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倫馬貴斯是一座繁忙的港口城市——它是葡屬莫桑比克的首府,而且有一條鐵路通往德蘭士瓦首都比勒陀利亞——每天這裡裝船運輸和到港接收的貨物成千上萬,港口裡始終停泊數以百計各種類型的船舶。而這個英國人與布爾人的戰爭已經全面爆發的特殊時刻,洛倫斯馬貴斯變得比以前加繁忙了。來自歐洲與美洲大陸的、懸掛不同旗幟的遠洋貨船頻繁出入港口,為布爾人帶來他們迫切需要的軍事物資,以及來自各個國家的志願參戰人員。
由於它的特殊位置,幾乎是一夜之間,洛倫馬貴斯就變成了一座世界矚目的重要港口。然而事情總是具有兩面性,超出常規的人員與貨物輸入速度不僅僅刺激了城市的經濟,也讓港口官員和碼頭工人變得疲勞不堪。
這些人很快就對現的狀況充滿了厭倦,甚至還有一點厭惡——管開始的時候他們都很興奮。於是例行公事的敷衍塞責取代了熱情洋溢的密切關注。而當城市的絕大部分居民的激情與鮮感覺也隨著時間逐漸消退的時候,當然,也就沒有人會去關心和議論進入港口的懸掛不同旗幟的遠洋貨輪了。
所以,當懸掛星條旗的「閃電」號夜色之中悄然抵達洛倫馬貴斯、然後港口偏僻的位置下錨的時候——當然,這些舉動是毫無必要的——她也就如同她的船員與乘客所期望的那樣,完全沒有引起任何人地關注,沒有引起一點議論。事實上,除了那些由於工作必須與她打交道地碼頭官員和工人。誰也沒有多看她一眼。哪怕只是極為短暫的一瞥。
「又」來了一艘運送志願兵和軍事物資的美國貨船。洛倫馬貴斯的居民匆忙得出結論,然後便不再關心這艘顯然有意隱藏自己的形跡、略微顯得可疑的貨船,重回到他們剛剛開始的鮮而且敏感的話題裡面了。
保羅基爾德納對這個意外的結果相當滿意,又感到一絲遺憾:整個航行過程中,他始終擔心「閃電」號引起不必要地關注,而且用了許多時間和精力構思避免引起關注地策略,但現,葡萄牙人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的擔憂是完全不必要的。他精心構思的應急策略全部派不上用場。時間和精力都被浪費了……
「我的心情很複雜。=小說首發==」基爾德納歎息到。[閱讀文字版,請上]
「不過,這倒是一件好事。」他接著又說,但像自言自語,「至少現,我不用擔心任務被幾個微小的疏忽毀掉。」
「但我們地任務是什麼,長官?」一個聲音問到。
基爾德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是因為他不願意回答。而是因為他不能回答。一個所有被挑選參加行動的僱傭兵都不會相信、然而實際確實存的可笑現象是,管他受命挑選二十九名優秀的僱傭兵組建一支秘密行動部隊,並帶領它執行一項據說由秦朗親自安排的高級別的絕密任務,但基爾德納與他的隊員一樣,到現為止依舊不知道任務是什麼。
因為它是高級別的絕密任務——絕密任務有兩個意思:a,參加行動地人可以獲得勳章,但有可能無法親自獲得;b,只有極少數處於公司的領導核心的高級成員才有資格瞭解計劃的全貌。至於其他人,他們只能瞭解他們應該知道的那一部分內容,按部就班的按照的指示展開行動,逐步完成任務。
每個人都有他的職責和權限。基爾德納明白他地地位,而且願意恪守現有地權限,即使行動可能導致他喪命。很大程度上,這是來自他的父親地信條——以及一直以來對他進行的機械教育:士兵只需要執行命令,不需要提問。不應該關心除了命令之外的任何問題。不能違抗命令。
「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老基爾德納的原則簡單而粗暴,「誰違反我的規矩,我就踢誰的屁股。」
接受了二十多年這樣的教育以後,雖然並不像他的父親那樣獨斷專行,但基爾德納仍然繼承了那個信條。所以,他寧願繼續等著,也不願意主動詢問聖迭戈。
「耐心。要有耐心。」他用秦朗經常掛嘴邊的句子勸告自己——以及喜歡胡亂猜測的僱傭兵,「時機成熟的時候,五角大樓會告訴我們任務是什麼的。」
遺憾的是,基爾德納不是秦朗,因此他的勸告沒有發揮作用。=小說首發==
「我很抱歉,長官。但我很想知道,時機什麼時候才會成熟?」提問的僱傭兵追問到。
「現我還不能告訴你,巴茨先生。」
「那麼你什麼時候才能告訴我,長官?」
「時機成熟的時候。」
「這種對話沒有任何意義,長官。」威廉巴茨不耐煩的說,稍微退了一步,「好吧,如果你現不能告訴我,那麼你至少可以確定一個可以告訴我的時間」
基爾德納依舊拒絕。「我們執行的是一項絕密任務,不管你想知道什麼,或者想要一個後期限,都必須首先得到五角大樓允許。」
「五角大樓?」巴茨「哼」了一聲,轉向其他人,「誰能告訴我,我們上一次與聖迭戈進行聯絡是什麼時候?」
「兩周前。」沒有等其他人開口,基爾德納搶先回答了他的問題,然後加重語氣強調到:「但是,五角大樓還沒有發來的指示。因為我將繼續執行原來的命令。」
「那麼你好現去給聖迭戈發一封電報。」巴茨的態度變得加咄咄逼人起來,站起身並向著基爾德納走了幾步,「我相信公司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抵達目的地——」
「巴茨先生,我建議你回到你的位置。現就回到位置上。」一個警告,不過不是基爾德納的警告。幾乎一瞬間,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客輪餐廳的入口。他們的注視之下,「閃電」號的漢密爾頓船長和兩個陌生的黑衣人一起走了進來。
「長官!」基爾德納大喊到,立正,準備向漢密爾頓敬禮,但船長制止了他的行動。
「放鬆,基爾德納先生,我們不是軍隊裡。」漢密爾頓笑著說,「還有,叫我船長,不要叫長官。」
「我認為任何時候都不應該忘記禮節……船長。」管如此,基爾德納還是將抬到一半的右手放回去,然後站到一邊打算將位置讓給漢密爾頓。
然而漢密爾頓依舊推辭了。「我會立刻離開這裡。」他說,並指了指跟著他一起進來的兩個黑衣人,「巴爾塔薩先生和莫裡茨先生會向你們轉達公司的命令。」
基爾德納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到兩個黑衣人身上,然後又轉回來,對漢密爾頓點點頭。「我很抱歉,船長。」
「祝你們好運。」漢密爾頓也點了下頭,然後離開了。
再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重回到巴爾塔薩和莫裡茨那裡。一旦人群正如預期般的安靜下來時,兩名黑衣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而左邊的那一個隨即走到所有人面前。
「現我向你們轉達公司的命令。」沒有自我介紹,黑衣人直接進入主題,「你們的任務是前往布爾人控制的萊迪史密斯,那裡的戰俘營裡面尋並解救一名叫做溫斯敦丘吉爾的英國戰俘,將他帶到任何一個英**隊控制的安全地區。」
「什麼!」過了好一會兒,這番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說出來的話才被反應過來。包括基爾德納內,每個僱傭兵都被嚇了一跳:進入布爾軍隊的戰俘營和解救一名英國戰俘?只靠三十個人?
「真是瘋了!」喜歡抱怨的巴茨第一個跳起來。
「你們可以這麼認為。」黑衣人面無表情的說,「不過這就是你們將要執行的任務:拯救溫斯頓丘吉爾。」
「我拒絕。」依舊是巴茨。「我要求退出這次行動。」
「還有我。」
「我也要求退出。」
「我一樣……」
「你們可以退出這次行動。」黑衣人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根本不乎——但實際上,他只是知道,沒有哪個僱傭兵會真的退出行動,因為他們會被某件東西吸引。
「你們做出正式決定之前,」他慢慢的說,讓每個人都有時間考慮,「我必須告訴你們,只要任務取得成功,參與行動的僱傭兵將會得到的酬金是八百英鎊。」
幾乎可以稱得上群情激憤的僱傭兵立即安靜下來。八百……英鎊?每個人都認真的考慮,這個代價是否值得他們前往布爾人控制的地區冒險——然後所有人一致認為,如果條件能夠好一點,他們可以冒險。
「你能說得詳細一下嗎……先生?」巴茨再次扮演了領頭羊的角色。
黑衣人心裡笑了。「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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