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傢伙是怎麼回事?」奧康納將目光從聚集他的指揮部外面的那大一群軍官和士兵身上收回來,轉向哈林頓和另外兩名充當參謀的軍事顧問,「注意看,他們就像酒吧看脫衣舞表演一樣興奮。」
哈林頓抬起頭,看了一眼指揮部外面的人群,聳聳肩。「這很正常,奧康納先生——僱傭軍名聲響亮,很多人都想親眼證實傳言是否屬實。」
「以及等著看我們出醜——我知道這個原因,德斯蒙德。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因為軍隊裡蔓延的腹瀉、傷寒和中暑,這些傢伙原本應該躺床上呻吟,不是嗎?」奧康納皺著眉毛。究竟是什麼導致一群病懨懨的傢伙從床上爬起來、並且站到他們一直渴望避開的烈日之下,他想知道原因。
「噢。」哈林頓想了一下,「那是因為他們非常希望親眼目睹我們的部隊遭受失敗,以至於將這種強烈的渴望轉化成了實際行動。」
「他們會失望。」
「是的,奧康納先生。但有些事情你知道,我知道,那些可憐的傢伙卻一無所知。」哈林頓慢慢的搖了搖頭,接著詢問到:「我們的部隊已經準備就緒,現開始進攻嗎?」
奧康納點點頭。「就是現。」
沿著整個指揮體系,命令逐一向下傳達,幾分鐘之後,炮兵開始射擊,而西班牙軍隊立即承受了戰爭開始以來遭受的第一次沉重打擊——就像奧康納說過的那樣,使用迫擊炮應付現的戰鬥簡直可以稱得上得心應手,原本實際存的高度差和壕溝現一點意義也沒有,炮彈以接近垂直的角度落下,然後西班牙士兵中間爆炸。聖胡安山的守衛者很快發現他們的傷亡正快速增加,而他們的防禦設施也逐漸崩潰。
作為對這種攻擊的有效和唯一反應,幾挺馬克沁機槍開始射擊,試圖迫使敵人地炮兵停止開火、退出戰鬥,但迫擊炮和操作它們的僱傭兵都隱藏散兵坑裡而且得到沙包保護。沒有一顆子彈能夠威脅到他們。相反,那些暴露出來的機槍反而被雨點般的炮彈淹沒了,零件和子彈灑得四處都是。
聖胡安山下,陸軍和義勇騎兵團的軍官和士兵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僱傭軍對西班牙人施加的猛烈打擊。管大多數人對這支軍隊充滿怨言,但現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它使用的武器確實適合現的戰鬥,可以做到野戰炮和山炮沒辦法做到的事情。再過了一會兒,軍官們開始低聲議論,為什麼陸軍沒有配備如此先進的武器。
「陸軍和海軍陸戰隊應該立即裝備僱傭軍使用的式輕型臼炮,不應該再猶豫不決並過分意它的價格。」羅斯福側著耳朵仔細地聽了一會兒,他地小本子上記下這段話,然後又繼續關注正進行的戰鬥了。
西班牙人地第一道防線已經變得殘缺不全,壕溝的許多部分被泥土淹沒。但僱傭軍仍向那裡開火。似乎打算用成千上萬發炮彈將它完全摧毀——「炮兵摧毀,步兵佔領」。它就是這個意思。顯然,奧康納確定的戰術得到了認真而且徹底地貫徹……不過,準確的說。這應該算作秦朗的功勞。
羅斯福突然對這場因為力量對比過於懸殊而變得枯燥無味的戰鬥有了多的期待——或許秦朗可以帶給他另外一些意料之外地驚喜。他分開圍觀人群,走到前方,想要加詳細地記錄將會出現的情形。
開始,並沒有值得投入大部分精力地事情發生,但當炮火開始向西班牙人的第二到壕溝延伸之後。前任海軍部副部長立刻看見了他希望看見的東西。
大約三個連的僱傭兵從他們挖掘的壕溝和散兵坑裡鑽出來。向著西班牙人的防線前進。但他們的行動方式與聯邦陸軍或者其他軍隊完全不同,不是聚集一起而是分散得很開。並排前進的兩個人之間至少保持十五英尺間距,而且前後兩人的距離也是十五英尺。這些人的間隔是拉得如此巨大,顯然是為了防止遭到機槍掃射。
羅斯福轉過頭看了一眼僱傭軍陣地上的勃朗寧機槍。真有趣,秦朗給他的軍隊大量裝備機槍的時候,他已經想到怎麼應付它了。
而且並非只是一種手段。
僱傭兵的行動模式與聯邦陸軍的另一個不同點乎,他們不是步伐一致的齊頭並進,而是輪流向前突擊……準確的說,他們分成了明確的兩個組,當一個組向前突進的時候,另一個組就待原地掩護;然後,當前一個組前進一段距離……五十碼或者六十碼,兩個組就會交換,由第一個組掩護第二個組前進。
羅斯福沒有見過這樣的作戰方式,但它顯然比傳統的前進方式具有好的戰術價值,至少不會導致士兵全部前進卻沒有掩護、或者全部開火卻沒有人前進。當然糟糕的是讓士兵前進的時候開火,這樣做只會使他們手忙腳亂,後徹底忘記自己應該做什麼。
他再次掏出本子,將自己的感想寫下來。但圍觀的軍官和士兵中間卻不斷爆發出一陣又一陣噓聲。
「他們打算嘲笑什麼?」奧康納問。
作為一名退役軍官,哈林頓無疑很瞭解軍官和士兵們的心理。「也許他們覺得,我們只投入三個步兵連而且還讓他們如此分散,後一定會被西班牙士兵打回來。」
「我很懷疑第一道壕溝裡是否還有西班牙士兵。」
雖然,奧康納不認為那一陣炮火可以將壕溝裡的西班牙人全部幹掉,但他推測他們可能會轉入下一道壕溝,退避炮火——但事實上,那裡還有不少西班牙士兵,這些頑固的傢伙拒絕撤退並且幸運的避開了致命的爆炸和彈片,只是被炮火和泥土弄得暈頭轉向,當僱傭兵幾乎衝到壕溝前的時候才從裡面爬起來。
接著,他們受到了相當熱烈的迎接:衝鋒鎗和卡賓槍猛烈開火,構成恐怖火網;但可怕的是勃朗寧設計的霰彈槍,它簡直就是清掃戰壕的佳工具,如此接近的距離上,沒有一個人能夠避開那些密集的細小鉛丸,只需要一發十二號霰彈就能殺死一個西班牙士兵,或者將他們的胳膊轟掉。
這些加現代化的式武器面前,設計精良的毛瑟步槍並不比一根木棍好,刺刀也是如此。而且,殘存的西班牙士兵很快發現,即使美國人打光手裡武器的子彈,他們也能迅速裝好的子彈,或者從腿上的口袋裡拔出一支或者兩支手槍繼續開火。這使這些人感到絕望,敵人是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他們一點機會也沒有。他們只能死亡、投降和撤退中間做出選擇。當然,沒有人願意去死,而當他們看見那些試圖逃走的同僚被美國人從背後開槍打死之後,剩下的人非常明智的選擇了舉起雙手,從壕溝裡爬出來。
「事情就像我說的那樣簡單。」奧康納笑著說,再次看向指揮部外的軍官和士兵。噓聲已經消失了,現,這些傢伙全都一動不動的站著,目瞪口呆的注視著前方,不過看起來沒有一個人還能夠對準焦距。
他加得意了。「他們一定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
「保持警惕,奧康納先生。」哈林頓提醒到,「第一道壕溝是防禦薄弱的一個陣地,根據情報,後面幾道壕溝加堅固和複雜,守衛那裡的西班牙人也多得多,真正的考驗還沒有開始呢。」
「我明白,德斯蒙德。」奧康納顯得相當輕鬆,「不過,即使秦朗把bp;「禮物?你的意思是?」哈林頓不記得他和奧康納帶領的這個團級戰鬥隊攜帶了什麼式武器,如果一定說有,似乎就只有大毒蛇公司武器開發部門的諾沃特尼送來的幾支式步槍——但這又算什麼?
「抱歉,德斯蒙德,但我希望暫時將它保密。」奧康納大聲的笑起來,隨即停下來。
羅斯福走進指揮部。
奧康納轉向他,問到:「你對剛才的戰鬥有什麼看法,少校?」
「你的部隊令我大開眼界,奧康納先生。」羅斯福回答,「因此我希望參觀ubra公司的訓練設施。」
「沒有問題,少校。」奧康納表示同意。公司的訓練設施不值得保密,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進去,只有潛客戶可以——而羅斯福正好是秦朗確定的潛客戶之一,管沒有人知道原因,也沒有人想知道。
羅斯福笑了笑,接著說:「我剛才看見幾個拿著奇怪槍械的士兵走過去……」
「那是我為西班牙人準備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