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衝突()
靜靜地醫療室,邵華坐在仍處在昏迷狀態的江玲身邊.默默地注視著她,焦急如焚.但卻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也盡量的壓低,生怕驚動了這個比自己還重要的可人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淚水,順著江玲的蒼白的面頰流淌著,臉上的表情也似乎變得痛苦起來.
「醫生!醫生!」邵華用沙啞的聲音喊道著.像是著了魔的瘋跑向醫生那邊!
「你給我快去看看她怎麼了!」邵華依然是帶著強硬兼命令的語氣繼續喊道.
彷彿她一舉一動的變化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但腳下卻沒有半點停留.也不知道邵華這是第幾次做出這樣的舉動了!
醫生看著還在流淚的江玲,卻也萬般無奈.
對著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邵華說道:「可能是因為難受或者痛苦,並沒有什麼大礙.」
說完便轉身向回走去.
聽到醫生的話,邵華的表情也跟著有所緩和起來,依然坐在旁邊看著她.但他卻沒有看到醫生無奈的搖頭和歎息!
是痛苦的流淚嗎?
也許在別人看來就是如此!
可又有誰能體會箇中滋味呢?
恐怕也只有江玲她自己哪!
也許醫生也知道了一點,可那只不過是表面的現象而已!
江玲緩緩地睜開那雙充滿痛苦的眼睛,像是人類登月那樣的困難!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正在注射的點滴.
看著它一滴一滴地向自己體內流淌.
轉頭看了看床邊不知道何時睡著的人,她以為會是他!
但當她睜開眼後她後悔了.她後悔她不該睜開眼,至少在她的想像中一直守侯著她的是他!
這一切都在她睜開眼的剎那破滅了.讓她的夢支離破碎.整個心都在流血,再也找不到一處沒有受傷的地方.全都是傷痕纍纍、千瘡百孔!
她依然認為他是因為要上課才離開的,雖然她知道現在已經是放學的時間了.可她就是願意也可以說是故意騙自己!
看到旁邊睡著的邵華她卻改變了她的這種想法.因為她知道肯定是這個該死的傢伙把他給趕走的!
瞬間對邵華又更加厭惡一層,簡直看到他就想吐!那種衝動可以說是發自內心深出.她努力的向床的另一邊移動著,想離他更遠一些,能離多遠就多遠.但這卻驚醒了睡在那裡的邵華!
邵華睜開眼看到江玲已經醒了過來,只是她的臉色依然是那樣的蒼白,臉上表情比沉睡中的還要難看!
急切的問道:「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感覺好點了嗎?」
等待他的卻是沉默,似乎江玲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把頭扭到了另一邊,甚至把眼睛也閉上了!但邵華一點也不生氣,他知道會有是這樣的結果!
他堅信只要堅持就有希望!莫說是這樣的小挫折,哪怕是更大更狠的行為他都不會放棄的!這樣總比一點希望都沒有要好多了.
堅持堅持再堅持!就有希望就會成功!
她仍然相信方堯下課後會來看她的,想到這她的臉上露出一抹甜甜地微笑!
但依然是那樣的蒼白.轉眼間便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就連身邊的邵華也沒有發現.
漫長的等待是寂寞的、枯燥無謂的,但為了心中的那份愛情,她依然執著的等待著、等待著……
可是越等待她的心中越是那麼的悸動!連心跳也不由的加快了,只是她等待的人依然沒有出現.
邵華知道她的心思,他不想方堯出現,但又不想看到江玲這樣的傷心.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他也只有默默地等待著,希望方堯不要出現,好讓自己有一絲的機會;又希望他快點出現,好讓江玲心裡能夠得到安慰!
放學許久了!江玲的點滴也早已經打完了.
可她依然不肯離去,堅持要再躺一會.
只聽到邵華說:「你不要再等了,我想你等的人可能不會來了!」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擊碎了江玲的心.她明明知道他不可能來了,只是她卻不肯承認.她害怕自己知道了以後,自己會做出怎麼樣的事來.可現實是殘酷的,她必須去面對!
「是嗎?那我們走吧!」江玲冷冷地說道.
一旁的邵華聽到她的話,雖然是那樣的生硬,可他也是萬分的激動.她竟然稱他們為我們了!那就意味著自己還有希望.他相信自己不會輸給方堯的!
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實現了!看來老天對他還是不薄的!
一時激動竟然忘記了走了!真是太讓人失望了吧,還得讓人家來提醒他,催促他.真是大少爺啊!
「怎麼?你不願意?那算我沒說!」江玲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說道.
「不是!不是!』說著連忙站起身來,去攙扶江玲,可觸到江玲那冷酷的、可以殺人的眼神,連忙把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跟在江玲後面走出了醫務室!
風依然是不知道疲倦地吹著!但人的心境卻是不一樣了,現在是疲憊、傷痕纍纍.
江玲拒絕了邵華送她回家的請求,也拒絕了他的外套.她一個人慢慢地向學校門口走去!
只是不放心的邵華依然是沉默地跟在她的後面,沒有一絲的言語.生怕他會趕他走似的.他不甘心,他不相信他會這樣輸給方堯!
這時的校園沒有上午那樣的熱鬧,都歸於沉寂,只有此時播放的音樂給這邊沉寂的校園增添了一絲朦朧地、傷感地色彩.
等過了漫長寒冬冰冷也漆黑
以為我會化成蝶而飛
破繭那一刻才知愛情的淒美
愛上了多刺的玫瑰
青絲萬縷已經無路可以退
讓心中的烈火把所有的愛焚燬
我像一隻飛蛾拼了命的往那火裡飛
最終看不到有誰為我落淚
一往情深粉身碎骨其實都已無所謂
有誰願品嚐化成灰的美
……
短短的距離卻像是走過了萬里的路那樣艱辛和漫長.
慢!慢的出奇,出奇的慢!
因為她害怕,她害怕心中唯一的一點希望也會破滅,等待雖然是寂寞的.可畢竟還是有希望的.但她怕她等待到現在的是無窮盡的黑暗!
風依舊,人卻是另一番景象!心痛,痛的要死!可這是任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學校門口沒有她期待的身影!
往日裡在此等候的人兒早已經不在此等候著她的到來了.
人是善變的,她始終不相信的一句話還是在現實面前不得不相信了!
她更加堅定了愛情是世間最不可靠的感情.她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也不知道了!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她也早已經躺在自己寬大而舒適的床上了!
阿婆也不知道在那裡等待了多久,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也許是江玲的反側展轉,驚醒了阿婆.
阿婆看著醒過來的江玲關切地問道:「孩子,你醒了!感覺還點了嗎?」
看著阿婆那關切地眼神.江玲的心理防線再也支撐不住內心的痛苦和難過了,淚水順著臉頰肆無忌憚的滑落.委屈地哭住聲來.原來看似堅強的江玲,此刻間像是受盡委屈地孩子般無助地哭泣著.但又有誰能理解此時此刻的她的心情呢?
阿婆看著躺在自己懷裡依然低聲哭泣的江玲,像是觸痛了她心裡的某些隱痛.
萬般無奈地搖了搖頭.任憑她在自己懷裡哭泣也沒有加以勸阻.
因為她知道此刻她是怎樣的心情.跟自己當年的情景多多少少也有幾分的相似之處.
想想當年自己的心情也就能理解江玲現在的心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玲推開緊抱著自己的阿婆,說道:「阿婆你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你……」
「我沒事,你回去吧!」
阿婆看著江玲,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也沒有說出口.起身向外走去,還十不時地回頭看看江玲.
眼神裡流露著無奈!轉身把門關上了,房間裡又回到原來的那樣的寂靜.只是偶爾傳出來小聲地哭泣!在寂靜地夜裡聽著讓人心寒!
諾大的房間此時只剩下江玲一個人,窗外的天依然是晴朗的,滿天的星星還是在不停地眨著眼睛.似乎永遠沒有疲倦的時候.
江玲走到桌前,拿出她的筆記本.伴隨著無奈的歎息聲寫著: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在一切情感中,愛情是最不可靠的,你還沒有來得及弄清自己為什麼會產生愛情時,愛情卻已經悄然溜走.你正想歌頌自己愛情的神聖時卻發現這種神聖的愛情已經蕩然無存了……
風依舊,夜依舊.可人呢?愛呢?
當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江玲的窗簾上,她依然是躺在床上,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出神.對她來說又是新的一天,可她的愛情呢?她能夠做到嗎?像她所寫的那樣嗎?
飯桌前坐著江玲和阿婆,但氣氛卻與以前有所不同,平時滿臉笑容的江玲只有一臉的冷漠.眼神空洞洞的.似乎並沒有想要吃飯的舉動.只是傻傻的坐著!不發一言.
「趕快吃飯吧!吃過了還要去上學呢!」阿婆催促道.
江玲隨便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背上書包向外走去.
「玲玲啊!」阿婆望著江玲的背影說,等到江玲把身體轉過來對著她時,便又接著道:「昨天晚上,夫人打電話過來說過幾天就要回來看你.」說到這阿婆停頓了下來,看著她仍在張著的嘴,還有話要說,卻沒有說出來.
「知道了.我去學校了!」江玲回復著,說著便轉身離開.她知道阿婆是什麼意思,即便阿婆沒有說出來.
秋天的天似乎又清冷了許多,但校園裡卻同樣是熱鬧的,並沒有因為天氣的關係而變得冷清.
不知道何時到來的方堯站在學校門口,向著遠處眺望著,直到遠處江玲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他焦急的神情才有所緩和.看著越來越近的江玲,方堯的心神也隨著變得澎湃.可江玲的臉卻少了往日的快樂,多了些冷漠.對面前的這個人有一種滿不在乎的神情,甚至視為透明人.徑直地從他的身邊走過!
方堯一把拉住了江玲的胳膊,說道:「江玲,你怎麼了!」
「走開!」江玲用異常堅定的口吻說道,眼神裡透漏出一些怒意,是愛,還是恨?對他來說都是無窮的打擊.但他沒有因此而退縮,又一次抓住江玲摔開的胳膊!
「江玲你聽我跟你解釋!」
「有必要嗎?」江玲冷冷的答道.
「昨天是我不好,但我真的是因為……」
「不要說了!難道你還嫌我傷的不過深嗎?還要跟我說是因為申倩,來打擊我嗎!」江玲像發逛的獅子吼著.雙手堵著耳朵,使勁的要著頭.
「小子!你趕什麼!』邵華吼著向著這邊跑來.向前去就是一拳,打到了方堯的臉上.方堯也顧不得那麼多,只是一味地拉著江玲,忘記了場合.忘記了疼痛.不時周圍圍滿了觀眾,但沒有一個人敢向前來拉架.任誰也不敢來勸邵華這位大少.
突然間邵華又是一拳向方堯打了過來,方堯再也拉不住江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向遠處跑去.
『我警告你,你再敢對江玲怎麼樣,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邵華氣極敗壞地說著,然後轉身去追江玲去了.這時盧子平從人群中擠了進來,拉起蹲在地上的方堯向學校走去.這時的盧子平依然是往常的那樣,滿臉平靜沒有一絲可憐的樣子.只是拉著方堯走著,並沒有說一句安慰的話.
盧子平和方堯也不顧人群中那些瘋言瘋語,只是一味地向前走著,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江玲!江玲!」邵華在後面住著仍然在向前跑著的江玲.無助的哭泣,彷彿連老天都不忍心了,天也隨著變得陰沉起來,還不時地下著小雨.
這時邵華追了上來,一把拉住了江玲.
「走開!』
「江玲!江玲!你冷靜一下.我是邵華!」漸漸地江玲的大喊大叫轉為小聲的哭泣.一頭扎進了邵華的懷裡,不停地說著:「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為什麼他會這樣對我,難道他還嫌我傷的不夠深嗎?還想要對我說那些讓我的心更痛的話嗎?」
邵華撫摩著江玲的長髮,淚水也順著臉頰滑了下來.看到自己最愛的人如此的心痛和難受.也許任誰也會如此的吧!
「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過去的!你別再傷心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