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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二節 誰在台前,誰在幕後上 文 / Agincourt

    麗莎白與易水仍繼續著他們的無聊把戲。

    秦朗慢慢的歎了一口氣。他清楚他們的目的,但還是感到困惑。易水會這麼做是因為他足夠愛國、希望中國擺脫現的悲慘局面、重變成受人敬畏的世界大國,但伊麗莎白為什麼會他的表演中扮演角色呢?

    難道這是她的報復?因為他和瑞切爾正四處給她招募助手,所以她也準備給他製造一點小困擾?

    這很荒謬,而且很幼稚——她怎麼會以為她與易水的表演可以給他造成困擾?如果他拒絕為一個偉大而且崇高的理想浪費自己的時間、生命以及金錢,他們也沒有辦法可以強迫他去做那件事。

    所以他們的表演毫無意義。並且秦朗已經厭倦了這出表演,他決定讓它停止。

    「你們的表演可以停止了嗎,兩位?」他用叉子輕輕敲了幾下盤子,於是他們安靜下來,並睜大眼睛看著他。

    然而秦朗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保持著淡淡的微笑。過了一會兒,伊麗莎白問他:「你知道我們的目的?」

    秦朗反問她:「伊麗莎白,如果我像個傻瓜一樣什麼也無法領會,你們的表演又有什麼意義?」

    「那麼現呢?既然你完全明白我們的意圖,你認為我們的表演有意義嗎?」易水問。

    「雖然我很想給你們一點鼓勵,但很遺憾,沒有。」秦朗態度堅決,沒有絲毫猶豫,「如果我不想做某件事,無論你們怎樣勸導我,那都沒有任何意義。」

    「與我預料的差不多。」伊麗莎白說,充滿歉意的對情緒正迅速變得加低落的易水笑了一下,並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我很抱歉,易水,沒能幫到你的忙。」

    「沒關係,伊麗莎白。」易水有氣無力的回答到。秦朗的回答讓他異常失望——他原本以為可以讓他的態度稍微鬆動一些,但現看起來,情況似乎剛好相反。但這究竟是因為什麼?易水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公開提出這個問題的卻是瑞切爾——雖然對易水進行「表演」前沒有與她商量感到不高興,但看到他的臉色以後,她還是決定幫他一點小忙。「既然你不願意幫助中國改變現狀,你的理由是什麼,秦?」

    「理由?」秦朗慢慢考慮著。他至少有一打理由可以用來解釋自己為什麼不願意過多的介入中國的事務,而且每一個都很合理。但合理的理由並不總能被人接受,所以現的問題是,易水願意接受哪一個?

    或者,將那些理由全部說出來?這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了。

    秦朗喝了一口咖啡。「首先我要申明的是,我熱愛我的民族、熱愛我的祖國,我十分願意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中國做一些事情,但這並不表示我願意為它做任何事情。很不幸的是,改變中國的政治局勢就是其中一件我不願意做的事,這純粹是浪費時間、生命和金錢。並且後,我還會搭上我的名聲。」

    「你認為情況會有如此糟糕?」瑞切爾很懷疑,伊麗莎白也是如此。

    然而她們絕不會知道,實際情況比秦朗描述的還要加糟糕。推翻清政府,是的,他有這個能力——他不是那位絕大部分時間都只有一張嘴的孫醫生。他有資本,有軍隊,並且未來還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推翻清政府,對秦朗而言只是一個小意思。

    但推翻清政府以後,除非他立即撒手——但這顯然不是易水的希望——否則麻煩就會降臨到他頭上。推翻清政府只不過是一個叫做「建設強大而富強的中國」的真人遊戲的序幕,接下來的部分才是這個遊戲的真正內容。

    當然,秦朗知道這個遊戲應該怎麼玩,但他不認為自己可以玩得很好。統治一個國家與坐空調房裡玩《維多利亞》完全不同。玩遊戲可以存檔再讀檔,可以輸入作弊代碼,實覺得糟糕還可以重開始遊戲……

    但統治一個真正的國家完全不同。沒有存檔、沒有作弊密碼、也沒有重開始……呃,這麼說或許有些絕對——秦朗想到了那個將他丟回一**三年的神秘混蛋——但不管怎樣,現實世界裡,任何微小的失誤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巨大損失。

    比如上百萬人的死亡。

    他可以不乎這些損失,對於統治者而言,幾百萬人的死亡不過是一個缺乏直觀概念的統計數字,但有人會乎。人類不是電腦程序,他們有自己的意識、會喜歡或者憎恨一些東西。並且電腦程序不會認為他可以取代玩家,但人類中卻總有那麼一些認為自己可以甚至應該做玩家的傢伙。

    所以

    實世界中,一個國家的統治者如果不斷犯錯、不斷增不應該存的統計數字,他領導的政權就會垮台。

    而且其他一些問題也可以導致政府完蛋,比如貪污**,比如一些讓某些人感到不滿的改革措施,比如難以被民眾接受的外交政策……

    並且秦朗發誓,如果廣大中國人民知道他為自己和美國財團制定的那個計劃,他一定會立即成為與李中堂齊名的賣國賊。雖然它現還是秘密,但一個政治人物怎麼可能完全隱藏自己的秘密呢?

    即使沒有哪個中國人打算發掘它,那些鬣狗一樣討厭的美國記者也會將它找出來登報紙的頭條上。

    一旦情況演變成這樣,他還想安穩的統治中國嗎?

    「所以,如果我不想讓自己陷入困境,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去管中國的事情。」秦朗總結性的說到。

    當然,前面的發言中,他省去了與電腦以及電腦遊戲有關的一切東西,所以他的三位聽眾仍然沒有一個明確的認識。易水首先質疑到:「中國歷史上的改朝換代有無數次,我看那些開國帝王們都沒有你這麼多的擔心。」

    「你看見的歷史都是成功者的,易水。那些開創一個王朝的帝王背後,是十倍以上的失敗者的屍體。」秦朗聳聳肩,拿起他的咖啡杯,然而杯子已經空了。於是他一邊招呼女傭給他倒上咖啡,一邊繼續說到:「而且你沒有考慮到國際問題。」

    「國際問題?」

    「當中國歷史上的帝王們開創自己的王朝時,他們的世界裡有像英國、美國、德國或者俄國之類中國有廣泛利益存的強大國家嗎?」他悲哀的搖著頭,「相信我,易水,時代已經完全不同了。」

    「好吧,」伊麗莎白取代易水,並將話題向前跳了一點,「你怎麼那麼肯定自己沒有能力管理一個國家?秦,說實話,你會如此悲觀讓我感到很意外。」

    「伊麗莎白,管理一個國家可不像管理一家公司那麼簡單,而且中國是一個面積廣大並擁有四億人口的古老國家,同時它有上千年的中央集權政治傳統。統治它的難度超過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

    伊麗莎白仍很迷惑。「你的意思是?」

    秦朗喝了一口咖啡,然後回答到:「我的意思是,除非的中央政權能夠對中國的所有基層單位,城市裡的每個社區和農村的每個村莊,擁有絕對的統治權威,中央政權的命令就無法得到有效執行。」

    中國歷史上,只有一個政權將它的影響力深入到了國家的每個社區和村莊,而以他現的能力,根本無法構建一個類似的政權。

    「但為什麼要讓政權的影響力深入到每個社區和村莊?」瑞切爾皺起眉頭。她是那種典型的美國人……也就是將民主自由奉為信條的那種。

    管公司裡,她表現得與獨裁者沒有多少區別。但無論怎樣,她的意識裡,美國的政治體制無疑是完美的。

    「如果這個世界留給中國的時間足夠充裕、環境足夠和平,我不介意中國實行美國的政治體制。」秦朗不想與她就美式政治體制的優劣展開一場辯論,他換了一種解釋方式:「瑞切爾,你應該知道中國面臨的狀況,如果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我發誓它會分裂成好幾個受到不同國家支持的小國。」

    「然後那些小國就會被列強國家吞併或者變成殖民地。」這一次,易水站秦朗這邊,「而且中國的保守勢力極其強大,如果沒有強有力的中央政權,任何改革都無法進行。」

    「如果不進行徹底改革,中國就不可能變成強大的國家。」秦朗後補充到,「當然,如果我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我仍然會開始這個遊戲,但我是現實主義者。」

    沉默了一會兒,後伊麗莎白評論到:「你的問題於,你太現實了,秦。」

    「不,我的問題於,我太瞭解自己了。」這是他不能說出來的那個理由。一個大部分成功都依賴自己對歷史的瞭解的人,他怎麼可能認為一個全的歷史裡,自己還能比歷史上的名人做得好呢?

    「偉大的阿波羅啊——[注]」他歎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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