動,已然濕的呱呱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不由自主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顫抖的說:「軍爺饒命,要錢我給錢,要女人我給女人。」

    殺進帳的是李林龍,他用厭惡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跪在地上的突厥將領,敵將一身金色考究的細鱗甲,缺失綁著繃帶的半拉耳朵,證明著他就是處密部的王子科倫爾。

    「你就是科倫爾?」李林龍手持陌刀走到敵將跟前問道。

    「是、是,我……我是處密部落的科倫爾,只要你……你饒我性命,我處密部落金銀……金銀隨你拿,女人……女人隨你挑。」科倫爾話語顫抖,臉上肌肉抖成一團。

    李林龍沒想到科倫爾是這麼窩囊廢的人,心裡滿是輕蔑,不由得呵斥道:「爺爺才不稀罕你那些破爛,給我起來,命令你的手下兵丁立刻繳械投降,不然摘了你的豬頭。」

    科倫爾連聲應道:「是,是,投……投降。」他想站起來,腿卻不聽話立不起來。

    李林龍見他如此廢物,不得不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脖領,陌刀橫在他的後脖頸象拖死豬一般將他拖了出去。

    一出帳外,李林龍大吼:「突厥兵將聽真,你們大帥在我手裡,快快放下武器繳械投降,不然砍了你們大帥!」

    還在與唐軍裹殺在一起突厥兵將一些人聽見了,不由得轉頭觀看,一瞧自己部落的大帥果然讓人刀架在脖子上,很多人想上前救助,又惟恐惱了唐將真砍了科倫爾,不由得都傻呆著不敢動彈,打鬥自然也停了。

    秀香、靈兒和一些唐軍將士迅速靠攏在李林龍左右,圍成了圓形的防禦圈。

    「快讓你手下放下武器,全體繳械。」李林龍對科倫爾命令道,手上的刀又下意識的向下壓了壓。

    科倫爾的後脖子立刻出現了一道血印,他驚恐的殺豬似的喊道:「都……都……都放下武器,不……不准抵抗,投……投降。」

    鐵木倫也瞧見了這一幕,他心裡雖然不甘心,可是酋長的儲子在唐軍手裡,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沒法回去交代,瞧來這口鳥氣只好忍了,他命令道:「全體放下武器,不要再打了,我們投降唐軍,保護大帥性命要緊!」

    成批的處密部落士兵無奈地放下了武器,一些還在作戰的兵士也停止了和唐軍將士的打鬥,把武器拋到了地上。

    李林龍瞧見四處的激戰都已經結束,命令道:「阿都勇把突厥人的武器收繳起來,把營寨突厥人的軍旗拔下插上咱們的旗幟。」

    寫鳳部落酋長阿塞瑪已經得到葛邏祿部落野古雄戰敗逃跑和處密部落正在激戰的消息,她命令整裝救援處密部落,大軍出了營寨剛接近處密部落,就見處密部落火光沖天,大營黑豹戰旗飄落而下,接著唐軍戰旗冉冉升起。

    阿塞瑪一驚非小,僅僅半個時辰,處密部落就落入唐軍手裡,唐軍那來這麼多人馬,那可是一萬五千多人馬。怎麼能這麼快就被吃掉?就是手無寸鐵,排隊等著斬殺,也要幾個時辰呀。難道有唐朝援軍摸上來了?她心裡感到恐懼,腦袋裡一時沒有了主意,半天命令道:「全軍準備拔營撤退!」寫鳳部的軍隊又撤回了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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