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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四十八節 傷亡慘重的反擊下 文 / Agincourt

    擊部隊正快速崩潰。

    坎波斯上校和其他幾名高級軍官注視著軍營前的戰場,一言不發,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複雜的表情:震驚、憤怒、恐慌、失望,以及憂心忡忡。與奧裡奧中校一樣,他們也希望部隊能夠可能完整的撤回馬尼拉城,將損失降到低程度,但叛軍瘋子卻讓這個希望變得遙不可及了。

    他們接連不斷的衝進反擊部隊當中,與士兵們攪一起,然後爆炸。士兵們多也只能炸彈的導火燒之前竭所能遠離叛軍瘋子,或者完成一個簡短的禱告;但大多數士兵什麼也做不了,要麼來不及反應,要麼就是被血腥的場面嚇傻了。

    不過,不管戰場上的士兵做了什麼還是什麼也沒有做,事實上兩者之間沒有太多的區別——除非不顧一切的跳進護城河,否則他們也只能眼看著叛軍瘋子接近,將自己或者其他人炸上天。如果運氣夠好,這些士兵會立即死去,幾乎感受不到痛苦,但運氣不夠好的人就像什麼也做不了的人一樣多。

    即使遠離戰場而且受到槍聲干擾,高級軍官們仍然能夠清晰的聽見受傷士兵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聲,它們能夠讓任何一個原本心情愉快、胸襟開闊的傢伙連續做上一個星期噩夢,而稜堡裡的士兵已經停止射擊,要麼目瞪口呆的看著,要麼縮進角落裡發抖,還有人大聲痛哭起來。

    只是那麼一會兒……幾分鐘,西班牙人的戰鬥意志似乎就蕩然無存了。

    「我們犯了一個錯誤。」終於。當又一個叛軍瘋子「砰」的一下爆開,將自己和身邊地西班牙士兵炸死之後,坎波斯上校對這場戰鬥進行了總結。

    問題是,沒有人想聽這個總結——只是廢話。軍官們只關心一件事。「我們必須把剩下的人都弄回來。」

    但這個要求對坎波斯上校來說同樣毫無意義,他已經開始懷疑同僚們對局勢的掌握程度了。「再派遣救援部隊出擊只會帶來多損失,而且我很懷疑我們的士兵是否還有勇氣面對叛軍。」他咬著牙說,「奧裡奧中校和反擊部隊只能依靠自己——」

    「他們不可能做到!」一個軍官絕望的叫起來。

    就好像為了證明他的觀點,軍官們突然聽見一個加不祥的聲音:密集的、刺耳的尖利呼嘯,預示著至少兩打炮彈即將落下。他們的判斷非常準確,甚至有誰大聲喊出「炮擊」這個詞之前。炮彈已經四散潰逃地士兵中間爆炸了。

    戰鬥快要結束的時候,僱傭軍的炮兵也加入進來,而他們的第一輪射擊就徹底斷送了坎波斯上校的全部希望:反擊部隊終於徹底崩潰,指揮消失,隊形解散,軍官和士兵一窩蜂似的湧向唯一地退路。結果卻擠成一團。叛軍士兵他們後面攻擊著。進行著一場單方面地戰鬥。

    這場混亂中,只有提前逃跑的軍官和士兵和極少數幸運兒成功通過了第一道護城河上那座狹窄地小橋。其他人迫擊炮火、人體炸彈以及子彈的追逐下,不是死了就是受傷失去行動能力。要麼也像開始時地一些人那樣跳進護城河裡——或者被自己人推下去。

    但菲律賓士兵很快追到河邊,肆無忌憚的向這些努力掙扎地落水者發射子彈。三角堡上的士兵和兩挺機槍也再一次轉移了火力。

    落進護城河的西班牙士兵只能選擇潛入水底。但仍然無法逃過致命地子彈。河水裡很快增添了一些紅色,並且逐漸變得越來越明顯。

    「救命!」有人呼救。

    直到這個時候,高級軍官們才想起應該為這些士兵提供掩護。

    「開火!」上校對下級軍官和每一個能夠聽到的士兵咆哮著。「開火

    「開火!」下級軍官們如夢初醒,也開始大聲吼叫,並用皮靴和手槍柄督促自己的已經麻木了的士兵開始行動。只是因為對上級的絕對服從和通過訓練形成的本能反應,城牆上和稜堡裡的西班牙士兵機械的將他們的武器對準河岸邊和三角堡,然後將死亡回贈給興高采烈的叛軍士兵。

    阿爾瓦雷斯上尉和他的士兵顯然都忽視了防禦來自馬尼拉的威脅,他們毫無防備,瞬間損失了幾十個人;三角堡裡的菲律賓士兵同樣損失慘重,上百人沒能及時將他們探出護牆的身體收回來,結果丟掉了性命。

    這種時候,他們只能將注意力從落水的敵人身上移開,同時讓自己躲到一個

    的位置。

    西班牙士兵做到了高級軍官們希望他們做到的事情,但死亡依舊威脅著每一個暫時倖存的落水者。僱傭軍進一步加強了火力支援的密度,而且將炮火向前延伸了一點,讓炮彈正好落進護城河裡;而他們的發射速度又是如此的迅速,以至於河道中每一分鐘都有接近兩百道水柱升起。

    顯然,他們不準備放過一個落水者,當然也沒有一個人能夠逃過他們構造的火網,沒過多久,水面上就浮起一層屍體。

    而且只有屍體。無論坎波斯上校如何努力,他看不到一個倖存者。其他高級軍官也同樣如此。

    「似乎……沒有人還活著了。」一個軍官說,聲音微不可聞。

    「所有人都死了。」另一個軍官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然後肯定的宣稱到,顯得痛苦不堪。

    「該死的美國佬!」坎波斯上校的身體輕輕晃動了一下。現,他對那些美國人充滿了憎恨,一種發自內心的、無法控制的憎恨。他曾經還喜歡過這些傢伙——既不像邪惡的英國鴉片販子,也不像傲慢的高盧公雞,美國人始終給上校一種溫和無害的感覺。但現,這些傢伙卻表現得像冷酷的殺人機器。無視戰爭道德的劊子手!

    坎波斯現恨他們了。

    然而現這一刻,他似乎什麼也不能做,而且以後也將是如此。除了,當然,那已經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一直堅守馬尼拉,讓入侵者付出慘重代價。然而問題於,美國人一定誘騙菲律賓叛軍充當主力,用成千上萬廉價的土著人的生命消耗西班牙士兵的寶貴生命和寶貴的彈藥;當他們開始進攻,馬尼拉已毫無反抗能力。

    他沒有機會回敬他們。

    上校覺得他的未來只剩下悲觀和沮喪。

    一個參謀向他跑來。「奧古斯丁總督要求你報告反擊戰的結果,上校。」

    「我會向總督閣下報告反擊戰的結果,我有時間的時候。」他心煩意亂的回答。僥倖逃出絕境的那些軍官和士兵正進入馬尼拉城,但看上去還不到兩個連,而且其中沒有奧裡奧中校。

    再等一會兒,仍然沒有中校的身影,而殘兵們已經全部進入城市。

    坎波斯的心情變得加沉重了,但仍然抱著一絲希望。他走向一名軍官。「少尉,奧裡奧中校哪裡?」

    「我們完了,長官。」少尉回答。

    「奧裡奧中校哪裡!」

    「我們完了,長官。」

    「我問你——」坎波斯停下來。他突然意識到這名少尉的精神已經徹底崩潰了,再看看其他人,他們的情況並不比他好,甚至還要加糟糕。上校只好歎了一口氣,站到一邊為這些失魂落魄的軍人讓出道路。

    只能認為奧裡奧中校已經陣亡了。坎波斯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而這就意味著,作為反擊計劃的主要提議者,他必須獨自承擔奧古斯丁的大部分怒火。幸好這並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問題,無論那位總督閣下多麼憤怒,他仍然只能依靠他們這些職業軍人,否則馬尼拉將比他希望的早陷落。

    坎波斯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制服,對那名參謀軍官點了點頭。「我們去見總督閣下。」

    然而,就他邁出第一步的那一刻,也許是因為想到即將看見奧古斯丁氣急敗壞的滑稽模樣,他突然笑了起來。

    阿奎納多也笑,大聲的笑,笑個不停——菲律賓總統近一段時間開懷大笑的時間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多,西班牙人被趕進了馬尼拉,他的部隊又連續取得兩個勝利,後,杜威剛才派遣一名軍官為帶來消息,運送補給彈藥的貨船已經進入馬尼拉灣,他的艦隊即將重參戰。毫無疑問,終趕走西班牙人,使菲律賓獲得自由的日子很快就會到來。

    「我是菲律賓的民族英雄,我將名垂青史。」他得意洋洋的想著,為自己將歷史書中留下印記表示滿意。「也許,」他繼續想著,「應該想一個尊號了。菲律賓的解放者、共和國之父、卓越的領導人和軍事家……」

    「總統先生,」一名幕僚走進來,打斷了阿奎納多的幻想——但實際上是秦朗將他打斷了。「秦將軍外面,他想見你。」

    「啊,秦將軍!」阿奎納多誇張的叫了一聲,「請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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