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肯定,那成想確實對你們動了殺意。因為剛才他向你們打招呼的時候,正在極力隱藏這股殺意。不巧的是,我偏偏很敏感地捕捉到了這股殺意。」張弛口氣很平淡,避免太過駭人聽聞,讓這二人吃驚,「所以,你們的推斷雖然目前找不到證據,但推論的結果,也許並沒有錯。」
洛君子和聶滄浪本是帶著猜測性質的判斷,此時經客觀中立者的這麼一剖析,立刻成了百分百的肯定。只不過這肯定的結果,讓他們感到很苦澀。
聶滄浪忍不住問道:「即使這成想,學成了什麼邪術,也沒必要單拿我們這些同行之人開刀吧?這紫竹島之大,參賽選手成千上萬,可以下手的對象所在多是……」
張弛正色道:「第一,成想跟你們做一路,很瞭解你們的生活習慣和實力水準,這叫殺熟;第二,你們二人避開他,顯然是對他起了疑心,這就更加堅定他殺你們的決心,這叫疑心病。心裡有鬼的人,總擔心自己的秘密被別人看穿的。即使你們實際上並沒有獲得什麼證據,可是他卻總擔心你們獲得了什麼證據。」
聶滄浪和洛君子相對苦笑,在心裡都認同了張弛這番分析。
「哼,倘若他公開翻臉,那還更好。我承認他實力確實不錯,但你我二人如果一直做伴,他以一敵二,未必就有機會得逞。」洛君子身為一名領主,這點自信和氣度還是有的。
聶滄浪也是慨然道:「正是,我們就看看到底這殺星,到底具備多強大的實力!」
「放心啦!在這紫竹島上,這小子要是敢在擂台之下殺人,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小丫頭倒不覺得那成想能翻出多大天來。
丫頭身為紫竹島的人,對紫竹島的治安還是很有信心的。
「剛才那成想說在旅店裡等你們。二位是打算繼續回旅店入住。還是改投別家?」張弛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說實話。這種災星,能遠離還是遠離的好。我是不太想回去了。」聶滄浪輕輕搖著頭。顯然是不太想繼續和成想打交道。
洛君子見張弛微笑著盯視自己。也是有些赧顏。不得不表態道:「聶兄地意思。就是我地意思了。在這紫竹島上。我們二人地命運已經綁在了一起。」
這洛君子和聶滄浪。也不是善茬。當年在魚龍島。張弛可是領教過地。如今他們這樣地豪氣人物。看來多少有些嚇破了膽。
「張兄是否在心裡鄙視我們二人呢?」聶滄浪也覺得有些窩囊。
「哪裡地話?審時度勢。是真英雄。不過我倒覺得既然那成想已經盯上你們。躲避並不是辦法。紫竹島並不大。要找個人很容易。而且很可能地。他在你們身上已經種下了什麼印記。即使你們躲起來。他也能通過印記很清楚地把握到你們所處地位置。這對於一名真人來說。根本不難。」
這並非危言聳聽。洛君子和聶滄浪面色同時為之一變。他們二人都是單純修煉大劍地。對於真人方面地修為。雖然也懂一些。卻終究不是內行門道。聽張弛這麼一提示。覺得大有道理。
「依張兄之見?我們該當如何?」洛君子問道。
「呵呵,我這裡倒有一計,就不知二位有沒有興趣聽一聽。或者說。對在下是否有足夠地信任。」張弛不緊不慢地說著。
洛君子和聶滄浪繼續交流了個眼神,奮然道:「我們不信任張兄,也就不會邀請你來喝酒了。確實是有心結交張兄這超絕人物,心存佩服之心。」
聶滄浪也是點頭道:「不錯,我聶某人生平結交無數,要說讓我佩服的年輕一輩,除了張兄,也就只有那名聲播於四海的歐麥嘎了。」
丫頭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一閃即沒。心道這聶滄浪佩服來佩服去。還是佩服同一個人。「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見外了。坦白說,我對那成想的印象。也是不好。總覺得此人身上,有著一股非常邪惡的氣息。再加上二位的敘述。說這成想是半路登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成想的來意,不得不防。我這有個計劃,你們不妨參考一下,如此如此……」
當下將聲音收成線狀,送到二人耳中。
聶滄浪和洛君子都是臉色微微一變,兩人表情數度變化,用眼神交流了片刻,顯然是在徵求對方的意思。
最後,洛君子長歎一聲,奮然站了起來,將酒壺拿起,四人地杯子一一倒滿,舉起杯來,豪聲道:「我洛君子識英雄重英雄,別說這個計劃冒點險,就算是將性命托付給張兄,又有何妨?大義面前,個人安危原本也只是小事一樁而已。」
聶滄浪也跟著說道:「洛兄這些話,真是說到我心裡去了。如今天下大亂,人人難以獨善其身。我聶滄浪大好頭顱,也不惜死!」
罷這些話,這二人與張弛都是大笑。再不提這件事,大家喝酒聊天,天南海北,甚是起勁。再加上有小丫頭在一旁調節氣氛,更是其樂融融。
聶滄浪喝到最後,舌頭都有些大了,忽然舉起杯來,不無醉意地對張弛道:「張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話?聶兄但說無妨。」
「我看這位小姐,與張兄絕對是珠聯璧合,天造地設的一對。為什麼以張兄的高明,要去爭那紫竹島的沈小姐呢?不瞞你說,小弟和那沈小姐,也有數面之緣,在魚龍島曾經目睹過她的風采。只是這沈小姐,早已心有所屬。所謂君子不奪人之美……」
聶滄浪大著舌頭,將這一番話說了出來。洛君子連連拽動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來說話。
張弛卻是面帶微笑地聽著:「聶兄這話十分在理。關於這件事,容小弟過些時日再給出答案。總而言之。小弟絕非橫刀奪愛之輩。然份內之事,卻也是當仁不讓地。」
他這話也隱含機鋒,洛君子和聶滄浪卻沒聽懂。不過他既然自承不是橫刀奪愛之人,聶滄浪自也沒有話說。
「呵呵,小弟失禮啦!剛才這些話,確為肺腑之言。只因那歐麥嘎歐兄,與張兄一樣,都是我聶滄浪最佩服的人。到時因沈小姐撕破了臉皮,實為不美。」聶滄浪有進有退。顯然是形醉而意不醉。
這場酒喝到夕陽下山,黃昏降臨,這才散場。聶滄浪和洛君子二人攜手扶肩,大醉而出。張弛為他們攔了一輛馬車,送他們回原先居住的旅店。並對那車伕附耳低語了幾句。嘴角里帶著一絲壞笑。
那車伕眉頭一皺,顯然不怎麼相信,抱怨道:「我說客人,你要僱車就僱車,把車錢付了。下人包管把人送到。可別跟小人許我空頭支票。一萬金盾?我不要多。只要本本分分的一枚金盾就夠啦!」
張弛笑道:「你不去怎麼知道我是空頭支票?你看這二位爺,像是付不起一金盾地人麼?」
那車伕瞥了聶滄浪和洛君子一眼,見他們衣著華貴,身上任何一件佩帶物,都至少過千金盾,果然是像大富大貴之人。當下有些猶豫。
「你是要一枚現成地金盾呢?還是要一萬金盾?」
那車伕心想人無橫財不富。也許這真是天上掉餡餅下來,合該自己撞大運呢?當下道:「好,那我便送了。頂多是白跑一趟。」
半個小時後,馬車回到旅店,那車伕跳下車來,逕直進旅店找成想。成想本是房裡修煉,聽侍者說外邊有人找他,十分不悅。
聽到侍者說是一名車伕找他,更是大怒走向門外。沒好氣地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你有兩位朋友。喝得酩酊大醉。有人吩咐我把他們送回來,說找一位叫成想的大爺要一萬金盾的打賞。」那車伕有些不自信。畏畏縮縮地道。
成想凶神惡煞的樣子,顯然有些震懾之力。
聽這車伕管自己要一萬金盾。成想差點掄起手掌一大嘴巴扇過去,但想這裡是紫竹島,不是自己地地盤,生生忍住了。冷喝道:「人在哪呢?」
那車伕指了指門外地馬車:「在車上吶!醉得不省人事了。您還指望他們自己能走下車不成?」
成想走過去,揭開門簾掃一眼,見聶滄浪和洛君子二人,醉得一塌糊塗,口水順著下巴不住淌下。滿嘴巴噴出的都是渾濁地酒味。
成想皺起了眉頭,直起身來,四處警惕地張望起來。
「是誰著你送來的?」
「是一位跟您一樣威風地大爺,身邊還跟著一個美貌小妞。他說你這二位朋友,居心不良,想灌醉他,結果卻把自己給灌倒了。」那車伕一五一十地重複著張弛的交代。
成想冷哼一聲,再次掃了四週一眼,沒發現什麼動靜,才道:「你再辛苦一下,把他們搬進旅店去。打賞,我不會少你一文。」
那車伕聽了這話,二話不說,一把背起一個,走在先頭:「哪間房?」成想引路,將他帶到二人居住的房前。那車伕果然是幹慣體力活的人,連續兩趟,便將兩隻醉貓背進了房。
完事之後,眼巴巴地望著成想,等待著他的承諾兌現。活像個等待接濟的災民,那眼神的渴望度,讓人望之心碎。
要是在往前,成想這一毛不拔的人,怎麼都不可能給他一萬打賞。不過這次,他卻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再加上在紫竹島,他畢竟有些忌憚,不敢太過無賴。有了一千萬金盾的獎勵,這點打賞雖然心痛,還是給了。
接過打賞之後,那乾巴巴地眼神,立刻化為狂喜,千恩萬謝只化為一個背影,倏地竄到了門外,跳上馬去。揮著馬鞭。飛也似的駕車離去。
那樣子,簡直堪比逃命。顯然是怕成想反悔。
成想此時哪會在意這車伕?他心裡頭的疑問可不少。這二人明明是和那張弛去喝酒,怎麼會這麼狼狽地被送回來?
先前這二人和那張弛稱兄道弟,好不親密的樣子。按說怎麼可能會被灌醉?成想是個多疑的人,他覺得這裡邊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將這二人扔在床上,成想雙手抱胸,站在門口盯視著他們。
「呃……」聶滄浪嘴巴一張,又是一口污穢之物吐了出來,噴得一地都是。相應成趣地。洛君子那邊也不示弱,跟著噴出一口來。
頓時,這房間立刻臭氣熏天,成想不禁捏起了鼻子。大聲叫道:「侍者!過來照應一下。」
一名侍者急步匆匆地走過來,成想交代了幾句,扔了二百金盾算是消費,讓他給這二人換個房,洗一洗。一切搞定之後再去告訴他。另有獎勵。
成想回到自己房中,小心翼翼地檢查了門窗。然後布下幾道元力禁制,以免自己修煉地過程被人。
陰森森的黑氣,自成想的頭頂不斷冒出來。只見成想手中一招,忽然多出一物,赫然是只鈴鐺。上面大大小小掛著三十六隻小鈴鐺。此物表層,充滿了煞氣。給人一種陰森而恐怖的感覺。
那三十六隻鈴鐺當中,有六隻體積略大。成想伸出手指,虛空一點,那手指指尖,已多出一道鋒利的指甲,白森森的十分可怖。
指尖輕彈,在其中兩隻大鈴鐺上輕彈兩記。成想的嘴巴不住念動,似乎在念著什麼咒語。
一團黑霧自鈴鐺口中噴出。虛空當中,忽然多出兩具如同殭屍般的人體。面目森然。恭身地對成想道:「主人。」
這聲音也很木然,絲毫不帶人間意味。給人地感覺就是死氣沉沉。
如果洛君子聶滄浪此時在場,看到這二人必定大吃一驚。因為這二人地軀體。根本不是別人,赫然是在戰場上被成想殺死的蘇牧雲和阿圖魯。
這二人身體完好,沒有一絲一毫地損傷。這就更加顯得詭異了。因為在擂台上,被成想殺死的二人,軀體在很大程度上都已被破壞。顯然不可能恢復到這種程度。
而且死者地屍體,都由主辦方收殮入葬,不可能落在成想手裡。
成想陰森森地道:「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們的編號就是5號和6號。只聽從我的指揮。現在,走過來一步。」
那二人不約而同地走近一步。成想嘴角邊滿是怪笑,忽然眉心一點,兩道神識分別打入這二人的靈台當中。
嗤!
二具人體全身一陣激顫,隨即眼神一動,跟著,又恢復了平靜。
「接受了我這道意識之後,你們從此就是我的殺人工具,是我地行屍走肉。呵呵,放心吧,我會給你們湊齊六名夥伴的。現在,3號目標和4號目標,就在隔壁。準備好了嗎?夥計們。」
那二具行屍的意識顯然已經被剝離,受了成想那道神識之後,從今以後就成了成想的工具,而不用擔心任何背叛問題。
這二人的靈魂被成想剝離,但本身武技並沒有受到影響。相反,因為缺乏對死亡和危險的感應力,讓他們地戰鬥力反而得到了一定的強化。
其實在擂台賽之前,蘇牧雲和阿圖魯已經被成想控制,並且剝離掉了靈魂,並被成想煉化。肉身也被成想通過特殊的行屍製作方法,製成了行屍戰偶傀儡。至於台上和成想比試的,只不過是成想用其他戰偶粉飾而成的。根本不是蘇牧雲和阿圖魯本人。
因此在擂台上,阿圖魯被秒殺也就不意外了。蘇牧雲畢竟名氣大些,成想若還是將之秒殺,就顯得有些誇張。因此才會有那一段根本就是逢場作戲的比試。無怪洛君子和聶滄浪會覺得這二人這幾天一直精神萎靡,原來根本就是被成想動過手腳的傀儡替身而已。
這成想修煉邪術,需要收集六六三十六道強者靈魂。而且其中有六道靈魂必須是二品境界的高手作為領銜。
他必須通過煉化這些靈魂之力來提高自己的修為境界,才有可能在短期時間內,進入一品境界。
作為一名真人,一旦進入一品境界,那麼在擂台上,除了一品大圓滿地大劍之外。絕對不可能有其他大劍能夠將他打敗。
這門邪術修煉到最後。如果能收集到六名一品境界高手地靈魂,加以煉化的話,甚至可以在短時期內,衝擊一品大圓滿!
這也是這門邪術最神奇地地方。比之正道地那些修煉法門,無疑是既快捷,又霸道。
如今地成想,三十六道靈魂,已收集到了三十道。自然,這些冤魂是來自那些和他同一航班的乘客們。
只不過這些靈魂當中。達到二品境界的,就只有蘇牧雲和阿圖魯而已。所缺的六道靈魂裡,至少還需要四名二品境界的高手。
這也是為什麼成想一直對洛君子和聶滄浪念念不忘的原因。一來,這是現成的材料;二來,他對這二人的修為有所瞭解,比較容易下手;三來,在紫竹島這高手雲集地地方,他也不太敢出外採集。萬一遇到個一品高手,那就麻煩了。
這門邪術也確實了得。不但可以煉化靈魂之力提升境界,對於死者的軀體,還可以開發利用,培養成戰偶傀儡,為他操縱。
試想這些戰偶傀儡個個都是強者,如同全體聽從他的指揮。本身就是一股非常可觀的戰鬥力。
若是再給他點時間,將這三十六具戰偶傀儡練成陣法,更是非同小可。
這麼大的吸引力,也難怪成想會這麼瘋狂。畢竟對於成想來說,一品境界實在是太具誘惑力了。
一個小時後,那名侍者來報,說已經將聶滄浪這二人安排妥當,重新換了一身衣服,換了間房。洗得乾淨。
「他們酒醒了沒?」成想問道。
「大概還沒醒徹底。不過現在正在悶頭大睡。肚子裡的東西吐完了,等下醒來又要叫肚子餓。要不要為他們準備些消夜呢?」那侍者討好似的問道。
成想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有需要再叫你。在沒有叫你之前,嚴禁去打擾他們睡覺。」
那侍者閃了閃舌頭。接過打賞,快步去了。
夜深人靜,成想邪惡的雙眼倏地睜開,射出一道罪惡的光芒。召喚出蘇牧雲和阿圖魯地行屍戰偶傀儡。吩咐道:「你們兩個,替我掠陣,有陌生人靠近,就給我牽制住。等我得手之後你們就負責將那二人從房間裡扛出,不要搞出任何聲響,知道麼?」
「知道了,主人!」戰偶傀儡木然說道。
打了個手勢,成想如同幽靈似的,飄出了房門。來到洛君子和聶滄浪最新被安置的地方。
手中一晃,一枚青色的主管捅破窗紙,一股迷煙順著這窟窿眼吹了進去。然後附耳傾聽,不片刻,只聽到裡邊的如雷鼾聲,慢慢低了下去,到最後,完全沒了聲音。
成想知道這二人被自己迷煙迷暈,短時間內不可能甦醒過來。當下朝那二具戰偶打了個手勢。
戰偶傀儡完全聽令於成想,刷地衝了進去。一人一個,將洛君子和聶滄浪提了出來。
成想乘著月色,對那戰偶們道:「跟我來!」一人二傀儡,略過旅店上空,朝郊外偏僻的地方跑去。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來到一片荒林附近。此處正是紫竹島最大園陵,埋葬著歷代紫竹島因包圍家園而死地強者。
這也是成想修煉邪術的最佳場所。一來沒有外來打擾,二來這裡的陰氣環境適合修煉。
「將他們放下,給我護法。」成想說話間,又從那串古怪鈴鐺上召喚出八名戰偶,這八人是剩下那些戰偶中實力接近二品的好手。各自安排好方位。即便是有一品高手闖進,成想也自信可以提前發覺。
將洛君子和聶滄浪的身體往草地上一擲,成想布了個法術,登時,這片墓地四周霧氣環繞,讓人從遠處看,完全看不到任何人為的跡象。以掩人耳目。
成想盤膝而坐,手指遙遙一指。將洛君子和聶滄浪的身體拘了起來。懸空浮起。同時,手裡多出兩張卡片,刷刷連動,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嘴裡唸唸有辭,顯然是一種十分霸道的拘魂之法。
成想地眼中,射出貪婪地意味。這兩個二品高手地靈魂到手,那麼自己地修為必然又要精進一步。再抓兩名二品好手,相對就容易多了。只要一湊夠這個數目,自己的實力當場可以挺進一品境界。
到時候。這紫竹島中,能夠奈何自己地,恐怕就只有紫竹精舍木狂人那老頭了。可是自己就算打不過那老頭,難道還不會逃跑麼?
若是讓自己運氣好,收集夠了六條一品境界的靈魂,那就發達了!一旦進入一品大圓滿,乾元大陸之大,還有什麼地方是自己不能去的?
成想的眼中,熱芒越來越是濃烈。那兩張拘魂卡片。開始泛起道道藍光,射定在二人的額門之上。
就在此時,成想忽然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情。他幾乎有些不相信自己地眼睛,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皮,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可是,這回他定睛細看。才發現,自己並不是看花眼。那洛君子,確實在衝著自己微笑!
這一驚可實在吃得不小。成想「啊呀」一聲,站來起來,手裡一動,已多出一柄黑色法杖,遙遙一道火球招呼過去。
這火球迎風而化,立刻散成百十道火屑,瞬間變成幽幽的螢火之光。如同蝗蟲似的。朝洛君子的軀體噴射過去。
「九冥陰極火!燃!」
成想手訣不停,連連引動。以風元力推動這陰火之力,快速送到洛君子的跟前。這是他想到的第一念頭,就是將洛君子神魂煉化。
「呼!」洛君子鼓足了腮幫子,吹出一股濃烈的真氣。嘩啦一聲,那百十道陰火之力瞬間被吹散開來,反而朝成想這邊襲過來。速度更比成想加持了風元力後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倍。
成想此時的驚駭已經不是語言能夠形容了,這真是長年打雁,反被啄了眼。他修煉這陰邪之術,原本就是陰森恐怖,可這時候,他自己反而被這更為恐怖地事情嚇破了膽子。
明明是被自己的迷煙迷失了本性的人,被自己法術拘禁住,居然還能衝自己笑,而且笑得是那麼詭異。
這一口真氣噴出,更是體現出絕對超過成想本人的實力。這洛君子,什麼時候有這麼了得的修為了?難道這小子進入了一品境界?
可是,即使是一品境界的大劍,在酒醉酣睡地時候,恐怕也無法避開自己的毒煙才對。
成想的腦門全是汗水,意識到,自己似乎是中了某個圈套。到底這個圈套是怎麼回事,他一時還想不明白。
「咯咯……」忽然,更為詭異的事情又發生了一件。那一直沒有動的聶滄浪,居然也笑了起來。笑聲更是古怪,居然像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帶著幾分嘲弄,幾分促狹的意味。
「拘魂之術……」洛君子的身體一振,便將成想那微弱的拘禁之力掙脫,腳步移動,朝成想這邊慢慢逼近,嘴巴裡卻是悠然說著,「沒想到,堂堂升龍學院地子弟,居然修習這麼邪惡地法術。」
「你,你不是洛君子!」成想畢竟不是蠢人,立刻發現了這洛君子和平時不同的地方,失聲叫道。
「呵呵,成兄,你似乎很惦記小弟啊。」虛空中,洛君子地聲音從遠方響起,只聽到叮噹幾聲兵器交接的聲音,洛君子地身形,已快速突破了兩道防禦,逼近垓心地帶。
圈套,絕對的圈套。成想暗叫一聲該死。自己真是太急功近利了,明明覺得這二人被送回來,有些不對勁。可就是鬼迷心竅,急著煉化這二人的靈魂。沒想到,居然中了別人的圈套。
可是,送回來的那二人,絕對是真的聶滄浪和洛君子。難道趁自己在房間裡那段時間,被人掉包?
那麼這二人又是誰?會是那副擂主張弛?
成想的念頭轉了無數次,終於理出一點思路。除了這個傢伙之外。恐怕沒有其他人了。他可不信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聶滄浪和洛君子這二個傢伙能搬出什麼救兵來。
一念到此,成想心下反而坦然。既然是這樣,那今晚索性就大幹一場好了。他計算了一下,洛君子和聶滄浪的武力,大概和蘇牧雲和阿圖魯相當。
自己憑借邪惡之術,也大可和這兩人周旋一下。只要自己到時捨得犧牲,採用人海戰術,那二三十個戰偶傀儡採用同歸於盡地戰術,自爆也能將這二人爆死。只要今晚能取勝。自己一口氣可以獲得四條二品境界地靈魂,一口氣湊足六名之數。
而且看這對手,也許還不止是二品境界呢。成想心裡暗暗警惕,同時也多出了一份貪念。是達是辱,就看這一戰的結果了。
「成想,你是自己自裁謝罪呢?還是要我動手?」張弛恢復了原先的面目,微笑自若地問道。
成想眼中滿是怨恨毒辣之色,恨恨道:「果然是你。姓張的,我承認你的修為不錯。可我也沒去惹你。即便是獲得了副擂主挑戰資格,我也不會去挑戰你。你為什麼跟我過不去?」
「邪門歪道,就是我的敵人。這還需要理由麼?如果你在擂台上殺人,我半個屁都不會放。可是你以邪惡的拘魂之術練功,這卻是我生平最恨。」張弛憤然回擊。想起前世的火雲邪神,也是一個煉他人之魂修煉魔功的混蛋。
這是張弛轉世之後。都解不開地心結。
成想哈哈一笑:「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這麼可笑的理由。姓張的,你是幻月宮出身的呢?還是這紫竹島的弟子?居然綁架大義的名義,可笑啊可笑。」
丫頭眨著眼睛,笑嘻嘻道:「哥哥,這個人,看來是入魔了。不思悔改,反而說出這麼蠢的話來。是我動手呢?還是你來?」
張弛笑道:「你想露一手麼?那就你來好了。這成想的修為,大概也就是一名高階的深淵者左右。跟你還差一截呢。」
他二人一問一答,對眼前虎視眈眈地成想。卻是毫不理會。這讓成想心裡既怒且驚。
丫頭笑得很是燦爛。叉著小蠻腰,對成想叫道:「喂。我知道你還有邪惡之術,把你的戰偶傀儡都召喚出來吧。讓本小姐看看到底有了不起。」
成想心頭劇震,這戰偶傀儡自爆術,本是他打算用在最後的底牌,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道破了他這張底牌。而且聽口氣,完全不怎麼怕這一招。
不過成想可可是嚇大的,獰笑一聲道:「既然你們這麼主動,我又怎麼忍心拒絕呢?」
手裡一招,那串鈴鐺在手。嘴巴裡開始念動召喚咒語。
張弛忽然笑了起來:「丫頭,你提防一下。我去幫聶兄和洛兄解圍。」忽然手裡也是兩道卡片在手,刷刷寫了幾道解咒之符。這對於天師道出身的張弛來說,對付這些邪惡之術,正是大行家。
幾道清毒解咒的符號寫入,張弛身影一晃,單手將兩道符射出。黃芒一閃,便在虛空中消失了。
下一刻,遠處與聶滄浪和洛君子搏鬥地兩具戰偶傀儡慘叫兩聲,一道黃煙從他們身上冒起。
成想那一道神識被這神符之力逼出,兩具戰偶傀儡的眼神,立刻恢復到原先空洞無神的狀態。手頭的戰鬥力也頓時為之瓦解。
木然地走了幾步,轟然倒下。沒了意識的支撐,沒了成想的邪惡操縱術維持,兩具戰偶立刻被打回原形,成了兩具空洞的屍體。
「太弱了,太弱了啊。」張弛百無聊賴地歎息著,無奈地搖了搖頭,「這種級別的控屍術,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的好。」
成想見自己手頭最強大地兩具戰偶,瞬間就被對方所破。而對方所施地手法,更是自己平生所未見。眼中第一次露出驚懼之色。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成想這時,真正感到了一絲害怕。
「我是一切牛鬼蛇神的冤家。」張弛眼中悍芒掠過,喝道,「成想,你這邪術到底哪裡學得,還不從實招來?到這紫竹島來,又有什麼圖謀?」
成想卻是個光棍,不撞南牆不回頭地主。冷笑連連道:「我承認,你的實力不錯,不過打算讓我屈服,卻還未夠!」
話音落下,手裡鈴鐺一招,喝道:「魑魅魍魎,纏!」
七八道戰偶傀儡,以黑霧為依托,瞬間從鈴鐺中竄了出來,張牙舞爪地朝張弛和小丫頭撲去。採用地居然是合圍的手段。
這完全是同歸於盡似的戰法。那魑魅魍魎術一經施展,成想法訣接連打出,又是跟進喝道:「所有傀儡齊上,以自爆之術將這二人給我滅了!」
張弛冷哼,拉住小丫頭,手裡法訣連掐,強大的風元力一裹,便藉著風遁閃了。只聽到現場轟轟轟,不住爆炸之聲。
黑氣沖天,鬼哭狼嚎之聲一片。
虛空中,元力撕裂撞擊的聲音,響不絕耳。那些傀儡瞬間自爆所產生的威力,更是將那一片虛空所有的元力法則盡皆毀滅。換句話說,凡是在那一片區域內的任何生靈,只要被這爆炸之力帶到,必然是屍骨無存。
成想大喜過望,連忙將拘魂卡片拿在手上,準備拘禁這二人死後的靈魂。可是,當濃煙散盡,爆炸威力止歇之後,現場除了空間破碎的痕跡之外,哪有半隻靈魂?!本章節由讀者吧-轉載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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