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年9月27日。」
「向中國腹地進行的遠征已正式宣告失敗——管我們的指揮官基特爾上校仍然拒絕公開承認這個事實，不過他仍然下達了撤退命令，當然，是以轉進的名義，不是撤退。對於這個古怪的命令，羅爾中校向我們做了深入的解釋，並要求每個軍官向士兵解釋，我們沒有被中**隊擊敗，遠征軍的行動不是撤退，是向北京攻擊前進。我的連長博爾曼上尉私下裡對我們這些排長抱怨說，上校顯然是把所有人都當成了傻瓜……」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上校的向北京攻擊前進的命令並沒有讓士兵的士氣出現任何好轉，甚至沒有一點跡象。至少我的排，失敗主義的陰雲依舊困擾著每個人。雖然即將撤退讓士兵很高興，但是，只要想到強大的德國陸軍竟然被中國人擊敗，他們就會重變得沮喪。而且所有人都擔心，遠征軍是否能夠順利突圍並且擺脫中**隊的追擊。回想我們向這裡進軍時的困境，我認為這種憂慮相當現實。但不管怎麼樣，我們必須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上尉得到命令，我們的連將承擔前衛部隊的職責——這個職責初屬於威森貝格上尉的連，但它已經與上尉一起，突襲那座叫做太原的城市時，被中國人消滅了——管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可以證明……」
「……我清點了排裡的情況。還有三十四個人，沒有人受傷，也沒有人生病，而且所有人的步槍和刺刀都還身邊。後，我們一共有一千九百發子彈。感謝上帝。與連裡的另外兩個排和其他部隊相比，我地排的情況還不錯……」
「……命令再次改。開始，上校要求部隊1200之前完成準備工作，後來又將它改為下午1400。但捨爾納少校的炮兵一直拖我們的後腿，所以上校只能將後期限改為1600，也就是說，我們不得不夜晚行軍。上帝，這真是一個災難……」
「……感謝上帝，上校顯然意識到了夜晚行軍將會帶來地不利影響，再次修改了撤退時間將它改變為明天早晨的0700。當然。這也意味著今天晚上所有人必須高度戒備，防備中**隊隨時可能發動的進攻。不過，所有跡像似乎都表明，中國人還不打算進攻……」
「……中國人沒有進攻，他們等什麼？」
「1898年9月28日。」
「突圍相當成功，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顯然，中國人沒有料到我們會從營地衝出來——他們沒有任何防禦性措施，沒有壕溝和工事，沒有安排崗哨，而且當我們衝過去的時候。這些人要麼正賭博。要麼就吸食鴉片，一看到我們的刺刀就立即崩潰了。真是讓人難以置信，我們竟然會被這樣一群對手打敗……」
「……早晨，我聽到一個可怕的消息：上校將所有不能自己行動地受傷士兵留了我們昨天拋棄地那個營地，給了他們一些武器和彈藥，要求他們拖延中**隊。這真是太可怕了，管我可以理解上校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但仍然不能接受他真的放棄我們的士兵。將他們留給野蠻的中國人。糟糕的是，部隊的士氣進一步降低了。所有人都擔心，他們受傷以後也會得到同樣對待……」
「……羅爾中校將所有軍官召集起來開了一個短暫的會議，要求我們用一切方法穩定士兵的情緒，恢復部隊的士氣。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能做到地事情，因為情緒低落地不只是士兵，軍官也是這樣。中校不應該指望一群沮喪的人去鼓舞另一群沮喪的人……」
「……有一個好消息。中午，遠征軍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一支大約兩千人的中**隊追上了我們並且與擔任後衛的兩個連打了一仗。出乎每個人預料的是，我們地士兵輕而易舉地就把這支部隊擊潰了，而且使用的是刺刀而不是子彈。指揮這場戰鬥地赫斯上尉透露，這些中國人與我們初遇到的那些武裝份子完全一樣，對白刃戰鬥一竅不通，沒有指揮，也沒有配合，純粹是一群烏合之眾……」
「……高級軍官審訊了赫斯上尉抓住的俘虜。的消息是，追擊我們的並不是中國的正規軍隊，而是一群臨時組織起來的民兵和暴徒——就是那些被稱呼為義和團的傢伙——由一個叫做yuian的政府官員帶領，參加戰鬥只是為了用我們的人頭換取賞金，這真是瘋狂和野蠻！我簡直不能相信，這個文明的時代，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俘虜又交待了一些事情。包圍和追擊我們的都是與他們一樣的武裝份子，或者二流的政府軍，前一天與我們交戰的那支軍隊沒有參加這些行動，因為它的指揮官被我們的炮兵炸死了——這似乎可以解釋後來的猛烈炮擊——現這支軍隊正處於混亂之中，等待中國政府任命的指揮官。感謝上帝……」
「……後一個好消息，前一天與我們交戰的那支中**隊炮擊中耗了所有炮彈，因此我們將不會遇到炮火襲擊。再次感謝上帝，當然也要感謝這幾個誠實的中國人，部隊的士氣總算恢復了一些。不過，參與追擊的中國武裝份子至少有幾萬，我們的回程仍很艱難……」
「1898年9月29日。」
「今天中午，中國武裝份子再次追上我們，但依舊被後衛部隊輕易擊潰。這個勝利讓部隊的士氣又提高了一些，失敗主義的陰雲已經所有人的身上消失，還有一些軍官和士兵的臉上有了笑容，甚至，博爾曼上尉還半開玩笑的對幾個排長說，也許那些武裝份子追擊遠征軍的目的就是為了恢復我們的士氣。必須說，我認為他說得很對……」
「……不是所有消息都是好消息，也有一些壞消息，而近的一個壞消息是，遠征軍遭遇了食物短缺，因為一直沒有獲得補給。我們向中國腹地進軍的時候，補給問題還不算嚴重，部隊還可以中國人那裡得到食物，但是現，它成了一個大麻煩，我們能夠找到的中國村莊都已被清掃過，沒有一點食物，而且沒有一個中國人還那裡。我們必須尋找另外的辦法解決食物短缺問題……」
「……現唯一能夠找到、並且實施的解決食物短缺問題的辦法是將配給量減少一半。管如此，遠征軍攜帶的食物多只能堅持五天。如果這段時間裡不能得到食品補給，我們就會有一個很大的麻煩。」
「1898年9月30日。」
「形勢開始變得嚴峻起來。中國人已經搶到遠征軍前方。從今天早晨到今天下午，我們的連一共遭遇了四股武裝份子，而且每一股都有一千人以上。管這些人都可以用刺刀輕易擊潰，但每一次戰鬥都會耗費士兵大量體力，讓人回想起進軍時的遭遇，以及隨之而來的困境。好起來的士氣似乎又有了下跌的趨勢……」
「……後衛部隊傳來糟糕的消息，包括赫斯上尉內，今天的戰鬥導致十九人陣亡，還有三十多人受傷。這個結果讓部隊的士氣再次遭受重擊，回到出發時的……」
「……的問題又出現了。中國人用泥沙和石頭堵塞了我們能夠找到的絕大多數水井，還有一些甚至被人倒入人類和動物的糞便。現，除了食物減少一半，飲水也減少了一半。部隊有了崩潰的跡象……」
「……幾個士兵向我提問，我們的援軍哪裡？但這同樣是我想知道的問題，我們的援軍什麼地方？。英國人，俄國人、奧地利人，意大利人，甚至法國人和日本人，還有那支擁有許多華裔士兵和一個華裔將軍的美**隊，不管是誰，我希望他們現就我的面前出現。」
「1898年10月1日。」
「局勢進一步惡化。昨天夜裡，中國人再次玩弄了他們的老伎倆，用一整夜槍聲消耗我們的精力和體力，然後清晨突襲了營地。管我們已經有了防備，但仍然戰鬥中損失了二十幾個士兵，運輸火炮和物資的騾子也混亂中損失了接近一半。我們只能拋棄重武器和不必要的東西了……」
「鮑爾少尉！」
「什麼？」康拉德鮑爾少尉放下鋼筆，轉過頭。一個士兵正向他跑過來，但他隨即停住了，又向後退了一步。
這個士兵顯然不打算走完後一點路程，因為時間很緊迫。「部隊一分鐘後出發，少尉。」
「我立即過來。」少尉回答，不過這個時候，士兵已經匆匆忙忙的跑開了。
這個混亂和艱苦的時期，一些人顯然已經忘記了必要的禮節。少尉歎了一口氣，將鋼筆和筆記本收進口袋，然後站起身走向他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