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閱兵儀式……
「他們的膽子還真大,不是嗎?」易水搖著頭,但是沒有人回應他的感歎——他的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易水不希望其他人知道他和三位中國將軍保持著秘密聯繫,即使他們都是ubra的僱傭兵。秦朗曾經反覆告誡,一個秘密,瞭解的人越多,洩密的可能性就越高。而且僱傭兵知道,就等於秦朗知道。雖然他一直知道,沒有秘密可以瞞過他的情報網,但是那並不代表可以把細節他的面前一覽無餘的展現出來。
如果秦朗知道那些細節,易水知道,他將受到訓斥並且被直接召回聖迭戈,同時還會讓藍天蔚、張紹曾和吳祿貞陷入困境。
因為他們的某些談話,雖然三個年輕人看不出問題,但是秦朗知道存什麼問題,而那正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因為他們的談有可能影響他的計劃——「破壞」,易水認為他的行為還沒有達到這種程度,但是「影響」,那是毫無問的。只要藍天蔚等人突然變得聰明,或者他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多說了一點,秦朗的計劃就會受到影響。
雖然那並不是他的本意。
他的本意……易水不想影響、然不想破壞秦朗的計劃,只是想給中國爭取有利的形勢。作為一個對祖國仍然懷有深厚感情的人,他必須這麼做雖然現,秦朗制定的計劃還有利於中國的利益,但遲早有一天,ubra的利益會與中國的利益發生衝突那個時候,不管是不是出於他的個人意願——易水看不透秦朗的思想,並且沒有人可以看透——他現所做的一切都將變成對中國的威脅。
只是這一點,現為止也僅僅只有少數人看出來了,甚至公開與秦朗進行過辯論——是的,章炳麟是第一個。因此他正暗中進行一些活動,試圖建立一種未來足以對抗秦朗和美國的力量——只是易水知道,這些活動大部分依舊秦朗的掌握之中,章炳麟選擇的同志並不像他認為的那樣聰明和堅定。
不過藍天蔚、張紹曾和吳祿貞,就秦朗說過的那樣,t_yunggt_ip,ti_nati,看不到未來的威脅,全盤接受秦朗的指導,完全信任ubra的軍事顧問,毫無保留的接納來自弗吉尼亞軍事學院湛江分校的畢業生事實上把他們掌握的武裝力量送給了潛的敵人。因此,易水只能他可以做到的範圍以內出一些與秦朗的安排不同的意見,減少三位年輕將軍犯錯誤的機會且降低他們已經犯下的和將要犯下的錯誤可能造成的損害。
這種事情只能偷偷摸地做。不能讓秦朗知道。
不過此之外。易水還有一絲顧慮:他見識並不像秦朗那麼廣闊。也沒有秦朗那麼聰明。因此不能看出秦朗地計劃地深層次影響——至少不能全部看出。糟糕地是。秦朗地計劃總是要到後一刻才會暴露出它地全部目地。所以易水害怕。他正做地事情是否可能反過來對中國造成危害。
就秦朗以前常說地另外一句話。「所有壞主意都有一個共同點。被證明是壞主意之前。它們看起來都像一個好主意。」
易水總是覺得。他地猜測隨時可能成為事實。但是那樣地話。他就要變成傻瓜和笑柄了。
這個世界上地人有許多相似之處。其中之一是。當人們覺得自己犯了錯誤。他們會竭所能將錯誤掩蓋起來。不讓其他人知道。避免自己受到懲罰、責備和嘲笑。或者即使不得不主動承認錯誤。也要首先準備好武器。
當然。易水並不例外。只是他不能像砍了櫻桃樹地小孩那樣。拎著一把斧頭向父親承認錯誤。所以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和三位將軍地秘密通信隱藏起來。然後祈禱。這個秘密不會被人偶然發現。
通常,這種祈禱很難被實現,不過敦煌,做到這點還算比較容易。至少ubra的僱傭兵和絕大多數考古學家都知道遵守規矩,如果他們準備打擾易水,即使門開著,依舊會首先敲門。
就像現這樣,「砰」、「砰」、「砰」,有人外邊。
「誰?」易水問到,把信件收進口袋。
「張彪,長官。」執行特殊任務的僱傭兵大聲回答到。
「進來。」
「謝謝,長官。」張彪推開門,大步走進房間,易水面前站好。「長官,瑞典人已經到了。」
瑞典人——易水知道張彪說什麼,幾個月前,當考察團隊抵達敦煌時,這裡還有一位瑞典學者,地理學家、地形學家、探險家、攝影家以及旅行作家,斯文德斯定,一個雄心勃勃的人,宣稱要前往疆的沙漠地帶,尋找埋藏那裡的古代城市——初,他以為這個瑞典人僅僅只是宣稱要這麼幹,然而事實卻是,他真的這麼幹了。
然後他死了。沒有人知道災難是怎麼降臨到他頭上了,也許是沙漠迷失了方向,或者沒有攜帶充足的飲水,不管怎樣,他死了,有人發現了赫定先生的已被太陽曬乾的屍體並且把它回了敦煌。
於是易水給北京發了電報,請美國公使轉告瑞典政府,有一位瑞典公民中國腹地不幸遇難。後他得到回復,公使團派遣了一個有瑞典人參加的大約五十個人的調查團,到敦煌接受赫定的屍體,檢查死因,然後把他送回斯德哥爾摩。
這就是「瑞典人」的意思現,他們到了。
「很好,我立刻去見他們。」說話的同時,易水已經穿好外衣拿起帽子,不過他準備邁步的時候,他突然又停下來,用嚴厲的眼光盯著張彪。「你的特殊任務與斯文赫定以及他的死因不存任何聯繫,這一點你可以保證嗎?」
當然,赫定的死因肯定和張彪有關易水從沒有
他的結論,只是他不希望,有人通過屍檢得到這個結有那麼精確,但還是把整個事件與僱傭兵建立起直接和無法割斷聯繫。
「是的,長官。」張彪的身體繃得筆直,「斯文定的死亡原因是嚴重脫水可以保證,醫生只能得到這個結論。」
「只是脫水?」
「只是脫水。」
「好是這樣。」說完,易水戴好帽子,把衣服拉直,走出房間,去見北京來的調查團。
當然事實證明,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查團的醫生對屍體的檢查證實赫定的死因的確是嚴重脫水,沒有外傷、沒有內傷沒有中毒的痕跡。這個結果總算讓易水暗自鬆了一口氣,與調查團成員的交流也就變得輕鬆和愉快起來——沒有人察覺這種變化查團的成員要麼關心莫高窟的藝術品,要麼就心不焉,什麼也不關心,只是易水把話題引到國際形勢的時候,才變得專注起來。
然後,正常的交流就變成怨和爭吵。
這很容易理,英國人、德國人和俄國人,還有美國人,他們的關係現可以說是糟糕透頂,英國人指責德國人仍舊支持布爾人武裝,隨即美國人譴責英隊南部非洲建立集中營,有計劃的屠殺布爾人,接著形勢再度變化,俄國人抗議美國人蓄意挑起俄國與日本的武裝衝突,竟然把「向俄國宣戰」作為向日本提供貸款的條件……
而且這不過是爭吵的一部分內,因為接下來,俄國人還會責備德國人保加利亞問題上面偏袒奧地利人——管這已經是陳詞濫調,而德國人則會攻擊美國人向英國人提供軍事貸款,支持英隊南部非洲製造人道主義危機,於是美國人立刻掉轉槍口,站英國人一邊指責德國人擾亂非洲局勢,破壞地區穩定。
必須說,易水一點也不歡這些沒有實際意義的爭吵,管這場爭吵很大程度上是他挑起的一方面,因為他非常不合時宜的問到了現的國際形勢。他不喜歡參與一場國際性的激烈爭吵,一方面,他是美國人,是海軍陸戰隊中校,不需要任何理由就會被捲入衝突,另一方面,他不想浪費時間。
只是爭吵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好處,完全是浪費時間:至少爭吵的過程中,他已經知道英國人南部非洲幹了什麼:遠征軍參謀長基欽納勳爵逮捕了接近十四萬布爾人,全部是婦女、兒童和老人,以及八萬名黑人僕役,將這些人關進大約五十座集中營注,然後集中營實施嚴格的配給制度,每天向每個布爾人提供四分之三磅玉米面、大米和土豆,一盎司咖啡,兩盎司糖和半盎司鹽,然後每週提供一磅肉——有親屬參加游擊隊的布爾人沒有肉——而且所有集中營都嚴重缺乏帳篷、毯子、衣服和藥品,結果就是瘟疫流行,再加上普遍營養不良,布爾人的死亡率變得相當離譜。
「至少半布爾人死了,要不然就是死亡邊緣掙扎。」德國人指責到,當然這個數字既不準確,而且偏高,不過除了英國人,沒有人反對。
反正誰也不清楚具體的數字,只知道那裡的情況很糟糕,布爾人的士氣正下降,同時英國人的形象也國際社會面前一落千丈了。
雖然這幫依靠搶劫、販賣黑奴和走私鴉片起家的傢伙根本不乎他們的形象。
不過還不是糟糕的。「據說英隊正謀求獲得殺傷力強的武器,」德國人繼續譴責,「他們已經從美國購買了非常精確的步槍,還有輕便臼炮,而且還想獲得美國人曾經馬尼拉使用過的……」
然後他停下來,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易水是ubra的董事會成員,誰都知道這件事。
只不過易水並不知道英國人的打算。毒氣,秦朗和瑞切爾從來沒有提過,當然他們兩人確實會把毒氣出售給英隊,一點也不意這種武器將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傷亡,甚至會被用來對付平民,製造大規模的災難;秦朗和瑞切爾肯定會出售毒氣,只要英國人願意為此付大價錢。
關鍵是大價錢。
而現,唯一不確定的就是英國人還有沒有錢購買毒氣,部署南部非洲的四十萬陸軍每天耗費數以萬計的鈔票,近乎等於把英鎊丟進爐子裡當柴火燒。雖然大英帝國擁有世界上龐大的殖民地,依靠幾百年的掠奪積累了大量財富,不過好像倫敦還是遇到了資金周轉的問題,需要向美國的財團貸款。
當然,現還不能確定,畢竟遠東的外交官還不能及時得到本土的信息,何況被派到敦煌的也不是高級外交官,基本都是些小角色,掌握的信息加有限,也談不上準確。而且另一方面,美國財團已經向日本提供了一億美元貸款,然後還要向英國提供貸款?
是的,美國的財團現有實力這樣做,但是它們願意這麼做嗎?
「你們肯定會貸款,」俄國人的看法是,「你們美國人,現就是一幫戰爭客,不管哪裡,只要有戰爭,或者可以挑起戰爭,你們就會向那裡投入資本。」
「這種看法無是片面和淺薄的。我必須強調一點,猶太人不能代表美國人,」場的美國公使館二等秘書說了一句差點讓易水笑出來的話,「美國是愛好和平的國家。我們熱愛和平,就像我們熱愛民主。」
「還有自由。」易水強忍著他的衝動。
「是嗎?」德國人不無譏諷的回敬到,「我怎麼聽說,美國海軍打算把自己的軍艦賣給日本海軍?」
這是另一個轟動性的消息。
註:南非的集中營,歷史上是19011年建立,本書被提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