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看著我們。」布勒自豪而驕傲的感歎到,對他的副官。陸軍上將穿著掛著全部勳章的將軍禮服,以標準的英**人的姿態,筆挺的站他的指揮部的頂部,就像一個能被全世界看見的標誌——以及靶子;如果ubra的受到秦朗深刻影響的軍事顧問或者僱傭兵正這裡,或者戰場的另外一邊,他們就會把布勒看成一個靶子,一些僱傭兵還會習慣性的向它瞄準——遺憾的是,上將的副官沒有這種認識。
他同樣站指揮部的頂部,就陸軍上將右側稍微靠後一點的位置,同樣穿著顯眼的軍官禮服,同樣以標準的英**人的姿態,筆挺的站著,作為第二個標誌,以及靶子。
而且他也像他的將軍一樣自豪和驕傲。「世界將看到我們贏得勝利。」
「當然。」布勒回答。他將贏得勝利——英國陸軍將贏得勝利。陸軍上將從來沒有懷疑過這點。強大的英國陸軍曾經打敗路易十四的軍隊、拿破侖的軍隊、尼古拉一世和亞歷山大二世的軍隊[注],打敗弱小的布爾人軍隊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意思。
即使德國人正幫助布爾人,即使布爾人戰爭初期製造了一些小麻煩,但是現,南非遠征軍會打敗他們,然後結束戰爭。布勒有意忽略了萊迪史密斯和喬治懷特中將,就好像萊迪史密斯的慘重失敗並不存——當然,作為一個事實,它確實存,給他帶來政治壓力和一支像蒼蠅那樣討厭的美國僱傭軍,還讓他為此火冒三丈,不過陸軍上將認為它軍事層面上不具備任何價值——布爾人可以利用英**人的疏忽大意取得一些戰術性勝利和優勢,然而南非遠征軍的力量可以彌補一切疏忽。
兩萬兩千人與三千五百人,不管布爾人打算使用什麼伎倆,他們沒有任何機會。
陸軍上將預見了他的勝利。而下一秒。他的副官增強了這個預見的正確性。「執行偵察任務的槍騎兵報告,他們沒有發現布爾人的炮兵陣地。」
真是一個好消息。布勒笑起來。「看上去我們可以德班好地餐廳享用午餐。」他掏出懷表,看著它的指針。「還有兩小時三十八分,足夠我們結束這場戰鬥。」
「恐怕那將是一次艱苦的行軍,慶祝勝利地德班市民會把我們堵前往餐廳的路上。」副官恭維到,不過他還不像他的將軍那樣。已完全沉浸幻想當中,還保留了一些警覺,槍騎兵的報告裡嗅到了陰謀地味道:既然布爾人可以攻佔萊迪史密斯,他們怎麼可能沒有火炮而且懷特中將的部隊裝備的火炮和彈藥全部成了布爾人的戰利品。如果他們攻佔萊迪史密斯的時候確實還沒有火炮,那麼現,他們肯定已經擁有這種武器。
布爾人不可能沒有炮兵陣地。唯一的可能是,他們將它隱藏了。
「不過,上將。我們是否應該保持慎重?」副官謹慎的提醒到,「也許布爾人對他們的炮兵陣地進行了偽裝。」
「有那種可能性。」布勒一臉沉思,「布爾人確實可能使用這種伎倆。隱藏炮兵陣地然後某個關鍵時刻解除炮兵一直保持地沉默狀態,給我們一個出其不意。但是……」
「不過他們的花招沒有任何意義。」終於,他向專心聽著的副官發出指示,「不用乎布爾人地炮兵。即使他們真有炮兵,多也只能裝備輕型野戰火炮,我們的炮兵可以輕易反擊並且壓制它們。」
布勒確信遠征軍地炮兵佔有絕對優勢:四點七英吋加農炮的射程和威力超過任何一種步兵旅級別的部隊可以攜帶的野戰火炮。布爾人可以把他們的火炮隱藏起來,但只要它們暴露,就會遭到毀滅性打擊。
「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麻煩浪費時間和精力。」他輕描淡寫的總結到。
但副官仍不夠放心:也許炮兵可以布爾人的火炮加入戰鬥之後立即摧毀它們,但步兵和騎兵突然遭受炮火打擊之後地反應則是另一個問題。尤其是軍官和士兵全部認為他們地敵人沒有炮兵的時候。
有一個明顯地危險:歷史證明。絕大多數類似的情況下,一旦遭受預料之外的突然打擊。部隊將會很快崩潰,導致戰鬥局勢徹底扭轉、讓原本應該取得勝利的一方變成失敗的一方——英**隊同樣不能避免這種問題。
事實上,英**隊出現這種問題的可能性很高——副官本能的抗拒他的瘋狂想法,但又不得不承認它——陸軍的軍官都是受過嚴格訓練、擁有良好素質的職業軍人,但士兵卻是一群招募來的、因為生活壓力被迫參加軍隊的平民,兩個階層存顯而易見的、不能跨過的等級界線,維持軍隊的組織和紀律依靠的是嚴格的軍事法律、監督管理和處罰手段而不是軍官通過個人魅力士兵中間塑造的尊敬或者崇拜……
英**隊的士兵不尊敬當然不崇拜他們的指揮官,只是服從他們,並且因為嚴厲的管制對軍官充滿畏懼和憎恨——當然這沒有什麼不好。威靈頓公爵阿瑟韋爾斯利將軍被他的士兵畏懼和憎恨,但他滑鐵盧打敗了深受法國士兵尊敬和崇拜的拿破侖一世——但令人擔憂的是,如果部隊潰敗,組織瓦解,紀律不再存,陸軍的軍官絕對沒有能力將士兵重組織起來。
只要部隊潰敗,遠征軍就會輸掉戰鬥。
非常危險。副官認為他有義務彌補陸軍上將的疏漏,建議到:「我們應該提醒部隊注意布爾人可能將他們的……」
「上尉,難道你沒有聽到我的話麼?」布勒生氣的打斷他,「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麻煩浪費時間和精力。」
「我聽到了,上將。」副官只能這麼回答。
「現傳達我的命令,」布勒接著說,「全軍進攻。」
「是的,上將,全軍進攻……全軍進攻?」副官猶豫了一下。「不需要保留預備隊嗎?」
「讓預備隊見鬼去吧!」陸軍上將被激怒了,轉過頭對著副官大聲的咆哮起來,幾乎將唾沫噴到他的臉上。「我們地對手只是三千五百個布爾警察和臨時武裝起來的農場主,而我們有兩萬兩千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難道你還以為他們有機會重演萊迪史密斯地勝利嗎?」
「不,上將。」副官回答。聲音微弱得不比一隻蚊子的「嗡嗡」聲大。
幸運的是,布勒不需要他回答,完全不乎。「我們只需要一次突擊就能結束這場該死的戰鬥!只需要讓我們地士兵衝到布爾人的陣地上去!」陸軍上將繼續吼叫著,「而你還擔心布爾人的炮兵陣地,還想保留一支莫名其妙的預備隊。上尉,你被萊迪史密斯的小挫折嚇住了嗎?」
「沒有,上將。」聲音稍微大了一點。
只不過布勒依舊不需要回答。「全軍進攻!」他後叫到,「我的命令是全軍進攻。上尉。要麼你親自傳達這個命令,要麼我找另外一個人代替你傳達命令,同時把你踢回倫敦。」
而那也就意味著他不得不提前離開軍隊——沒有一名下級軍官能夠得罪某一位將軍以後還能繼續待軍隊裡……當然。也許有人可以待著,但他絕沒有機會晉陞。
副官的身體哆嗦了一下。大聲回答:「我立刻傳達你的命令,上將。」
然後他驚慌失措地跑開了。
「可憐的傻瓜。」看著那個兔子一樣的身影,布勒輕蔑地笑了一下,回復初的莊重並將目光重轉回那片預定地戰場。十分鐘後,得到炮兵支援的第四步兵旅的步兵隊列進入他的視線,緊密、整齊而且從容的走向布爾人的戰線——只是第四步兵旅,布勒只能看到它。遠征軍的戰線拉得很寬,四個步兵旅完全分開。而騎兵則被派去迂迴布爾人的左翼——但他肯定。其他部隊地步兵隊列與他看到地完全一致,緊密、整齊而且從容。就像訓練場的時候。
這才是英國陸軍真正地姿態。陸軍上將又一次自豪的笑了。
笑容同樣出現皮埃特茹貝爾將軍和貝德霍爾特考斯特上校的臉上——不過,是勝利的笑容:布勒愚蠢的將他的部隊完全分開,將捏緊的拳頭變成鬆開的巴掌,他很快就會品嚐到他的佈置帶來的惡劣後果;而且,英國人顯然沒有察覺他們的對手不只是三千五百名布爾民兵,也沒有發現隱藏的炮兵陣地。
「我們很快就能贏得勝利。」茹貝爾愉快的說,想像著,「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德班好的酒店慶祝勝利了。」
「當然。」考斯特回答,有些心不焉——上校正幻想一副美妙的情景,威廉皇帝柏林的皇宮向他頒發勳章,當然,那時候,他的肩章肯定會換上一副的……祝賀你,考斯特將
兩位指揮官都有一些屬於個人的想法,不過與絕大多數時候一樣,總會有一些缺乏敏銳觀察力的小人物打擾大人物的美好構想。
「將軍,上校,我們的重型火炮還沒有做好戰鬥準備。」一名參謀報告到。
茹貝爾看向考斯特,而考斯特立刻把他的臉板了起來。「告訴科爾納,如果他不能五分鐘內完成戰鬥準備,我會把他送回德國,而且他的檔案裡添加一些不好的評語。」
「是,上校。不過,」參謀為炮兵指揮官爭辯到,「我相信上尉已經力了,問題都那些重炮身上。」
「我知道。」不管是攻佔萊迪史密斯的戰鬥,還是行軍的時候,重型火炮都把它們的缺陷暴露無餘。但這正是考斯特不惜使用威脅手段催促科爾納的原因:命令志願軍攜帶克虜伯的產品是皇帝和總參謀部的元帥與上將的主意,一次有重要意義的實戰評估,因此重型火炮必須參加戰鬥,讓柏林能夠得到它想得到的數據。
科爾納必須完成他的工作!
「他只有五分鐘。」考斯特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
參謀只好去轉達這個糟糕的命令。不過,當他回到隱藏的炮兵陣地時,他驚訝的發現那些一百五十毫米口徑的大傢伙已經就位了,炮兵正忙著調整射擊參數,而科爾納卻與他的參謀爭論著什麼。
參謀走過去,因此爭論開始變得清晰了。
「……我們都看到了那個英國將軍,上尉。他就站那裡,像一個靶子,我們完全有機會把他轟掉。」你說得對,保羅,但我和你都不能保證戰鬥開始以後他還會站那裡充當靶子……上校要求我們用快的速度幹掉英國人的炮兵,我不能為你的冒險行為提供任何實際支持。」
「上尉,有些時候我們必須冒險。而且我可以打賭,那個穿得如此漂亮的英國將軍絕不會離開那個位置——他就是想讓所有人看到他。上尉,我們有機會結束戰鬥。」
「絕對不行。」
「想想看,上尉,你會因此獲得晉陞,還有勳章。」
「不行。」
「上尉……」
爭辯繼續,前來傳達命令的參謀饒有興致的聽著,誰都沒有注意到,幾名炮兵正小心而緩慢的重改動已經設定好的射擊參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