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一萬五買了艘才二百八十噸的小船？」瑞切爾用驚奇的目光盯著秦朗，有那麼一會兒，可能有十幾秒鐘，然後評論到：「這筆生意簡直糟透了。」
秦朗覺得她的評論很奇怪。「一萬五，買一艘航速二十四節的快速走私船，我覺得這筆生意很合算，瑞切爾。」
「二十四節？什麼樣的帆船可以跑到二十四節？」
「帆船？我說過我買的是帆船麼？我買的是一艘蒸汽船。」
顯然，瑞切爾被秦朗的話弄得有點糊塗了。「但是，你的電報上說，你買的是帆船……等等。」她開始翻抽屜。忙碌了幾分鐘，把辦公桌上的每個抽屜都拉開以後，她終於找出了他發回聖迭戈的電報。「這上面寫的是帆船。」
秦朗接過電報看了一眼，然後笑了。「電報上只寫的是船，瑞切爾，既沒說是帆船，也沒有說是蒸汽船。是你自己的理解出現了錯誤。」
「是嗎？」她懷疑的重拿回電報，仔細檢查著。這不需要很多時間，電報上的文字很簡短，而且與船有關的只有一個「bat」，而不是「aibat」或者「tabat」。這讓她感到非常鬱悶。「這真該死。」
「沒有辦法，」秦朗聳了聳肩，「電報是按字數收取費用。如果是電話，就不會有這樣的麻煩了。」
「電話？那是什麼？」管亞歷山大格拉漢姆貝爾先生一八七六年就已經獲得電話發明專利，並且波士頓早一八七七年就鋪設了第一條電話線路，然而瑞切爾依然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她就讀的學校不好－－至少秦朗覺得不好。天主教的女子學校，這一類學校通常都很封閉，而且很保守，學生們學習聖經的時間遠遠超過現代科技知識。瑞切爾能有經商的才能已經是受了家庭的影響了，秦朗也不可能對她要求得太多。
他用了一些時間向她解釋什麼是電話，然後她立刻對它產生了相當濃厚的興趣。「我們為什麼不生產電話呢，秦朗？」
「你應該知道，我們不能分散投資，瑞切爾。而且，無論貝爾電話公司還是通用電氣公司，它們的實力都比我們強大得多。」秦朗搖著頭。事實上，不能分散投資只是他考慮的其中一個方面，貝爾公司也只是一個方面，而重要決定性的因素是通用電氣。
通用電氣公司現是摩根財團的下屬企業。這很重要。秦朗不想與摩根競爭。首先它的財力很雄厚，其次它的勢力很強大，後，ubra那幫退伍軍人和菜鳥也不可能與它的私人軍隊相提並論。無論是商業、政治還是武力方面的對抗，即使過二十年他也不是摩根的對手。
他只能與它進行合作。
當然，還有其他財團－－事實上，直到提到通用電氣的時候，秦朗才意識到，他應該快與一個或者幾個財團建立聯繫。管並不想被任何一個財團控制，但美國，無論個人還是企業，一定程度上都會與財團發生直接或者間接的聯繫。
如果把情況具體到大毒蛇武器公司，即使公司不需要向銀行貸款，今後也不準備發行股票，但至少還需要購買鋼鐵，而正如秦朗所知道的那樣，美國未來大的壟斷性鋼鐵企業是美國鋼鐵公司，它就是摩根的下屬產業。
既然情況總是這樣，為什麼不主動出擊呢？秦朗沒有把握從財團那裡得到什麼，不過他有把握為自己的公司爭取一些利益，並且避免逐漸龐大起來以後引起某一家財團的收購興趣。當然，做這樣的事情，需要進行一些認真而仔細的準備工作。
這需要一些時間……
「秦，你怎麼又走神？」瑞切爾的聲音打斷了秦朗的思考。
「想到了一些計劃。」他漫不經心的回答到，一點也沒有因為一位女士說話時走神而感到羞愧，「你剛才說什麼，瑞切爾？」
「計劃，又是計劃，你總是有計劃，秦。」瑞切爾厭煩的抱怨著，向秦朗做出一副氣憤的面容。他的計劃太多了，一個接著一個，她感到有點無所適從，而且具體實施那些計劃的基本上也總是她。「你總會給我找事情做。」
「當我不給你找事情做的時候，你又會抱怨我什麼也不做了。」
「才怪！」她大聲叫著，「公司裡我的工作多，直到現為止都還沒有休過假。這種事情真的非常過份，秦，我才只有十八歲，而且還是一位女士，你不能讓我這樣勞累。我要休假，我要逛街，我要買衣服，我要買鞋子……」
抱怨，強烈的抱怨。不過秦朗承認瑞切爾的工作稍微多了一些，起碼她應該有時間逛街、買衣服、買鞋子、買珠寶、買化妝品……
反正女人就喜歡做這些事情。而且，她們可以忍受連續幾個月的繁重工作，但如果要她們幾個月不上街不買東西，那大概比讓中國足球隊打入世界盃決賽還困難……唔，還是把標準降低到四強賽比較好。
秦朗想了想。「好吧，明天你休假，我讓易水陪你逛街。」
「不行，我要三天假期。」
「可以。」反正他也不會幫她處理工作，休假時間越長對她越沒有好處。秦朗肚子裡偷偷笑著，同時問到：「開始你叫我的時候，你說什麼？」
「那條船，你準備用來做什麼？」瑞切爾說，「很顯然，她肯定不會完全是易水學習的工具，秦，你不是那種好心的人。」
「這與我是不是好心的人有什麼必然聯繫？」秦朗非常鬱悶。現似乎每個人都已經認定，他不是一個好人。當然，管他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但會明顯到每個人都可以看出來麼？
瑞切爾不想解釋。「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秦。」
「還能用來做什麼？當然是走私。」他理所當然、而且理直氣壯的說到，「那艘船大航速有二十四節，很適合作為走私船使用。沒有任何巡邏船可以追上她，甚至巡洋艦也沒有那麼快。」
「但走私什麼？」
「軍火，白銀，黃金。南美的匪徒和**主義者毫無疑問會很樂意用他們擁有的貴金屬換取我們的武器，只要我們有能力把武器運到他們的國家。」秦朗微笑著。他已經看到成箱的美元向他招手了。
「你買的那艘船的標準排水量只有二百八十噸，而且還是蒸汽船，秦。」看到他愉快的表情，瑞切爾決定提醒他一下，「她的續航力會非常有限。」
秦朗知道續航力的問題，「敏捷」號的大航程只有一千二百海里左右，即使甲板上攜帶額外的煤炭，增加的航程也很有限。不過，這個問題現還不算嚴重。「瑞切爾，暫時我們也不需要跑得太遠，畢竟現公司墨西哥也還只有高尼迪亞茲一個客戶。」
「但如果公司的業務範圍擴展了怎麼辦？」
「我們可以僱傭一條大的船，作為各種武器的轉運中心和『敏捷』號的補給站。」
「可是……」瑞切爾還想說點什麼，但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接著，得到她的許可以後，她的秘書走進了辦公室。
她帶來了一個似乎不怎麼好的消息。「麥克布萊德小姐，有兩位市警察局的警官要求見秦朗先生。」
「他們有什麼事？」瑞切爾擔心的看了秦朗一眼。警察？他們為什麼想要見他？難道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還是……那僅僅是兩個想來找他麻煩的排華份子？後一種可能性似乎大一些，整個公司裡，完全沒有麻煩的就只有他和易水了，而易水又不像他這樣每天都公司裡出沒。
但秘書不能回答她。「很抱歉，但他們什麼也沒有說。」
「你覺得怎麼樣？」她只有問秦朗。
「很簡單，去看看他們想做什麼。」秦朗站起來，「羅斯小姐，請帶我去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