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緩慢的抬起頭，看著他對面坐下的奧康納，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做什麼？」
「就是你上一次醫院說過的那件事，組建空中單位。」奧康納說，「我已經思考了一個星期，但是始終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就像我已經說過的，先，我們要等待合適的飛機被設計出來，完成試飛，並且投入批量生產，然後培養飛行員」
「我的問題不是這個。」
「那麼，你的問題是什麼？」秦朗問。
「這支空中單位的規模，組成方式，指揮體系，等等。」奧康納攤開手，「對於這些具體問題，我沒有一點頭緒。」
「因為你沒有管理剩旨揮一支航空部隊的經驗。」
「所以我想知道你的計劃。」
「遺憾的是，現我同樣沒有具體的方案我還沒有開始思考它們。肖恩，現考慮這些問題還為時尚早，我們要幾年之後才會正式組建空中單個，那個。時候的實際情況很有可能讓我們現做出的安排變得不再合適。」
「啊…」
一聲拖長的、洗然大悟式的感歎以後，奧康納陷入沉默秦朗是正確的，他認同他的觀點，只不過這樣一來，就沒有值得他們兩人繼續討論的話題了至少現還沒有。沒有與他們的工作、事業和計哉有關的問題，然而現又不是討論私人話題的合適時機，秦朗的辦公桌上擺放著的那些文件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這種時鏤，只有一種解決辦法是恰當的。
奧康納站起來。「既然如此，我想我應該離開」
「等等，肖恩。」秦朗叫住他。示意他坐下，同時對他說：「有一件事，我原本打算稍微晚一些的時候再告訴你，不過，既然你已經這兒，我也就沒有必要等那麼久了。」
現，輪到奧康納感到困惑和奇怪了一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秦朗的語氣和平時一樣正常，還有一些常見的輕描淡寫，他可能還會感到擔憂一他坐回椅子上，等了幾秒。然後問：「什麼事？」
「我計劃對僱傭軍進行一次調整。」
「哪些方面？」
「所有方面。的任務，的單位，的組織方式，的管理模式。肖恩，這會是一次徹底的調整。一次大規模的妾革。」
「聽上去像是一個激動人心的計劃。」
「總的來說，是的。」秦朗笑了一下，接著說：「但是某些方面。不是每個人都會感到激動。」
或者產生另一種含義的激動。他想著，暗自聳了聳肩，沒有把這全部分說出來。
不過奧康納已經與他合作很多年。熟悉他的風格，也能夠敏銳的察覺他的一些小動作和言語中的暗示，管不知道他還有什麼沒有說，但是他的第二句話還是讓他意識到了問題的複雜性。
「那些不會讓每個人都感到激動的方面是什麼？」他問。
又是一次聳肩，而語氣當然還是輕描淡寫的。「僱傭軍的團級戰鬥隊的數量將從現的八個減少到一個。」
「什麼！」
一個意料中的反應，就像剛才提到的那樣，另一種含義的激動。秦朗心情愉快的注視著幾乎從椅子上彈起來的合夥人，著座椅扶手，等待著，並一陣短暫的沉寂後聽到他的同樣意料中的問題。
「為什麼？」
秦朗的眉毛揚了一下。「為什麼不？」
反問讓奧康納有一種心煩意亂的感覺。為什麼裁員？為什麼不能裁員？兩個問題都可以找到合理答案：僱傭軍菲律賓的任務已經結束。但的消息是陸軍部並不打算再簽一份合同，而可以預見的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公司都不太可能從美國或者別的國家的政府接到類似的業務，既然如此，作為一個盈利性的商業機構」凹曰凶當然沒有必要繼續維持一支規模龐大的僱傭軍，裁員是順理成章的但是，公司的所有僱傭兵都是接受了嚴格培的專業軍事人員，是寶貴的資產。而且尚未得到有效使用，輕易將他們辭退同樣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同時，秦朗選擇的時間太緊了，步子也邁得太大了。
將團級戰鬥隊的數量從八個削減到一個，裁掉至少兩萬僱傭兵，他的舉動簡直可以媲美華盛頓的諸位國會議員。
奧康納想不出秦朗為什麼會制定這樣的計劃，但也不打算思考它，那會讓他頭痛，而他一點也不喜歡那種感覺。
他決定讓秦朗自己公佈答案。
不過先要抱怨。
「裁掉至少兩萬人，秦，我一直以為你打算介入俄國和日本的軍事衝突，不過看上去我犯了一個錯誤。」
秦朗沒有否認奧康納的錯誤。「我從未打算讓我們的僱傭兵參加一場注定會傷亡慘重的戰爭。如果我們大規模介入它，一場戰鬥就能讓我們損失幾千人，而且是俄國人或日本人沒有用僱傭軍充當炮灰的情況下。」頓了頓，他接著說，「當然，我們與俄國人有合同，不過僅限於派遣少量人員練俄國人使用和幫助他們使用裝甲車，我認為這就是我們的唯一介入方式，沒有必要再尋找另一種。」
因為尷尬，奧康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到前一個話題。「那麼。裁員，你的出點是什麼？」
「就是你知道的那些，肖恩口」素朗說，「也許你覺得我們的鹿傭兵實太優秀了，辭退他們會給我們造成難以評估的嚴重損失，但實際上，與辭退他們帶來的好處相比，這點損失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意思。而且的運營模式可以有效的規避它。」
「怎麼規避？」
「我還沒有給你說公司的運營模式，是嗎？」
「當然沒有。」奧康納記得很清楚一它就生幾分鐘前，沒有人會這麼快忘記話題是從「不是每個人都會感到激動」的部分開始的，現似乎要進入「讓人激動」的部分了。
秦朗點點頭，開始解釋他的計劃。「其實它很簡單，我們縮小作戰部隊胤，降低直接軍事行動業務公司的今部業務當中的比例軍事顧問業務，軍事單位和執法機構培業務，商業保安業務，以及四口安全業務的比例，同時開設的特殊行動業務。因此，我們可以將一部分僱傭兵轉入這些業務部門，而不是把過兩萬人全部辭退。」
「你認為可以將多少人轉過去？」奧康納問。當然，他自己對此的感覺並不樂觀：軍事顧問服務部門只接受退役的中級和高級軍官；培記業務部門、邯安全業務部門和那個將要設立的特殊行動業務部門多只會接受幾百人，而且肯定是好的僱傭兵；後，商業保安業務部門。願意進入這全部門的僱傭兵一直不是很多，因為這全部門的薪金水準大幅度低於作戰部隊，還沒有額外的收入。
也許失業壓力面前會有很多人做出的選擇，不過與僱傭兵的總數相比，這種人其實也不是太多。
「三千人，或者四千，也許。」秦朗聳了聳肩，又一次。
「那麼我們仍然要裁減一萬七千人，至少。」停了一下，奧康納接著問：「你打算作戰部隊留下多少人？」
這不定一個，隨意提出的問題。就是剛才，奧康納突然意識到他可能被秦朗誤導了。一個，團級戰鬥隊，按照目前的編制，它有三千多名僱傭兵，而他初也是這麼認為的。然而秦朗並未明確指出這個被保留下來的團級戰鬥隊是否會繼續沿用現的編制。
也許它會保持原來的規模，也許會縮也許會擴夫。出於他個，人的意願，奧康納希望可以看到後一種結果，不過決定權秦朗手裡。
而他已經做出決定了。
「如果你指的是將要保留下來的那個團級戰鬥隊，三千人。」他給出一個數字，然後是另一個，「不過整個軍事行動部門會有五千人。」
「我不明白」
「多出來的兩千人負責向戰鬥人員提供行政、情報、後勤和運輸服務。當然這不是理想狀態。」
「什麼是理想狀態？」
「一千人作戰，四千人提供保障。」
「你開玩先」
「不。」
有那麼一會兒，奧康納簡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不知道應該怎麼評價秦朗的計劃不過後，他還是想到了。「見鬼，秦，如果按照你的設想，我們就沒人執行軍事服務任務了！」
「事實上我們有。」秦朗認真的說，一個解釋，「我們會辭退一萬多名僱傭兵，不過不是簡單的辭退這些人，我們會記錄他們的姓名、住址和通訊方式，然後有需要的時候將他們重召回，簽署一份短期合同」
「後，完成任務以後又把他們踢你認為有多少人願意接受這種待遇？」
「很多，或者說，大多數。」秦朗換上一種絕沒有開玩笑的口毛，「短期僱傭合同可以為這些僱傭兵提供多種選擇，如果某一個任務他們不願意接受，或者沒有時間接受，他們可以不接受它，不會被公司強迫接受。同時，因為他們不是某一家公司的固定員工，他們還可以多家公司掛職，這樣會有多執行任務的機會，而不像那些固定待某家公司的同行那樣大多數時間無所事事，只能拿到低的基本薪金。」
他停了一會兒，等奧康納有時間理解他的話，接著又開始開玩笑了。「也許他們還可以開辦自己的保安服務公司，或者做僱傭兵中介，然後我們可以將一些不太重要的業務轉包給他們。」
「噢，看上去你是為僱傭兵的利益作想。」奧康納很想表一個嘲諷式的評論，畢竟那種設想並不完全符合秦朗的作風雖然他還說不出哪些符合、哪些不符合一不過再三考慮以後，他還是把那個評論吞回了肚子，換了另一句。「那麼公司的利益呢？既然僱傭兵得到了多選擇任務的機會，那也表示我們需要的時候，可能無法召回多少人。」
「確實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我們還有一個選擇，臨時工。」
秦朗心裡笑了起來。臨時工總是一個值得考慮的選擇，十分理想。因為使用臨時工的成本一直很低：為黑水公司工作的哥倫比亞籍承包商就曾抱怨，他們招聘是聽說的月薪是四千美元，獲得聘用之後，月薪立即變成了兩千七百美元，而當他們抵達伊拉克以後，月薪又變成了一千美元，不過，這些哥倫比亞臨時工還不是收入低的，因為還有月薪五百的南美籍臨時工，另一家公司僱傭的與這些人相比，費盧傑被燒成黑炭並且上了電視的退役海豹隊員斯科特赫爾文斯定的預定報酬是兩個，月六萬美元，而且他還不是收入高的承包商。
一個退役海豹隊員的酬金能夠僱傭三十個甚至六十個臨時工，而絕大多數時候，一個。退役海豹隊員揮的作用遠遠低於三十個臨時工
不用說六十個了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使用臨時工？
秦朗將他的思維收回來，接著說到：「除了價格，使用外籍臨時工還有一個。好處，可以不用太意他們的傷亡，不用支付多少賠償，不用擔心他們的家人，不會報紙上出現追蹤報道，甚至根本沒有報道。」
「聽上去是件好事，唯一的問題於這些臨時工的戰鬥能力。」奧康納仍然搖頭，「也許他們只需要一個星期就可以毀掉…凹的名聲。」
「除非我們招聘僱傭兵的時候沒有進行任何審查，否則絕對不會出現你所擔心的那種情況」他的意思是奧康納的擔憂是毫無必要的一「也許我們招募的臨時工的戰鬥效能低於我們練的僱傭兵，不過他們肯定能夠勝任他們的工作。
「也許你是對的，秦，不過」遲疑了一會兒，奧康納放棄了他的第一個，問題。「你準備什麼時候正式提出這個裁員計劃。」
「很快。」幾秒後，秦朗補充到：「下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