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笑起來,他抽動女人嘴裡的棍棒,嘴裡吐出無。
羅翔心裡歎氣,一個個好生生的人就是這樣變質的吧,他望著鏡頭下狼狽不堪的趙鐵五,趙鐵五的瘦小身體哆哆嗦嗦,再沒有一點兒大集團老總的形象。
「孫悟空」用槍管戳著趙鐵五推他跪爬到一張凳子前,「沙和尚」拿出早準備的紙和筆,示意他寫下認罪書,不僅要交代雇凶傷人的全過程,還要寫下其他足夠捏為把柄的材料。
趙鐵五自此才表現出老總的男兒樣,搖頭晃腦表示拒絕。羅翔也搖頭,雖然周運昌遲早能查出來所寫東西的真假,先胡亂寫點應付也能免受皮肉之苦嘛。
不過,面具男沒像羅翔的猜想胡亂動粗,「沙和尚」拍拍趙鐵五的肩,聲音低沉的的說道:「何必呢,你能堅持多久?再裝進麻袋扔到河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一下子死了倒也乾脆,死之前的黑暗和痛苦,你不會想去享受的,想想黑暗的煎熬,比剛才一萬倍難熬的窒息……聽兄弟的勸吧,你死了又能掙什麼臉面,錢被親朋好友瓜分,女人被別的男人干,你的孩子會流離失所變成乞丐。」
羅翔的心驟然繃,他斷定「沙和尚」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龍捲風,只有這樣口才的人才能為首領!
身心交瘁的趙鐵五徹底瘓了,他哆哆嗦嗦的爬起來,跪在自己的大便小便上,哆哆嗦嗦拿起了筆。
周運昌哈大笑:「這番才是大仇得報!」
羅翔冷笑,這是強權下的成王敗寇了。
「真沒叫他們下狠手,真的,真沒有……」趙鐵五整個晚上都在絮絮叨叨。「沙和尚」看出他因為失血過多症了,經過周運昌的同意,急忙叫人把趙鐵五送到醫院,自有熟悉的醫生處理槍口的創傷。
「沙和尚」和「孫悟空」沒上~受老闆地嘉許。他們匆匆出去抓大一夥人。很顯然卷風沒找到另一夥道上地高手。他們不僅逃脫。連趙鐵五地女人阿娜都被大勾引而去。同時勾引走了趙鐵五地一些財物。
「女人。真不是能托之以心地物。」周運昌假模假樣可憐了趙鐵五一番。轉臉對羅翔說道:「再幫我一個忙吧。她們。請你處置。」
周運昌口中地她們是菊花豬等等六位小姐。程東欲言又止。他深知不必要叫來女人摻和這事周運昌卻打算用食之無味地她們把羅翔套得更深。
幸好羅翔早有對策。他打電話叫來了烙鐵。托他連夜送下銀沙湖。放在「銀海都市娛樂城」。有那裡交通不便地環境。又有華大偉看管。短時間裡不會有問題。
周運昌欣賞羅翔地處理方法怕彼此產生隔閡。一來。趙鐵五沒死。小姐不是非殺不可;二來。他幾乎可算成替羅翔挨了一頓毒打。羅翔欠他一個人情。
「明天金麗陪你下去?」周運昌笑瞇瞇地說道。
羅翔想了想,笑著點頭起身告辭,周運昌沒挽留,也沒給他看趙鐵五寫的東西。
從「望雲軒」的後門出來夜又黑得令人發滲上的市政府一截燈火倒是通明,過往的車卻大都是私家車,羅翔一直走到人民路才看到來來往往的出租車。他正想伸手攔車,背後突然亮了明亮的車燈,羅翔回頭手搭涼棚還是看不到車牌號。
他很敏捷的跳到人行道上,大有見勢不妙撒腿就跑的打算。車燈熄滅了,奔馳車的黑色身軀靜靜臥在馬路上溫順無比。羅翔長出口氣步到車邊拉開車門,對開車的阿柳說道:「啊,你在下面呆了很久?好感動哦。」
阿柳不說話只顧發動了車,羅翔很奇怪,抱歉道:「讓你等得太長生氣了,我請你吃燒烤。」
阿柳的臉依然陰沉得羅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既然一直候在外面就不會為久候而生氣……難道是因為他總出沒於這樣的**?
羅翔費盡心思猜測阿柳柳突然叫道:「你為什麼總是這樣!」
羅翔怔住,我怎麼了?
「你怎麼是這樣?」阿柳很傷心很不解很憂傷的說道:「你對女人就會溫顏細語會陪小心討人喜歡。你不能像官場上商場上那樣裝酷、陰沉、奸猾嗎?你不覺得過得累?在外面要勾心鬥角,要死活廝殺,回來了還挨個去討好,來看我們的臉色,值得嗎?」
阿柳連珠炮的一通話把羅翔打得暈暈沉沉不知所措:老子怎麼了你?
阿柳把車開得飛快,「我想不通你是什麼人,你要做什麼。為了左擁右抱?你已經達到目標了,天仙一樣的白樺,溫柔如水的袁妍,還有麥苗兒,她們不用你陪笑臉都會跟著你。」
羅翔總算聽出了些什麼,他忍住笑聆聽姑娘的心聲,「你還要很多的女人?齊雨竹?有權有勢的男人害怕找不到比她漂亮、比她聽話的?艾雪?不止她,你只要鉤鉤手指
到她們都不困難,犯不著像你這樣在女人面前唯唯諾
慢慢的,羅翔沒法微笑了,許久以來,有那個夢起他一直在奮鬥,改變夢裡不堪入目的處境,扭轉那個身死的結局。除此之外,他考慮自己並不多。
「我絕非委屈自己。」羅翔輕輕說話了,他的話幾乎淹沒在車輪滾滾的馬達聲聲中,阿柳急忙減速,去聽他的話。
「我從沒唯唯諾諾。」羅翔點了一支煙,他正視自己自審內心,「捫心自問,我的確感謝你們,祈禱你們永遠在我身邊,不離開不分手,就這樣走下去……」
羅翔搖頭微笑:「我知道是不可能的,每個人都有未來的世界,所以我珍惜大家在一起的日子,我知道這樣的日子多麼難得……每天每個回到家的時刻,我都像走進聖光照耀的伊甸園,你們用女人才有的神秘氣味洗去我的疲倦,容忍我的貪婪,淨化我所有的罪惡。我知道啊太知道了,你們都是發自內心的,所以我的笑、我的話、我的幸福也都是發自內心的。我願意在你們面前溫順得像狗寶寶,像乖孩子,像滿足的床單……」
用心靜聽羅翔自靈魂的阿柳撲哧笑了,「什麼比喻,床單?還是滿足的床單。」
羅翔沒笑,他吐出一個一煙圈,「答應我吧,好阿柳要輕易打碎這一切,我其實很脆弱,我怕一覺醒來你們都消失了,像從來沒出現過那樣消失得無影無蹤……我會疼死,活生生的疼死。」
阿柳說不:取笑的話,她摸到了羅翔最柔軟的一面,她想告訴羅翔就這樣了吧家就這樣死死生生了吧……可她算什麼呢?一個保鏢,一位漂亮不及白樺,成熟不及郎清漪,溫柔不及袁妍,能幹不及麥苗兒,高雅不及齊雨竹的女人……
阿柳自嘲的笑笑,很為她今晚無謂發而羞恥。
洩了內心隱秘的羅翔也在沉默,偶爾望一眼眼波閃動的阿柳,他找不到再說什麼的話題無礙於他去撞擊心靈上裂出道道口子的姑娘。他哼起一首歌,一首快忘記調子、輕快的歌:
你曾說我的心像玻璃單純得透明如水就算盛滿了心碎也能輕易灑掉裝著無所謂……
阿柳先頭沒注意,羅翔唱第二遍的時候才聽得怔住,等到羅翔哼著「這是你一隻小小的玻璃杯,盛不下太多淚水,多一點愛就多一點疲憊,灑掉一些給自己放飛」柳愛上了它,
「這是什麼歌?」
羅翔停下來,笑嘻嘻的答道:「玻璃杯……那輕輕巧巧的玻璃杯總是太容易破碎,盛下了淚水就盛不下嫵媚,究竟誰湮滅了誰又能體會……好聽嗎?」
阿柳悄悄點頭,心上的口子裂得更多搖下了車窗,夏天的風以前聞起來都是狂躁的味道可跟著身邊的男人哼哼這首玻璃杯卻沒了昔日的煩躁。
我用手握住一隻玻璃杯,
心痛得無言以對
就算再灑脫笑的再美,
心碎了要用什麼來賠……
阿柳的陰翳隨風飄散,她很寧靜的聽到心碎成水晶渣的聲音,告訴自己:不要你賠,我自己裝起杯子的碎片,安靜的走開……
羅翔和阿柳笑著的時候,郎清漪在床上輾轉反側,驚醒了身邊的白樺。她坐起來擰亮了檯燈,「媽,不舒服嗎?」
郎清漪搖搖頭,她側身避開女兒的目光和刺眼的燈光。白樺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麼,想爸爸了
郎清漪坐起來,和白樺面對面:「你看看我,媽媽有眼淚嗎?」
白樺搖搖頭。
郎清漪就說道:「沒淚就是沒想了,他走了,消失在我們的世界裡。」
白樺鼻子發酸,總有很多的東西失去後才體會到存在的重要,就算他的存在帶來的是煩惱,也有存在的意義。
郎清漪捏著女兒的臉,笑道:「傷心什麼呢,我給你生了一雙好看的眼睛,是讓你看前面。」
白樺含淚笑道:「你別學羅翔,說什麼哲理的話故作高深。」
郎清漪放下了手,歎道:「我今天看到一則有道理的話,它這樣說的,女人啊,當你抬頭挺胸聖潔的胸面對世俗的眼光,卻不知在背後有多少意淫的臉龐。女人啊,當你的外表閃爍美麗的光芒,卻不知魔鬼早已向你伸出了朊髒的舌頭。女人啊,當你用你的方式去祭奠曾經的愛情,卻不知毒蛇在纏繞你的腳,要你失去方向。」
白樺歪頭琢磨她的話,半響才若有所失,「我們,注定是悲劇?」
郎清漪抱著女兒,「說什麼呢?我的意思是啊,沒有天空的世界不是天堂,沒有男人的屋子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