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谷乙嘴角里溢過一絲苦笑,事實上,他已沒有什麼選擇。這段日子潛伏在帝都,每天行動都小心翼翼,別說離開帝都,即便是活動稍微大一些,也有可能暴露,處境實際上已經到了十分艱難的地步。
若不是如此,律谷乙根本不會冒險來和張弛見面。
神格接在手裡,律谷乙感受到了對方的誠意,但同時也感受到了些許壓力。為了這神格,多少人食不甘味,寢不安眠。可是律谷乙將神格拿在手裡,卻是怎麼都快活不起來,相反,卻是感到無形中給自己上了一道鐐銬。
這套鐐銬算是將自己和吳王府綁在了一起。有了神格在手,至少食血薔薇在帝都可以保證安全。
張弛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五六張從帝山石窟裡繼承得來的面具,交給律谷乙:「這些面具,是紫竹島的大師手筆,只要戴上絕對不用擔心其他人把你們認出來。我這裡暫時只有這六張。等我回去再請人製作一批,保證你們人人都有不同的身份。」
律谷乙接過這些面具,忽然臉色有些黯淡,想起了玉面狐狸,歎道:「本來我食血薔薇也有這方面的高手,可惜以玉面狐狸之能,還是沒能逃脫天授王子的手心。不得不說,天授王子讓我們食血薔薇組織很挫敗。」張弛苦笑道:「那頭狐狸確實是我遇到過最難纏的對手,大宗主不會還惦記著這段仇恨吧?」
律谷乙搖了搖頭:「玉面狐狸恃才傲物。在組織裡口碑其實並不好,與她交好地人幾乎沒有。再者,以前站在敵對的立場上,彼此殺戮侵害,原本也沒什麼好說的,勝者為王。若是當初她成功了,現在局勢恐怕反而是另一副樣子。有沒有我食血薔薇組織,還得另說。」
律谷乙這是大實話,如果玉面狐狸得手,搞定張弛和小草帽。那麼玉面狐狸與百里家族的合作。笑到最後的可能就是百里家族了。而百里家族得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覆滅食血薔薇組織……
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律谷乙其實也沒想到,最後改變食血薔薇命運的。居然是一直以來敵對的天授王子。
而食血薔薇一向視為盟友的百里家族,卻是生出了侵害之
告別了律谷乙,張弛回到了吳王府,直接去後園見小草帽。這丫頭仍在埋頭苦練「御劍術」,那股子認真勁頭,即便是承意這樣的練武狂人,也不禁甘拜下風。
見到張弛回來。小丫頭才算停了下來。興奮地道:「天授哥哥。我已經可以連續駕著劍飛行一個多小時了!」
「嘿嘿。這成績也算得山是登堂入室了。」張弛給了一個鼓勵。他知道小丫頭好這一口。
「嘿嘿。遲早有一天。我要做到可以和天授哥哥一樣出色。天授哥哥。你可是答應過我地。要帶著我一起駕劍遨遊整個乾元大陸地噢!」小丫頭皺著瓊鼻。大扮著鬼臉說道。
這也是小丫頭為什麼如此賣力修煉地原因。她一直將這視為動力。單只想想那一刻地瀟灑。小丫頭就情不自禁沉醉其中。兩個漂亮大方地年輕人。肩並著肩相持遨遊。飛天入地。成雙入對。那將是多麼美妙地一件享受?
「你就好好練吧。不過切不可貪功冒進噢。」張弛伸出手指。在小丫頭地鼻沿上輕輕刮了一下。
承意和依晨都是臉帶微笑。故意把頭轉了過去。場面非常地融洽有趣。
「對了,我有一件事要和大家說一下。」張弛忽然說道。「這件事等父親回來之後,我還得向他稟告一聲。」
「什麼事?」承意關心地走了過來,在石椅上坐下。
「我剛才去見了一個人,哥哥你猜是誰?」張弛笑道。
「誰?」小草帽脫口問到,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是不是那個田夢瑤?還是那個明馨小姐?」
承意和依晨都是啞然失笑,依晨更是嬌笑道:「沈姐姐,我二哥這麼老實的人,怎麼會背著你偷偷去見別的女孩子呢?」
草帽嘿嘿笑著,嘴角上揚,帶著幾分俏皮和促狹說道:「那可不一定噢。這個傢伙,以前在魚龍島的時候,還跑到升龍學院綁架過女生呢!」
依晨愕然,吃吃說道:「不是吧?二哥你真的幹過這種事嗎?」
張弛有些赧顏,苦笑地點了點頭,想起在升龍學院第一見到小草帽時,就在那個晚上,自己跑到升龍學院帶走了小太妹楓萍兒,那丫頭絕對是魚龍島地明馨小姐,風格也十分剽悍兼出格。
也正是在那個晚上,自己第一次與幻月宮新一代傳人商紅豆打交道,留下了相當糟糕的第一印象。
草帽繼續打趣道:「還不止如此呢!他還為了個女孩子,答應為幻月宮賣命,給商紅豆賣命當試煉護法呢!我和承意哥哥成為護法,是靠一路打出來的名額,可是某些人,人家可是內定的名額噢。」
依晨那靈動的大眼睛不住地轉著,笑嘻嘻地道:「原來哥哥還有這麼多有趣的故事啊。沈姐姐,那個女孩子就是幻月宮地傳人商紅豆嗎?」
草帽笑道:「商紅豆那個女人,眼高於頂,一直把天授哥哥當成一個醜八怪,所以雖然對他有好感,卻還沒到芳心暗許的那一步呢。不然幻月宮的洛雪蟬一定會一門心思要招上門婿啦……」
張弛臉孔一擺,叫道:「越扯越遠啦!言歸正傳,到底要不要聽我去見了誰呢?」
「天授。快說吧,別聽她們兩個胡鬧了。」承意說道。
「我去見了律谷乙!」
「律谷乙是誰?」小草帽一臉疑問地道。
承意和依晨同樣是一臉茫然,張弛這才恍然,笑道:「噢,忘了你們大家不知道律谷乙這個人是什麼身份。這律谷乙是食血薔薇的人。」
「食血薔薇地人?」承意表情瞬間凝重無比,有些不解地望著張弛。顯然是搞不明白弟弟為什麼要去見食血薔薇的人!
在承意的意識裡,食血薔薇是毫無疑問地敵對關係。
「是男地還是女的?有那玉面狐狸厲害嗎?」小草帽問道。
「男地!」張弛沒好氣地道,「玉面狐狸在他面前,就是個三歲小孩。」
承意等三人同時變色,玉面狐狸的厲害他們或親眼見過。或耳聞過。這律谷乙比玉面狐狸強那麼多,那是什麼人?
「這律谷乙,是食血薔薇地總瓢把子,一身真劍雙修的修為。幾乎可與老祖宗比肩!他們那鏈式戰法,更是差點可以將燕赤行困住!這樣地大批高手人物,潛伏在帝都,哥哥你覺得最聰明的策略該當如何?」張弛把問題拋給了承意。
承意思考了片刻,答道:「說到策略無非就是三個方向,鎮壓、放任和招降。放任這策略等若沒說,可以擯棄不提。那麼剩下就是招降和鎮壓兩途……」
到這裡,承意臉色倏地一變,站了起來。失聲道:「天授,你孤身一人去見律谷乙,是去招降他們?」
張弛微笑點頭,也站了起來,目光中閃爍著精芒,分析道:「哥哥。當今的形勢,多樹一批敵人,便是多一份危險。這食血薔薇與吳王府本身並無仇恨,只是受百里家族操控而已。如今他們自身難保,裡外難生存。絕對是我們招降的最佳時期。而且我給他們地誘惑絕對讓他們動心,因為我答應幫助他們洗白,讓他們從地下轉入地面。將一個人人痛恨的暗黑組織。變成一個讓人景仰的強勢存在!」
承意默然了片刻,輕歎了一口氣。問道:「天授,你這個風險。是不是冒得有點大?食血薔薇天生狼性,怎可能說變就變?」
「非常時期,行非常事。若是不賭這一把,想對付燕赤行,終究很難!只有將這批虎狼之士收為己用,才有可能在真正意義上對抗天罰組織。龍神殿,哥哥你覺得能指望上嗎?私下說一句,即使父王他日繼承了帝位,你願意看著帝國的江山,永遠捆著龍神殿這道強勢的枷鎖麼?」
眼下,吳王在帝位的角逐中,儼然已經佔據了十分有利的位置。但真正涉及到帝位的爭奪,將來恐怕還會有一齣好戲。即使吳王最後登上帝位,龍神殿對於帝國來說,仍是大山似的存在,不得不面對。
承意歎道:「天授,你有把握一定能收服這批虎狼之士?」
「不說百分百,至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哥哥,你也和這些暗黑勢力戰鬥過,該知道他們最崇拜地不是世俗的權勢,而是個人的力量和武勇。等我的修為足夠凌駕他們頭上時,就是我真正將食血薔薇徹底改變的時候!」張弛十分自信地道。
「那律谷乙他如何說?」承意問道。
「我們已經達成了一個兩年協議。若是兩年時間裡,我能進入一品大圓滿,合作正式生效!」
「律谷乙不是小孩子,應該不至於這麼輕信你吧?」承意繼續問道。
「我把神格作為抵押,寄存在律谷乙手裡。」張弛悠然笑道。
「什麼?」承意和依晨同時失聲叫道,只有小草帽仍是一臉的笑意,她和張弛相處了這麼些年,最是清楚自己情郎地行事風格,往往在出人意表當中,完成驚世駭俗的壯舉。
「嘿嘿,你們放心,我在那神格上面寫了個誰也看不透的法陣,只要律谷乙心生貪念,打算逃跑,那法陣就會即刻生效。我隨時可以找到他所處的位置。」張弛仍是那麼從容微笑著作出解釋。
承意這才恍然明白,嚴峻地臉色多出了一絲微笑:「我懂了!你將神格寄存在他那裡。其實是另有用心,是為了定位律谷乙的行蹤,對麼?」
草帽悠然說道:「我就說嘛,以天授哥哥的智慧,不可能做出那麼便宜食血薔薇組織地事。」
「這麼一來,我吳王府在未來兩年,可以多出一批免費不要錢地打手!何樂而不為呢?」
張弛這個問題,逗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對了,丫頭,還得麻煩你一件事。你抽空幫我製作一批面具。不需要多,二十張左右就夠了。食血薔薇那些傢伙,需要些正常身份,免得我吳王府落下什麼話柄給別人。」張弛對小草帽道。
「這個是小問題啦。包在我身上,三天時間就可以搞定。」小草帽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哥哥,這件事還得讓皇祖父知道,取得帝國皇帝地支持是最重要的。我之所以敢行此大膽之事,實是因為與老祖宗之間形成了一道最高默契!但只要保住神格,一切都可以便宜行事!」張弛將其中關鍵處剖析給承意聽。
承意點了點頭:「若真能讓食血薔薇改邪歸正,這也是莫大功德一件,又能加強皇室勢力,一舉兩得。最關鍵還是瞞住龍神殿那邊。」
「龍神殿一直標榜仁德寬恕。若是食血薔薇改邪歸正,他們即使心裡不樂意,也絕對找不到借口來找事。當今正道地領袖勢力,幻月宮和紫竹島那邊,我都有把握說服。若是幻月宮和紫竹島不反對,龍神殿獨木難支。即便想反對,也要自己掂量掂量。」
張弛對局勢的分析很透徹,說白了,他招攬食血薔薇,暫時來看是為了對付燕赤行,實際上以長遠地目光來看,卻是為了對抗龍神殿作出的準備!
草帽插嘴道:「我曾祖爺爺那邊。我一定有辦法說服他老人家的。再說了。他老人家痛恨的是天罰組織,是燕赤行。食血薔薇組織冒起沒幾年。還入不了他老人家法眼呢!」
「幻月宮有人情債欠在我頭上,洛雪蟬前輩又是通達之人。肯定會賣這幾分面子給我地。」
正說到關鍵處,有僕人來報:「有客人在府外求見天授王子。」
「什麼客人?」張弛好奇問道。是……是田夢瑤小姐。」那僕人是個實在人,不怎麼懂得圓滑變通。知道天授王子有了相好女子,因此提到田夢瑤時,小心翼翼,生怕惹惱了小草帽。
「又是這鬼丫頭!」小草帽嘴角一動,醋意橫飛地叫了起來。
「去告訴她,天授王子不在家,在摘星草堂。」承意淡淡說道。
草帽噗嗤笑出聲來,叫道:「承意哥哥萬歲!」
那僕人也是臉帶微笑,不住點頭,自言自語地念叨道:「天授王子不在家,天授王子不在家……」
依晨笑道:「阿齊還是這麼可愛,不會說謊話。因此他要在嘴裡不斷念叨,免得忘記了。」
片刻之後,那僕人阿齊又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她走了麼?」承意問道。
阿齊搖了搖頭,馬上又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等一口氣喘過來後,才說道:「她……她沒走,她讓我把這個東西給天授王子看。」
著,將一張疊成方勝的紙,遞了過來。這紙上還逗留著一縷芳香。
張弛歎了口氣:「你把這東西收下,又跑到這裡來,不等於告訴她我在家裡麼?」
阿齊一呆,滿頭都是汗,訥訥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惶恐無比。
紙張打開,上面只有一句話,以淡淡的筆墨寫了八個字——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草帽撇了撇嘴:「寫情書就好好寫嘛!這麼簡單幾個字,真是小家子氣。」
依晨卻忽然說道:「背面也有東西。」
轉過來看,卻是一張淡淡的素描畫,上面赫然是百里葉那副造型的模樣,一張神采飛揚地臉上。帶著幾分慵懶和戲謔的笑意。
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卻十分傳神。
「我去見見她吧。」張弛忽然歎了一口氣,說道,「該了結的還得了結,你們說是麼?」
草帽嘟著嘴巴,小模樣兒很是有些委屈,卻不說話。依晨一把將她抱住,笑嘻嘻地道:「沈姐姐,依晨雖然和夢瑤小姐也是好朋友,但是依晨是絕對支持二哥和你在一起的噢!因為我知道。沈姐姐你對二哥地感情是最最真摯的噢。」
依晨自然記得在魚龍島時,小草帽為了拯救二哥,不惜使用生命守護這樣的法術,這樣情深意重的感情。讓依晨對這個未來二嫂有著一股由衷的崇拜。
承意喟然歎道:「天授去吧,夢瑤小姐終究不是什麼見不得的惡人。」
張弛點了點頭,大踏步向客廳走去。來到客廳時,卻是再無一個人影。張弛追出幾步,連續問了幾個下人,才知道剛剛不久,田夢瑤已經告辭離開了。
內心湧起一股非常荒誕地感覺,這田夢瑤那八個字,或多或少地衝擊了他的心靈。可是他比誰都清楚。小丫頭對自己的那份感情寄托,已足夠讓自己終生享用。哪可能分得出餘暇來顧及其他人?
這田夢瑤小姐雖然出色,張弛卻始終未曾有過什麼想法。直到剛才看到那八個字,那屬於自己原先那個時代的文化,忽然之間產生了一股親切之感。
可是一切也僅此而已了。
其實田夢瑤內心也是煎熬無比,她受神殿指派。前來找張弛,其實是帶著幾分功利意圖地。
因為龍子殿下和神殿所有高層的指示都很明確,就是要用盡一切辦法,影響趙天授的修煉進度。
田夢瑤畢竟不是明馨,雖然她內心深處比誰都清楚,自己腦海裡確實已對這個男子揮之不去。可是要她用盡一切辦法去誘惑對方,在田夢瑤看來。這根本做不到。
第一。她地人生準則裡從來沒有過色誘這種下三濫地手段;其二,這種下賤的方式將會是對自己那份真摯情感地最大褻瀆!
可是。神殿的命令高於一
也正因為如此,田夢瑤陷入了兩難境地。想不到更好地辦法。因此才有了剛才那八個字地留言。
雖然她的出發點,有一部分是迎合神殿高層的命令,但何嘗又不是通過這八個字,間接表達著自己那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等著她田夢瑤,卻是閉門羹,是拒絕不見。
這對於田夢瑤這樣矜持自傲的女孩子來說,絕對是沉重的打擊。
「她走了?」承意在張弛失神地那一瞬間,出現在了張弛身後。
「走了。」張弛苦笑道,「我總覺得,這事始終有著一絲龍神殿的痕跡。哥哥你覺得呢?」
「田夢瑤對龍神殿高層敬若天神,也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承意理智地分析道。
「呵呵,不管這件事到底如何,總而言之,這龍神殿的人,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張弛給出了結論。
承意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天授,半個多月後,神格展示儀式就將舉行。你將神格寄存在律谷乙那裡,到時拿什麼去展示?」
「放心吧,哥哥,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律谷乙在三天之內,就要倒著來拜訪咱們了。」張弛神秘地笑了起來。
「噢?」承意眉目一挑,好奇地盯看著張弛。
「別忘了,我和老祖宗之間形成的那個默契!我會私下告之老祖宗,然後請他老人家出馬,去騷擾騷擾食血薔薇那些人。等他們覺得帝都不再安全的時候,自然就是該到求我們的時候了!」張弛悠然說道。
承意到了此時,不得不歎服:「我趙承意有這麼個妖孽般地弟弟,也算是我地福氣,哈哈哈!」
果然不出張弛所料,第三天的上午,戴著面具更換了身份地律谷乙,就帶著五名最得力的手下。來到吳王府門外求見。
吳王府父子三人親自接見。吳王原先對食血薔薇還有些疑慮,與律谷乙打上交道之後才知道,這律谷乙竟然是如此出眾地一個人物,雖然沒有說出口,卻也被律谷乙的氣度和談吐折服。
律谷乙顯然也感覺到了吳王與百里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由衷讚歎道:「天授王子,請恕我前些日的失言。原來政客當中,也有像令尊大人這樣以氣度服人的人物!百里山比起令尊大人來說,智慧和手段都不缺,卻惟獨缺這份氣度和胸襟!」
張弛哈哈一笑:「大宗主目光如炬。不愧為一代梟雄!喏,這些是我答應你的東西,請收下吧。」
當下將小草帽製作的那批新製面具呈上,律谷乙接過。感慨道:「這面具手藝精巧,恐怕連玉面狐狸的手段,也要遜色三分吧?我直到今日才知,當初選擇與吳王府為敵,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
「呵呵,咱們不提舊事,關鍵是著眼未來,對麼?」張弛笑瞇瞇問道。
律谷乙點了點頭,把目光移向吳王。沉聲問道:「王爺怎麼看這件事?是否信任得過我們這批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
吳王微微一笑:「帝都不是一日建成地,同理,信任也只有在共同經歷了風雨之後才會更加牢靠。本王只強調一句話,人不負我,我絕不負人!」
「好!」律谷乙擊節而起,正色道。「就為王爺這句話,我食血薔薇上下,也甘願為你吳王府免費效勞兩年!」
隨即又目光肅然地望向張弛:「同時,我也期待天授王子在兩年內創造奇跡!」
神格展示儀式的前十天,來自乾元大陸各方勢力的代表就紛紛來到了天行帝國。
毫無疑問,神格的吸引力是巨大地。尤其在目前這個形勢之下。幻月宮已經宣佈了洛雪蟬宮主即將突破,進入神級。這一消息更加刺激了乾元大陸各大強者的神經。
聽說天行帝國出現神格。並有可能向外贈送。各大勢力的代表紛紛到來,都想從中撈點好處。若能將神格爭取到。那就意味著,一個新的神級高手將要誕生!
這種誘惑。試問誰能抵擋得住?
幻月宮的代表赫然是商紅豆,數個月不見,這商紅豆的修為提升,竟也出現了質的飛躍。看樣子,這商紅豆定然也煉化了一到二枚神力晶石,否則修為絕對不可能提升得如此之快。
不過在張弛看來,商紅豆的修為恐怕還不足以讓他感到恐慌。
紫竹島那邊,小草帽本就在天行帝國。卻也派了人來。赫然當初在魚龍島曾經參加過選拔賽的鴻孤雁,這個心比天高地男子,數年不見,倒是比此前更加成熟了。全身散發出一股以前所沒有的成熟氣質。看來魚龍島一行,對他的改變亦是很大。
讓張弛沒想到的是,曾經在選拔賽上與他死戰的釋伽藍,居然也出現在了帝都當中,其身份居然是夢幻藍調的傳人,冠冕堂皇地以這層身份示人,絲毫不以為恥。
不過夢幻藍調遠居北域,向來惡名不著,與大陸各大勢力交集亦是不多,很難讓人抓到他們地把柄。
因此釋伽藍大搖大擺出現,居然讓人找不到借口找他生事。最為關鍵的是,在這樣敏感的時節,誰也不會為那虛無的口號之爭,而憑空無故去樹敵。夢幻藍調雖然一直低調,卻並不代表他們就是好捏的軟柿子。
若真是容易捏的軟柿子,他們也無法在地下暗黑勢力穩坐第二名的寶座了。
鍾離玄居然也不遠千里來到了帝都,不過這回他所代表地不是幻劍傭兵城,而是代表升龍學院。
這位六道公子,在萬獸山試煉一行,與張弛等人結下了深厚地友誼。尤其與承意非常談得來。兩人在大劍修為方面有著很多共同語言,因此得到了吳王府的格外禮待。
其他各大勢力地代表,大多都是曾經在幻月宮選拔賽上會過面的。很顯然,乾元大陸各大勢力都有意在這風起雲湧地關頭。刻意鍛煉年輕一輩。
不過張弛可不信這些勢力暗中沒有更為厲害地人潛入,然而這些心照不宣的事情,張弛也懶得去過問。
皇室的演武廣場當中,再一次人山人海。神格展示儀式,終於在這一天拉開帷幕了。
在萬眾矚目當中,皇室的代表,也就是吳王,將手裡那枚神格揚手展示在眾人面前時,台下所有的喧囂和嘩動,都瞬間停止了下來。彷彿忽然之間。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約而同屏住了。
無數雙眼睛,帶著複雜的情感,羨慕、嫉妒、貪婪諸多色彩,望著那枚熠熠生輝的神格。
那無與倫比的神格。所散發出來的神奇氣息,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在瞬間當中陷入石化。真地是神格……
幾乎所有人的腦子裡,都是這樣一個震驚的念頭。
來到這裡之前,他們也曾想過無數種可能性,並不排除空手而歸,甚至是被愚弄的可能。可是當神格出現在大家眼前地時候,所有人都只剩下一個念頭。
無論如何,要將這枚神格奪回去!
張弛站在台前,靜靜地關注著台下的一舉一動。這些眼神和表現並不出乎他的意料。換作是自己。如果空間戒指當中沒有藏有那驚人數量的八枚神格,想必此時的反應也比這些人好不到哪裡去。
在強者的世界裡,追求力量,渴望變強,這絲毫沒有錯!
良久,台下的躁動和喧囂才慢慢停止下來.吳王再次重申天行帝國皇室原先那個決定。若是二年時間之內,皇室不能出現一名大圓滿者,必將神格出讓。能覆滅天罰組織者,優先得之.
台下再一次出現了唏噓之聲,很明顯,天行帝國皇室這是奇貨可居,以神格為底牌,再向乾元大陸各大勢力發出某種奇妙的信號。心思聰明的,都嗅出了這則申明背後地意味深長之處.
由於天行帝國的防禦工作滴水不漏,整個神格展示儀式活動,雖然引起無限躁動。倒沒出現任何波瀾,更沒出現天降高手橫奪神格這樣的事情發生。
被整個皇室上下深深忌憚的燕赤行,似乎也從帝都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蹤跡。
龍神殿出奇的,並沒有過度干涉神格展示之事.態度倒讓天行帝國皇室有些摸不著頭腦。
儀式結束之後。承意和張弛兩兄弟,連同依晨以及趙青雲等皇室子弟。都被皇帝趙諧調派,負責接待來到帝都的各大勢力代表.讓張弛沒想到地是,商紅豆這一向對他不無排斥的幻月宮傳人,居然單獨找到了他會談。
兩人走在了吳王府所在的玄武大街上.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商紅豆還是那一身白衣勝雪,與她紅豆之名卻是截然不同.這大概是幻月宮子弟的傳統裝束。月色之下,商紅豆抬起頭來,認真地打量起站在不遠處的張弛,目光深邃又帶著幾分悵惘,忽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我是該叫你歐麥嘎呢?還是天授王子。商紅豆的口氣中,居然帶著幾分哀怨的味道。
紅豆小姐覺得怎麼順口就怎麼叫吧,反正我知道你是在跟我說話,這便成了。張弛微笑說道.
大概有三年多了吧?第一次在升龍學院後山石道上,你挾持了楓萍兒,正好被我看到。你知道麼?從那一刻開始,我就對你存在偏見。現在看來,紅豆是有些以貌取人了呢.商紅豆竟然以這樣地口氣與自己說話,這讓張弛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
在他記憶裡,商紅豆對待自己地態度,一直是不鹹不淡,有意無意間還透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總而言之,兩人之間總有些格格不入,即便是在萬獸山試煉一行,身為正副隊長地他們,心思都沒湊到一塊去,最後更是分道揚鑣.
在張弛眼裡,這商紅豆自視太高,將自己幻月宮傳人的身份看得太高,與自己根本不是一類人。因此一向也是敬而遠之,說惡感有些過,說好感又沒多少。
你不會因此記恨紅豆吧?商紅豆見張弛不說話,微嗔著問道,眉頭輕皺地樣子,卻是露出了她以往所沒表現過的小女兒憨態.
呵呵,怎麼說咱們也是同生共死過的戰友,記恨二字從何說起呢?紅豆小姐這話未免有些過了吧?張弛不痛不癢地說道
那紅豆怎麼覺得這次在帝都會面,天授王子對紅豆的態度,似乎有些抵制,並不像是曾經有過那一段共同戰鬥的情誼.說起來,宮主她老人家一直都在惦記著你呢.商紅豆輕歎道.
這倒是有勞宮主惦記了,有機會定會去魚龍島再拜見她老人家。夜了,紅豆小姐不早點歇著麼?張弛心裡很清楚,商紅豆大晚上約自己單獨見面,定然不是打算敘舊誼那麼簡單,沒準就是為了那枚神格.
若真如此,幻月宮未免也太貪婪了一點。張弛從內心深處,就有些抵制.
商紅豆的目光忽然變的銳利起來,緊盯著張弛,絲毫不讓地追逐著張弛的眼神,忽然沉聲問道:天授王子,紅豆問你,對於宮主她老人家宣佈即將進入神級之事,你是怎麼看待的?
張弛訝然抬起頭來,望著商紅豆那精明的目光.眉頭一挑,額頭微皺:紅豆小姐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問題?
因為紅豆今天有件事必須要坦白告訴天授王子,宮主她老人家能夠進入神級境界,是因為紅豆從眾神空間裡獲得了一枚神格!
商紅豆的坦白,倒讓張弛措手不及.他搞不明白,商紅豆為什麼會突然找自己說這件事,有什麼意圖?
一枚神格?張弛摸了摸鼻子,淡淡問道.
商紅豆點了點頭:沒錯,僅僅一枚.
然後呢?張弛的口氣很淡,因為商紅豆獲得了兩枚神格是在他全程欣賞之下取得的,此時撒這彌天大謊,聽在張弛耳中,如何不覺得刺耳?
宮主是想告訴你,一枚神格的背後,意味著一個神級高手.如果百里躍從眾神空間得到的神格超過三枚的話,對於天下正道來說,將會是一場巨大的浩劫.因此,你手頭這枚神格,將會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商紅豆正色說道.
張弛忽然笑了,繞來繞去,商紅豆終究還是掩藏不住這層意思!
討要神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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