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昌所說到「花間酒」會面,羅翔先詢問武甲的意一怔。得知要去見的是江城市委書記的公子,他連連笑著點頭。武甲暗暗感慨小羅交際之廣,羅翔卻在奇怪他的表情有異,「花間酒」是什麼?兩人坐上出租車,都是低笑的武甲死活不說為何而笑。
到了周運昌所說的東城,羅翔下車後找不到何處有「花間酒」,武甲主動請纓:「跟我來吧。」
羅翔看他帶路精準,很佩服前任局長碼頭拜得好,到江城都是輕車熟路,連這什麼「花間酒」也知道。武甲這才小聲說道:「那裡的特色是泰式按摩,按摩的特色是推拿油,推拿油上三遍,有甘草甘菊的,然後再用奶水推拿。嗯,不是牛奶羊奶,是人奶。」
羅翔目瞪口呆,他是才出生的嬰兒嗎?何況嬰兒是喝奶吧?武甲笑道:「也有喝的,號稱不落根……就是嘴對上直接飲用嘛。怎麼樣,興奮了?」
分分鐘出爐,秒秒鐘新鮮的奶汁?羅翔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形容詞,吶吶說道:「你們也不嫌腥。」
武甲佯裝沒聽的揶揄,搖搖頭歎道,「奇怪的是越年輕越好這一口。」
好這一口的周運昌哼著,手在方向盤上打拍子。敞篷跑車很能勾勒一位年少多金的有為青年形象,於是路邊的女人、女孩都在側目看他,周運昌很拉風。
拉風是沒有頭的,周運昌從南邊的飯店拉到東城著筆直的馬路駛向「花間酒探郎房」。這個名字很怪的地方他時而不時要光顧一下風青年喜歡裡面拉風的服務。
周運昌正在幻想他和翔被大咪咪奶媽用奶水洗臉的樣子,很拉風的大笑著捶喇叭,突然「乒」的一聲輕響,他的車屁股叫人拉風的戳了一下。
大的周運昌立即停車,回頭看時,撞了自己的麵包車也停下,周運昌飛快下車衝了過去。麵包車上下來一位鴨舌帽的男人,周運昌咬牙罵道:「你他嗎的……」
「啪!」皮撞地清脆之聲打斷他地叫囂。周運昌摀住臉莫名驚詫。居然有人敢打他?在江城拉風了這麼多年。還沒有人一句話不說就抽他一耳光地知道我是誰嗎?
周運昌地問話被鴨舌帽第二記亮地耳光回答了。對方用動作明明白白告訴了他:抽地就是你!
周運昌眼前金星閃爍。耳邊有很多小鳥在唱歌。迷迷糊糊地他看到又有一個男人從麵包車上下來速筆直地走到面前。他手上一把大號扳手對著自己地胳膊當頭砸來……
恐懼之中地周運昌本能地伸出左手擋在面前手毫無憐憫地敲在胳膊上。從接觸處傳來地疼痛霎時刺激了每條神經。他大叫一聲坐在地上。右手扶住左手胳膊。痛徹心扉地感覺使得每個細胞都浸出了汗水。
幸好周運昌還記得身為市委書記地兒子有起碼地臉面。他強忍了疼痛也強忍了之後地嚎叫起頭盯著打他地兩個人。
鴨舌帽發出刺耳的笑聲,膝蓋外甩狠的一腳踢在周運昌的小腹。他不由得再次哀嚎,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
街上不是沒有人,但那些行人看到發生在身邊的暴力事件加快了步伐匆匆走開。
周運昌像是被暴風雨強暴又輪了奸的小鳥,忍不住乾嘔的噁心,和醉酒的醉漢一樣,躺在地上吐出粘稠的白沫。他的隔壁估計很可能斷了,避而遠之的行人遠遠的從遠處繞行,幾輛路過的車都加速駛過,他們的木然讓周運昌生平第一次咒罵父親管理這個城市的稱職。
用扳手毆打周運昌的男人有一張地包天的嘴,他跨過幾分鐘前還很拉風的周公子,在他的跑車上翻撿了一陣。
鴨舌帽蹲下,摸著周運昌的頭,小聲說道:「乖兒子,趙老闆托我問你的好,咱們還有機會碰面。」
鴨舌帽的話讓周運昌渾身顫抖,從小鳥變成一片寒風中戰慄的枯葉,繼續被強暴又輪了奸。
鴨子般暢快笑著的鴨舌帽在周運昌身上摸來摸去,熟練的收繳錢包、手錶、手機和項鏈。他在起身之前抓住周運昌的頭髮,不顧周公子可憐巴巴的哀求眼神,拽著頭髮狠狠砸向地面。
周運昌發出悲慘的嚎叫,口鼻鮮血直流,在他暈暈沉沉的時候,「鴨舌帽」和「地包天」飛快上車,流利的開車離開,整場鬧劇用時不過十分。
躺在地上的周運昌從疼暈的麻木中醒過來,面部血污一片十分可怕,他的嘴唇發抖,是疼也是恨。他記下了麵包車的車牌號和他們的樣子,更記下鴨舌帽男人說的話:趙老闆?
周運昌受苦的地方離羅翔並不遠,步行幾分鐘也就到了。羅翔和武甲卻不知道這裡發生的悲劇,走到「花間酒」門口等了大半個小時,武甲小聲問道:「人呢?」
羅翔打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一個聲音低沉的男人,「誰?」
羅翔頓覺不妙,反問道:「你是誰?」
手機關機了,羅翔大驚,拉了武甲急沖沖的離開這裡,一面說道:「出事了。」
武甲不解,跟著羅翔沒頭蒼蠅一樣亂跑,羅翔焦急的尋思:「要不要報警?」
武甲指著前面一堆人群:「好像真的出事了。」
羅翔快速跑過去,擠進人群看到了地上狼狽不堪、痛苦扭動的
,要不是熟悉他,羅翔當真認不出地上乞丐一般的人風的周公子。
羅翔衝到周公子身邊叫道:「怎麼了?」
周運昌從嘔吐物裡艱難的抬起頭,淤血狼籍的臉上露出希望的神光像看到救星的農奴嘶啞的叫道:「送我上醫院,別報警!是趙鐵五,是他!」
武甲瞠目結舌,他聽到今晚要認識的人時相當興奮,現在卻很是惶恐。省城市委書記的公子被人襲擊?敢這樣做的人要麼是瘋子,要麼很有底氣,而他無緣無故捲了進來,想躲都沒處躲。
救護車很快到了,羅翔護送周運昌上車跟到醫院。守在跑車前的武甲十分茫然,半響後才想起打電話給朋友「快來東城幫我開車,靠,老子不會開車!」他邊嚷嚷邊罵公安局,到了這時都不見警察的影子痺的什麼治安水平!
「狗日的趙鐵五,子要殺他全家。」周運昌從救護車叫到急診室當值的醫生聽不下去了,狠狠的給了他一針鎮定劑,再把繳費單遞給羅翔,「交錢去,他的胳膊斷了。」
周運昌不僅斷了胳膊,鼻也斷了面部和腹部多處軟組織挫傷。羅翔不敢胡亂找人,只給程東打了電話。
程東趕過來武甲先到了緊張的建議道:「報警吧,會有殺手再來的。」
羅翔啞然失笑不是國的槍戰大片,趙鐵五想殺人還會留周運昌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不過羅翔仍然要麥苗兒派了芳芳帶幾個人過來。
羅又想了想,對緊張的武甲說道:「武哥,你先回去,對什麼人也別說這事。」
武甲析過他的處境,沒假惺惺的表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叮囑羅翔有需要只管言語,忐忑不安的離開了。
程東從娛樂場所匆匆跑來時周昌已經轉到骨科,打了兩針麻藥的周公子大呼小叫喊疼。程東聽得毛骨悚然,急沖沖找關係在醫院安排了高幹病房,可不敢沒說住院的人是市委書記的公子。
程東像武甲所說趨於報案,他怕趙鐵五查到自己也是參與者來把他同樣暗算。好在芳芳他們來了。聽到這幾名男男女女是退伍特種兵,程東頓時長舒口氣,一再請哥哥姐姐們站好崗放好哨,才和羅翔進了周運昌的病房。
「我要殺了他,狗日的雜種!」周運昌如同戰場下來的重傷員,胳膊吊了膀子,臉上裹得木乃伊,他朝兩位毫髮無損的難兄難弟叫嚷,「老子要滅了他全家!」
羅翔無視他的威脅,皺起了眉頭,「怪事,他怎麼先找你?」
「是啊。」程東也是納悶,「照理小羅先。」
「嗯?」周運昌不叫嚷了,一雙三角眼狠毒的盯著羅翔。
羅翔瞅瞅他,說道:「沒準他找不到我,我今天和湯市長去銀沙湖了。」
周運昌恍然大悟,罵道:「狗日的等不及要報復,他一定暗中盯緊了我,靠他嗎的逼,跟蹤我啊!」
周運昌的怒火再次滿盈胸口,「老程,叫龍捲風來,做了他!」
「別啊。」程東搖頭,「趙雜種才出了手,肯定有防範。」
「不管了。」周運昌被怒火沖得理智全無,「別給老子說從長計議,老子要報仇!」
「好吧好吧。」程東不好太拒絕,遞給羅翔一個眼色到一旁打電話。
羅翔點了一支煙,吸了兩口塞進周運昌嘴裡。鼻子上包了紗布的周公子邊抽煙邊繼續痛罵趙鐵五,羅翔望著他,「我倒是小看你了。」
「嗯?」周運昌的三角眼又瞪了過來,活像一頭嗤嗤吐信子的眼鏡蛇。
羅翔笑道:「打成那樣你居然能一聲不吭,我也沒想到負了那麼重的傷,很有男人樣!」羅翔豎起了大拇指。
周運昌感覺得意,很孩子氣的咧嘴笑起來,立刻又板起臉,「靠了,你們倆屁事沒有,老子一個人斷腿斷鼻子,靠他嗎的趙鐵五。
羅翔哈哈大笑,這才是周運昌最不爽的地方!
程東走過來攤開手,「龍捲風在海南,他明天趕回來。要是需要,他的手下隨時過來。」
羅翔打岔過的周運昌總算恢復了理智,哼了一聲沒在罵罵咧咧。程東指著房門問羅翔,「他們行不?咱們出錢就是。」
羅翔搖頭:「大哥,他們是廖軍長的人,放我這裡代管,你要他們殺人?」
羅翔真真假假的用廖宏做擋箭牌,周運昌和程東都是大為震驚,「雙堡山軍的老廖?你和他有聯繫?是了,他的後面是章家,曹章是一夥的。」
程東打個寒戰,「我有點害怕,還有一個鍾~呢!小羅,你幫幫忙,請他們介紹幾個當我的保鏢。」
「我也要!」木乃伊般的周運昌叫道,「老子是傷員,傷員優先。」
一陣近乎玩笑的玩笑話後,周運昌陰森的說道:「咱們合計合計,怎麼弄死趙鐵五!」
羅翔沉默不語,程東只好說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唄。」
「不夠。」周運昌毫不猶豫的搖頭,「不讓他家破人亡,我不甘心!」
羅翔輕輕一顫,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們要都是這份德行,那麼,以後招惹他們後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