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已經準備好了麼?」
秦朗笑了。「我構思那個計劃時,我就已經準備好了。」
「你看起來信心十足。希望等一會兒你還能保持現的狀態。」約翰-皮爾龐特-摩根邊說邊把衣服上的翻領拉直,又拉了拉袖口,「我們進去。」
等到他的信號,守候會議室門口的侍者立即拉開大門、並神態恭敬的向他鞠躬。摩根向他點了一下頭表示感謝,然後大步走進了正迅速安靜下來的會議室。
秦朗緊緊跟他身後,不慌不忙的走了進去。他一點也不驚慌,因為驚慌就意味著他有可能接下來的會議中犯錯,而現他必須保證會議中絕不犯任何一點錯誤。大人物自己從來不會驚慌;大人物只會讓別人感到驚慌。
但秦朗也不想給人留下目空一切的印象。像約翰-戴維森̶洛克菲勒這麼一個大人物的出席是絕不可能等閒視之的。因此他走過去,向會議室裡的每個人行禮——帶著敬意,但不是驚慌。
然後很快,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這個位置就摩根的主席位置旁邊。再次向所有與會者致敬以後,摩根開始向秦朗介紹參加會議的各位重要人物。
其實不用他介紹,秦朗也知道會議室裡重要的那幾位大人物是誰。
坐摩根另一邊的,當然,毫無疑問,這項殊榮只屬於一個人,會議室裡具有實力的財團領袖,美國歷史上第一個托拉斯帝國的領導者,洛克菲勒。五十五歲的石油大王的表情裡有一些顯而易見的傲慢,不過他看向秦朗的目光裡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讚許。
有那麼一會兒,他認為這種讚許源於兩人相似的生活習慣:作為一名虔誠的教徒,洛克菲勒既不抽煙,也不喝酒;然而僅僅因為這種相似的生活習慣便對一個人充滿讚許,這似乎也不是他應該有的表現。
那麼,他的讚許究竟代表著什麼?暗自思考著這個問題,秦朗隨著摩根的介紹,將目光投向了洛克菲勒身邊的中年人——理查德-梅隆,他代表著托馬斯-梅隆父子銀行,或者說,未來的梅隆財團。
一**四年時的梅隆集團還沒有後來那麼強大,它控制的匹茲堡冶煉公司還沒有演變為壟斷美國鋁生產的美國鋁公司,並且海灣石油公司也沒有成立。事實上,梅隆財團成為全國性大財團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
但這並不代表可以輕視它的力量:情形相當明確,托馬斯-梅隆銀行控制著匹茲堡全部銀行存款的三分之一,向清政府提供借款的計劃必須借助它的財力。
再考慮一下,未來的二十世紀二十至三十年代,安德魯-梅隆將擔任美國財政部長,並且任職時間長達十二年,對於秦朗來說,梅隆財團的重要性就加突出了。
然而讓他感到鬱悶的是,理查德-梅隆似乎對他沒有多少好感。他向他致敬,但梅隆卻只是敷衍了事的向他輕輕點了一下頭。
因為他與摩根的關係過於密切了;至少理查德-梅隆覺得他與摩根的關係太密切。這意味著一些不太美妙的前景:有一個極具想像力與觀察力、而且足夠瘋狂的合夥人幫助他,摩根對梅隆銀行的威脅會變得比以前大。
考慮到這種前景,他不喜歡秦朗。
這讓秦朗不得不放棄會議結束後與他私下交談的想法。他只能將目光投向下一個人……準確的說,是兩個:亞伯拉罕-庫恩和所羅門-洛布,兩個典型的猶太老頭——這一點他們的穿著上得到了恰如其分的體現。
不過他們並不是普通的猶太老頭。亞伯拉罕-庫恩和所羅門-洛布是金融市場上有名的證券投機商,同時也是庫恩—洛布財團的創始人和領導者,包括伯利恆鋼鐵公司、肯尼科特銅業公司和威斯汀豪斯電氣公司內的多家企業都他們的控制之下。
並且秦朗還知道,這兩個猶太老頭很快會將自己的手伸向美國的鐵路,並終成為多家鐵路公司的控制者。相比洛克菲勒與梅隆,他與庫恩和洛布的聯繫要加密切一些。
只不過秦朗一直不喜歡同猶太人打交道。他們太過精明,並且總想交易中多佔便宜,因此與他們打交道時必須隨時保持高度的警惕。這不是輕鬆的事情,尤其是兩個經過歲月長期磨礪的猶太老狐狸面前。
「唯一讓我放心的是,與他們打交道的難度不會比摩根打交道的難度高。」用只有自
見的聲音咕噥著,秦朗微笑著向庫恩與洛布點了一下隻老狐狸也向他回敬了一個溫和的微笑。
然後他轉向克利夫蘭財團的代表們。作為一個以地名而不是領導者姓氏命名的財團,它派來了三位代表,包括財團的核心、克利夫蘭信託公司的威廉-馬瑟——他顯然是負責的——而另外兩人則分別來自漢納和伊頓家族。
這仍然是一個受到秦朗重視的財團。除了克利夫蘭信託公司的資金,起碼它還掌握著揚斯敦鋼板與鋼管公司,並且未來五年內,共和鋼鐵公司與固特異輪胎與橡膠公司也將成為財團的產業。
即使秦朗並不打算購買共和鋼鐵公司的鋼鐵或者揚斯敦鋼板與鋼管公司的鋼管,他也必須為福特的汽車配備固特異輪胎。
秦朗決定會議結束後找時間與威廉-馬瑟談一談。並且他也完全可以看出,這位正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的馬瑟先生也很希望得到一個與他私下交流的機會。
當然,會有機會的,我保證。
他意味深長的對著馬瑟笑了笑,接著看向會議桌左側後的那位與會者。
管已有六十五歲的詹姆斯-康德爾-法戈是所有與會者中年齡大的一位,不過他代表的威爾士-法戈銀行現還只是一家地方性的大型銀行,因此這間按照實力大小決定作為的會議室裡,他只能坐那個位置。
管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這顯然讓法戈先生不太高興……不過,或許讓他感到不愉快的是秦朗:他有一個好計劃,但卻直接跑到紐約拜訪摩根。為什麼不首先告訴我?從聖迭戈到聖弗朗西斯科顯然比到紐約近得多。
詹姆斯-康德爾-法戈大口大口的抽著可以讓他死於肺癌的香煙,用一個輕得幾乎看不出來的點頭回應了秦朗的問候。
秦朗暗自歎息了一聲,將目光轉向會議桌右側,接著他聽到了一個讓他稍稍感到有些吃驚的名字。「這位是薩繆爾-布什先生,他代表參議院外交事務委員出席此次會議。」
秦朗看著這個就坐他旁邊的年輕人。薩繆爾-布什,如果他的確是那位布什先生的話……是的,他同樣是一個大人物。
正如他佛羅里達大學時就已知道的那樣,布什先生是製造業聯盟的首任主席、美國商會的創始人之一,同時也是喬治-赫伯特•沃克-布什總統的祖父和喬治-沃克-布什總統的曾祖父。
這還真是……不能決定他是應該祝賀身邊這位的年輕參議員有兩位世界聞名的後代呢,還是痛斥他的曾孫給世界製造的那一堆大麻煩,秦朗只好僵硬的微笑著向年輕的布什伸出手。「見到你是我的榮幸,布什先生。」
「也是我的榮幸,秦先生。」布什回敬了一個外交式的虛假微笑。其實他並不怎麼情願出席這次會議;他這裡完全是因為參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的其他人都不方便出席會議。這只是例行公事,布什不想與秦朗有太深入的交往。
然而,由於他的孫子與曾孫是如此著名,薩繆爾-布什的想法也僅僅只是一廂情願——秦朗已決定會議結束後與他單獨談談了。
他考慮應該與布什的談話內容時,介紹仍然繼續。下一位是助理國務卿,接著是陸軍部次長——自然,政府部門的高級官員都不方便出席這個會議,國務卿與陸軍部部長是如此,海軍部部長也同樣如此。
然而他派來的代表卻是……「喬治-沃克-哈里曼先生,海軍部次長。」摩根宣佈到。
又是一個讓秦朗感到一點驚訝的名字。喬治-沃克-哈里曼先生是bp;以上帝的名義,布什總統的曾祖父和曾外祖父竟然同時出現這間會議室裡,如果這是一個巧合,那簡直就……未免太巧了一些,就好像有人買彩票時動了手腳一樣。
秦朗眨了一下眼睛。這真是有趣的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