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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百一十七節 登基閱兵中 文 / Agincourt

    「站住!」

    一個似乎鴉片煙癮了的的、穿著皺巴巴的舊式軍服的下級軍官帶著兩個同樣鴉片煙癮了的、穿著皺巴巴的舊式軍服的士兵突然擋住正尋找座位的易安平。這個下級軍官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神態傲慢的向他宣佈:「快點離開。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不是?」易安平困惑的檢視四周,還有不遠處的一塊指示牌。中央觀禮台右側的特邀嘉賓看台,是的,就是這兒,他的位置就這裡。剛才碰到的一個保安也是這麼說的。

    他感到底氣變得充足了。「我的座位就這裡。」

    「你?」就像聽到極有趣的笑話,軍官笑起來,呵斥到:「別老子面前胡說八道!你這樣的人也配坐這兒?」

    「這裡是洋大人的地方。」一名事情很肯定的進行了補充。

    易安平不是洋大人,這是毋庸置疑的,但他的兒子是比一般的洋大人大的大人物——如果他現說出易水的名字,那麼眼前的麻煩將不再是麻煩。但是重慶人的火爆脾氣影響了他的決定。

    他的眼睛瞪圓了,手指向白人中的一個穿著禮服的黃種人,怒氣沖沖的責問到:「這是洋大人的地方?那麼他是誰?」

    軍官回頭看了一眼他指著的那個人。「王大人是美國的雨傘公司的買辦,也是李中堂的朋友。老頭,你能和他比麼?」

    「那他呢?」易安平又指向一個剛剛王先生旁邊坐下的黃種人,「他也是買辦?」

    軍官看上去真的被逗樂了。「那位先生是清華大學的教授。你知道什麼是大學、什麼是教授嗎,老頭?」

    「我怎麼不知道?我兒子就是——」易安平總算提到他的兒子,但是沒等他說完,一個不耐煩的士兵已經叫起來:「別跟他磨蹭了,頭兒,我們得趕緊把這老傢伙弄走,免得上面責怪。」

    軍官翻了一個白眼:他當然很想把眼前這個不識相的老頭趕走,但是幾百個洋大人的注視下,採取武力是不合時宜的。上面下達的命令非常清楚,不管做什麼,絕不能讓洋大人感到不愉快,一定要避免引起友邦驚詫。

    威脅,這是他唯一能做的。「要是你不想進大牢的話,老頭,趕緊滾開!」

    他沒有想過進一步刺激一個已很憤怒的脾氣暴躁的老頭會有什麼結果——而且差不多有兩年,沒有一個人敢於用這樣的口氣對易安平說話。重慶知府曾是他害怕的人物,然而現他是知府老爺害怕的人物,一個跑腿的小軍官算什麼?

    易安平的脾氣徹底的、不受約束的爆出來。「抓老子進大牢?你個龜兒子的,抓老子試試看,抓老子試試看……」

    軍官和士兵全都聽不懂他的帶有濃重口音的方言,但是他的意思還有他的語氣卻是極其明確的。讓他們感到恐慌的是,附近的洋大人似乎都被這個怪老頭的大喊大叫驚動了,紛紛把目光轉了過來,開始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兩個巡邏的ubr11a保安也被吸引了,牽著一隻獵犬走了過來。

    軍官只好撇下易安平,迎了上去。

    「出了什麼事?」提問的是一名華裔僱傭兵,顯然是廣東人,說的不標準的北京話裡的口音很重,但軍官還是能夠聽明白。

    「一點小問題,不用兩位費心,我們很快就能解決。」軍官討好的回答到。

    「看起來可不像這樣。」僱傭兵以不許胡說的口氣厲聲的說,「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嗯。只是一個走錯了地方的外地老頭……一個鄉巴佬。」軍官有些結巴了,他的討好變成了緊張。「我立刻把他趕走。我——」

    正這個時候,背對僱傭兵的易安平恰好把臉轉了過來。與華裔僱傭兵搭檔的保安非常湊巧曾經易水與瑞切爾的婚禮上擔任警衛,所以他的這個動作導致了一個結果:這個保安抬起手,給了軍官一個響亮的耳光,用對於一個外國人而言非常標準和流利的中文高聲訓斥到:「你才是鄉巴佬!你的全家都是鄉巴佬!那是我們老闆的父親,蠢貨!」

    他沒有說是哪個老闆,不過對於這個軍官來說,易安平是ubr11a公司的哪位老闆的父親並不重要——不管他是哪位老闆的父親,都可以讓一隻小蝦米完蛋。

    「老闆……父親……他怎麼不早說……」他喃喃著,癱倒第上。

    然後,那點意外產生的小麻煩也就順利的解決了。兩個膽戰心驚的士兵強行拖走他們的長官,旁觀者收回他們的目光,而易安平則被兩名僱傭兵護送到他的位置上——就王振的另一邊——他坐下以後,仍然感到心中的怒氣沒有平息,近似嘮叨的反覆抱怨著剛才生的事情。不過他用的還是方言,王振用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那個小軍官只是有一點以貌取人,不是特別嚴重的問題。」王振說,既是安撫,也是解釋,「您穿的長袍和馬褂讓他產生了誤會,易老先生。」

    「誤會?」易安平哼了一聲,「老子就是不穿西洋人的衣服,他還能把老子怎麼樣?」

    他當然不能把你怎麼樣。王振想著。他還能把你怎麼樣呢?ubr11a是一面很好用的招牌,很多時候比大清帝國政府的法律有用。他想到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中國各個地區銷售軍火,這原本是被禁止的,但事實卻是沒有哪位官員敢於查處,「美國ubr11a軍事工業與保安服務集團中國大區副總經理」,這個頭銜足夠震懾大多數人了。

    當然,也有一些官員想要查處他的違法經營活動,但是沒有一個能夠成功——秦朗很久以前就說過,「如果有人調查,那就收買他們,把他們拉下水。」

    當然也有一些不能被收買的、還有良心或只是很忠心的官員,但這種人不是很多,而且容易處理:串通他們的上級,他們的同僚,他們的下級,再栽贓一點罪名,這些人就不得不到別的什麼地方去;如果有人還想把事情鬧大,幸運的話,他還能監獄找到一個位置,而不幸的那些,就直接回老家結婚去了。

    那是一個秦朗式的笑話,「回老家結婚」不是真的回老家結婚,是另外一個意思。王振不是很喜歡這種手段,它太激烈,太暴力,後果很嚴重。但是必要的時候,他還是會採取那個手段。

    所有這些手段保證他的生意一直進行得很順利,有很多客戶,甚至包括某些官員。很多地區的駐軍也參與進來,將下的prdatr步槍和彈藥盜賣給他,再向上面報告這些武器被損耗了,要求獲得補充。當上面有人檢查而報告還沒有來得及上交的時候,管理軍火庫的軍官就會把報廢的舊式步槍放進去充數,矇混過關。

    當然,進行檢查的官員都是被買通的,所以這種行為只是裝裝樣子,真正被忽悠的只有紫禁城裡的那位,可能還有軍機處的諸位大人。

    這很有趣,皇帝和諸位輔政大臣都不瞭解他們的政權的防衛力量到底衰弱到了什麼程度——王振也不知道,不過他可以肯定,民間的prdatr步槍肯定過了清軍,如果生點什麼意外,局勢必定非常難看。

    他瞟了一眼身邊的、彷彿正沉思的清華大學教授。章炳麟。王振知道這位文質彬彬的先生就進行一些以推翻現政府為目的的活動,因為這是李鴻章偶然洩露的。顯然,清政府知道章炳麟做什麼,只不過因為他的清華大學國學教授頭銜而不能採取行動,即使他就北京,坐距離皇帝不遠的地方,等著觀看閱兵。

    他就是可以製造意外的人,唯一的問題是,他是否打算那樣做。

    王振突然產生了一些好奇。

    「章先生。」他打斷章炳麟的沉思,等著這位國學教授把目光轉向自己,然後提出一個非常冒昧的問題。「你認為,如果有人向觀禮台投擲炸彈,並且碰巧炸死皇帝、皇族成員和輔政大臣,所有人——」

    「那種事情不會生。」章炳麟提示王振注意校場隨處可見的牽著獵犬巡邏的ubr11a保安,「他們能夠阻止那種事情生。」

    「保安。當然,他們是專業的,可以阻止恐怖襲擊。」王振贊同的點點頭,又回到他的問題,「我的意思是,『如果』。如果那樣的事情生,接下來會怎麼樣?」

    「如果?必須說,王先生,我不喜歡你的大膽假設。」不管他是否真的不喜歡,章炳麟還是回答了,「如果今天,滿清政府的統治核心被一顆炸彈摧毀,那麼你只會看到一個結果,衝突,混亂,全面的內戰。」

    「為什麼?」

    「我們還沒有一個可以控制局面的人,或者組織。而且,」他故意停止下來,只是盯著王振,看得他心慌意亂,然後才說:「據我所知,有人中國民間銷售了大量軍火——」

    一陣響亮的樂曲聲打斷了他的後面的話。閱兵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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