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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百九十五節 對馬、對馬3 文 / Agincourt

    第五百九十五節對馬、對馬3

    戰鬥以一種激烈的方式拉開了帷幕。

    「三笠」號的桅桿懸掛的z字旗發揮了作用。艦長們向他們的艦員傳達了司令長官的命令。而且,每一個日本水兵都渴望報復——為了被擊沉的戰艦,為了陣亡的同僚,為了受損的榮譽,也為了天皇和日本帝國,狠狠報復。他們以無限的熱情履行自己的職責,不是賣力的推動彈藥,就是用力揮動鏟子,將威爾士的優質無煙煤送進熊熊燃燒的鍋爐。

    這些辛勤工作的水兵身邊,軍官們高聲的喊叫著,發佈命令,傳達指示,通報形勢,督促他們做出多努力。

    一些還沒有完成學業的海軍學校學員也做著同樣的事情——只有將這些人編入戰鬥序列,東鄉平八郎才能給每一艘戰艦配備足額的艦員——他們仍然年輕,缺乏戰鬥經驗,也缺乏威信,但是這些問題一點也不妨礙他們衝著水兵喊話。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一名看上去可能只有十七歲或者十八歲的海軍學校一年級學員用接近吼叫的音量催促他管轄的炮位的士兵,「動作再快一點,你們的速度太慢了」

    一名正搬運炮彈的水兵停住動作。「但是,這已是快的速度,高野准尉注——」

    「還不夠快」海軍學員叫到,「你們一分鐘只能發射四發炮彈,這樣是不能打垮露西亞人的」

    「我們操作的只是十五厘米火炮——」

    「哪怕這是一門八厘米火炮,我們也要讓它對露西亞艦隊造成沉重打擊」海軍學員宣佈,一副絕沒有開玩笑的表情。

    不過,有那麼一會兒,水兵們還是以為他是開玩笑,只有當他們察覺到他的越來越嚴厲的眼神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那是真的,然後不約而同的加快了速度。

    「皇國興衰此一戰,諸君努力奮勇殺敵」海軍學員喊到,「為了天皇陛下,為了大日本帝國,炮兵,急速射」

    伴隨他的喊叫,以及足以使人暫時喪失聽覺的轟鳴,六英吋艦炮的炮口噴出一團明亮的火焰,將彈膛裡的炮彈射了出去。

    它的目標是「鷹」號。這艘已經變成「好運」的維佐弗特海軍少將的旗艦的戰列艦正好處俄國海軍編隊的第一位,飄揚著的海軍少將旗和它的位置使它成為了一個絕妙的靶子;並且,日本水兵全都聽說了這艘戰艦關島海戰的突出表現。兩艘裝甲巡洋艦,還有數以千計的海軍士兵,這一切讓他們對它充滿憤怒和憎恨,把它視為必須摧毀的目標。

    除了那些已經被分派了射擊目標的炮組,每一門能夠瞄準「鷹」號並且可以開火的艦炮都向著它發射炮火。數以百計的炮彈砸向這艘戰列艦,讓它的軍官和水兵陷入恐慌當中。

    「上帝啊,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日本猴子都向我的旗艦開火?」維佐弗特海軍少將茫然的、不知所措的看著身邊的參謀長和艦長,彷彿真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成日本艦隊集中火力打擊的對象。

    他看起來多麼無辜啊。參謀長想著,覺得非常滑稽。他轉向戰列艦的艦長,向這位目瞪口呆的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然後回頭提醒他的指揮官:「將軍,我們編隊的第一位,而且桅桿上還懸掛著您的海軍少將旗。」

    「恐怕這艘戰艦早就被日本猴子盯上。」艦長接著說,「畢竟她擊沉了兩艘裝甲巡洋艦。」

    維佐弗特的身體輕輕的晃動了一下。戰列艦的位置,它的戰績,還有他的旗幟……海軍少將充滿自責的搖了搖頭。「我早就應該想到——」

    他的自言自語被戰列艦的左舷發生的爆炸打斷了:一顆顯然是十二英吋的炮彈從水線裝甲帶的上方鑽進它的艦體,那裡撕開了一道大口子。戰列艦劇烈的搖晃起來,幾乎將毫無防備的維佐弗特摔倒甲板上。

    海軍少將的臉色變白了。

    「還擊還擊」他狂亂的喊叫著,「發射我們所有的炮火,立即」

    「請保持鎮定,將軍。」他的參謀長一旁提醒到,「按照我們的預定方案……」

    預定方案?維佐弗特皺了一下眉毛。是的,這場戰鬥開始前,的確曾有那麼一個預定方案:「鷹」號,還有她的兩艘姐妹艦,應當日本艦隊接近到五千米以內的時候再開始射擊——這是一個不得不採取的措施,三艘戰列艦使用的十三英吋炮彈只剩下不到一半,必須通過距離換取射擊精度。

    現還不是開火的時候——兩支艦隊還沒有達到那麼接近。

    但是維佐弗特已經等不下去了。

    「別管什麼預定方案了。」他喊到,「開火」

    「將軍」參謀長衝到維佐弗特面前,擋住他,同時拉住正要傳達命令的艦長,試圖阻止錯誤發生。「這樣的距離,我們的炮中什麼……」

    「他們可以,而且必須做到。」維佐弗特一把推開他,對艦長說:「上校,告訴你的炮手,每一個人,如果他們還想活著回家與老婆和孩子團聚,那就瞄準日本人的旗艦的艦橋,把它炸到天上去。」

    「呃……」艦長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慢慢的說:「將軍,我的船員非常忌諱戰鬥開始之前提到回家、妻子或者未婚妻,他們認為這樣會導致他們陣亡……」

    「愚蠢的迷信」維佐弗特怒氣沖沖的喊到,身體顫抖著,彷彿中風一樣——他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這個危機的關頭,戰鬥正激烈的進行著,而他的旗艦的艦長居然一本正經的提醒他注意這條船上的迷信。

    維佐弗特甚至產生了將這個愚蠢的傢伙撤職的想法。

    然而,他不能這麼做,畢竟他找不到合適的軍官取代眼前的傻蛋,而且不管怎麼樣,他始終是一名合格的、有出色戰績的艦長。

    他只能督促他做正確的事情。

    「立即傳達我的命令,並通知其他戰艦——」

    另一次爆炸再次打斷了他的話,也加劇了他的驚慌:它就發生艦橋下方,近咫尺,要是日本人的運氣再好一點,或者那是一發十二英吋的炮彈,「鷹」號都會失去它的指揮機構。

    他正是這個指揮機構的主要成員。

    維佐弗特的臉變得白了。他催促到:「動作快,上校,我們正挨揍」

    艦長沒有再猶豫。

    幾分鐘後,「鷹」號打破了一直保持的沉默,它的左舷的全部火炮都開始向著「三笠」號射擊。接著,「博羅季諾」號和「亞歷山大三世」號也加入了這場交火。

    充滿硝煙和伏特加氣味的炮塔裡,俄國海軍的炮手將比他們的對手多出一倍的熱情投入到了工作中。他們全都記得,自己曾經擊沉了兩艘日本人的裝甲巡洋艦,也都記得,關島附近的那場海戰,艦隊是如何逃出日本人的陷阱、然後轉敗為勝的:「列特維贊」號的炮手用一次精確的射擊摧毀了黃皮猴子的旗艦的艦橋,讓這些狡詐的敵人失去了指揮,陷入混亂——而這也是他們正要做的。

    炮兵們相信自己能夠打贏戰鬥。充足的信心讓他們漏點四射,幹勁十足。

    只是他們的漏點和幹勁沒有轉化為命中率。

    維佐弗特注視著「三笠」號的四周不斷升起的、但是沒有一道靠近它的水柱,心情煩躁:它們正證明,他的命令是一個錯誤,參謀長的判斷才是正確的。

    維佐弗特希望看到的是相反的結果,不只是為了他的面子,也是為了他的生命——要是參謀長是正確的,那麼現,每一顆被發射的炮彈,都代表他向著失敗又邁進了一步。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什麼東西抓緊了。

    似乎察覺了他的感受,參謀長將嘴湊到艦長的耳朵旁邊,低聲說:「告訴你的炮手,注意節奏,不需要刻意瞄準艦橋,但是一定要瞄準,然後再開火……」

    他知道維佐弗特的想法,但是好運總是一時的,不會永遠存。

    他只能量彌補已經產生的錯誤。

    戰列艦再次被震動了。

    「艦尾中彈」有人喊到。

    「我們打中了」歡快的聲音空氣中迴盪——它屬於年輕的一年級軍校學員。眼睛裡洋溢著喜悅的高野准尉拍了一下炮手的肩膀,鼓勵到:「這才是帝國海軍應有的水準,諸君,請繼續努力。」

    炮手沒有說話。他的工作實太重要了,必須集中全部注意力。但是裝填彈藥的水兵喊了起來。

    「彈藥就要耗了,准尉。」

    高野將頭轉向後方。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原本堆積火炮附近的炮彈和發射藥包已經所剩無幾。

    負責將彈藥從彈藥庫送到炮位的水兵都努力工作,他們的動作沒有一刻停頓,但是他們的速度還是趕不上彈藥的消耗速度。

    喜悅從他的眼睛裡消失了。他走向一名水兵,試圖弄清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爆炸就是這個時候發生的。

    轟鳴,火焰,氣浪,高野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飄了起來,像一顆射彈那樣被彈向船艙的艙壁,與它進行了一次猛烈的碰撞。

    然後他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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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日本海軍兵學校一年級學生的階級是一等海曹,但是本書,這些學員被編入艦隊的時候得到了臨時軍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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